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雖然很想搭順風車,可是在芸周國,號稱“天有十日,人有十等”,作爲最卑微的下奴,連海平,沒有資格坐馬車,只能跟在車外跑。
“你這是百姓服色,只要貴人恩准,你就是上來,同載又如何?”
男人乾脆伸手,把連海平直接拉了上去。
“在文朝宗那裏,你受了不少罪吧?那個人,連孩子也不放過,真是令人髮指。”
從顧泉泓那聽說,連海平的事蹟後,宣錦誠就萌生了,助這個孩子,離開牢籠的想法。
雖然連海平本人,並沒有承認,可是宣錦誠和顧泉泓,一直認定,這個阿海,就是當年失憶,並且被賣掉的,連氏嫡子連海平。
在連應龍出事以後,宣錦城作爲,連氏昔日的清客,被莫名其妙地趕出去,他並非爲自己,只是爲恩主,連應龍不值。
就算對於清風側君,和庶公子來說,連應龍沒有善待他們。
可是芸周自立國以來,從來就沒有聽過,一個沒有經過正君恩准,又沒有家主,寵幸之意的僕人,擅自爬上家主的牀,竟然還能不被處罰,甚至能夠擡爲側君……
這簡直就是,亂了宗法綱常。
要不是連應龍,是相國身份,此舉只怕早就被政敵,拿去大作文章。不僅連家要遭遇,朝野發難,就是正君的,阿父一族族宋氏,也同樣難以周全。
如此被善待的,出身卑微的侍從,竟然還能厚顏無恥到,質疑家主善意,並且謀害嫡子的地步。
如果不是納了那人,連應龍根本不可能,英年早逝。正君宋逸,更不可能,會幽居不出,所有門客,也不會被趕出去……
這些根本就是,那對父子,爲了以庶代嫡。
在芸周國,世家大族最看重的,就是宗法嫡庶,綱常尊卑。若無人出面,力挽狂瀾,只怕連氏會因爲卑微之人,就此衰敗。
剛被趕出去的時候,宣錦誠只是覺得蹊蹺。待他再遇顧泉泓,聽那人談到,某個出淤泥而不染的,孩子之時,宣錦誠總覺得,報答主公,重整連氏正朔,有望了。
因爲他已經派人,查了連海平的出生年月,今年齒序,以及文朝宗於何處,將其買回府邸,人牙子又是何人,期間經手人又是誰……如此總總,能查的幾乎都已經查齊全了。
只不過,查到距離連氏郡望,容城附近的太和村,宣錦誠就,什麼也查不到了。
因爲連家世子連海平,今年也是九歲,也是正月出生。所以,宣錦誠依舊相信,這個阿海,就是連氏嫡子,連海平。如果能夠,找到那個胎記,宣錦誠就能確認了。
奈何有禮法在,他總不能,隨隨便便,叫人寬衣吧?那又如何,在他右側腰上,找到那,個七星連珠胎記呢?
“阿海,這裏只有你我,車伕是我心腹。”宣錦誠命人,把馬車駕到僻靜處,卻沒有下車。“你當真對自己,九歲之前諸事,一無所知?”
018與大儒宣錦誠,同車
“宣夫子,下僕只記得,自己在七歲那年,就已經被家主永定侯,親自採買回府。”
雖然看到了,離開文家的希望,然而連海平並不敢,貿然說出自己就是,容城連氏世子的,真實身份。
這是一個,人喫人的社會,稍微走錯一步,都有可能,萬劫不復。連海平強忍着,把差點說出去的,話嚥下去,斟酌着,每一個字眼。
畢竟,宣錦誠也是貴族,只不過他不是世家,而是所謂的寒門。
自有階級以來,人分十等,只是一個粗略的概念。就是士,也有等級。上等士族就是高門、豪門、望族之類,其餘者皆爲下品,俗稱寒門。
如果不是,出身士族,家徒四壁,朝不保夕,那就沒有資格,自稱寒門。
就算只是寒門子弟,宣錦誠本質,依舊是奴隸主。
連海平再希望,能夠得到他的助力,也必須掂量自己,一介下奴,到底有什麼值得,這高高在上的,貴族老爺,去承擔滅門危險的,所謂好處?
顧泉泓倒是厲害,一下子就把,這麼個尊貴的人物介紹,給了連海平。
只是,這個人物,原著當中,只是一個路人甲,幾乎沒有,所謂的戲份可言。
在原著當中,宣錦誠只不過,是個沒有臺詞,甚至不給正臉鏡頭的背影人。
只能通過原來那個,連海平的視線,迷迷糊糊地描寫,是個身材修長,年已不惑,待下溫和,儒雅風流的人物。
具體長什麼樣子,以那下奴,只能跪在地上,戰戰兢兢地瞧,那樣的視線,根本不可能,看得清。
唯一的具體描寫,是這人,喜穿素雅的衣裳,衣緣並無,華麗的紋飾,留有山羊鬍。
原著當中,宣錦誠只路人。
作者只提過,此人在講學路上,偶遇一位,風流青年。那位美青年,便是年僅二十四,就已經承襲父爵的,永定侯文朝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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