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袁側君是奴隸出身,聽到正君如此說話,臉色當場就黑了。然而他只能忍,在文朝宗心目中的溫婉順從形象,是絕對不能崩塌的。
只能表現地柔弱,袁側君才能通過文朝宗,以達到反擊正君的目的。畢竟,文朝宗纔是一家之主,就算是正君,也必須服從丈夫,這是爲人君客必須恪守的規矩。
心愛的側君美目含淚,文朝宗自然心疼不已。他摟緊袁側君,抓住懷裏這個比自己年長的寵兒的手,白了自己的正君一眼。
見文朝宗要反脣相譏,正君絲毫機會也不給:
“侯爺和袁側君伉儷情深,我還是帶着手下這些不懂事的奴才,處理府邸內務去吧。若沒有月錢和差遣事宜,我就不打擾侯爺了,先告退了。”
“站住。”文朝宗咬牙,“你好歹也是士族出身,竟然不懂禮數。我這個做丈夫的,何時允許你離開了?”
得不到允許,正君只能站在原處,賭氣地瞪他:“我只知自己是您的正君,我們難道不應該相敬如賓嗎?”
這話一出,文朝宗就泄氣了。
就算和正君沒有感情,可能作爲士族聯姻的,只能是嫡出的公子,在沒有嫁娶之前,他們地位是相當的。
只不過是爲人君客以後,正君要永久居於後院,恪守梨英本分,不能隨意拋頭露面,因此只能依靠丈夫供養,纔會地位低一點。
和正君之間關係太差,可能會撼動到兩個大家族的聯盟的基石,就算是文朝宗這樣的,也不會蠢到繼續惹正君不快。
“罷了罷了,你歇會兒吧。”文朝宗主動停戰,親自給正君泡茶。“是爲夫言辭過激,正君身子骨不好,我不應該刺激你。”
做夫君的既然認錯,正君自然就要懂得進退,因此他也不能再怎樣,衝突便算結束了。
“謝侯爺體恤。”正君被侍從扶起來,立即就有人把軟榻擡上,他順勢就半躺上去。“我不能久坐,侯爺恕我沒有規矩。”
“無妨。”文朝宗沒辦法,只能接過正君的空盞。“叫他們繼續比試,我就不打擾你了。”
“是,侯爺。”正君撐着下巴,閉目養神,侍從們趕緊給他蓋上繡被。
上位者爭吵,下方的奴隸是不敢摻合的,連海平只是觀察旁人如何修補古畫而已。
不得不承認,這裏確實高手如雲。若那些人能生於現代,早就是工藝美術界的大師,備受推崇。而在這小說裏,只能卑躬屈膝,毫無尊嚴。到手的古畫,也就連海平沒有開始修復,高手太多,他只怕無法出彩。
就在這個時候,漿糊竟然挖不出來,連海平仔細檢查過,不由驚出冷汗,在眼皮底下竟然能把漿糊換掉,到底是怎樣的高手?
那個高手,爲何非要換掉他的漿糊?
“擅自偷換他人工具。”本來還病懨懨的正君,突然目光凌厲。“來人,把左邊那個人帶上來。”
“下僕冤枉,請正君明察!”那是個中等奴隸,身材瘦小,難怪如此靈活。
他被押到階下,磕頭求饒:“下僕冤枉,下僕並沒有……”
“擡手。”正君語氣淡漠,“阿唯,你去看看他的手指。”
“是。”一個模樣俊美的侍從,從正君身後繞出,來到階下。
那人聲音清脆悅耳,卻面無表情:“正君沒有預料錯,他確實是偷用了阿海的漿糊。”
指尖上沾染的是羣青顏料,本來還算普通的顏料,加入了熒光粉,又調入了金粉,是連海平鼓搗了好一會兒,才調出近於古畫山丘的那種藍色。
只有漿糊蓋子和瓶口有這種顏料,這人桌席上並沒有,而是靛藍、烏金、絳紫等顏料。他手裏要要修復的是一幅美人圖,是安坐於室內的,並無山丘和大海,不需要羣青色。
“你領到的漿糊有問題,本來可以說出來的,可是卻直接拿了旁人手裏的,這是要連累旁人受罰嗎?”阿唯漂亮的眼睛,就像一把尖刀,刺得那人不敢睜眼。
只能磕頭認罪,那人哭嚎:“下僕錯了,正君饒命!”
“既是盜竊,自是饒恕不得。”正君的美目,往文朝宗那一瞥。“侯爺,如何處置,自然應該您說了算。”
按照府邸裏的規矩,奴隸盜竊可是大罪。雖然只是漿糊,可今日偷小物件,明日就敢把主人的貴重之物盜出,自然要嚴懲不貸。
“府裏已經許久沒有發生如此之事了。”文朝宗放開袁側君的手,目光冰冷。“之前不是有嘴碎的奴才,說本侯不會拿中等奴隸怎樣嗎?我看就藉機,殺一儆百吧。”
就連袁側君,也被嚇得不敢呼吸,不由地低下頭,其他人自然更是嚇得不行。
“聽侯爺吩咐。”正君繼續半躺,並沒有畏懼什麼。
“府裏幾乎每日都有捱打的下等奴隸,令人以爲其他人已經不算是奴隸了。”文朝宗抿了一口茶,姿態非常優雅。“本侯御下嚴厲,可不是嘴上說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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