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新的技擊,無定與無常
日晷逆行!
牆上之瞳睜眼,睜眼動作竟變得生澀,由“老手”變“初哥”,遲緩了幾分。
瞳仁映照中,巨蠍的體型也小了少許。
但依舊是地祇上品!
畢竟,僅僅一記舊符,還不足以將這頭異獸打落神壇。
不過可別忘了,這是正義的圍毆。
“禍犬!”蘇易低喝一聲,下令道,“趁它病,要它命。”
兩頭禍犬齊吠,右瞳同時亮起赭紅符文,兩枚“改天”交替閃爍,似命運的律動,如造化的篇章,交相輝映,相輔相成。
命運被勾動,冥冥之中,有無言的變化正在發生。
“不是無定劫!”蘇易眼神一動,脫口而出,“難不成,是新的技擊?”
他屏息凝神,仔細觀瞧。
風聲雷動,符文閃耀,兩頭禍犬幾乎難分先後,同時撲向巨蠍,氣勢如虹。
下一刻,本尊踩到一灘水窪,滑倒在地;分身則被本尊撞翻,同樣滑倒,狼狽向前滑行。
兩者一前一後,以躺倒姿態滑至巨蠍面前,哪裏是“趁病要命”?簡直像是送貨上門!
“自殺式技擊?”
蘇易的腦中,冒出一個荒唐的詞語。
莫非,是新的技擊不穩定,出現了失敗跡象?
蘇易在內心猜測。
但任憑他如何猜測,巨蠍自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它前螯砸落,勢大力沉,重重砸向本尊身,尾刺則似從天而降,刺向禍犬分身。
以一敵二!
本尊距離更近,沒能避開,發出一聲痛苦哀嚎;而禍犬分身翻滾,尾刺落空,只是穿透了牆壁。
可惜……不,還好,是通向外面的牆壁,而不是另一面。
“災厄年,牽制;禍犬,先躲開,伺機而動。”蘇易當機立斷,連續下達指令。
撕拉
蠍尾後方,一隻雪白利爪浮現,在牆壁撕出無數火星。
巨蠍當即收回尾刺,節肢連點地面,左右搖擺,意圖躲避。
嗚啊
下一刻,巨蠍都渾身冒出白煙,顫抖着連連後退,身上冒出無數焦痕。
“嗯?”
蘇易定睛望去,原來,是尾刺留下的孔洞處,有陽光灑了進來。
怕光?
蘇易心中一動,恍然大悟:“也是,這種玩意兒,都見不得光的……”
瞳仁閉眼,巨蠍隱沒。
可既然知道了弱點,蘇易也就不客氣了。
“年~~”他言簡意賅。
災厄年浮現牆邊,幾爪下去,“覆轍”連連爆發,牆上孔洞擴大幾分,陽光正正落在瞳仁之上。
嗚啊
蘇易生平第一次,聽到眼球叫了。
那看似無形無質的眼球,在照到陽光後,其眼皮瞬間湮滅,再也無法閉眼。
巨蠍也現身,躲藏於房間一角,一個沒有陽光的地方。
“禍犬,上!”蘇易低喝一聲。
禍犬的性子,自然是有仇報仇,當即撲了上去,瘋狂啃咬。
而那顆瞳仁失去眼皮,再也無法閉上,巨蠍被啃咬,卻無法消失,轉眼之間,就被撕得七零八碎。
陽光下,巨蠍屍身灰飛煙滅。
而牆壁處,那顆眼球落了下來,化作一顆黯淡結晶,是眼球的形狀。
這倒是省了蘇易收割材料的工夫。
“規則類的異獸器官,應該不便宜……這一趟,不算虧。”他上前撿了起來,揣入懷中。
接着,他閉上眼,回味着剛纔那一瞬的感悟。
巨蠍尾刺刺穿牆壁,而後弱點暴露,看似是意外,是無心之失,實則,還是那冷酷無情無理取鬧的命運在作祟!
禍犬的異能分化,技擊竟也發生分化。
原來那個,可落井下石、趁人之危的技擊,還是“無定劫”;而先傷己再傷人的,或可取“諸行無常”之意,就叫“無常劫”。
無定與無常,各有特色,各有長短,能應對不同情況。
而無常劫因爲需付出“代價”的緣故,效果會更強,但更加不可捉摸。
——兩個技擊!
蘇易精神一振,又看了眼災厄年,準備以榜樣的力量鞭策之:災厄年,壓力全在你這邊了……最近,領悟技擊的進度有點慢了。
災厄年斜乜自家主人,道道意識傳來。
“哪裏慢了?這麼久都是這個速度,不要睜着眼睛亂說,時光系玄獸很難的……哪裏慢了?”
“有時候你得想想自己的原因,這麼久對時間感悟沒有增加,有沒有認真感悟?”
……
蘇易嘴角抽搐,不再強求。
得,跟禍犬一樣,這位也是個問題少年。
當然了,只看這二位的核心規則,就該清楚,它們倆可不會成爲燃燈狐那般的三好玄獸。
不過,強大足矣!
蘇易還是很滿意的。
……
“咦,這裏怎麼有個洞?”
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這聲音的確熟悉,不過剛纔,這聲音是從另一面牆傳來的。
蘇易面露警惕,大椿之匣幽光一閃,迅速收回玄獸,以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緊接着,就有兩個腦袋往裏張望。
“算了,”他行的端坐得正,倒也問心無愧,“剛纔無意中偷聽,現在被人偷看,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蘇易坦然,情緒穩定。
他也擡起頭,瞥了兩人一眼。
只一眼,他就知道年長的女生撒謊了,“一手帶大”絕對是假話。
——這麼說吧,兔之大,一手拿不下。
六目相接,兩女人卻還不走,一直盯着蘇易看個不停。
年長的女人盯着蘇易,一臉警惕:“你是誰?在這做什麼呢?”
“我是澡堂老闆請來的,是可再生資源回收、整合與再利用專家。”蘇易也是見過大場面的,應對自如,“現在正在做資源回收,無關人等,還請回避。”
“可再生資源回收、整合與再利用專家?”年長女人一臉疑惑。
年輕女人湊過來,耳語了幾句。
“收破爛的?”年長女人恍然大悟,撇嘴道,“伱一收破爛的,整這麼多高大上的名詞作甚?”
“收破爛怎麼了?收破爛就不能有互聯網思維了?”蘇易張口就來,還教導起了對方,“即便收破爛,也要優化形象,迭代打法,瞄準痛點,形成生態。”
“滿嘴順口溜,你想考研啊……”年長女人不喫這一套,上下打量着他,“嗯,長得還不錯。”
蘇易被盯着,一臉問心無愧。
他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好吧,聽到了一點,那也是無心的。
年長女人探進半個身體,仔仔細細地又看了另一面牆壁。
還好,除了牆壁上一道爪印,並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牆上當然也沒有孔。
“姐姐,下午不是約了小張嗎?我們得走了。”年輕女子拉自家姐姐,低聲催促。
“哼,你就向着他吧!讓男人等一會,有什麼關係……”
兩人很快離去。
……
蘇易鬆了口氣,撥通柳依晴的電話。
“圓滿完成任務。”他面露微笑,自信滿滿。
“有多圓滿?”卻不料,柳小姐的回覆,從來不按常理出牌。
“……”蘇易被幹沉默了。
“有沒有光溜溜的女人尖叫着從澡堂裏跑出來?”柳依晴語氣揶揄,含笑地道。
“以前發生過這種事情?”蘇易目瞪口呆,搖頭道,“當然沒有,我不是那樣的人。”
“那叫什麼圓滿完成任務?”柳依晴一臉恨其不爭,“你應該說:毫無亮點地完成了任務。”
“我這不叫毫無亮點,叫毫無露點。”蘇易很無語,一本正經地反駁。
說到這,柳依晴語氣關切,又問道:“沒被蠍尾蟄中吧?”
蘇易聞言,直呼僥倖。
蠍子尾上刺,黃蜂尾上針,那可是隻比婦人心稍差一點的毒物,他當然是有所防備。
“沒有。”蘇易搖頭,又試探問道,“若是被蟄中,會怎樣?”
“會長針眼。”柳依晴回答。
“……”蘇易又被幹沉默了。
柳依晴終於忍俊不禁,笑出聲來。
蘇易折騰不動了,不再廢話,直入主題:“依晴,按照約定,關於鏡妖的資料,得整理給我一份。”
“不急,”柳依晴低下頭,看了看錶,“時間也差不多了,你先請我喫飯,我在飯桌給你……小蘇同學,不會摳到一頓飯都不肯付賬吧?”
蘇易聞言,不禁勃然大怒:“我是那樣一頓飯錢都不肯給的人嗎?說地點!”
……
“你總算出來了……”
見到蘇易出來,手邊三杯奶茶已經見底的李庚生鬆了口氣。
再不出來,他的膀胱就扛不住了……
剛纔,李庚生看到牆壁破了個大洞,但並無其他異象,不知道該不該通知特遣組。後來,又看到兩個女人往裏張望,心裏愈發忐忑,實在不知該做什麼。
還好,蘇易全須全尾地出來了。
“晚上再請我一頓,”蘇易拍了拍對方,一點也不見外,“柳依晴要和我喫頓飯。”
“好小子,你薅羊毛就得着我一個人薅是吧?”李庚生哭笑不得,哼了一聲,“說吧,今晚咱們喫什麼?”
“李庚生,你這個用詞不太準確……”蘇易咳嗽一聲,摸了摸鼻子,“你應該說:今晚你們喫什麼?”
“什麼?”李庚生震驚了,半晌,試探地問道,“你是說,我不去?”
“人不用到,錢到就行。”蘇易向來隨和,要求沒那麼高。
李庚生目瞪口呆:這特麼說的是人話嗎?
他想打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