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作者:不愛喫抹茶
戚邈站在外面眼珠子滴溜溜轉,今天是他當值的第一天,所以昨晚喝了醒酒湯就趕緊睡了,才能在天不亮就趕到,可如今裏面卻還沒有動靜。

  戚邈幾次想要上前與人搭話,但聖上的侍衛全是冷麪,炯炯有神直視前方,倒叫他不好打擾。

  正想着,裏面傳來聲響,不似陛下的聲音從中傳來,是叫人進去。

  戚邈腦袋一轉,身旁的仁兄像是得了令一樣,親力親爲打水進去,原來該是裏面洗漱的時候了。戚邈無聊,見這仁兄雖低矮有力卻面上無須喉結甚小,下意識的躬身搭腦便明白這是陛下身邊的太監人物。

  宋燕與許懷清收拾洗漱好後這才知道了戚邈已經早早等在外面,宋燕將帕子放回去,做主吩咐李順道:“讓他進來吧。”

  許懷清詫異看向宋燕:“我原以爲你不待見他。”

  宋燕哼笑:“笑話,爺再看不起誰也不至於使這種上不得檯面的小動作,他那樣的人呆在陛下身邊是屈才了,不如直接給我算了。”

  許懷自然不同意,戚邈身後可是戚家,說話不算數的事他做不來。

  “去去,你是誰的爺,戚邈放朕身邊,給朕辦事罷了,還能有什麼牽扯?”

  沒牽扯倒是真的,因爲宋燕與許懷清纏纏糊糊的關係,皇帳內等閒不會有外人,更別提貼身侍衛進來了,再說宋燕本身就出自貼身侍衛,發句話,讓人好好將戚邈錘鍊一番還是可以的。

  練武不易,到時候那什麼戚邈怕不是渾身筋骨都舒展不開,可不得繞着皇帳走。

  宋燕點頭,他就呆在帳子內,看着陛下一眼一板派遣戚邈,這纔在許懷清的眼刀子下滿意離去。

  他先去看了自己那五百人的兵,人數雖少卻是自己練出來屬於自己的兵,是一把趁手的利器。等見衆人沒有懈怠,仍舊在熱火朝天的訓練,這纔在心底想着明日加肉,不能虧待了兄弟不是。

  而之後,宋燕深吸一口氣,步履平穩拐到了一處醫帳內,因爲御醫無事,許懷清便下令讓帶來的御醫重新教授一批弟子,用於醫治傷員。

  戰爭下因爲得不到救治而致死的士兵不知凡幾,如果有充足的大夫投入到戰場上,這未嘗不是在爲士兵爭生機,爲大行加砝碼。

  所以宋燕進去的時候裏面只有一個坐鎮的太醫,其餘都在空地上教人識藥材辨傷情。

  因爲整個御醫院的人都認得宋燕,見宋燕進來,僅剩的御醫立刻便站了起來:“微臣見過皇后。”

  宋燕點了點頭靠近,見四周無人這才低聲道:“要擦傷消腫的藥和房事那方面的。”

  “……”

  “咳,是我皮被剮蹭裂了。”似乎怕御醫不信,宋燕雙目炯炯有神看着御醫,像是下一瞬都要證明一樣。

  御醫擡頭看,第一步便是望,但眼前是個男子,他復又將頭低下了。

  “好,皇后稍等,微臣這就去取藥。”御醫坦坦蕩蕩,轉身便去找藥。

  反倒只有宋燕一人不自在起來了,可他好歹是一條龍,什麼時候染上了屬於人類的禮義廉恥?

  御醫遞過來了兩瓶藥,宋燕收好這才離開,他算計的分明,一瓶給陛下,另一瓶他自己留着,以備不時之需。

  宋燕又回了皇帳,許懷清手裏的事務多,不好打擾,可他又不想去外面,真當是沒意思極了,於是將藥放下自己搬了個靠背椅子墊上褥子舒服地倚在了上面。

  許懷清手中筆鋒不停:“你還真是自在逍遙啊。”

  宋燕自知說的是他,可他也無辜:“軍中無事麼,陛下還是要愛惜身體。”

  許懷清看了看手中厚厚一沓賬本,心中一梗,誰想被這些雜物牽絆住手腳,他也想直接在戰場上殺敵,御駕親征不就是這麼個樂趣麼。可他又不敢真的將手上撂挑子不幹,這麼着不用別人打軍營內部自己都要亂。

  許懷清悄悄磨牙,看宋燕舒服樣子,於是立刻扔了一本賬本給他:“怎麼沒事啊,這麼多事,皇后快些幹,早日理清我們就可以早日出兵了。”

  現下匈奴沒動靜,不知是要當藏在暗處的毒蛇還是什麼,可大行也可主動出擊啊,找到匈奴直接打第一仗。

  宋燕百無聊賴將賬本接下,蹭到陛下身邊,不要麪皮道:“陛下親我一口,我就跟你幹。”

  免費高效的勞動力不要白不要,許懷清這時做買賣果斷了,立刻就在宋燕臉頰上親了一口,然後這才退守在自己的位置上繼續埋進賬本中。

  宋燕滿意了,將椅子移過來,和陛下的並坐一起。

  許懷清他們帶來了精兵十萬,再加上軍營原本的二十萬兵力,所以現在的事多且雜。

  越看賬本宋燕越喫驚,這三十萬人一天消耗的糧食就是天文數字,怪不得人間不愛打仗,錢哪來糧食哪來馬又哪來,換個人不得愁白了頭。

  匈奴是遊走在更靠北的遊牧民族,近幾年老單于去世,新即位的單于是個野心勃勃的人,在他的帶領下匈奴日益強壯,伴隨而來的便是北境無辜百姓受到迫害,這纔是許懷清爲什麼非得打這一仗。

  除非將這個新單于死死壓制,或是將匈奴打散,不然大行將永無寧日,甚至如果朝廷不作爲一直的縱容會喂大這位新單于的野心。

  這兩天內宋燕與許懷清兩人一直在處理軍營事務,緊趕慢趕心中這纔有了成算。

  宋燕揉着許懷清的手腕:“歇一歇,陛下身體還是太虛了。”

  許懷清累得連白眼也懶得翻了,誰能想到宋燕精力如此旺盛,處理了那麼多軍務都不見疲憊。

  許懷清強撐着也要給自己找補:“誰都跟你似的。”

  若是三十萬大軍全換成宋燕,就是熬,宋燕也能將匈奴熬贏。

  “是是。”宋燕嘴上應承着,但手上利索的給陛下的手關節抹油,然後揉搓,不由分神想,陛下的手真白,就是太瘦了,手骨是好,卻不帶贅肉,沒了胖嘟嘟的樂趣,什麼時候能一戳一個坑。

  想着陛下日後被自己養胖的樣子,宋燕情不自禁笑眯了眼,陛下即使胖了,也是個白胖子,比雲還要軟。

  眼見着許懷清累了,即使現在還是下午,宋燕也撈着人將他塞進了被子裏,又去灌了湯婆子給人塞進去。

  “你乖乖睡,我出去辦點事。”

  許懷清聞言點點頭,宋燕的事不會瞞他,自然知道是去幹什麼。

  宋燕一身便服出了皇帳,遇見熟人就互相打招呼,然後就會出現這樣一副景象,認識他的都會目送他去最大的演武場。

  這其中古怪自然是有人給宋燕下了戰帖,要好好領教一下皇帝寵臣的武力。

  說來不才,因爲有意無意,宋燕跟陛下的親近關係被極度尊崇皇權的人看着了,自然不會有人想到其他地方去,但寵臣卻因此坐實了。畢竟宋燕此人身寬體闊,一副正氣凜然的樣子,而陛下,誰又能非議陛下呢。

  想歪的都是自身先歪的,畢竟軍營各個大漢都有家眷,老婆孩子熱炕頭,身正不怕影子斜。

  等宋燕到達演武場,這才發現這地方真闊,而他手裏拿着的是一沓子戰帖,此時下戰帖的人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換作別人,就是滾車輪都能讓人好一番喫苦。

  可他們遇到了宋燕。

  宋燕不懼,甚至心中隱隱有甜蜜泛上來,看,他是衆人皆知的天子寵臣。

  宋燕把帖子一揚,囂張氣盡顯大聲道:“誰先來?”

  場上靜默了一瞬,而後是更猛烈的歡呼,沒想到這個人竟然是個硬茬子,沒有一個有血氣的人不會喜歡這樣式的。

  一個膀大腰圓的大漢首先喘着粗氣站了出來:“俺來!”

  他一出場便是地動山搖,帶着震撼人心的步伐走過來。

  圍觀的人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顯然這人的名氣很大,且本身實力不可小覷。

  宋燕手持大刀簡單道:“宋燕。”

  “俺屠大!”

  兩人上了專門用來比斗的場地,屠大的武器是個極具個人風格的狼牙棒,應是自己搞來的趁手武器,比正常的還要粗要鋒利,上面的鋼針像是能將人紮成血窟窿。

  宋燕想要速戰速決,面對這麼個大山一樣的對手,他沒有使用技巧,而是蠻力對蠻力。

  對比起屠大,宋燕的力量眼瞧着是弱的,可真的對上,大刀抗住了狼牙棒,屠大的腳像被定到了地上一樣,臉憋的脹紅,使了全身的力卻不能再進一步。

  反觀宋燕,臉不紅氣不喘,扛着巨大的力道他手上的大刀甚至眼瞅着在將屠大往下壓。

  眼見着引以爲傲的蠻力不行,屠大眼神一變就想拾起他唾棄不已的技巧,準備出其不意掄過去。

  但宋燕怎麼能給他這個機會,對他來說這就是宛如過家家一樣,簡單拉鋸後直接便以絕對的優勢拿刀側砸向屠大的武器,狼牙棒頓時脫手而去,砸在了臺子上,一個坑便出來了。

  宋燕收了刀,臉上神色未變,如出一轍在他的兵面前高深莫測的樣子,效果也是唬人的很。

  屠大頓時就被唬住了,本就臉色難看現在更是色彩繽紛,最後喪了氣般服輸:“宋大人果真厲害。”

  眼見着屠大輸了,臺下氣氛更是熱烈,催促着下一個人上臺。

  宋燕繼續着這麼一張臉,不管對面換了誰,依舊是這樣的穩,比技巧他就技巧壓制,比武力他就武力壓制,不過靠蠻力的也就屠大一人。真正讓衆人做到了心服口服。

  不管怎樣厲害的人在宋燕手下都過不了幾招,斷然沒有像和陛下那樣一打打到酣暢淋漓。

  宋燕從頭穩到尾,甚至最後還與其中一些人成了兄弟。

  其中就有屠大,對於對陛下有用的人才,宋燕是不吝嗇誇讚的,他對屠大說:“你那一身力氣若再多一點,我就招架不住了,如果再多些技巧,簡直是防不勝防,我也頭疼啊。”

  能得宋燕一句誇讚,屠大登時便換上了笑臉,比武場上哪有齷齪,從今以後,宋大人就是他最好的兄弟,誰敢詆譭,先過了他屠大這一關。

  這一戰,讓宋燕在軍營徹底揚了名,畢竟在拳頭說話的時候,再沒有人說酸話了,要不然誰上來與他比比?

  宋燕喜滋滋回了皇帳,等進去後這才卸下來高深莫測的面具,跟個二傻子一樣去親許懷清。

  許懷清被他鬧的煩了,被子一矇頭,不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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