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賓客不多,都是岑宴的一些近親,而童汐這邊卻只有一個經紀人沈青青。
婚禮還沒正式開始,沈青青用只有童汐才能聽到的聲音在她耳邊低語,“你爸知道你要嫁入岑家的事了,剛給我打了電話。”
童汐爲岑宴整理領結的手慢了半拍,下意識打量爲數不多的賓客,“他也被請來了?”
“沒有,他現在還在國外,說立刻訂機票趕回來……不過他不知道婚禮今晚就舉行。”
所以即便是插上翅膀,童海也趕不上婚禮了。
“那就最好了,我估計岑家的人也不怎麼願意他出現在婚禮現場呢。”童汐捂着嘴,打了個秀氣的呵欠。
她對原主這個寄生蟲父親沒什麼好感。
或者說,原主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跟童海對她的干預有着直接關係。
當初原主去演戲完全是陰差陽錯,沒想到第一部戲就小爆了一把,童海自此就認爲自己的女兒有潛力,是天生就喫娛樂圈這碗飯的人。
隨即他趁着原主身上的熱度,也不管小童汐能不能適應,一口氣爲她接了好幾部戲。
童海原本是個商人,但經商能力相當一般,爲女兒接角色的能力自然也好不到哪裏去,加上他只看到眼前一點蠅頭小利,而不注重原主的整體規劃,給童汐接的戲參差不齊。
於是不到兩年時間,光芒萬丈的小童星就淹沒在了更新換代快速的娛樂圈裏。
等原主長大了一些再回來這個圈子,童海這個父親又在後面指手畫腳,在看到童汐折騰了一年後沒什麼起色後,他竟然給原主出主意,讓她找個乾爹!
親爹給女兒找乾爹?
童汐都被原主父親的騷操作給氣笑了。
尤其是童海不只是說說,還真的找人託關係,最後找了一個比他還大了二十歲的老頭,先斬後奏地將女主哄騙過去……
十八歲的妙齡少女,和一個六十幾歲的糟老頭。
想想就辣眼睛。
幸好當時女主功利心還不是那麼強,再加上從小長得漂亮受人追捧,還有幾分眼高於頂的氣勢,自然看不上可以當她爺爺的糟老頭。
不過拒絕了被潛規則之後,着實得罪了對方,也惹惱了童海。
都說她不識好歹。
接下來兩年,童汐被連番打壓,也少不了那個小肚雞腸的老頭子的手筆。
後來原主年紀漸大,在圈子裏卻完全冒不了頭,想紅的心比之前強烈了不少,可大腹便便的大佬她看不上,年輕帥氣有背景的男星也看不上她,這不就劍走偏鋒,走炒作碰瓷的黑紅之路了麼?
童汐思緒回籠,注意力回到婚禮上。
這個婚禮雖然像模像樣,但岑宴終究是個植物人,童汐推着他走過紅毯之後,由岑耘這個父親致辭一番,再在岑家準備的“婚書”上籤個名,她和岑宴就成了正式的夫妻了。
“以後好好照顧岑宴,不要讓我失望。岑耘致辭完,特地叮囑童汐。
這話說得隱晦,並沒有打開天窗說亮話地表示你可以做什麼,不能做什麼。
但童汐這個新上任的兒媳婦卻收到了對方的暗示,作爲岑宴老婆要掌握的分寸,她現在比誰都要清楚!
精緻的小臉揚起笑容,童汐無比誠懇地看着岑耘,“爸您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的。”
這聲爸叫得親暱而不諂媚,爲自己點贊!
岑耘輕輕嗯了一聲,這個童汐在娛樂圈中風評不好,但真人看着乾淨漂亮,說話時姿態也落落大方,不像不靠譜的樣子。
就不知道,是不是裝的了。
“賓客這邊的事你不用管,推岑宴下去休息吧,去他原本那個房間,接下來七天你們都先住這邊,七天後再回老宅。”
這些瑣事原本可以由岑耘的助理來交代就行,但他卻選擇了親自跟童汐說,可見岑宴在他心中的地位。
“好的。”
童汐推着岑宴出現的時間很短暫,彷彿是一對吉祥物,到點了出來遛一遛,時間到了就退場。
“你猜,我剛纔又接到了誰的電話?”沈青青從角落裏冒出來,自覺跟在童汐的身側。
這詢問的語氣,總有一種讓人不祥的預感。
童汐第一反應是原主那不省心的父親,僵了僵臉,“我爸不會在出發去機場的時候,發現自己沒錢打車吧?”
這種事,童海跟原主要錢的時候,真的做過。
不然怎麼說他寄生蟲呢,等原主黑紅之後,就用各種方法跟她要錢,原主記恨他給自己找乾爹的事,一開始都不帶搭理的。
結果她低估了自己父親的低劣。
童海見她油鹽不進,竟然鬧到她的經紀公司,甚至還揚言要鬧到網上。
雖然彼時原主已經沒什麼名聲可言,但還有一些小角色小代言,要是童海真的有心,這些喫飯的傢伙可能會保不住。
無奈之下,原主答應了給童海錢。
於是仗着有個黑紅的女兒,童海也不做他多年沒有起色的生意了,拿着原主給的錢到處瀟灑,日子過得比原主滋潤多了。
沈青青知道童汐和她父親的關係,簡直是水火不容,連忙搖頭否認,“不是,跟他沒有關係,是劇組那邊打電話過來,讓你明天回去。”
劇組?
童汐想了好幾秒,纔想起原主最近拍的那部叫《秦樓》的戲,在裏面飾演女四號。
這已經算是原主這幾年拿到比較好的角色了。
但男主是頂流陸嘉衍,那是一個行走的香餑餑,粉絲不計其數,演技在線,更難得的是長得很合原主口味。所以她鋌而走險,夜敲陸頂流的房門,結果好事沒成,惹了一身腥,還被劇組炒了。
“不是把我炒了讓我回家摳腳嗎?怎麼又請我回去了?”童汐一臉驚奇,提起摳腳,那張瑩瑩小臉沒有絲毫芥蒂。
沈青青沒有回答,而是一臉高深地將皮球踢了回來,“你前一秒嫁給岑太子,後一秒劇組就鬆口請你回去,你說是什麼原因?”
童汐秒懂,不得不佩服岑耘的手腕,“我公公辦事實在是高效!”
看來她先前的猜測精準無比,岑耘果然嫌棄她那點小事不足掛齒,懶得跟她浪費口舌。
“劇組能讓你回去,也是一個信號,那些人想要封殺岑家大少奶奶,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那個能力……所以以後你千萬不要得罪岑老先生,好好照顧岑太子,沒準他還能高看你一眼,到時候你想要什麼沒有?”
這話不用沈青青提醒,童汐也心知肚明。
“知道了知道了,我肯定不會!”
好不容易有一顆大樹靠一靠,她是多作死纔會去得罪岑耘?
“那劇組那邊——”
“過幾天再回去吧,好歹是新婚,我這個妻子把岑宴一個人丟下像什麼話?”童汐低下頭,視線落在岑宴那張面如冠玉的臉上。
要在岑耘那裏刷好感,怎麼能新婚第二天就將植物人老公丟下?
沈青青只陪着她到房間門外,接下來是童汐和岑宴的新婚夜,她這個電燈泡總不好意思繼續發光。
不說她,就是童汐,也有些頭疼。
她要爲岑宴擦拭身體。
相比起換衣服,這項任務明顯要更加艱難一些,而且這是貫徹岑宴整具身體的行爲,她就是想逃避也不行。
“你說你爸在想什麼,這麼多看護傭人不用,非要我這個一竅不通的半吊子來……”
“想我一個柔弱女孩,又翻不動你一米八五的身體,那你後背怎麼辦?還擦不擦了?不擦的話,你爸會不會又不高興?”
想她以前是病秧子的時候,都是被人照顧得妥妥帖帖,那真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
一朝穿越,不止要衝喜,還要伺候老公沐浴更衣,這地位一落千丈得也太快了點。
照顧人方面業務能力爲零的童汐,不得不硬着頭皮去浴室打了一盆水。
奈何原主這身體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端一盆水就累得她氣喘吁吁,剛擱在旁邊準備上手,外面又響起了敲門聲。
難道是岑耘?來檢驗她的業務進展?
進度還停在起步階段的童汐有些愁眉不展,連忙將岑宴的西裝外套先脫下來,做出我正在給岑宴擦身的假象,才走到門口。
深深吸了口氣,嘴角微微揚起,確保自己的表情管理沒有任何問題。
“你是?”
發現門口不是岑耘,也不是岑家任何一個人,童汐那八顆牙齒的標準微笑收了回去。
發現童汐不認得自己,顧向東的表情有些意外,但那抹詫異很快被他收了起來,“表嫂不認得我,倒是我唐突了。我是顧向東,幾個小時前才收到消息趕回來,沒想到還是遲了一步。”
“你有心了,謝謝。”
岑家的親戚,她匆匆忙忙只打了個照面,所以那些三姑六婆童汐一個不認得,倒是顧向東,是除開岑家人之外唯一近距離接觸的了。
童汐的語氣帶着明顯的疏離,顧向東似乎也不介意,從身後拿出了個禮盒遞了過來,“雖然遲到了一步,但是給表哥表嫂的新婚禮物還是要奉上的,祝你們永浴愛河,白頭偕老。”
“謝謝,祝福我收下了,不過禮物就不用了。”
童汐的話被顧向東打斷,“要的要的,表嫂就別客氣了收下吧,表哥在裏面嗎?我進去看看,許久沒來看過他了。”顧向東嘴上是詢問的語氣,動作卻沒有那麼客氣。
“等等你——”
等童汐察覺不對勁時,他已經從門縫裏擠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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