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作者:巫山有段雲
終於,在雨季降水之前,水時緊趕慢趕的,將沿路受傷的獸治的差不多痊癒,大批大批獸羣早已回到東山山脈中,等待他們期盼已久的春雷與甘霖。

  但水時確是事情接着事情,樁樁件件都要做,一樣都放不下,他像一個小地主,到處清點自己的財產家當。

  春雨將近,可他狼巢後林中的菜地儼然一片狼藉,雜草叢生,卻奇蹟般的沒有蟲!

  等水時在鋤草的間隙看到那幾只肥嘟嘟的胖“鵝”時,這才曉得,那帶仔的公雁可真辦事!瞧瞧,這孩子讓它教育的,蛀蟲全不留,田間好助手啊!

  只是辣椒苗與蔥都隱在草間,可是難辨了。五畝的土豆與紅薯,也遭分辨不出秧秧苗苗了,只等秋天一同翻開土地,能結多少結多少吧!

  唯有那三畝地的豆角還好,秧子狂野生長,密密實實裹了周圍一大片樹幹,看來他今年的主菜要喫豆角了。

  回身清點洞穴中的種子時,發現還有好些水稻沒來得及播種,那正好趕着下雨,全都播撒在小黑熊那條淺河周圍的灘塗上就好!還能讓“黑熊精”給他看莊稼,完美!

  水時忙活了一天,符離也不聲不響的在他身後跟了一整天!自從回到狼巢他在也沒出去捕獵巡查過,就不錯眼的跟着自己,乾點什麼都被這男人看着,還淨幫倒忙!

  地理除草他看着,他剛彎腰在土豆地裏割了沒多少雜草,回頭一看,身後一片地已經禿了,別說草,連棵秧都沒有!

  河邊洗獸皮他看着,看會了就伸手奪過去洗,沒幾下,洗破了好幾張獸皮,其中包括那條水時最愛的白羊皮毯子。

  狼窩裏喂小狼崽喫輔食他也跟着,中途阻擋了小白狼好幾次興奮的飛撲,惹得小傢伙氣哼哼的滿地打滾。

  “……”

  “你,你這陣子,好像不怎麼忙哦。”

  符離艱難的嘆了口氣,不忙?他覺得自己可忙透了!

  只是嘆過了氣,依舊還得守着,看着一地像小豬一樣,喫的哼唧哼唧的小奶狼,符離眼睛有些亮,想到了他家的,便覺得眼下這“辛苦”還是很必要的。

  不過這小身板已經忙前忙後的撲騰一天了,想罷,符離隨即攬過粘了一身奶狼味的小雌,打算抱回窩裏安靜的摟一會兒。

  剛走到窩前,水時就“誒呦”一聲,符離一頓,開始上下摩挲,找找是哪出了問題不曾。

  “哈哈,誒呀,別摸我,癢癢!”

  水時抓住男人不老實的大手,“我纔想起來,咱們去樹屋看看吧,夏天狼窩裏應該會熱,我也沒呆過,萬一受不來,還得回樹屋住呢。”

  實在該檢查一番是不是該重新補補屋頂,漆一遍樹油,屋子越不住,就越不耐舊。

  “夏天不熱,巢穴有風吹,有樹蔭,涼快。”

  符離已然不想再讓懷裏的小東西到處跑,只想摟着睡覺。

  只是耐不住他在自己懷中蛄蛹來,蛄蛹去,沒事還吹他的睫毛、纏他的小辮玩,撩閒的厲害,弄得符離受不住的有些燥熱。

  只是看了一眼那小腹處,只得稍微克制住。

  水時只覺得男人身上越來越熱,胸膛中發出沉悶的震動聲。他正要趴上去聽個仔細,這人卻忽的起身,沉着嗓子叫他。

  “走吧,去樹屋。”

  ……,呵,男人。

  水時在東山中也生活了許久,這裏的道路大概也都曉得,於是他走在前,符離高大的身軀跟在身後,慢慢踱步,走回樹屋那片林中。

  天有些暗,夕陽的餘暉並不明顯,都被濃厚的烏雲遮住了。

  東南的溫暖季風與東山山頂下沉的冷空氣形成對流,致使春季風吹的很急,攜卷着山間茫茫的霧氣聚散離合,在落日的光暈下,將林中折射出顏色流麗的景緻。

  美麗的似夢似幻,獨獨不像人間。

  這樣自然神鬼莫測的瑰麗畫卷,是從前水時在夢中的場景。

  接近暗夜的東山密林是危險的,但水時毫不膽怯,因爲身後一直跟着一個堅實的腳步,那是東山中最兇悍的猛獸,也是他最誠摯的愛人。

  兩人悠悠閒閒的行至那棵盛在樹屋的老樹旁,四處望去,周圍還是那個老樣子,地上臨時搭建的土竈還在呢,只是樓上藤梯子積了些落葉與灰塵,還好還好,不影響。

  水時踱步上樓,藤梯發出吱嘎吱嘎的韌木摩擦聲,到了門口,水時自然的扯住門把手。

  可是就在他拉開屋門的一瞬間,只聽“嘩啦啦”一陣響動,屋裏一大堆乾果榛子,一股腦的全涌了出來!

  水時一個沒注意,站在門口就被淹沒了小腿。

  “?”

  “這,這,老祖宗又顯靈了?”狼神也喫乾果杏仁麼?

  符離“嘖”一聲,老祖宗並不喫果子與堅果,老祖宗喫肉!要顯靈也是屯一屋子肉先。他想捧住眼前這個小腦袋瓜,輕輕敲一敲。

  熱河村坡下的鄭家老大說的沒錯,原來,“人”真是會一孕傻三年。

  不過,他也差點忘了這茬,那胖松鼠當日被獸羣甩脫了,回來以後,整個松鼠羣就氣氛沉悶。開始沒日沒夜勤奮的搬,這才舒心,看來,就都堆在這了。

  水時一問完,就已經反應過來了,於是尷尬的撓頭,“嗐,嗐呀,說笑,我說笑,嘿嘿。”

  符離皺着鼻子聞了聞屋裏的氣味,偏頭朝水時輕輕道,“松鼠。”

  舒適倒抽一口氣,那小胖子,自己爬幾顆樹都喘,怎麼搬來這樣多的“寶物”,沒累的翹辮子吧!

  不過鬆鼠翹沒辮子他不知道,自己快要翹辮子了他還是知道的,這麼多松果乾貨,不用火烘乾了儲存起來,等下了雨都要在木屋裏發黴了!

  於是,大半夜,飛禽走獸都歸巢歇息,樹屋這邊卻還是火光通明,斷斷續續烘乾了一宿,土竈與火堆都燃着很熱,將乾貨烘出濃郁的香味。

  後半夜水時就迷迷糊糊睡去了,剩下全是符離弄完的。水時有些慚愧,他最近實在有些貪睡,聞到乾果的味道還饞的不行,便烘乾邊喫,喫飽喝足了在火堆邊睡的可好。

  清晨,便在帶着乾果香甜氣息的晨霧中醒來。周身暖融融的,原來是符離坐在火堆前,懷中抱着自己,手裏還不忘添柴,在烘乾最後一些乾果。水時意足的在這個世間最安穩的懷抱中醒盹,還在胸膛處埋臉蹭了蹭。

  而後卻驚奇的擡起臉,“符離,你胸前!什麼時候血脈能操控到這種地步了?”

  符離的胸膛與四肢沒有明顯的變化,皮膚上卻覆上一層銀白白的絨毛,給小雌暖着身體。

  “從祖地的池水中醒來,便可以。”

  “那,你還能幹什麼不。”水時的眼睛有些發亮,充滿對未知事物的好奇與探索。

  符離磨了磨牙,看着跨坐在自身上,不停來回快樂扭動的小雌,忍耐的哼了一聲。

  隨後,水時就定住了,他不小心坐上了令人驚悚的東西,梆硬!

  “還能幹。”

  水時老實了,慫唧唧的乖巧起來,小心翼翼的起身離開,坐在火堆前,低着頭不吭聲了。

  開玩笑!要出人命的!

  朝陽將升未升,豔麗的色彩被濃厚的雲層遮擋住了,在薄雲處才能微微露出幾道輝光的剪影。

  林間的霧下的有些重,濃厚的像是能聚成水珠,看來這片大地離豐沛雨水已經不遠了。

  空氣很悶重,壓得水時彷彿要喘不過氣來,符離沒心思多想,收拾好樹屋,抱起人就往狼巢去了。

  那裏是最安全的處所。

  山中的野獸彷彿已經聞嗅到了滂沱大雨的前兆,它們帶好各自春季新生的幼崽,找好庇護的巢穴,安安靜靜的等着。連空中那樣威猛的雄雕鴞也不再遠飛,只盤旋了一圈,就回到窩裏,張開翅膀護住胖嘟嘟的幼崽。

  狼巢中靜靜的,小狼都被母親叼回窩裏,安穩的哺乳。符離抱着愛人,躺在柔軟的獸皮中,有些愜意。

  他從未有過什麼需要在大雨前貼身護住的,如今感受着縮在自己胸懷中的柔軟伴侶,微微眯起眼睛,胸腔處輕輕震動,像是野獸饜足的呼嚕。

  水時則是束手束腳,不敢亂動,早晨的時候嚇到他了,想一想都頭皮發麻,於是乖乖巧巧,老老實實的窩在人家懷裏,被怎麼擺弄都成。

  不一會兒,狂風止息,挾卷匯聚在東山的厚雨雲在地空中相互碰撞,閃電霹靂而來,雷聲滾滾,彷彿天都裂開了,震動四野。

  隨即,即便在溫暖乾燥的洞穴中,水時也聞到了飄進來的新鮮泥土氣息,他着實有些好奇,便悉悉索索的收回手腳,在符離的注視下,起身走到了洞口。

  水時還順手拿了一條皮毛毯子,鋪在狼巢入口,自己則好生生伏在上邊,趴在洞口處往外瞧。

  只是低頭一看,對面下方狼王的巢穴,也在洞口擠了一排小腦袋,毛茸茸的,同他一樣,好奇的向外張望呢。

  水時嘿嘿一樂,開心的翹起腳搖晃,那一排小崽也扭着屁股晃起尾巴,可愛的。

  他先是深深呼吸了泥土、青草、雨滴的味道,而後,放目遠眺。

  符離的巢穴在狼巢山坡的最高處,往下一望,能見遠處曠野與山巒,濃雲極低,彷彿只在遠山的半腰處,劇烈翻滾撞擊而生的雷電盤山而行,場面驚險又壯麗。

  忽而,一道刺目的明亮裂痕從空中一閃而過,水時趕緊捂住耳朵,只聽“咔嚓”巨響,春雷滾滾而來。鼓動人的耳膜,震的人心慌。

  自然之力,磅礴宏大。

  然而這樣瑰麗的景色,水時從未得見,一時間有些癡了。

  符離走到水時眼前,靜靜的看着他輕顫着濃長的睫毛,微微張着嘴,怔愣又欣喜的眺望東山,直到大雨滂沱,所有都被雨幕阻隔。

  這纔將人領回裏屋,抱在懷裏,靜靜聽着羣山喜雨。

  而後相擁着沉靜入眠。

  作者有話要說:

  嗚嗚,我也想在山雨的聲音中入眠。

  預收:狼少年,水時兒子的故事,有興趣可以收一下——天然野性可愛少年受x殺伐決斷愛慾深沉剋制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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