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魔心
魔尊大人只好動動腦子,看向了一旁睡着的小蒼靈--上一個能讓無所不能的魔尊大人動腦子的也是玉刻的老爹!
“你沒有神髓,若是沒有本座的庇佑只怕活不過今日,你不怕死,可你難道不擔心你妹妹嗎?”
赤櫟一邊說,一邊指尖輕撫着蒼靈的臉。
“這麼水靈的小姑娘,不管是煮了喫還是蒸了喫,都會很受歡迎的。”
“別碰她!”
玉刻的心瞬間揪了起來,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頭頂。
緊張的情緒如潮水般將他淹沒,他的身體忍不住微微顫抖,額頭上瞬間佈滿了細密的汗珠。
“本座不碰她也可以,但你們要跟本座回魔宮。”
玉刻心中如同被千萬只螞蟻啃噬一般痛苦糾結。
一邊是魔宮那無盡的黑暗與未知,等待着他去面對;
而另一邊,是他那妹妹蒼靈的安危,他生命中最後的寶物,此刻正處在危險之中。
他的眉頭緊鎖,雙眼在兩者之間來回遊移,每一次的目光轉換都伴隨着內心的掙扎與煎熬。
他深知進入魔宮意味着什麼,那可能是一條無法回頭的艱難道路。
可若不如此,蒼靈又將面臨怎樣的險境,他不敢去想。
最終,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他知道自己已別無選擇,爲了蒼靈的平安,他只能妥協,只能邁向那魔宮的方向。
踏入魔宮的那一刻起,玉刻便投入了緊張地修煉之中,他甚至來不及深想赤櫟讓他們來魔宮做什麼,一心只想變強。
白日裏,他穿梭於魔宮的各個角落,尋找着一切可以提升自己的機會和資源。
面對那些複雜難測的魔功祕籍,他一遍又一遍地鑽研、領悟,哪怕是一個細微的符文,他都要反覆琢磨許久。
汗水溼透了他的衣衫,他卻渾然不覺,依舊沉浸在修煉的世界裏。
夜晚,當整個魔宮都陷入沉寂,玉刻卻依舊在那昏暗的燈光下苦苦修煉。
他不知疲倦地演練着功法招式,一遍又一遍地重複着同樣的動作,力求將每一個招式都發揮到極致。
累了,就稍作休憩,然後又立刻投入到修煉中。
有好幾次,他因爲修煉不當而走火入魔,身體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但他硬是憑藉着頑強的毅力挺了過來。
魔宮中的一些魔人對他心懷惡意,時常找他的麻煩,但他都一一忍耐下來,將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化作修煉的動力。
他就這樣在魔宮中熬着,堅持着,歷經着千辛萬苦,只爲了心中那堅定的報仇信念。
期盼着有朝一日能夠憑藉自己的力量重回九重天,爲父報仇雪恨,讓所有的不公都得到應有的迴應。
而在修煉的間隙,他就陪伴着蒼靈。
但是漸漸地,他發現蒼靈的性情有些變了。
他看着蒼靈變得沉默寡言,曾經那如銀鈴般悅耳的歡聲笑語彷彿已消失在了遙遠的時光深處,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沉寂。
她就像是被一團無法驅散的陰霾所籠罩,整個人散發着一種讓人陌生且不安的氣息。
她的情緒變得陰晴不定,時而如平靜的湖面般毫無波瀾,時而又似狂風暴雨般讓人捉摸不透。
那曾經清澈靈動的眼眸中,時而閃過讓人膽寒的冷光,時而又透露出深深的迷茫與痛苦。
甚至,她還時不時地流露出暴戾嗜血的一面。
那猙獰的表情和散發出來的冷酷氣息,讓玉刻幾乎不敢相信這就是他曾經無比熟悉和疼愛的蒼靈。
她不再與任何人有所交集,彷彿將自己封閉在了一個孤獨的世界裏,曾經與他人的親密互動都化爲了泡影。
她常常獨自一人呆呆地凝視着魔族那輪紫色的月亮,那孤獨的身影在月色的映襯下顯得如此落寞與淒涼。
玉刻在最初察覺到蒼靈的異常時,心中還懷着一絲僥倖與自我安慰。
滿心以爲是蒼靈因爲經歷了某些無比巨大的變故纔會導致她的性情出現如此這般異樣的變化。
於是他暫時放下修煉,陪伴在蒼靈身邊,陪她說話,逗她笑,可都於事無補。
他在腦海中不斷地思索着各種可能的緣由,試圖爲蒼靈如今的狀態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好讓自己能夠稍稍安心一些。
然而,當玉刻看着蒼靈身上竟然溢出詭異而又令人心悸的魔氣時,他只感覺自己的世界在那一瞬間轟然崩塌。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身體微微顫抖着,嘴脣也在不自覺地抖動,想要說些什麼,卻又發不出任何聲音。
一股絕望的洪流如潮水般在他心中洶涌澎湃,將他徹底淹沒。
他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一隻無情的大手緊緊揪住,痛得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是赤櫟做的,這就是他的條件!
憤怒如火山一般在他心中猛然爆發,不僅是對赤櫟,更是對自己!
他的內心在狠狠地拷問着自己,爲什麼自己如此愚笨,竟然沒有早點發現赤櫟的陰謀。
沒有早點察覺到蒼靈的異樣是因爲被種下了魔心。
他一遍又一遍地在心中責罵自己,怪自己沒有盡到應盡的責任,讓蒼靈陷入瞭如此可怕的境地。
赤櫟早就料到玉刻會發現,正在魔殿中等着他,一看見玉刻就譏笑道。
“你倒是比你父親要敏銳些,至少沒等到快要被人害死才發現異常。”
玉刻靜靜地站在那裏,麻木地聽着赤櫟的嘲諷,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深深的疲憊。
經歷了這一連串事情後,尤其是得知赤櫟對蒼靈所做的一切,他感覺自己彷彿被抽走了所有的精力。
面對赤櫟,他已沒有了最初的憤怒與激昂,有的只是無盡的疲倦。
他的目光中失去了往日的銳利,看向赤櫟的眼神裏,夾雜着無奈、厭倦和深深的疲憊。
曾經的他或許會不顧一切地衝上去與赤櫟拼命。
但現在,他只覺得自己好累好累,好像從神宮逃出來這些天的辛苦一下子全部壓到他身上,猶如山傾。
他的身體微微佝僂着,彷彿承載着整個世界的重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