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0 章 【番外】

作者:一半天
我叫楚落。

  楚楚可憐的楚,落落大方的落。

  天生劍靈,只有兩個權勢滔天的爹,只有一個好像是坐擁一個祕境的師父。

  其實,他原名不叫楚落,但無奈父親說他原名不吉利,便直接改了。

  楚落向來是個乖孩子,當初他們讓他改口叫爹,他就絕不再叫一聲主人,現在既該叫楚落,就絕對不再提以前那個舊名字。

  聽話,不惹事,大家都覺得他很乖,楚落自己也覺得,但唯有一個人卻不這麼認爲。

  那個常年住在自家裏,面上累的憔悴不成人樣的師父,曾對他道:“你爹是個白,你父親是個黑,你簡直就是個白切黑,比你爹還壞。”

  楚落覺的有些委屈,和他爭辯:“師父,你是不是因爲我不給你說好話,才這麼說我?我不能給你說,你收我當徒弟就是爲了讓我給你說好話,我一說完,你要走了不帶我,我上哪兒找你去?”

  師父他臉上看着更加心累,那張美人臉隱隱約約有些猙獰:“所以你在楚修雲面前天天說我壞話?”

  也沒有說多少。

  楚落心道:只是每次在爹爹想放你離開的時候撒幾下嬌。

  他尚未百歲,還只是個孩子,認識的人就這麼幾個,可不得都留着。

  楚落臉上露出些可憐兮兮的小表情,但還沒修煉到楚楚可憐的境界,就被他師父一腳踹了出去。

  楚落心覺委屈,想找爹爹,只可惜到了地方就看到大白天緊閉着的大門。

  他聳了聳鼻子,麻溜的從牆上翻了進去,熟門熟路的蹲在了牆角,聽着裏面的動靜。

  裏面隔一陣響起些什麼碰撞的聲音,黏黏糊糊,摻雜着些喘氣聲,隔一陣快一陣。

  事後安靜了,他爹爹和父親,總會含糊不清的說一會話。

  就譬如現在。

  “舒服嗎?”這是他父親的聲音。

  “.....別弄。”

  這是爹爹的聲音。

  楚落蹲了好一會兒,着實好奇,但從不敢探頭看個究竟。

  父親很敏銳,他一探頭就會被發現,但斂了氣息蹲在這裏還是可以的,畢竟這都快一個月了,他都沒被發現。

  “阿雪,再來一次,恩?”

  聽到‘雪’這個字眼兒,楚落一下子立起了耳朵。

  裏面又含糊的響起了什麼,那聲音急促,迫不及待似的,搞得楚落心跳也有些加快。

  只可惜半天了,他都沒再聽過‘雪’什麼,稍微有點遺憾。

  不過他楚落大概也想明白了,之前爹爹叫他改名,神色不太對勁,臉上又紅又不自在,估摸是因爲他名字裏也帶了個雪字兒。

  在現在父親截然不同的模樣叫他雪的時候,就不太合適。

  以後還是不過來聽了,沒什麼意思。

  楚落心想,然後起身想出去,但是在站起來的那一瞬間,他目光略過瞥到什麼,一晃而過。

  好在兩人都在熱烈的時候,誰都沒發覺。

  楚落匆匆離開,到了外面,偏頭想了想剛纔,他摸了摸下巴,目光微亮。

  雖說沒見過,剛纔也沒怎麼看清,但他們究竟在做什麼,他還是知道。

  聽言是什麼夫妻**之歡,雖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麼,但唯可確定的是,兩個人都是彼此的唯一。

  那些事兒,爹爹和父親從來不與別人做,誰都離不開誰。

  楚落現在快到百歲,模樣和外面那些凡人十六七歲的模樣差不了多少,按照那凡間的規矩,這個年紀,也可以成婚了。

  要是和爹爹父親一樣,能尋到個知心人兒,他便有人陪了,而且那個人還是他唯一一個的,不會像師傅那樣總想着走。

  楚落越想越覺得不錯,眉眼彎了起來。

  他模樣隨了舒明立,越長越溫和,因而看起來無害,任誰第一眼都覺得他乖的很,絕對想不到他滿腦子天馬行空。

  地獄之沃的人長得一個比一個醜,楚落自然是看不上,很快便下了決心:

  他要去人間,找一個漂亮可人的心肝回來。

  楚落先去了登記,常年在地獄之沃生活,他自然已經編名在冊。他不像舒明立和楚修雲,行動自然受制,不過還好,制是受在‘地獄之沃’,而非地獄之沃的里人上面,想走便走,想去哪兒就去哪兒,登記一下就好,不需要報備。

  而他正要走的時候,卻看到一羣烏青臉的鬼兵腳步匆匆,看樣子要往他爹爹哪裏趕。

  爹爹他們正在‘做事兒’,楚落自然要阻一阻,直接問道:“你們要幹什麼去?”

  那些鬼兵自然認得楚落,連忙停下道:“小殿下。”楚落笑了笑,脣畔還帶着兩個小酒窩,平易近人。

  鬼兵道:“小殿下,我們是煉獄的駐守鬼兵,現在煉獄中有些蹊蹺,要去稟報鬼主大人。”

  楚落有些意外,貼心問道:“嚴重嗎?”

  “還未有什麼大礙,但是大人說過若有蹊蹺一定要稟報——”

  “爹爹那邊有事,這樣,我恰巧沒事,先和你們去一趟吧。”楚落笑眯眯道。

  鬼兵一怔,面面相覷,有些猶豫。

  這些沒眼力見的,楚落嘆了口氣,又給他們吃了個定心丸:“放心,若真的嚴重,我自會稟報給爹爹,不會怪罪於你們。”

  聽言這話,鬼兵確實放下了心。

  這小殿下血脈雖不是正統,但極爲受寵,又拜了山海祕境的守護者奚以大人爲師,自是有幾分本事的,況且當年鬼主大人專門取了業火爲他鍛造劍體,小殿下進了煉獄應該也不會受傷。

  很快,他們便帶着人去了煉獄。

  進了其中,看着業火岩漿在底下燒灼,楚落腳腕的金銀鈴叮噹作響,自覺撐開了屏障。

  鬼兵的金銀鈴只有辟邪的作用,沒有舒明立親自給楚落做的作用那麼多,因而不敢進去,只敢指着那處岩漿滾滾,分外明亮的地方道:“小殿下,就在那兒。”

  楚落本就膽子大,從小順風順水沒遇過什麼挫折,因而對這個也沒什麼忌憚,應了一聲便像逛後花園一般就朝那邊走了過去。

  待近了,他才感覺見這溫度漸漸變得有些熱的燥人。

  那亮堂的地方就在不遠處,但熱意侵過來,楚落身上也發了汗,不大舒服。

  他倒不怕,只是太熱了,有點受不了。

  就在猶豫要不要靠近的時候,楚落突然瞧見一個黑影在其中若隱若現。

  什麼東西?

  疑惑冒出來,又離他不遠,他糾結片刻,擦了下額頭上的汗,擡腳走了過去。

  不知道是因爲身上法寶過多,還是他本身材質就好的原因,熱到最後,只能感覺到汗在流,別的倒感覺不到什麼了。

  末了,那黑影露出廬山真面目,楚落踩在熱氣騰騰中看清,驚異道:“鐮刀?”

  他離門口遠,又處於業火之後,鬼兵自然什麼都沒聽到,隻眼巴巴的看着他,有點後悔。

  他們一時忘了,小殿下的本體雖說是業火鍛出來的,卻屬性是冰,冰火怎麼想都有些相沖。

  而他們在哪兒也來越心急,楚落卻完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之中。

  盯着那柄通體黑色,弧度優美的戰鐮,他眼睛在火光映照之下亮的驚人,不知覺就伸手去拿。

  等到想起害怕的時候,那長鐮已經被他拿到了手裏。

  入手冰涼,在這種燥熱之下簡直舒服的要命。

  楚落眉眼一彎,瞬間就喜歡上了這柄長鐮。

  “小殿下!——”隱隱約約的聲音從外面穿過來。

  楚落轉過頭,就見鬼兵衝這邊急切的張望,而他剛纔來的路不什麼時候開始被吞沒。

  楚落頓時顧不上什麼,連忙往門口跑去,只可惜他剛邁出幾步,那火舌故意似的,立馬席捲上來,將他的退路完完堵了個結實。

  他左移一步,那火舌右堵一分,他右一步,那火舌嚇唬般猛的往前一步。

  總之將他逼回了剛纔的位置,那火焰纔不動了。

  楚落後知後覺有些不太妙,沒忍住低頭看他手中拿着的長鐮。

  .....不讓他出去,是因爲拿了這個嗎?

  這是長鐮難道是那些傳說的上古邪魔扔到這裏的武器?

  也不該,那些邪魔在之前早前任鬼主重傷了,靈識殆盡,能醒來都是問題,況且就算是邪魔的東西,也早該被繳械了。

  這到底是從哪來的?

  按理說最穩妥的,現在應該這東西放回去,但楚落就是有些捨不得。

  左摸摸右摸摸,最後看火焰沒有逼近的趨勢,他乾脆直接坐到了沒有火的空地兒等着。

  爹爹知道定會來救他,沒有危險等一會兒也無妨。

  除去喜歡,楚落不想把它留在這裏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隱約感覺到這長鐮裏是有靈的,和他一樣是器靈。

  除去人間那個咋咋呼呼的紅毛劍靈,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別的同類。

  這同類現在好像有些虛弱,如果繼續留在這兒,燒沒了怎麼辦?

  楚落被自己的善良感動了一會兒,心想自己簡直是又乖又仁愛。

  只可惜等的時間着實有些長,沒過多會兒楚落就被熱氣蒸騰的找不到東南西北。

  把臉貼在了鐮上,感受到傳過來的一陣陣涼意,他心裏感嘆:幸好這鐮刀是熱不起來的。

  而就在模模糊糊中,楚落漸漸感覺有東西在搶他手裏的東西,無奈腦袋暈的睜不開眼,他發狠一般,眉毛凝着,厲聲道:“別扯!”

  那個力道消失了。

  楚落的意識也跟着不知道丟到了那裏,陷入沉沉黑暗之中。

  等再清醒,眼睛還沒完睜開,他便捱了一訓:“在煉獄睡覺,你這小子是想回爐重造嗎?!”

  楚落懵了幾秒,而後虛弱道了一聲:“師父。”

  奚以不省心的瞥了他一眼,隨後走了出去。

  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楚落就看到舒明立走了進來,楚修雲緊跟在後面,一進來就掃了他一眼,皺眉。

  楚落慫了慫脖子,沒敢發聲。

  雖然他叫楚修雲做父親,其實除去樣貌有幾分相似以外,他心裏門兒清,其實他和楚修雲沒什麼關係。

  這父親最討厭他夾在他和爹爹中間擾事,在他化形之後就迫不及待給他另闢了院子,而且他不能和爹爹一起睡,也不能抱,撒個嬌也只能嘴上說。

  對楚修雲,楚落是又親又怕。

  親是莫名其妙的親,怕演化的時間久了,就覺得楚修雲其實是不太待見他。

  舒明立坐到牀邊,端詳了他一會兒神色,問道:“感覺怎麼樣?”

  楚落把嘴巴掩在被子後面:“好多了。”

  舒明立故作嚴肅,臉上扳了些:“誰叫阻下鬼兵,代我進煉獄裏的?是不是把你慣壞了,以至於現在你什麼都敢做?”

  楚落霎時間眼眶就紅了,委屈的吸着鼻子:“我過來找你,見門關着,父親不是說閉門的時候不可以隨便進去,我便以爲你們有事,不想叫那些人打擾你們,不是故意的。”

  想到剛纔的‘事’,舒明立頓時繃不住了,有些尷尬。

  見他不在繃着臉,楚落暗裏勾了勾脣角。

  不管幹了什麼事,甩鍋纔是最緊要的。

  奚以一進來,便看到這小崽子暗地理得逞的笑,頓了頓,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舒明立見奚以過來,立馬想到什麼:“這次沒釀成什麼事兒,還好,下次若有這種情況,找你師父。”

  奚以:“......”

  他端着雷打不動的微笑,着實心累。

  “好。”楚落小聲應了下來,眼珠子一轉,隨之緊接着問道:“爹爹,我在煉獄裏找到一把靈器,那靈器呢?”

  舒明立卻是一怔,目光看向楚修雲,思量着要不要和楚落說。

  而楚修雲卻不急不緩的品了一口茶,擡起眼瞼看楚落:“你想知道?”

  楚落在楚修雲名下不太敢放肆,不確定道:“......我可以知道嗎?”

  楚修雲笑了一下,模樣昳麗,看着就沒什麼好意:“他剛剛恢復,靈體虛弱,既然是你找回來的,便由你照顧吧。”

  楚落:“......?”

  “我同你爹要去人間待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你就在地獄之沃不要亂跑,順便照顧他。”

  楚落迷離糊塗的應了,問道:“父親,那靈器到底是誰的?”

  “誰照顧他就是誰的。”楚修雲道。

  楚落的眼睛霎時間亮了一個度。

  舒明立哭笑不得:“落落自己還是個小孩兒,他怎麼能照顧生滅?”

  “不需要他照顧,他看着就行。”楚修雲淡淡道。

  總之,這個事情就這麼拍定了。

  過了幾天,等楚落身體恢復過來,楚修雲迫不及待的,拉着舒明立便匆匆離開了地獄之沃。

  楚落自然沒看出來他們是爲什麼,但奚以這麼多年在地獄之沃早把楚修雲的性格摸的一乾二淨,處理着手上的事情,做一陣想起來嗤笑一聲:“遲早醋死自己。”

  “醋什麼?”楚落在一旁沒聽懂。

  奚以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兒不要多問。”

  楚落:“......”

  他把手上的功課放到了一邊,擡腳就往外走。

  他不問,也不再一個人玩去,他現在已經有了要緊的事情,連去人間找可人兒也顧不上了。

  邁着輕快的腳步,楚落回了自己的院子。

  從這幾天特意下的大幾道結界中穿過去,他慢慢推開門,生怕驚擾到什麼一般,目光落在他裏屋前的圓臺之上。

  圓臺中央,漂浮着一個黑色纖長的耳掛,周身放着是千年靈石溫玉,拱衛一般圍繞着。

  就在耳掛之下,一精緻的小人闔眸靜睡,不理塵世。

  楚落托着腮幫子,盯看了好一會兒,掩不了脣角的笑,手指去戳了戳小人身上蓋着的被子。

  被子不出意料又是冷的,就算裏面放着一塊溫玉也沒用。

  楚落嘆了口氣,心道這小器靈到底是什麼做的,怎麼比他身上的溫度還低。

  他像是無奈一般,起身走到了屏風之後。

  隔了一陣,亮光一閃,一個白髮小人便從屏風後鑽了出來。

  楚落落到生滅面前,檢查了一下他做的小牀質量,又感受一下被子的棉厚程度,滿意的躺倒了上面,蓋上被子,將現在和自己的一般大的器靈抱在懷中,嘀咕道:“小滅滅,記得誰照顧就是誰的,都快兩個月了,你快醒,等你醒了我帶你去人間玩,你到時候聽我的話。你聽話,我有什麼好東西都給你......”

  嘀嘀咕咕,到最後含糊不清,他便抱着這個冰疙瘩睡着了。

  而在他睡着之後沒隔多久,在楚落懷中,那雙一直緊閉着的雙眼,終是顫了顫眼睫,緩緩睜了開。

  生滅意識空白了不過半晌,便很快恢復了過來。

  他動了動僵硬的手指,感覺到知覺以後,灰色的瞳孔眯起。

  上次不是錯覺,他果然再生了。

  緩了一陣緩過來後,生滅感覺到身體的支配感回來,猛地起身。

  緊接着聽聞‘哎呦’一聲,他胳膊被一拽,天翻地覆。

  楚落爬在牀下的圓臺瓷上,腦後勺生疼,淚水剎那間就涌出來了。

  “疼死我了.....”他手指去摸自己的腦袋,哽咽道。

  而還沒摸到自己的腦袋,楚落便先摸到一光滑細膩的皮膚。

  像是想起什麼,他立馬睜大了眼睛。

  生滅臉色一沉,擡顎,避開那雙突然襲過來的手。

  “你醒了嗎?”楚落問道,想轉過腦袋,但臉一動,便被後腦勺便被按住,不能再動。

  生滅一把按在了他剛纔磕到的地方,楚落脣一顫,疼的沒法呼吸。

  待看到熟悉的白髮,生滅手勢一頓,皺眉道:“舒明立?”

  他的聲音就在耳畔乍響,低沉清冷,沒什麼起伏,卻不影響嗓音的性感。

  從來沒人這麼湊近他耳朵說過話,楚落控制不住耳後紅了紅,然後才反應過來他剛纔說了什麼,“你認識我爹爹?”

  生滅:“......”

  他艱難的直起身子,仿若這一動彈就耗費了他大半的力氣。

  沒人壓着自己了,楚落立馬一骨碌就站了起來,迫不及待的往後看過去。

  一眼,眼睛頓時發亮。

  生滅品不出他用那種眼神看自己是個什麼意思,默不作聲的打量了楚落一圈,漠然道:“他呢?”

  “誰?我爹爹?”楚落飛快道:“爹爹不在,他和父親去人間了。”

  “......你父親是楚修雲?”生滅語氣有些古怪。

  不是說誰照顧是誰的嗎,爲什麼這器靈誰都認識?

  楚落隱隱約約想到什麼,眼珠子轉了轉:“怎麼了?”

  “看來真是過了太久。”生滅沒什麼情緒的笑了笑。

  他自顧自,着實不像個愛說的。

  和想象的着實出入太大,楚落嘖了一聲,稍微有些失落。

  不過還好,他向來不是容易放棄的,走上了前坐到生滅面前問道:“你睡了好久,感覺怎麼樣?”

  他身份特殊,生滅對他倒沒像對其他人那般無禮孤傲,淡淡道:“還好。”

  “是我把你從煉獄裏帶出來的,”楚落特地說:“照顧了你兩個月呢。”他指着那些牀被:“這些都是我給你做得,還有暖玉、靈石,都是我找來的。”

  他模樣像極了邀功。

  生滅沉默了片刻,含顎:“多謝。”

  楚落睜大了些眼睛,舌間頂着牙齒,醞釀了半天:“我對你好不好?”

  生滅:“......”

  他漸有些不想搭話,但楚落看起來年紀尚小,又聽起來似盡心竭力照顧他甦醒之人,他便給面子的點了點頭:“你想要什麼報答?”

  楚落‘哎’了一聲,笑的像個小狐狸:“我對你好自然不是爲了要報答啊。你身體還有不舒服嗎?”

  生滅皺眉。

  不等他回答,楚落便湊近了過來,笑意盈盈:“你繼續休息,放心,我還會照顧你的,”話罷,他強調:“只有我在照顧你。”

  確實他在照顧。

  之後大半個月,楚落跑前跑後,盡心竭力的照顧着這有了意識的器靈。

  生滅向來沒有多少波動太大的情緒,一貫對人是有深仇大恨般的冷絕,但對楚落一開始沒冷下臉,到後面也難凍起來:畢竟這大半個月他身體着實太虛,也需要人照顧——

  在物質方面。

  楚落很快小金庫就見了底,有點心疼的把去年奚以送他的極品靈玉拿出來給生滅送了過去,一邊送一邊問道:“滅滅,你什麼時候才能好啊?”

  生滅在他的殷勤之下容忍了這個滲人的稱呼,淡然道:“還早。”

  還早?!

  楚落有些肉痛,但好在他比較豁達,有投資就有收穫,笑眯眯問道:“我是不是對你很好?”

  聞言,生滅擡頭看了他一眼。

  “不錯。”他道。

  楚落琢磨這麼久也差不多了,便偏了偏頭,十分自然道:“那你以後跟了我唄,我還會對你好的。”

  生滅:“?”

  他面無表情的臉一瞬間表情變得有些古怪。

  楚落在哪兒點着手指頭催促:“我也不需要你做什麼,就陪我一起,我去哪兒你去哪兒。”

  原來是缺個玩耍的人。

  生滅表情平淡了下來,瞟了他一眼道:“你沒有玩伴?”

  這句話就像是戳到了楚落的痛點,他立馬道:“我有。”話罷如數家珍般:“那人間有個封年是個小胖子,還有個叫做柳燕兒的......不過他們都長的太快了。”

  後面那句聲音變低,語氣中還透露出些許不滿。

  器靈長的慢,那封年都娶老婆了,他看起來纔像個七八歲的小娃娃。

  現在許久都沒去人間了,估計那長得着急的估摸連孫子都有了。

  生滅瞭解了他的意思,頓了頓,將本體取過來:“你可以先帶着,我跟着你。”

  楚落一愣,而後笑容越來越大,美滋滋的將耳掛掛到了自己耳朵上,偏過頭,擡起下顎,露出一截白皙的頸:“好看嗎?”

  “還行。”生滅十分不解風情。

  好在楚落不是姑娘,對他的敷衍的回答並不在意,待了一會兒就將耳掛揣到了自己懷裏:“走,我們出去逛逛。”

  兩個人便如此湊到了一起。

  舒明立回來之後,看到兩人這副融洽的樣子還有些意外。

  生滅就坐在楚落肩頭,冷冷淡淡看過來,無須解釋,舒明立便明白了:這還是以前那個生滅。

  實際上他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

  前塵因果,早在桑淖死之後就結束了,現如今三人之間的共同語言,翻來覆去還是那點舊賬。

  一擡顎,一頷首,就算是打了招呼。

  現如今生滅醒過來跟着楚落,也算是一個好選擇。

  待兩人走遠,舒明立笑了笑,對楚修雲道:“也難爲生滅那個性格,能和落落待到一起。”

  楚修雲不可否認,但心情莫名不錯,緊了緊身邊人的手,不在意道:“隨他們,我們回去吧。”

  舒明立早已習慣,回握了他一下,兩個人很快便在這兒消失不見。

  歲月靜謐,一切都正好。

  作者有話要說:不確定還有沒有一個系統的番外,如果有寫點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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