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這裏更偏荒蕪,再加上已經是冬天,遠遠被風吹散的狼嚎聲表明這裏並不太平,不過這裏多平地,山也是小土包,倒叫狼羣不好隱藏。
宋燕往營地那邊走,營地的中心火光盛,舉杯推盞間的笑聲也傳的遠,這是已經熱鬧起來了,宋燕的嘴角揚起了淺淺的笑意。
走近後,宋燕一眼便望盡了整個地方,以及最上首容光煥發的許懷清。
陛下的臉在跳躍着的火光下更顯細膩,眉眼中的冷冽都被映襯着溫柔了不少,他不笑,但卻不錯的看着衆將士,沒有絲毫痕跡地融入了熱鬧中,但偏偏又是那樣的尊貴。
宋燕走過去,坐在許懷清桌子一側,在巨大的聲浪中毫不起眼。
同一張桌子上,宋燕甫一坐下許懷清便將自己手邊乾淨的碗筷遞了過去,然後將桌子上的烤肉也微微移動,讓宋燕取用方便。
“餓了吧,朕給你留的。”許懷清的聲音混在雜音下,卻能叫人輕鬆捕捉到,有些字正腔圓,更帶着獨特。
宋燕直接拿匕首削肉來喫,這烤肉還是熱的,麻香與茲拉的熱油並着嫩肉瞬間在味蕾混合迸發出來,又香又解饞。
“酒呢,陛下喝酒了沒?”宋燕嚥下口中的烤肉問。
許懷清身子往宋燕身旁傾,笑眯眯的樣子從腳邊搬了一小壇酒上來:“這兒呢,朕當然喝了。喝酒暖身,朕就不冷了,現在身子還暖和着呢。”
許懷清的臉陷在毛領中,這一笑,更像個不知事的小公子。
宋燕忽然覺得甘甜,他剛剛吃了什麼爲什麼會感到甜呢。
宋燕啞着嗓子道:“喜歡就喝,我陪着陛下喝。”他想着陛下醉酒的模樣今天或許就能見到了。
哪有慫恿着人喝酒的,許懷清樣子乖極了,搖着頭說:“我不喝了,喝了太多了,肚皮都被撐大了。”
宋燕愕然,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吶吶道:“陛下醉沒?”
許懷清眼中清明萬分,偷笑着說:“沒醉,我還可以看清皇后的模樣,他們一個個都要灌我酒,那喝就喝吧,許家沒一個不會飲酒的,況且啊,我不上臉,別人根本看不出來我醉沒醉。”
宋燕瞭然,他們說的就是這裏的武將,與衆同樂少不得要被敬酒,這一杯一杯不就進肚了麼。
宋燕看許懷清看得認真,他臉上沒有紅暈,比平常還要白淨細膩,他看許懷清,許懷清亦是不錯眼珠的望着他,笑意盈盈的小模樣。
宋燕的心軟成一塌糊塗,他道:“那我怎麼覺得陛下現在醉了呢?”
醉的這樣可人,好像他就是陛下的整個世界,是不是說明他本來就不同,跟其他人與陛下來說不一樣。
許懷清只笑着,不說話了,眼睛一眨一眨,但卻也緩緩慢了下來。
宋燕往許懷清身邊坐了坐:“要是不舒服靠在我身上,待會我就帶你走。”
許懷清點點頭,一隻手攥着宋燕的袖子,支撐着自己的身子,好讓他不至於真的倒了。
宋燕視線朝下看去,武將中人精的人很少,此時氣氛熱烈,都與自己的兄弟拼起酒來,很少有人能注意到這邊。所以宋燕能輕易捕捉到一個非常年輕的小將心不在焉將視線落在了許懷清身上,一下一下喝着酒,顯出了幾分格格不入的苦悶。
宋燕心情不虞,重點關照這個小角色,蠢蠢欲動想要將陛下的臉遮住。
他黑着臉朝那小將瞪去,不加掩飾自己的不高興。
那小將自然是戚邈,他已經知道明天他就會去聖上身邊當值,可正因爲如此才叫他如此鬱悶,現下只有他自己一人知道陛下好南風,只能死死保存着這個祕密不敢被其他人發現,可揣着這個,又怎能讓人心安呢。
戚邈有些自戀的想,萬一陛下瞧上了他怎麼辦,好歹他還是一個白麪小將,軍中也常常有人打趣他不像男子像個黃花大閨女。聽到這話戚邈只想翻白眼,也就軍營的男人壯實,要是去了別處他還是翩翩公子呢,怎麼着也與女氣沾不上邊。
哎,戚邈又大口飲酒,再次習慣性往陛下那邊瞧,這一瞧不要緊,要緊的是陛下身邊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
戚邈帶着猶疑又看了一眼,暈暈乎乎睜大了眼瞧卻對上了一個凶神惡煞的眼神,反射性的,戚邈裝作鵪鶉回身,被喫人的眼神嚇的吐出了一口辣舌頭的酒氣。
孃的,那不會就是陛下的相好吧,挨的那樣近。
是吧是吧就是吧??!戚邈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燒起來,眼中也多出了興奮的意味。
畢竟這可是陛下的八卦,不是什麼誰家的婆娘又抓撓了自家的死鬼。咦~
那廂宋燕見那人是個識相的這才收回了眼神,感受到袖子被輕輕拉扯了一下,宋燕側着許懷清低下頭柔和着聲音問:“陛下怎麼了?”
許懷清不好意思,頓了頓還是道:“我想離席去更衣,我肚子脹的厲害。”
宋燕一手扶住許懷清的腰,一手去摸他的肚子,肚皮鼓鼓的,輕輕的晃動下,裏面酒水也在手心發出了聲音。也對,許懷清酒喝的不少。
許懷清任憑宋燕去摸,似乎也害羞,呼吸也壓了壓。
宋燕很平緩鬆開了手:“好,我們現在就走。”
宋燕將許懷清拉了起來,帶着人從側邊離了人羣,好不打擾軍營中難得一次的熱鬧,況且這裏醉鬼不少,省得惹出些不必要的麻煩。
這還是許懷清頭一次不告而別,卻還蠻有意思的,他現在感官似乎只能跟着宋燕走,其餘的就剩下耳邊的風了。
等回了皇帳,裏面早已被收拾妥當,什麼東西都一應俱全。
許懷清腳有些軟,路上基本上都是被半托半攬着走的,宋燕腳下生風,他腦袋轉不動,腳上功夫也不利索了,大半的重量全在宋燕身上。
所以等真正進了皇帳,宋燕反倒是把許懷清一把抱起來大步走到了遮擋的恭桶處。
當皇帝的即使是在軍營,這處佈置的也很華麗,甚至燃着香,方方面面都被照顧到了。
宋燕低下頭看許懷清,見他眼珠子半天不轉一下,便明白這是又困又醉不知所在了,知道單靠許懷清自己是不行的,於是利索幫了忙就將陛下塞進了被子裏。
此時天冷,在皇帳內也不見得會暖和多少,還是被子裏好。
宋燕找了水來喂到許懷清口中,算是去去酒味,要不然,渾身的酒氣也難受。軍營中的酒都烈,偏偏還喝了這麼多。
一切都收拾妥當後宋燕站在牀邊,看着微微眯着眼的許懷清,眸色深了深。
“熱。”許懷清迷迷糊糊吐出來這一個字,聲音小的厲害卻叫宋燕聽見了,於是他將燈一滅也脫去厚衣鑽進被子裏,這才空出手將許懷清的仍舊穿在身上的厚衣服剝完。
陛下慣常是要穿寢衣的,但今天還是省省吧。宋燕沒有絲毫要服侍的樣子。
宋燕靠着摟着陛下,黑夜中更像是相互汲取溫暖的兩個小糰子。
宋燕靠在許懷清耳邊,輕輕吹起了氣流:“陛下舒服了現在是不是該我了。”
許懷清哼哼了兩聲,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宋燕繞着許懷清的耳朵:“臣也想舒服舒服。”他如今也領兵了,自稱臣也沒什麼問題,可現在說卻又落了個下乘的身份。
倒不像臣,而像是以下犯上。
宋燕又低低地說:“不需要陛下怎麼樣,陛下乖乖的就可以。”
許懷清沒有說話,但宋燕卻一下又一下順着陛下的頭髮,手伸進了被子裏。
從前都是宋燕讓許懷清舒服,但許懷清其實並不重欲,僅有的幾次都是宋燕撩撥起來的,然後順其自然的發展。
……
翌日許懷清醒的時候天已大亮,他睜開眼,首先看到的就是宋燕玩着他的頭髮,懶散的樣子。
許懷清動了動,瞬間便木了臉,而眼前的宋燕也頓住了手上的動作,臉上無辜又帶着緊張。
熱氣一下子就上涌,許懷清的臉在宋燕的目光中一寸寸紅成了個果子。
“你,你怎麼能這樣呢!”許懷清也不知是氣還是羞的,昨夜的記憶突然回籠。
這記憶還不如忘了,全當他是撒酒瘋去跑馬了!也不至於現在這樣尷尬。
宋燕壓倒了許懷清,悶悶笑起來:“那我以後提前跟你說,可是你昨晚真的太可人了,像脆脆的果子一樣。”
許懷清的臉又燒了起來,爲難道:“也不必提前說,只是……”許懷清別有深意道:“只是你真的該降火了,今日罰你喫的清減些,還有,你自己去拿藥,不許牽扯到我身上。”
這是許懷清給自己保留的最後一點遮羞布了,這房事怎麼能讓人知道是自己受傷而非宋燕受傷呢。
他現在大腿內側還難受,也多虧昨日沒動真格,否則真的會成死魚吧。
許懷清這樣說,宋燕只會覺得許懷清可愛的緊,又怎能不同意呢。
陛下的性格真的好好玩,讓人慾罷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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