第4章 休息
車子在臨海公路上飛快行駛，海面波光粼粼，遠處霓虹燈璀璨，熱鬧的景象跟車內彷彿是兩個世界。
沈逐光交疊着長腿，閉目養神。
沈三叔戴着眼鏡，手上拿着一份文件在看，他對沈逐光道：“半天不說話，你剛纔喝酒了？”
沈逐光沒有睜開眼，語氣平淡：“喝了一點，還沒到醉的地步。”
“今晚你都看見了，邵檾拼着臉不要也要把女兒塞給你，你如果不想娶邵茵，就離她遠一點。”
“我明天回香江。”
沈三叔把眼鏡摘下來，放進上衣口袋：“回去這麼早做什麼？燕市這麼大，你躲着點她就好，好不容易來趟內地，多逛逛。”
在前面開車的助理笑道：“夜灘多熱鬧，七少爺要不要下車走走？”
沈逐光睜開眼，手指輕輕轉動戒指，對車窗外的霓虹燈絲毫不感興趣：“不了，沒什麼好逛的。”
沈三叔對助理開口：“他單身，肯定是不想逛的啦，早就叫他找個女朋友了，到現在都沒有動靜。”
助理道：“七少爺在學校不知道多少人喜歡，老闆你不用擔心。”
“他這個脾氣，肯定是沒人追的啦，阿斐，主動點啊，不主動怎麼有女孩子肯跟你？”
助理無奈地道：“老闆，只有你才覺得七少爺沒人追啦。”
他偷偷看了眼後視鏡中冷淡得不像話的青年，真是出色得令人移不開目光。
“喂，你在看什麼？”這道視線被沈三叔抓到了，他懷疑地道：“你不會也喜歡我們家阿斐吧？”
“不要亂講啦老闆，七少爺看過來我會害怕的，我只是覺得七少爺很養眼啦。”
“那當然啦，你也不看看我大嫂是誰。”
夜灘對面，與邵家莊園遙遙相對的一棟中心大廈，在璀璨的燈光下，比對岸的邵家莊園還要奪目耀眼。
車子在酒店門前停下，沈三叔下車，對沈逐光開口：“我叫了人送餐過來，阿斐，你洗完澡記得喫。”
沈逐光單手插兜，把玩着手機：“我不餓。”
沈三叔：“生日宴上那點東西能叫晚飯嗎？一會兒你又該胃疼了，多少喫一點。”
他叫兩個助理跟沈逐光上去，自己帶着人走向了酒店大堂的另一邊。
酒店最高層都是總統套房，富麗堂皇的長廊裏響起腳步聲，沈逐光邊走邊漫不經心地調整腕錶上的時間，一個穿兜帽衫手上拎着食品袋的青年站在他房門前，看見沈逐光，伸出另一隻手揮了揮。
“喲，阿斐，終於捨得回來了。”
沈逐光停下腳步，對身後的兩個助理開口：“你們下去休息吧。”
剛纔開車的助理小俞笑了笑：“送餐的人一會兒就到了，七少爺千萬別忘記喫飯。”
“知道了俞管家，我會監督他的。”青年手臂壓在沈逐光肩膀上，用香江話笑嘻嘻地保證。
小俞：“就是有聞少爺在我才怕啊，袋子裏的都是啤酒跟零食吧。”
聞與淳道：“不會讓阿斐喝的啦，要是害得阿斐胃痛，三叔會從這裏追我追到京市。”
小俞跟另一個助理對沈逐光微微欠身，轉身離開。
“你中途離開邵家，就是爲了去買啤酒跟零食？”
沈逐光打開房門走進去，聞與淳跟在他身後，把食品袋往茶几上一扔，懶洋洋地躺進沙發裏。
聞與淳跟沈逐光交流一般都是用香江話，他道：“都怪我老爸啦，非得讓我去討好邵家那個小公主，要娶他娶不就好了，像他說的邵茵這麼好，給我當後媽我一點都不介意啦。”
沈逐光給自己倒了杯冷水，坐到聞與淳對面。
他交疊起一條長腿，一隻手搭在沙發扶手上，是一種非常放鬆的姿勢。
聞與淳打開一罐啤酒，仰頭喝了一口：“那個邵茵很喜歡你啊，阿斐，你就沒有什麼要說的？”
“沒有，”沈逐光把玻璃杯放到茶几上，表情冷淡：“不熟。”
“這麼冷淡啊，她跟你不是一起玩過好幾次？別這樣看我啦，之前在愛爾蘭的兩次聚會，她都有來啊。”
“喜歡就娶。”
聞與淳：“不是我要特別關注她啦，你都沒有看她的朋友圈嗎？都是阿斐你的照片啦，很可怕啊好不好？阿斐你是一點都不在意啊。”
沈逐光拿起了一旁的書看，臉上根本沒有一點波瀾。
聞與淳感到很挫敗，比起邵茵全都是阿斐照片的朋友圈，碰到這種事仍然一臉漠然的阿斐更可怕啊，還以爲能看到阿斐生氣呢。
他把一袋薯片扔到沈逐光面前：“新出的口味，你不陪我喝酒我很無聊啊。”
沈逐光頭也不擡：“你可以繼續去網吧通宵。”
聞與淳往嘴裏塞了片薯片，邊玩手機邊擺手：“早上剛從網吧出來，今晚打算早點睡。”
沈逐光合上書本，編輯了一條回覆信息，起身去開門。
門外是穿着西裝特別有禮貌的男人，他拎着三四個大袋子，見到沈逐光，微微欠身：“七少爺，這是老闆讓我送過來的宵夜。”
沈逐光：“進來吧。”
他往回走，西裝男人跟在身後，看見坐在沙發上打遊戲的聞與淳，一點也不驚訝。
“祝您用餐愉快。”
把十幾個保溫盒放到茶几上，西裝男人又欠了欠身，禮貌地離開。
聞與淳邊打遊戲邊對西裝男人開口：“喂，不要講我在阿斐這裏啊，老頭要是找過來，你會很慘。”
沈逐光：“你家裏人？”
“我家做餐飲的啦，阿斐幹嘛這麼問？”聞與淳輸了一局，懊惱地抓了把頭髮：“你三叔跟我家那個老頭一條褲子的，俞助理說有人送餐過來，我就肯定是老頭的人啦。”
沈逐光脫去外套，搭在臂彎上：“你喫吧，我去洗澡。”
“阿斐你每次都這個樣子，我就說今天怎麼願意讓我進來，這麼多我喫不完啦。”
聞與淳打開保溫盒，看着裏面色香味俱全的菜品，不情不願地拿起了筷子。
沈逐光洗完澡出來，已經是晚上十點半。
他拿起桌面上的手機，划向接聽鍵，往落地窗走：“三叔？”
“你喫飯沒有啊阿斐？”
“剛喫完，準備休息。”
沈三叔笑道：“我剛回到房間，剛剛跟幾個朋友定了明天去打球，你去嗎？”
“我對高爾夫沒什麼興趣。”
“你們年輕人就是沒耐心啦，偶爾也要鍛鍊鍛鍊身體。”
沈逐光透過玻璃窗去看夜灘，神色漠然：“我知道了三叔。”
“對了，聞二是不是在你那裏？”
“要跟他講話嗎？”
沈三叔：“不了，我給他爸打個電話，免得他到處找人，你休息吧。”
電話掛斷，沈逐光一隻手插兜，另一隻手把玩手機，顏色淺淡的瞳孔看向埋頭喫飯的聞與淳。
“喫完記得把垃圾打包帶走。”
聞與淳：“知道啦。”
他眼睛一刻不離手機屏幕，不知看到什麼，捧腹大笑起來。
“你踹江鬱升下水的視頻已經在羣裏傳開了，下面留言全都是罵他活該的，真是搞笑。”
沈逐光仍是一臉漠然。
聞與淳：“早知道我就不提前跑了，你怎麼突然踹他下水，他惹到你了？”
沈逐光：“想踹就踹了。”
“哈哈哈，踹江鬱升確實不需要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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