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第一百一十五章(二合一)

作者:飛禽走獸
謝安的嘆息聲中夾雜着些許無奈。

  謝書辭回頭看了他一眼,感覺自己把他想得太過分,但他心裏多多少少還是有點彆扭,把謝安的手從自己身上扯下去,倒是沒有急着催楚聞風走快點了。

  他和謝安並排走在一起,楚聞風兩人有意無意地主動跟他們拉開距離,司空業那廝沒什麼眼力見再加上又愛添亂,湊上來就想跟謝書辭說話。

  謝書辭有心事,對他愛搭不理的,他沒得到什麼迴應,乾脆扭頭找楚歸意說話去了。

  三人逐漸往前走了去,留下謝書辭兩人慢悠悠地走在後面。

  謝書辭十分刻意地將頭偏向一邊,他覺得這事兒吧,太奇葩了,說起來他覺得好笑,昨天還你儂我儂,今兒站在一起,謝書辭都不知道應該跟他說什麼。

  不是謝書辭不想說話,是他真的不知道該跟謝安說什麼。

  是,他知道謝安是蕭尋了,還是捨不得走,那不代表他能沒有隔閡地跟謝安相處下去,他不是楚歸意或者楚聞風,他見得不多,也不識廣,他真的沒辦法像其他人一樣那麼通透。

  “在想什麼。”謝安跟在身邊,側頭向他看了過來。

  謝書辭擡起眼睛,幽怨地看了他一眼,“你。”

  謝安抿了下脣,垂着身側的手碰了碰謝書辭的手,溫熱的大掌包裹着他的手背,謝書辭下意識往回抽了一下,沒抽動。

  “我就在這裏,與其想我,不如跟我說說話。”謝安道。

  謝書辭情真意切地嘆了聲氣,“我跟你說什麼?跟你聊聊哪種殺人手法更快?第一次殺人是什麼感覺?你一共殺過多少人?”

  聞言,謝安沉默下來。

  他清楚,要真正把謝書辭心中對自己的恐懼根除,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事,而且他不是一個有耐心的心,可是,似乎在對於謝書辭這件事上,他比對待任何事物都要有耐心。

  謝安將他的手握在掌中,眸光沉沉,“謝書辭,過去的我的確是你認識的那個樣子,生命對於我而言,是如同螻蟻一般的存在。可是我變了,因爲你。”

  謝書辭教會了他許多道理,讓他第一次嘗試去珍視一個弱小的生命,第一次產生後悔退縮的念頭。

  謝安的話迴盪在耳邊,謝書辭像是被燙了一下,耳尖泛着一圈紅暈,低下頭去。

  他知道謝安變了,也能感覺到他的的確確喜歡着自己,但是,謝安不願意跟他一起離開,不願意跟他一起過普通的生活。

  下山的路上,謝書辭始終處於沉默之中,他心亂如麻,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謝安不願意跟他過普通的生活,那他一直陪着謝安不就行了?

  可是,謝書辭本就是個普通人,這樣跟他身邊,陪他一起捲入各種危險又神奇的事裏面,還要面臨着隨時可能壓抑不住殺性殺了自己的謝安,謝書辭真心覺得自己活不了多久。

  如果最後一切都會往原來的軌跡上走,就算謝安不殺他,謝書辭遲早也會被“劇情殺死”,因爲他原本就是個早該死了的炮灰。

  或許是察覺到這一路上,謝書辭的心不在焉,謝安扣着他的手指緊了緊,在沉默許久之後,說:“謝書辭,如果你想離開,我可以放你離開。”

  謝書辭腳步一頓,怔怔地看向身邊之人。

  謝安幽深的眸子看着他,沉聲道:“暫時,放你離開。”

  謝書辭目光呆滯,心一下子像是空了一般。

  他寧願放自己離開,也不願跟自己一起離開?

  謝書辭又感覺到了窒息感,比起提心吊膽地留在他身邊,居然是……他主動讓自己離開更讓謝書辭感到窒息?

  謝書辭神色逐漸黯淡下來,他將謝安抓着自己的手用力推下去,這一回,謝安沒有再用勁,乾脆鬆開了他。

  “知道了。”謝書辭點了點頭,沒有再看他一眼。

  他大步向前走去,想追上楚歸意幾人,心中堵得慌,心裏空落落的,同時他又不明白自己爲什麼這樣,他不就是想離開蕭尋嗎?不就是想遠離他和司空業這些人嗎?謝安滿足了他,不強迫他,他不是應該覺得開心嗎?

  可事實上,謝書辭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他的心裏,甚至產生了一種慌亂,和發現謝安真正的身份時,一模一樣的慌亂。

  他沒有再管身後的謝安,併到楚聞風身邊,垂頭喪氣,神色麻木。

  見狀,楚聞風回頭看了眼面不改色的謝安,撞了撞謝書辭的肩膀,說:“你又怎麼了?”

  謝書辭喃喃道:“我可能是更年期提前了吧。”

  楚聞風:“……”

  “有病。”

  謝書辭嘆了口氣,“是,我有病,有大病,癌症,治不好了。”

  楚聞風擰起眉頭看着他,回頭又看看不緊不慢跟在身後的謝安,動了動脣瓣想說什麼,最後卻欲言又止。這畢竟是謝書辭和謝安兩個人之間的事,他身爲一個局外人沒必要插嘴,他就是覺得,平時謝書辭吊兒郎當的,這會兒顯得如此低沉,有些不太適應。

  良久,他“嘖”了一聲,“問世間情爲何物……”

  謝書辭瞪了他一眼,“閉嘴。情什麼情,搞搞事業不香嗎。”

  “你有個屁事業?”

  “老子有,從明天開始我每天煉十顆丹藥累死我自己。”

  楚聞風撇嘴,“小心走火入魔。”

  “呸呸呸!能不能說點兒吉利的?”

  和楚聞風鬧幾句,謝書辭心中的陰霾掃去不少,他冷哼一聲,走就走唄,正好他懶得每天提心吊膽。

  彼時天色尚早,距離拍賣大會開始,還有足足兩個時辰。

  街道上依舊車水馬龍,大抵是拍賣會即將開啓,機閱城中的外來修士都穿上了自家的弟子服,在他們離開之前,楚歸意二人也換好了衣服。

  至於司空業,這傢伙常年流竄在九州各地,恐怕連司空家弟子服長什麼模樣都忘記了,這種地方也不適合出現浮屠境四大家族之一的司空家弟子服。

  謝書辭壓下心中的情緒,好奇地四處張望,想看看裏面有什麼熟悉的面孔。

  街道上來往修士不斷,個個仙風道骨氣質不凡,還有些急着趕路的修士在屋頂上飛檐走壁,看得謝書辭豔羨不已。

  “聽說了嗎,殷家弟子被孟老趕出了機閱城!”

  “當真?”

  “千真萬確,我親眼看見殷家一大隊人馬連夜離開了機閱城,他們不遠萬里來參加拍賣大會,一來就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孟老邀請了他們殷家,結果呢?當天晚上就灰溜溜地離開了機閱城。”

  “據說,當天晚上孟老在仙門裏設宴招待幾位外來的修士,其中一個人,就是那位身世神祕的丹修大人,殷家弟子不知天高地厚闖進去,招惹了丹修大人,被孟老一氣之下趕出了機閱城。”

  “嗤!殷家那羣人是該有人治治了!還當機閱城是他殷家呢?”

  “活該!”

  聽着街邊茶樓上的談論聲,謝書辭不禁往那邊多看了一眼,沒想到事情傳得這麼快,看樣子殷家被趕出去的事,機閱城中已經人盡皆知了。

  也不知道師兄他們怎麼樣了?是不是已經離開了?說起來,那日一別,謝書辭就沒有再見過他們。

  “杜先生,麻煩您寫在這裏。”

  在前方簇擁的人羣中,謝書辭晃眼一看,似乎捕捉到了什麼。

  他駐足,和楚聞風兩人好奇地往人羣裏看。

  只見一羣男男女女圍在一家客棧門口,裏面時而傳來尖叫聲。

  謝書辭看見一位女子將頭髮攏到一邊,微微彎下身子,露出一個肩膀,她背後似乎坐着什麼人,謝書辭看不太清楚。

  緊接着,一隻手捏着狼毫沾上墨水,行雲流水地在女子的肩膀上留下三個字。

  謝書辭歪了歪頭,隱約看到那是以“杜”開頭的三個字。

  “杜……”剩下兩個字謝書辭沒看清。

  女子得到簽名立刻喜笑顏開地走到一邊,另一個立刻上前,“杜先生,寫這裏。”

  “我!先給我寫!”

  “憑什麼先給你寫?滾後邊兒去!”

  人羣中忽然嘈雜起來,一人喊道:“彆着急、大家不要着急,人人都有份、人人都有份!”

  謝書辭眯起眼睛,感覺這道聲音有那麼一絲絲的耳熟。

  楚聞風跟謝書辭差不多高,他環抱雙臂往裏面看了一眼,一字一頓地念出來:“杜、平、生?”

  隨後,他面無表情地看向謝書辭,“這不是你兄弟嗎。”

  謝書辭:“……”

  謝書辭磨了磨牙,像條泥鰍似的擠進人羣中。

  “誒?你這人怎麼回事?”

  “先來後到知不知道?擠什麼擠?”

  謝書辭幽幽看過去,說:“我沒素質。”

  路人:“……”

  謝書辭一路擠到最前面,果然看見門口搭着一張桌子,杜平生那傢伙就在桌子後面,一臉謙卑隨和,給面前的人簽完名,立刻招呼下一位。

  謝書辭看着他的樣子,氣得牙癢癢,好啊!簽名會都搞出來了?你還有什麼驚喜是朕不知道的?

  謝書辭一手攔住想上前的路人,在對方的瞪視下往前走了一步,走到杜平生面前。

  “這位公子,你要籤哪、哪裏……”站在一旁的書童聲音逐漸弱了下去。

  謝書辭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笑容一僵,心虛地低下頭,悄悄戳了下正在蘸墨的杜平生。

  “公子、公子……”

  杜平生瞥了他一眼,沒搭理。

  “公子!”書童急得臉色通紅,狠狠拐了他一下。

  杜平生手一滑,狼毫脫手而去,飛到桌前的男子身上,立刻在對方的衣服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墨漬。

  書童的臉色頓時更加難看,顫巍巍地瞟了謝書辭一眼,慢慢往後退了兩步。

  杜平生一驚,忙起身去擦,“對不住、對不住是……”

  他的手還沒碰到對方的衣服,就被對方抓住了手腕。

  “這位公子……”杜平生一臉嚴肅地擡起頭來,正正對上一雙笑意不達眼底的眸子。

  “好久不見啊,杜兄混得可真是風生水起呢。”謝書辭眯起眼睛,語氣怎麼聽都有點咬牙切齒的味道。

  杜平生看見謝書辭的臉,愣了足足好一會兒,纔像見了鬼似的往後退了幾步。

  “謝、謝、謝……”他指着謝書辭,舌頭都不利索了。

  謝書辭莞爾一笑,“不用謝。”

  “杜兄如今在淇州名聲大噪,在下早就想與杜兄單獨聚聚,今日正好,請杜兄移步吧。”謝書辭笑道。

  杜平生看着他的笑臉,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冷顫,“你、你、你……”

  謝書辭捏住他的手指,用力往後掰了一下,杜平生立刻疼得說不出話來了。

  謝書辭轉身對其他人說:“不好意思各位,杜先生今日還有要事,等他處理完之後,會補償大家不眠不休簽上幾天幾夜。”

  書童也不想杜平生被人看了笑話,立刻附和道:“各位先散了吧,回頭杜先生會補償大家的。”

  衆人一聽書童這麼說,雖心有不甘,卻還是遺憾地各自散去。

  “謝、謝兄。”杜平生捂着手指,覥着臉喊道。

  謝書辭捏了捏手指,慢慢向杜平生走去,“我的好兄弟,我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的好兄弟。”

  “小心!”杜平生忽然一臉驚恐地指着他的身後。

  謝書辭冷冷揚起脣角,“你當我三歲小孩兒?這種伎倆也想騙我?我五歲就不做這種傻事了。”

  “誒,不是!”杜平生依舊指着他的身後。

  謝書辭側過頭,感覺一道勁風向自己飛來,他眉頭一皺,一腳踩在桌子上,身體接力騰空而起,躲開了飛來的東西。

  然而那東西的最終目的似乎並不是謝書辭,而是他後面的杜平生。

  “救命啊!”杜平生大叫一聲,人羣中頓時傳來一陣騷動。

  楚聞風長刀一挑,將木桌掀了起來,擋在杜平生二人面前,只聽“錚”的一聲,一把短刀插進木桌中,刀尖險險地懸在杜平生鼻尖上。

  杜平生直接嚇懵了,滿頭大汗,一動不敢動。

  “公子?公子?你沒事吧?”書童反應過來立刻上前攙扶着他。

  “什麼人?”

  謝書辭落地後看向短刀飛來的方向,幾位修士站在路中間,眼神冷厲地看着杜平生。

  看到他們的衣服,謝書辭不由愣了愣,這身弟子服他見過,是逍遙門的弟子。

  謝書辭皺緊眉頭,這幾位逍遙門弟子和謝書辭以前見過的幾位都不一樣,他們身上的氣息成熟老練,還帶着一些處於上位者的倨傲,目光再看向杜平生時,冷得能掉碴了。

  似乎發現謝書辭在看着他們,幾人慢慢將目光移到謝書辭身上,隨後輕輕眯起了眸子。

  他們給謝書辭的感覺不像是普通的逍遙門弟子,眼神看得謝書辭後背滲出一陣涼意。

  可就在這時,一道紅色靈力催動插在木桌上的匕首,迅速飛向逍遙門一衆弟子。

  事情發生得太快,謝書辭甚至還沒看清什麼回事,飛去的匕首就已經劃破了一位逍遙門弟子的手臂。

  “啊——”逍遙門弟子痛呼一聲。

  在場修士幾乎沒人看清是怎麼回事,謝書辭卻發覺那道靈力曾經見過,不由將目光投向了不遠處的謝安。

  逍遙門爲首的弟子彷彿也有所察覺,冷着臉看向了謝安的方向。

  謝書辭心中立刻緊張起來,他還沒忘記當初謝安就是被逍遙門追殺,險些死在了他們手裏。

  他們不會認出謝安來吧?

  現在謝安身體還很虛弱,不一定打得過他們,再加上他之前還走火入魔過……

  謝書辭不由自主地擔憂起來。

  謝安大抵不在意身份是否暴露,而是看向了對面的謝書辭,迎面撞上謝書辭擔憂的神色,嘴角不禁浮現了一絲笑意。

  逍遙門爲首的弟子目光在謝安身上停頓了片刻,僅僅是一刻之後他就移開視線,無意將事情鬧大引人注意,最後冷冷看了杜平生一眼,說:“好自爲之。”

  隨後,就帶着逍遙門一衆弟子離開了。

  看來是沒認出謝安,謝書辭鬆了一口氣。

  也是,要殺謝安的人應該是浮屠境裏的逍遙門,知道他真正面目的人應該不多。

  謝安旁若無人地走到謝書辭面前,啓脣似乎要說什麼,謝書辭卻先一步移開了視線。

  見狀,謝安眸光一暗,抿起了脣。

  謝書辭看向嚇得臉色煞白的杜平生,將桌子倒下來,走上前問道:“你怎麼得罪逍遙門了?”

  而且估計還不是普通的逍遙門弟子。

  杜平生苦着臉說:“我認都不認識他們,怎麼得罪他們?”

  謝書辭一手託着下巴,疑惑地說:“那他們幹嘛針對你?”

  杜平生沉思片刻,擡起頭看着謝書辭,試探道:“難道是……嫉妒我的才華?”

  書童臉色一白,抖了抖脣瓣,小聲道:“公子……公子……”

  “幹嘛?”杜平生扭頭看去。

  書童嚥了口唾沫,說:“小寶他娘告訴了我一件事,我忘了告訴你。”

  “什麼事?”

  謝書辭也好奇地看過去。

  小寶他娘?就是前幾天他們在客棧中遇到的姑娘吧,她當時說認識杜平生來着。

  書童看了他一眼,低下頭,聲若蚊蠅說:“小寶他娘說,如果沒跟她在一起,見到了逍遙門的弟子立刻就跑。”

  “爲什麼?”謝書辭和杜平生異口同聲道。

  書童聲音更低,將頭也埋得更低,“據說是你的書流傳到了逍遙門所在的地界,門主看到後勃然大怒,下令銷燬了地界裏所有的異聞錄。小寶他娘說,他們會殺了你。”

  杜平生聽後倒吸一口涼氣,站起身後一巴掌拍在書童後腦勺上,“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書童一縮脖子,囁嚅道:“我、我一不小心就給忘了。”

  謝書辭看得嘖嘖稱奇,這兩傢伙還跟以前一樣,一個比一個傻。

  “謝兄,對不住了,非常時期,我得逃命去了!”杜平生抓起地上的包袱和書童拔腿就往反方向跑。

  “你!”謝書辭還滿肚子氣沒有撒呢,怎麼能讓他就這麼離開?

  可這倆跟耗子似的溜得特別快,謝書辭壓根追不上,他咬了咬牙,剛想罵人,就看到自己身邊一道人影飛了出去,瞬息間落在杜平生兩人面前,堵住了他們的去路,緊接着揪起兩人的衣襟,一手提起一個回到謝書辭面前。

  謝書辭:“……”

  這是他第一次直觀地感受到謝安的速度,嗖的一下就出現在對面,他還沒來得及看清,嗖的一下又出現在了謝書辭面前。

  他將杜平生兩人扔在謝書辭面前,隨後看向謝書辭,好像在邀功一樣,討好謝書辭。

  謝書辭心情複雜啊,就好比遊戲裏一直和你互動的手無縛雞之力的配角npc,忽然搖身一變變成這裏最大、實力最強的boss,是個人一時半會兒也適應不了吧?

  謝書辭梗着脖子,當做沒看見他的眼神,移開了視線。

  “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逍遙門要是真想光明正大的殺你,你跑到天涯海角他們也能找到你。看他們那樣子,估計也不想將事情鬧得人盡皆知,只是給你一個警告。”謝書辭道。

  書童聞言點了點頭說:“小寶他娘還說,如果跑不了,就一定要在人多的地方待着,逍遙門總不會在大庭廣衆之下取你性命。”

  杜平生:“……”

  他回手一個爆慄敲在書童腦袋上,書童“啊”的一聲,委屈巴巴地捂住頭頂。

  杜平生罵道:“你能不能早點說?一口氣說完?”

  書童囁嚅道:“我忘了嘛。”

  杜平生還想繼續罵,忽然感覺身邊有一道寒氣涌來,回頭一看,發現是謝書辭他義弟冷着一張臉站在他們身後,眼神定定地看着謝書辭,謝書辭偏分像個瞎子似的,就是不看他。

  杜平生一看就知道身後這個主兒惹不起,覥着臉笑道:“你看看你,你要是早點說,怎麼還用得着謝小兄弟出手呢?”

  謝書辭發現街上人來人往多的是往他們身上看的路人,低聲道:“進去再說,正好我跟你算一筆賬。”

  杜平生臉一苦,卻也沒辦法,且不說他是個正兒八經的普通人,想跑也跑不了,就算跑了要是被逍遙門的人暗鯊了怎麼辦?小寶他娘不在的時候,他還是先找個靠山再說,謝書辭和他義弟以及楚家倆弟子很明顯就是最好的選擇。

  杜平生給書童使了個眼色,後者不虧在杜平生身邊跟了這麼多年,默契十足,彎下腰對謝書辭衆人做了個“請”的姿勢,“幾位裏邊兒請。”

  “謝兄,走走走,你我多日不見,我早就想跟你敘敘了。”

  謝書辭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一字一頓道:“我也早就想你敘、敘、舊了呢。”

  杜平生:“……”

  顯然,這就是傳說中的笑裏藏刀。

  謝書辭率先走進客棧,楚聞風等人隨後進入。

  楚歸意走向客棧時,發現一側的司空業沒有動作。

  他疑惑喊道:“司空兄?”

  司空業波瀾不驚地看着遠處,對楚歸意說:“來了個老朋友。”

  楚歸意瞭然點頭,“請便。”

  司空業沒說廢話,身體直接騰空而起,躍向屋檐,消失在了楚歸意的視線中。

  楚歸意收回目光,走進了客棧。

  長街中響起“嗖”的一聲,一枚匕首不知從何處朝司空業擲了過來。

  司空業眸子微眯,兩手輕鬆夾住飛來的匕首,匕首上釘着一枚玉器,與普通玉器不同的是,上面涌動着靈力。

  司空業嗤笑一聲,將玉器取了下來,用靈力催動後,原本盤在在手腕間的青蛇興奮地吐了吐信子,從他袖口爬了起來。

  於此同時,一道紫光涌入青蛇身體中,與遠在浮屠境裏的紫息建立起了聯繫。

  “哥,司命閣長老有令。”

  玉器裏響起了司空信的聲音。

  司空業壓下嘴角,“說來聽聽。”

  “協助逍遙門,引蕭尋入魔,待他大開殺戒之時將其誅殺,蕭家便無法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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