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穿越時空的詐金花
自找到國軍後,杜克一顆懸着的心總算落下了。
這倒不是因爲他不信任新四軍,而是這裏是國軍的天下,衢州的四周都有國軍駐防,大股的日軍肯定進不來,至於小股的日軍,朱天河的一個營加上曲長風的一個連,足以應付一切變數。
這段日子憋壞了,自從加入跳蚤行動後,杜克的精神一直高度緊張,直到今天,他總算可以長長喘一口氣。
在當下這個娛樂基本靠手的時代,把手握在賭具上,未嘗不是一種很棒的選擇。
可部隊中哪有什麼賭具,杜克想了半天,決定還是提議大家玩牌。紙牌,每個部隊都有,哪怕是紀律嚴明的新四軍或八路軍,至於用紙牌玩何種遊戲,杜克馬上想起那一世流行中國大地的詐金花,這恐怕是紙牌中最簡單易學的賭博了。
想法才提出,馬上得到大家一致的贊同,杜克於是詳細講解了規則,無論是曲長風還是朱天河,以及許多慕名而來想看看華人美軍飛行員到底長什麼樣的連排級軍官,紛紛表示要參與加遊戲。
趙大昆本來不想參加的,可杜克私下對他表態了,他願意送他1000法幣,用作賭*資,贏了全歸他,當然,如果不參加衆樂樂,一個子兒也不給,這才使得趙大昆蠢蠢欲動起來。
有人臨時接了一根電線,把一盞大功率的白熾燈就掛在桌臺上方,十餘人團團圍坐,此刻所有人面前剛剛發好了三張牌,看樣子,新的一輪賭正在開始。
規定每人上底是10元法幣,上不封頂,這是大家商量後製定的大小。十餘人中,杜克面前的錢最多,目前他是最大的贏家,當然,杜克並沒有老千技,他本來就是純粹爲了打發時間,根本不在乎輸贏,況且之於他接近百萬美元的身價,對這些小錢他根本不放在眼裏。可往往賭博就是這樣,你越不在乎輸贏,狗屎運越好,在前邊幾十輪的博弈中,杜克盡拿好牌了,最大的竟然拿到了豹子,偏偏那一副牌,大家的牌都好,這讓杜克大賺了一把。
不過,由此推斷杜克的贏完全靠的是運氣,也大錯特錯,他的水平還是相當不錯的,畢竟,在那一世他沒少玩過詐金花。
尤其是心理素質和對人性的揣摩上,杜克還是有着過人之處。
這副牌杜克第一個說話,財大氣粗的他一聲不響悶了50元法幣。
坐在杜克下首的趙大昆面肌本能地抽搐了一下,惱羞地叫了起來:“坐在你下家真倒黴,下這麼大你讓我跟還是不跟?很多好牌就這樣被你擠掉了!”
在玩牌之前,杜克給了趙大昆1000法幣,那是他用一張嶄新的百元美鈔和曲長風兌換的,可現在,送給趙大昆的1000法幣已被他敗得差不多了,從一些零零散散的碎票看,也就一百多不到兩百法幣,這讓趙大昆產生了濃濃的挫敗感。
因爲武器裝備差這些年一直被國軍追着屁股打,總不能賭博上也比不上人家吧!
窩了一肚子火的趙大昆把拿起的錢舉起又放下,放下又舉起,正拿不定主意,雖然這些錢是意外之財,輸了也就輸了,可禁不住人家想贏啊!
趙大昆的下家朱天河開始不耐煩催促:“這位趙兄弟,你到底跟還是不跟?”
杜克輕蔑地掃了他一眼,語氣充滿了不屑:“趙兄,你的工錢我已付足了,你自己掂量着辦,別弄到最後一個毛都掙不到,不過依我看啊,你已連續輸了好多把,從概率學上看,怎麼滴也該輪到你了!”
趙大昆大受刺激,牙齒一咬,叱喝一聲:“跟!”
所有人都勉強跟了一圈,又輪到杜克了。
杜克毫不猶豫又悶了50元法幣。
趙大昆快哭了:“杜兄弟,你能不能好好玩?”
“愛跟不跟,當然,你也可以看一眼,實在不大的話,棄牌還來得及,起碼可以及時止損。”
有好幾位已經不堪忍受這種悶牌,開始主動看自己的牌。
趙大昆看了一眼面前已經不多的賭資,權衡再三,還是把牌拿起。
爲了防止別人偷看他的牌,他幾乎把牌緊緊貼着眼睛,小心翼翼一點點展開。
片刻後,趙大昆一臉潮紅,心慌意亂地把牌扣在桌上,並仔細地把三張牌嚴嚴合上。
他開始數桌上的錢,不多不少正好夠一百元,他也不說話,把所剩的錢全部推上去。
朱天河想也不想,跟着悶了50元。
曲長風毫不示弱。
幾位看過牌的連排級軍官一下子逃走一半,不過也有幾位非常篤定地跟了100元。
又一圈下來,一共12人的局只剩下7人,其中杜克和朱天河以及曲長風都沒有看牌,還處於悶牌階段,其餘的四人都看過牌了。
包括趙大昆在內。
話語權又轉到杜克這裏,杜克的面前錢堆成小山,根本不在乎,還是不看牌,抽出一張一百元的紙票,穩穩地放到桌中央的錢堆上。
沒想到,這次的趙大昆一句話也沒說,從懷裏掏出一條裹成一團的黑乎乎的手帕,微微顫抖地把手帕展開,從裏面拿出兩張百元法幣,也跟了。
杜克心一動,已經斷定這次趙大牙一定拿到一副大牌。
球傳到朱天河那裏,他有些沒底,他下首的曲長風趕緊奚落一句:“朱營長,你可是這裏國軍最高的長官,這次代表的是中國軍方出戰美國軍方,可別慫了!”
朱天河一想有理,繼續悶了100元。
曲長風微微一笑,也繼續跟進。
曲長風的下首是他們連的一名排長,據曲長風介紹說,作戰特別勇敢,曾參加過八一三淞滬會戰,他已看過牌,眼睛眨也不眨,迅速跟了200元。
杜克把目光射向下一位,立即提高嗓門:“這位國軍中尉,看你的軍銜起碼也是副連長級別,看人家曲連長的兵,軍銜比你低,跟牌連眉頭都不皺一下,你可要爲你們朱營長爭口氣,氣勢可不能輸了。”
中尉躑躅不決,對自己的牌並沒有太大的把握,正猶豫間,朱天河咧嘴罵開了:“奶奶個熊,瞧你的這副熊樣擺明了牌不大,底褲都被人家看穿了,還跟個屁啊!”中尉脖子一抻,也不理會朱天河的喝斥,牙一咬跟了200元。
杜克不由深深看了他一眼,暗自揣摩對方的微表情。
從表情上看,像是故意僞裝的,又像是自然表露,反正不太好琢磨。
這一輪下來,又勸退了一個明牌的,場上剩下6人,其中杜克、朱天河、曲長風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因爲迄今爲止,他們還沒有看牌。
杜克知道趙大昆是一副大牌,很想幫他多贏點,可又不敢確定他的牌是不是最大,連忙偷眼瞧他,只見他的鼻尖有汗,整個人正襟危坐,大氣也不敢喘。
‘好歹也是新四軍堂堂的連長,總不可能沒有一點心理素質吧?如果牌不夠大,何至於激動成這樣?’
想清楚這一點,杜克繼續悶了100元。
趙大昆的手抖了一下,繼續從展開的手帕裏取出200元,跟了上去。
杜克已經看出來了,趙大昆的手帕裏已經空空如也,也就是說,這一輪他已押了全部的家當。
又輪到了朱天河,這一次,他已不堪忍受,果斷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牌。
杜克本以爲他看完後會扔掉,豈知這貨一聲不吭地拿出400元,不慌不忙說道:“我跟,且加200。”
不僅加註,這貨還淡定地補充了一句:“既然是詐金花,今兒個我就詐一把!”
情況頓時變得複雜了。
曲長風可不喫他這一套,跟着又悶了200元。
他手下的兵二話不說,跟了400元。
這一次,朱天河手下的那位中尉沒有絲毫遲滯,也跟進400元。
看到這兒,杜克心中直嘀咕:“看來這些年國軍全員參賭了,特麼的每個人都這麼強大的心理素質嗎?”
又轉到杜克這裏,杜克當然不想慫,可開始擔心起趙大昆了,他越來越不確定趙大昆的牌是否夠大。
看架勢,他手帕裏的那點錢,或許是他們全連的伙食錢啊!
所有人都在看着杜克。
杜克再一次掃了趙大昆一眼,接着把目光從衆人臉上逐一掠過。
此時的趙大昆卻突然把頭昂了起來,雙臂抱胸,靜靜地看着天花板。
‘老子就賭你趙大牙將來是個將才!’
內心咆哮了一句,杜克驟然提高了聲音:“我悶400。”
一言甫畢,所有人都愣住了。
這是目前爲止,悶得最大的一次。
朱天河眼睛一翻:“杜克兄弟,你不能因爲你們美軍待遇好,就想用錢砸我們!”
這句話一出口,杜克馬上明白他的牌不大,起碼不會大過趙大昆的牌。
杜克微微一笑:“人生就是一場賭局,不是上天堂就是下地獄,我就賭這副牌我最大!”
曲長風跟着笑道:“在運氣方面,我們肯定比不上你,但我認爲你的運氣已經用得差不多了,試想一下,你們飛越數千裏對東京長途奔襲,至今你還活着,這需要多大的運氣?上帝總不可能一直這樣慣着你吧?”
“那你們就試試吧?”
曲長風開始看向趙大昆:“這位老鄉,你怎麼說?”
“我當然跟!”趙大昆無錢可掏,立即向杜克遞來求助的眼神:“杜兄弟,能不能借點錢,我會加倍還給你?”
杜克擺出一副嫌棄的神情:“借錢?賭桌上怎能向別人借錢?會敗壞運氣的……”說到這兒,杜克轉頭看向衆人,“大家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朱天河忙不迭點頭:“杜兄弟,在我們中國,賭桌上從來不借錢,否則你肯定會輸得只剩下褲衩的!”
杜克愈加斷定朱天河的牌不足懼。
朱天河手下的那位中尉附和道:“有時候,賭博真是邪門,只要一借錢馬上敗走麥城,這一點我深有體會,反正我是從來不借的,就是再多的好處也不借!”
曲長風身邊的少尉排長咳嗽一聲,出聲道:“只要有利可賺,借一借倒也無所謂。”
少尉的話最少,卻是整副牌局中唯一與趙大昆可以比拼的對手。
杜克心中已有計較,當家哈哈大笑起來:“趙兄弟,咱們能遇見也是緣分,錢我可以借給你,不過……”杜克露出邪惡的表情,“不過這些日子憋壞了,能不能把你的婆娘貢獻一晚?就當利息,怎麼樣?”
趙大昆一臉憤慨,剛要發作,杜克在桌下使勁踢了他一腳。
趙大昆反應還算快,馬上改了口:“借婆娘可以,可是特麼的,我老光棍一條,家裏窮得叮噹響,至今連個上門說媒的都沒有,除非你借我一筆錢,這次賺了我就把我村的村花討回家,我的也是兄弟你的!”
杜克臉色一肅:“不開玩笑了,借錢可以,如果這副牌你贏了,分我一半!”
“沒問題!”
杜克立即從桌上點出2000元,又從懷裏掏出四張百元美鈔,推到趙大昆的面前。
錢一到手,趙大昆膽子莫名大了許多,隨手點出800元,往桌上一拍:“跟了!”
朱天河臉色一變,把手中的牌扔掉了。
曲長風也不是大款,看了一眼手中的牌後,默默地把牌倒扣在桌中央。
輪到那位少尉排長,這是杜克最擔心的強有力對手。
果然,少尉點了一下門前的錢,發現不夠,立即把曲長風的錢抓到自己面前,也點出800元跟了。
剩下的中尉無奈地把牌狠狠地摔在桌上。
當前,桌上只剩下三人,杜克、趙大昆和那位少尉。
杜克笑盈盈又跟了400。
趙大昆與少尉繼續跟。
杜克看桌面上的錢已堆了一大堆,覺得差不多了,裝作鄭重其事地把牌拿起,一點一點地把牌展開。
是一副啥也不靠。
杜克重重嘆了口氣,將牌插進牌中。
杜克搖了搖頭:“曲連長,我的上帝雲遊去了。”
“就是!”曲長風心不在焉地應了一句,此刻他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剩下的兩人身上,出於對自己部下的愛惜,他很擔心少尉會輸。
杜克一走,趙大昆精神猛地一振:“我全跟了,就賭這一把!”
說着,他把面前的錢往前一拱:“這裏是400美元,外加剩下的1200元法幣,一把定輸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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