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
不過在去某俱樂部之前,他突然接到了沈毓的電話。
纔不過半個月沒見面,等到說話時,卻覺得生疏了許多。其實沈毓與盧柏的關係並沒有看起來那麼親近,他們之間如果沒有王立之的關係,大概根本不會有什麼交集。畢竟,沈家雖富卻是富貴才三代的新人,而盧家在A市看起平平,卻是大家士族的嫡脈。
況且就算不看這些,盧柏和沈毓的性格也是南轅北轍,沈毓八面玲瓏,優秀得簡直髮光,從小到大都是別人家的孩子,而盧柏,除了長得好些,無論是學習還是交際,怎麼看都是個普通人。
這兩個人無論從家世圈子性格處事,沒有一點是共同的,如果不是王立之先結識了盧柏,又追到了沈毓,那麼他們倆估計也就是宴會上的點頭之交。
“你不想問問我和王立之是怎麼回事嗎?”沈毓的聲音聽起來無端有些悵然。
盧柏想了想,“我已經聽他說過了。”這個他就是王立之,但他隨即又說,“如果你想說的話···”偏聽則暗,自從接觸到了王立之的陰暗面之後,盧柏發現他再也無法像以前一樣無條件的相信這個朋友了。
“那好,我···正好在你家附近,我們見一面吧。”
說是在他家附近可怎麼可能這麼湊巧,沈毓這次十有八九就是有話對他說。
兩人約定了在盧家附近的咖啡廳見面。
然後···
“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未婚妻陳婉妍。”沈毓的身邊坐着一位嬌小可愛的短髮女孩,聽到沈毓介紹她時用了“未婚妻”三個字,開心露出了兩顆尖尖的小虎牙,興奮地小臉潮紅,卻又在偷偷看了沈毓一眼後,努力想要收斂自己的喜悅,假裝自己是個矜持端莊的女孩。
把這一切都看在眼中的盧柏:“······”好,好萌!
盧柏雖然知道沈毓訂婚了,可沒想到她居然會這麼坦蕩地把未婚妻帶出來,不過這也算是一件好事,至少代表了她已經開始了新的生活。
偷瞄了眼明明想要偷聽,卻一本正經裝淑女的“未婚妻”陳婉妍小姐,盧柏笑,“恭喜你啊。”
沈毓撩了撩大波浪的長卷發,眼波瀲灩,朱脣輕啓,“多謝。”
女王氣質淋漓畢現!
星星眼陳婉妍,閃瞎了眼的盧柏心中異口同聲:
“女王大大!”
不過盧柏整天被從纓的魅力薰陶,對強大而充滿侵略性的美色已經有了一定的抵抗力,況且被標記的了Omega對其他Alpha的信息素也不太敏感了,所以除了一瞬間的失神,就已經恢復了自制力,“沈,沈姐,你變了好多啊。”完全從一個溫婉閨秀蛻變成了一個魅惑女王,臥槽,原來人的變化可以這麼大的嘛?!
沈毓不以爲意地笑了笑,姿態慵懶像一隻花豹,“或許這纔是我本來的樣子。”說着對陳婉妍眨了眨眼睛,勾了勾她的下巴,“是吧?”
陳婉妍十分佩服,陳婉妍百般贊同,陳婉妍千般情願,萬般樂意。像只可愛的小奶狗,被自己的主人順得嗷嗚嗷嗚。
被塞了一嘴冰冷的狗糧的盧柏,喵喵喵,我是誰,我在哪裏,我爲什麼要看別人秀恩愛?
“我不知道王立之是怎麼和你說的,”沈毓摟着陳婉妍開口,盧柏身子微微坐正,“但是我覺得我是問心無愧。”
“我和王立之的關係和你看見的並不太一樣,”沈毓說起王立之神情沒有半點波動,而被她摟着的陳婉妍卻感覺到換着自己的手臂肌肉有些緊繃,“我們是由雙方家族撮合的,只是恰好覺得並不討厭,便順水推舟。”
沈毓和王立之一直是別人眼中的模範情侶,他們似乎少有發生爭執的時候,相處起來也十分濃情蜜意,如果沈毓不說,盧柏大概永遠也不知道這兩個人竟然是家族撮合的。
根本不像。
“王家看中了我做王立之的妻子,”沈毓喝了口咖啡,放下杯子,“而我當時覺得王立之也是個不錯的歸宿,所以就沒有反對。而且他也不是個讓人討厭的對象,如果沒有這次的再分化,或許要和我訂婚的就是他了。”
感覺到腰間一陣銳疼,沈毓詫異的看了眼懷中氣鼓鼓的陳婉妍,她像只炸毛的小奶貓,伸出自己尖銳的爪子,試圖給面前的大貓一點厲害看看。
但顯然,只得到沈毓一個縱容而無奈的微笑。
玩似的。
完全沒有任何威脅力。
“當然,這個假設並不成立。”沈毓討好地否定了自己的假設,“再分化後,我成了Alpha,雙A之間的結合幾乎等同於分化前的同性結合,除了科技手段,根本就沒有辦法獲得後代。”她搖了搖頭,“王家沒辦法接受這樣的繁衍方式,所以在我的體檢結果出來之後,他們就把我從王立之妻子的候選名單中排除了。”
但他們卻沒有立刻分手。
盧柏看着沈毓的眼神有些複雜,這說明她對王立之是有一些真心的吧?
沈毓就像是猜出了他的想法似的,聳了聳肩,“但王家給我的壓力實在太大了。”
“你沒有和他說嗎?”盧柏忍不住道。如果一同分擔的話或許就會不一樣吧。
“提過幾次,”回想起之前自己幾次明示暗示的結果,沈毓抿了抿脣,有些無奈,“不過,他只是當我說笑,還說他父親可欣賞我了。”嘴角的微笑近乎嘲諷,“可是他卻不知道在他父親的那句欣賞背後究竟有多少壓力會施加在我身上,他的理所當然實在讓我受不了,也不想忍耐了。”
他們的開始本就不平等,是沈家想要攀附王家,他們自己送上門的。
不平等的地位造成了情侶雙方的地位不同,從認識的那天開始就是她遷就王立之,守護他,關愛他,默默爲他付出,以求得到一份還算平等的感情。
她爲了王立之甚至連之前的交際圈都疏遠了,只因爲他暗示了一句“不喜歡從纓”。
二十年前的事,其實她也在場,只是當時她沒有親眼看見,但她卻沒有像王立之一樣對從纓有先入爲主的成見。
眼見未必爲實,一切的事實都可以爲利益服務。
這句話她小時候就知道了。
但王立之卻不會去想。
她能理解王立之的心理,卻不能認同,一個八歲的孩子好端端幹嘛殺人?殺得還是和他沒什麼利益衝突的小叔叔——連族譜都沒入,也就是說根本不會分到家產。而且從家處理的態度也透着一股古怪,老爺子那樣怒不可遏,卻只是把孫子送走?甚至還在之後把權柄都交給了從纓的父親?
有些事看似合理,卻經不起推敲,大家保持沉默不是因爲認同,而是有些話不能明說。
她不是沒有試探着和王立之說過這些,但得到的卻是暴跳如雷的反對,甚至他還嚇病了。
從那時起,她就隱約知道了,王立之只會相信他願意相信的事情,他願意相信的就是那個明面上的真相,他害怕從纓,心裏就更願意認可他的“罪惡”,因爲在王立之的心裏,自己永遠不會錯,既然自己不會錯,那麼就只有別人錯了。
這還不算,他甚至還對“沒有家族會讓小輩親近從纓”這個想法堅信不疑,有時候沈毓都爲他的理所當然感覺荒謬,他難道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的想法嗎?
顯然,從來沒有。
這個人偏執得有些可笑,她曾經想要改變他,可是毫無疑問,失敗了。
這次的再分化只是□□,其實她和王立之的矛盾根本是不可調和的,這是根植在本性中的隔閡。
“還有,恭喜你要結婚了。”沈毓已經聽說了盧柏很從纓的事,她和王立之已經成爲過去式,今後她將作爲沈家的掌權人,自然要對圈子裏最上層人物的一舉一動保持靈通,從纓是個避不開的人。
盧柏也笑了,“也恭喜你。”沈毓也是他的朋友,這點並不會因爲她和王立之的關係而改變,“你們什麼時候結婚?”
陳婉妍立刻搶話,“明年六月,”然後從包裏翻出一張喜帖,遞給盧柏,“歡迎到時賞光。”
盧柏雙手接過,笑着點頭,“如果有空的話,我會的。”
···
和沈毓告別之後,盧柏就去了約好的某俱樂部,並不張揚的建築物裏,是幽靜的庭院和被庭院隔開的一個個小院,連續的迴廊連接着這些院落,配上典雅而精緻的粉牆黛瓦,有一種行雲流水般的適意和尊貴。
講究到了骨子裏卻又低調內斂,盧柏一到這裏就知道這裏的客人非富即貴。
“盧先生?”自稱是他臨時管家的人看見盧柏從出租車上下來就迎了上去,爲他引路,“鄙人何韞,您有需要叫我就可以了。”
穿過了一處種滿了梅花的庭院,站在門邊翹首以望的盧鬆就興奮地朝盧柏揮了揮手,“你來了,就等你了。”一點也見外地就挽住了盧柏的手,拉着他迫不及待地往裏走。
···
“懷孕早期,一般是仰臥的姿勢比較舒服···”
盧柏一臉尷尬地看着被人圍在中心的老師教導着孕期躺姿,之所以尷尬,其實並不是因爲老師動作好笑,而是——
眼前的人要穿一身緊身黑T,紋兩條青龍,完全就是黑社會打手式的人物,看着他一臉兇惡的教授着孕期保健知識,真是···
“有點反差萌。”盧柏正想找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自己的感覺,盧鬆就捂着嘴悄悄地在盧柏耳邊說了這個詞。
沒錯,就是反差萌。
高高壯壯,肌肉結實,蜜色的皮膚卻因爲懷孕而光滑細膩,如果不是因爲他已經明顯起伏的肚子,和真切摸過後的胎動,盧柏絕對無法把眼前這樣一個高猛壯漢與懷孕兩個詞聯繫起來。
其實這位老師只是看着兇而已,他的五官其實很不錯,眼神溫和又柔軟,摸着自己的肚子時,那種憐愛與小心卻讓人足以讓所有看到的人都移不開眼睛。
“好了,”熊老師,他真姓熊,拍了拍手,示意圍觀的學員們躺到分配到的墊子上。
“慢慢地放鬆呼吸,”熊老師的聲音在空曠的教室裏響起,“跟我做,吸氣。”
一陣吸氣聲響起。
“呼氣。”
盧柏其實還有些放不開,可真到了跟着做的時候,卻被身邊的氣氛感染,反正都是一樣的孕夫,眼睛一閉,一咬牙,
“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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