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此刻那套男士睡衣擱在牀邊,隔壁還放了一盆熱水。
顧向東很快猜測到童汐剛纔在忙什麼,拖了張椅子地坐下,十分誇張地說:“我沒看錯吧童汐,你還真打算親自給這個廢物梳洗?”
童汐,廢物。
前後不過半分鐘,顧向東就原形畢露了。
“顧向東是吧?請注意你的用詞。”童汐小臉緊繃,踩着棉拖走了進來,冷冷睇着椅子上嬉皮笑臉的男人。
這是哪門子的表弟?別是岑宴得罪過的仇人吧?
事實證明,童汐的猜測並沒有完全準確,但也八九不離十了。
“不跟我裝不認識了?童汐你說說你一個年輕小姑娘,怎麼就這麼賤呢,寧願嫁給一個醒不來的植物人,也不願意跟着我……”顧向東的音量忽然升高,表情變得猙獰起來。
那股要衝破屋頂的怨氣嚇得童汐心跳加快。
這話什麼意思?難道這個顧向東不止跟岑宴不對付,跟原主也有舊恨?
童汐不敢多想,更擔心顧向東這樣發瘋會引人過來,強作鎮定呵斥道:“你給我放尊重點,倘若你再這樣胡言亂語,就別怪我叫人了!”
“嗯?叫人?”顧向東彷彿聽到了什麼笑話,忽然起身,一臉有恃無恐地朝她走來。
“那你就叫唄,把岑家的人叫來,看看他們重金請來的沖喜新娘,是如何不要臉給岑宴戴綠帽的。”
顧向東說着話,瞄到童汐衣服下玲瓏有致的曲線,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這個童汐,簡直就是天使臉蛋魔鬼身材的代言人,這樣的尤|物,竟然要便宜一個半死不活的植物人,簡直是暴殄天物!
男人絲毫不掩飾的目光讓童汐作嘔。
童汐無暇顧及原主怎麼招惹到顧向東這個奇葩,低垂着剪水般的雙眸,聲音低低地響起:“顧向東,你以爲岑家人是傻子嗎?”
“我和岑家的交易纔在兩個小時前達成,岑老還沒替我擺平我身上的官司,我的把柄被捏得死死的,我會自掘墳墓在新婚夜給岑宴戴綠帽?”童汐擡起頭,巧笑倩兮地看着對面的男人。
顧向東的臉色微微一變,她的笑容又燦爛了兩分,再接再厲道:“不過我不會給岑宴戴綠帽,但是岑家不被邀請的親戚因爲懷恨在心,不但對昏迷的岑宴下毒手,連我這個新娘也沒能倖免……”
“你胡說什麼?”顧向東低吼,脊背一陣發涼。
她怎麼猜到自己沒有收到邀請?她在挖坑,故意挖坑,讓他跳!
顧向東雖然在心裏暗示自己,但童汐的話還是讓他亂了分寸,他忽然暴躁起來,咬牙切齒地看着她:“童汐,你真的甘心嗎?甘心守着岑宴這個植物人?”
“我跟岑宴不過是差了點出身,怎麼比不上他了?你跟了我,不但可以滿足你,還可以給你拿到資源,我們互惠共贏,這不好嗎?”
這是硬的不成便來軟的?
企圖遊說她,讓她心軟,然後再背叛岑宴?
童汐被顧向東的話逗笑了,退到岑宴身旁,拿毛巾給他擦了擦臉,“顧向東你是真傻還是假傻,我都有岑家這麼一座大靠山了,幹嘛要冒着被岑家弄死的風險跟你好?你長得又沒有岑宴帥,肯定也沒有他有錢——”
“你!”
這句話實打實地羞辱到了顧向東,他死死瞪着童汐,額頭青筋暴起,恨不得捏死童汐。
下一秒,他忽然上前,雙手捏住童汐纖薄的雙肩,獰笑道:“我是沒有岑宴帥和有錢,但是我可以替他洞房花燭,替他照顧老婆……”
顧向東越說,心中的怨氣越重。
岑宴仗着岑家,呼風喚雨,要什麼有什麼,就連成了植物人,也能娶到這麼漂亮的老婆。
而他跟岑宴是表兄弟,卻要去人人唾棄的娛樂圈,在裏面摸爬滾打,看人臉色。
岑宴明明掌管一個諾大的娛樂公司,卻不願意拉拔他這個表弟哪怕一丁點!
童汐更是!
一年前第一次見到她,顧向東就驚爲天人。
明明她不過是個十八線,他這個二線男星放下身段對她大獻殷勤,沒想到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竟然不領情!
童汐壓抑了半天的怒火徹底被激起。
她不想在今天這個時候挑起什麼事端,拉低岑耘心目中自己的形象,所以即便顧向東說得過分,她也引而不發,就想着大事化小,趕緊將人勸出去。
但顯然對方不這麼想!
“替岑宴照顧我?”童汐擡頭淺笑,燈光下那張過分漂亮的小臉如同毒藥般勾着人,顧向東的喉結滾動了幾下,正要點頭,一條溼毛巾啪嗒一下甩到他臉上。
童汐趁他喫痛鑽出去,搬起那半盆水嘩啦一下朝顧向東的臉一潑。
“不讓你醒醒,你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了,我數三下,要麼你自己滾蛋,要麼我叫我公公來,親自收拾你!”
童汐疾步走到門口,對着走廊大喊,“來人啊——”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要命怕不要命的。
顧向東大概是沒想到她這麼硬氣,臉像調色盤一樣變了幾回,想象岑耘發現他擅自闖入岑宴房間的樣子,顧向東的膝蓋驀地一軟。
“少奶奶,請問有什麼吩咐嗎?”
更叫顧向東惶恐的是,原本空無一人的房間門口,忽然出現了幾名岑家護衛。
童汐也有些意外地看着來人,這是岑家的保鏢?從哪裏冒出來的?
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
童汐輕輕頷首,指着一身狼狽的顧向東說:“這個人自稱是大少爺的表弟,還試圖闖入房間,可能會對大少爺不利……”
“我沒有,表嫂你誤會了,我是表哥的弟弟,只是來看看他而已,怎麼可能會對他不利?”顧向東知道被保鏢帶走的下場是什麼,瘋狂地大叫起來。
保鏢彷彿壓根沒有聽到他的話,直接上前鉗住他的雙手,“這事我們會請示老爺。”
童汐紅脣輕啓,“麻煩你們了。”
事情的發展已經超出了她的預料,不過相比起讓岑耘誤會,顧向東被處理更符合童汐的心願。
回到房間,看着滿地狼藉,童汐忍不住跟牀上的男人抱怨:“看看你家這亂糟糟的關係,要不是我心臟好,已經被嚇死好幾回了……”
忙着跟岑宴“吐槽”的童汐並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監控之下。
等她吐完苦水,監控那端的人才收回目光,沉聲說:“一會兒讓人將大少爺房間的監控拆掉,門口的保鏢多派兩個,謝絕岑家以外的人踏入。”
這監控原本只是預防萬一,沒想到對岑宴不利的人沒有揪出來,反而顧向東這個不知死活的撞了上來。
“老爺。”外面響起了請示聲,岑耘從電腦前起來。
顧向東如死狗般被人甩到地上,對上岑耘冷漠異常的目光,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發抖,爬過來抱他的腿,“姨父,這是個誤會,我只是去看望表哥而已!”
他知道自己只有抓住這一點,才能讓岑耘網開一面。
這時候顧向東知道後悔了,他本意只是去羞辱一番童汐的,後來怎麼會失態到對童汐動手呢?
“向東啊向東,你知道你進來的前半分鐘,我在看什麼嗎?”岑耘甩了甩腿,沒使多少勁,顧向東就不受控制地滑了下去。
岑耘也不以爲意,自顧自說:“連家中用了幾十年的傭人我都不放心,又怎麼可能放心童汐這個剛剛娶回來的兒媳婦?不過拜你所賜,我看她人倒是比我想象中的靠譜——”
顧向東嘴脣發顫,撲通一下栽到地上。
心裏只有一個念頭——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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