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花楹廿七
顧河朔有點不想離開：“要不我請假吧，你現在這個樣子我不放心。”
譚鹿鳴搖頭：“你快走吧，不能幫上班就遲到，齊教授會懷疑你的態度不端正的。”
話雖這麼說，但……：“這都沒有你和寶寶的安全重要。”
譚鹿鳴直接將顧河朔趕了出去：“我會去自己看醫生的，你不去工作就養不起我和寶寶了。”
顧河朔想說我們的存款還有很多，但那都是譚鹿鳴的錢，目前爲止顧河朔還沒臉大到能理直氣壯地喫軟飯，只能悶悶地回到自己的臥室換衣服，暗想自己以後一定要賺很多錢，到時候想不上班就不上班。
——社畜的願望如此的樸實。
等顧河朔換完衣服出來，譚鹿鳴已經將早飯準備好了，他招呼顧河朔：“快來喫吧，我知道時間要來不及了，但你多少喫一點。”
實驗室的工作量還是很大的，雖然顧河朔不需要作什麼，但不喫早飯絕對熬不住，因此顧河朔沒有拒絕。他飛快地喫完了早飯，還不忘叮囑：“你千萬要記得去醫院啊，到時候把診斷髮來給我看看。”
譚鹿鳴好笑：“知道了，別操心了，快走吧。”
顧河朔一臉擔憂地在玄關換完了鞋，臨走之前又說了一遍：“你真的別忘了啊，要不要我提醒你？”
譚鹿鳴：“……”他是三歲小孩嗎？
譚鹿鳴碰了碰顧河朔的觸角：“知道了，忘不了。”
顧河朔嚇得後退一步：“你摸它幹什麼，很刺激的。”
那熊孩子吃了他太多的精神力，導致他現在精神都有些萎靡，觸角都收不回去了。雄蟲的觸角真的很敏感，譚鹿鳴一碰，他就覺得渾身都在激靈。
譚鹿鳴不再碰顧河朔的觸角，轉而摸上了顧河朔的臉：“好啦，別鬧了，快走吧，再鬧也改變不了你要去上班的命運。”
我纔沒有鬧……不過作爲一隻成年蟲，顧河朔纔不會和自己的雌君計較這一點點的小事，再加上時間確實要來不及了，他只能滿含擔憂地離開。
他的家離實驗室不遠，步行五分鐘，顧河朔從未感覺這段路有多麼長。但今天，他真的感受到了五分鐘有多久——路上經過的蟲都在看他！
雄蟲的觸角不歸雄蟲管，它們只聽自己的話，但一般情況下觸角都是被隱藏的。什麼時候會伸出來呢？雄蟲給別的蟲提供精神力之後。
明明他是給自己的孩子提供精神力的，但這幫腦子裏都是淫/穢/色/情思想的蟲看他的目光都充滿了調笑，好似他們在他的家裏安裝了攝像頭，知道他是因爲和雌君胡鬧才讓觸角出來的。
天知道，根本不是這回事！他是因爲給寶寶提供精神力纔會這樣的！
可顧河朔總不能拽着一隻不認識的蟲就上去和他說“我昨晚沒和雌君做幼崽不宜的事，這都是因爲寶寶”，因此顧河朔只能憋着一口氣來到了星都大學。
很好，門衛看着他也笑得一臉淫/蕩。
顧河朔：“……”微笑ing。
緊接着，在實驗室裏他遇見了孟徽——現在還是孟徽帶他——孟徽看着他的觸角半天憋出來一句：“其實你如果請假的話，老師是不會說什麼的。”
顧河朔：“……”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朔朔冤枉jpg。
八卦傳得很快，洛頌書頂着顧河朔暗沉沉的目光說：“顧師弟，你真的是太好學了，要不要我給你準備一頂帽子？”
顧河朔咬着牙說：“不用了，謝謝洛師兄。”
顧河朔發誓整個實驗室的蟲都在嘲笑他！
他恨恨地啃着手裏磚頭厚的專業書，暗罵雌蟲和亞雌居然不用經歷這樣社死的過程。
然後不久，洛頌書又來了，頂着顧河朔要殺人的目光，洛頌書憋住了所有的調笑，一本正經地說：“顧師弟，老師找你。”
能讓洛頌書稱呼“老師”的人，那必然是齊翾。之前顧河朔一直都沒見過齊翾，他還以爲要很長一段時間都見不到齊翾了，沒想到他來實驗室第二天齊翾就要見他。
顧河朔整理了一下衣衫，笑得人畜無害：“麻煩師兄爲我帶路了。”
洛頌書嘴角抽搐了一下，到底沒說就憑你頭上的觸角，再怎麼整理衣服都沒用。
齊翾就在辦公室裏整理資料。他是一隻很英俊的雄蟲，雖然年紀可以做顧河朔的雄父，但看起來真的很年輕。尤其他的精神狀態真的非常好——不過也是，蟲族壽命悠長，六十餘歲的齊翾其實正值壯年，換算成藍星人的年紀，他才三十歲左右。
洛頌書收起了他在顧河朔面前的嬉皮笑臉，在齊翾面前秒變乖寶寶：“老師，顧師弟來了。”
齊翾放下手中的資料，他招呼顧河朔與洛頌書坐下，還親自爲他們倒了杯咖啡。顧河朔嚇得連忙站了起來，轉身卻見洛頌書正老老實實地坐在沙發上，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洛頌書按下顧河朔，笑着說：“顧師弟不用這麼驚訝，老師人很好的，沒有別的蟲那種莫名其妙的高高在上。”
顧河朔：“……”
齊翾也笑：“小朔是吧？不用緊張，我已經向學院打好申請了，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學生了，不介意的話，你也可以把我當雄父看——我的很多學生都把我當雄父看。”
這點顧河朔倒是有所耳聞，齊翾自己是一隻沒有雄父的雄蟲，因此對每個沒有雄父的蟲都很友善。沒有家人的蟲在他這裏都會得到很多的幫助，甚至逢年過節他還會邀請沒有去處的學生去他的家裏過節。
這真是一隻令蟲敬佩的蟲，顧河朔面對齊翾，緊張感也逐漸少了起來。
洛頌書將咖啡遞到顧河朔手中，說：“師弟嚐嚐，老師泡咖啡的手藝真的很好，我們學了很久都沒學會。”
洛頌書沒撒謊，手中的咖啡真的很好喝，溫熱的咖啡入喉，顧河朔的緊張感都少了很多。
齊翾真的是一隻很和藹的蟲，他知道提起顧河朔的觸角會讓他不自在，因此根本沒有多看顧河朔的觸角，只是和顧河朔談論學習上的事。
“昨天小徽的報告我看了，你的基本功很紮實，不需要我多交，以後你就跟着小徽，有不懂的地方就問他，你們都不懂的地方可以來找我。”
齊翾制止了顧河朔的感謝，接着說道：“本來我是可以直接給你權限的，但你也知道，我剛剛上任，實驗室蟲手不足，需要招聘新的研究員。如果我現在就給你轉正，其他的蟲那裏反倒不好交代。”
這就是沒法給他開後門的意思，但顧河朔確實不在意：“老師不用這麼做，能跟着老師學習我就很開心了，什麼時候轉正我真的不在意。”
見顧河朔是真的沒有在意，齊翾笑了起來，轉身遞給顧河朔幾本書，說：“這幾本書都是我曾經寫過的，銷量不太好，很多現在都不公開售賣了，你可以拿回去看看。”
顧河朔的雙眼瞬間就亮了起來。齊翾寫過的書，還專門挑出來給他，肯定不是像齊翾說的那樣因爲銷量不好所以不再版了。這幾本書必然是齊翾的得意之作，纔會讓他到處送人。
顧河朔像接寶貝一樣接過這幾本書：“謝謝老師，我一定好好研讀。”
顧河朔離開後，譚鹿鳴眼底的笑容瞬間斂了下去，他回到廚房沉默地收拾碗筷，氣氛凝滯到小貓都不敢上前說話。
譚鹿鳴收拾完廚房，然後回到臥室躺在牀上。他閉上眼，全是顧河朔剛剛觸角蔫蔫的樣子——可明明上次顧河朔給他做精神波治療，根本就沒有出現觸角。
他和顧河朔的匹配度只有8254，他的精神海暴動又那麼嚴重，雄蟲給他治療之後不萎靡三天都對不起他受的那些苦。
原本他以爲顧河朔的觸角沒有出現是顧河朔的觸角天生不敏感，但今天看來根本不是那麼回事，顧河朔的觸角分明很敏感，一被吸走精神力也會收不回去，那麼上次顧河朔虛弱了那麼久，爲什麼觸角從未出現？
譚鹿鳴睜開眼，從終端上調出了顧河朔的《身體健康情況報告》。
報告很長，他記載了顧河朔從帶上終端開始的所有身體情況。譚鹿鳴翻到最新的一頁，報告上顯示顧河朔的精神力狀態此刻爲b-，這說明顧河朔現在真的很難受。
譚鹿鳴沉默着將報告往前翻，翻到了顧河朔上次給他做精神波治療時的時間段。看完那一段時間的報告，譚鹿鳴的臉色更加凝重。
上面顯示，顧河朔在給他做精神波治療之前，精神力狀態爲b+，但給他昨晚精神波治療之後，顧河朔的精神力狀態不但沒有下降，反而增長爲了a+。
這簡直不可能，雄蟲給別的蟲輸送完精神力之後怎麼可能精神力狀態不降反升？這簡直天方夜譚聞所未聞！
不對！
譚鹿鳴突然坐起身，這不是聞所未聞！
譚鹿鳴打開終端的搜索頁面，輸入“雄蟲在輸送精神力後精神力狀態爲什麼不會下降”。
很快，瀏覽頁面顯示一段文字：
【當雄蟲與雌蟲的匹配度大於95時，雄蟲爲雌蟲輸入精神力，雄蟲的精神力狀態不會下降；當雄蟲與雌蟲的匹配度爲100時，雄蟲爲雌蟲輸入精神力，雄蟲的精神力狀態不但不會下降，反而會升高。】
【小提示：雄蟲與雌蟲的匹配度爲100的可能性少於異族集體離開的可能性，這邊建議雌蟲不要做夢哦～】
譚鹿鳴：“……”這好像還真不是做夢。
他和顧河朔的匹配度不是8254嗎？怎麼可能是100？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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