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任人宰割2
常歡在旁邊已經聽傻了,不是她不想跑不會叫,她的喉嚨在剛一進門的時候就被風娘拍了一巴掌,現在一張口就像倒灌了風一樣,只有咳嗽的功夫,腿也像是被什麼纏住了邁不開步。
聽了那些個對話,常歡確定風娘就是傳說中的田園直女癌,雖然不知道自己身上的這些小把戲是怎麼做到的,但那些話可是實實在在地讓人震驚。剛以爲那個芝楠什麼的應該是個女人,還納悶怎麼風娘這個百合能把自己的伴侶給糟踐成這樣,後面卻聽說是男子...這是什麼鬼???聯想之前種種,要不是嘴巴里這奇怪的反應,常歡實在是想放聲大笑了,這個風娘,還真是個奇女子啊,雖說是把男人的可惡之處學了個十成十,可看到這個裸着上半身的精壯女子把一個老頭子逼的敢怒不敢言,常歡還是懷着矛盾的心情,對風娘同時豎了豎拇指和中指。
這時老雲頭叫來了幾個看起來很壯實的女人,痞裏痞氣的,其中一個眉弓處還有塊刀疤,似乎是領頭的。雲老頭對她們說:“把這姑娘帶下去吧,無需找凌姑娘封印,直接帶下去走第二步。”
“是!”領頭的刀疤女厭惡地看了一眼常歡,用兩根手指夾起她的領子就往內院走去,似乎十分抗拒和常歡有任何接觸。
常歡已經從絕望中恢復了一些理智,這刀疤女比風娘看起來更凶神惡煞,但一樣是拎着人領子走,風娘是像拎個小雞仔一樣,而這位猛女多少還是有照顧到常歡的身高和速度的。神奇的是她的手指與長纓脖頸接觸的地方,隱約有道電流直順着脊椎衝到腳底,這才讓常歡可以邁得動步伐。常歡突然覺得自己像是個充電機器人一樣,被這樣驅動着古怪的前行。
“機器人嗎...以後怕是都要做個機器人了”,常歡喃喃道,哭是已經沒有力氣哭了,還是等下看看什麼狀況再做打算吧。
拐進一條走廊後,刀疤女終於停下,一把推開一扇似乎有些沉重的房門,裏面暗得不見五指。只見她一個響指,突然整個房間都亮堂了起來。可...問題是,常歡左看右看,根本找不見光源在哪。整個房間,甚至每個角落,像是被一盞無形的無影燈照亮了一樣,就只是...單純的,有光了。
看見常歡喫驚的表情,刀疤女翻了個白眼,對着身後的幾個姐妹說:“你們先帶她下去吧,完事兒了叫我,我今天還有事。記得要有分寸,這個實在太弱雞!別不小心搞過頭了老闆那邊我們交代不起。”
身後那幾個壯婆娘趕緊賠笑搓着手道:“放心吧老大,姐兒幾個肯定仔細招呼,不會有事的,等過幾天保證順順溜溜的一個小天仙!”
刀疤女點點頭,又掃了一眼常歡,就轉身出去了。
常歡在這個異常明亮的燈光下仔細打量着這幾個油膩膩的中年老婦女,不看還好,一端詳實在是辣透了眼睛:只見這幾位,像是碼頭的縴夫,貼身地練功服下包裹着兩塊結結實實的胸大肌,搓起拳頭來還會像強森一樣一抖一抖的。
其中一位金剛歐巴桑,天吶,她擡起胳膊來的時候,常歡清楚看到她那濃密的腋毛還被編成了三股小辮子。常歡當場石化,無語凝噎,現在比送命更讓她擔心的是,她可能會被強行改造成鋼鐵直女,要用腋毛來教化男人。
不不不,這太匪夷所思了,常歡想叫,可是依然一陣風卡着喉嚨。這時,三位金剛不知啓動了哪裏的機關,打開了一個暗門,就拽着常歡的腰帶強行拖進去了。隨着暗門關起,常歡跌入到了比絕望還深的谷底。
這是個絕對的密室,暗門是厚厚的石板,四周更是堅不可摧的樣子,不見一點天日,只有一個強烈刺眼光源,直射着一個女子的臉。常歡毛骨悚然的看到那個女子被綁在柱子上,一副受盡折辱的樣子,眼睛也被強制性的撐開直直地對着對面的鏡子,但她仍努力地翻着白眼,堅持着不要看自己的那副樣子。
“操你爸爸的,跟老孃玩這招!”腋毛小辮女金剛見狀一下子就衝了上去,一把按住那女子的天靈蓋。那女子瞬間就開始渾身痙攣,身上發出滋滋啦啦的聲響,渾身的血管居然開始顯現,形成一道道閃電一樣的痕跡。沒一會兒身上就冒起了煙,還有股噁心的烤肉味。
“小心!千萬小心!留下疤痕我們可就沒這麼好的飯碗了!”另外一個女金剛有些慌的出聲提醒道。
腋毛小辮這才鬆了手,啐了口痰在少女臉上:
“啊呸!你個小浪蹄子,我勸你趁早認命,表現的好還能早些出去山珍海味。進了這個門,就收了你的女子氣蓋吧,現如今這個世道,珠子,珠子纔是王道知道嗎?你爹媽能把你賣一顆水珠子,救了一家人的性命,已經是天大的幸運了!你就早早想通,給姐兒幾個走個過場大家面兒上都過得去,就可以送你去好喫好喝得調教了,哎,也就用不着這樣,我見猶憐呀...”
說着,那腋毛金剛的手就滑到了少女的臉龐,自以爲溫柔地幫她把散亂的頭髮撩上去,只是沒把臉上的那口濃痰擦去。少女露出的那隻眼睛惡狠狠又充滿厭惡地瞪着金剛,發出嗚嗚的低沉吼聲,想必也是被什麼奇怪的東西給封住了喉嚨。那金剛也不再生氣,轉頭走向了常歡。
常歡看到這裏已經明白,這絕對是逼良爲娼的現場作業,今天一早,常歡還在爲自己應該穿哪條裙子發愁,可轉眼到了此時此地,她居然被帶到了個疑似邪教組織裏賣淫,還有很多她搞不清楚的說法,什麼珠子?還風珠子水珠子?還國家動盪?放屁,我們國家安全得很!
不過縱使有再多的疑問,常歡也沒時間多想什麼了,擺在她面前的,是實實在在的酷刑,尤其是精神上...對於常歡來說,那幾頭金剛大媽的威懾足以讓她完全妥協了!她的骨氣可不在這生死大事上硬耍,從前要強只針對於死不了的情況。她記得父親總說,女孩子嘛,開開心心的就好,別總那麼倔,取名“常歡”也正是此意。可是她總覺得父母只是單純懶得在自己身上多花什麼心思,連名字都好像是順口起來的。小時候在父親的眼神中,她從來讀不到像對弟弟那樣的期許。長大了,看到的又只剩下索取。於是她從小就事事要強,摔倒了,姥姥把她抱起來,她氣到大哭,捶打着要求姥姥把她放到摔倒的地方,然後自己重新一個人站起來。多年以後這件事還被親戚們反覆嘲笑她是個“小戲精”。女孩子愛做的事情她從來不屑,直到後來長大她也分不清楚,自己是真的不喜歡洋娃娃,還是自己不許自己喜歡的。後來走入社會,她以爲當初招聘時自己承諾公司5年之內不結婚生子就萬事大吉了,可殘酷的事實讓她突然明白,自己是一個女人這件事本身,就已經輸在了起跑線上,肚子裏的這個子宮實實在在地把自己擋在了公平競爭的門外——因爲自己的“天職”依然被認爲是生孩子。一直以來常歡只是個想要個公平的競爭機會,發現希望渺茫後,她不顧父母反對,突然拋下了高薪工作,考去了省圖書館做起了管理員,終日與書相伴,拿着微薄的薪資卻也用書籍給自己搭出來了個精神堡壘。
而現在,堡壘轟然倒塌,她的骨氣也隨之彌散。常歡拼命地給腋毛小辮使眼色,也說不出話來,就拼命的地點頭,連比劃帶表情,拍着自己的胸脯,比着大拇指,意思是:我可以,沒問題,我從了,絕對從了!
可那女金剛一腳踹在了常歡的肩膀上,“呸!少來這套,老孃什麼沒見過,哪那麼容易的?之前就有個賤人這樣框過我,轉頭解開了喉禁之後就咬舌自盡了,那可是罰了我半年的工錢還捱了頓雷劈啊!還來?還來老孃就是個他爹的白癡!大牛二牛!先綁起來順順氣,我們明天再來!”
無論常歡怎麼真誠地表態自己真的願意當下立刻馬上出去工作,還是被複制了一遍那個少女的造型。冰冷刺骨,手腳更是脹痛難忍,與此相比,嘴裏的那口風也就不算什麼了。常歡就這麼盯着鏡子裏的自己,她不敢不看,怕翻個白眼下一秒金剛的痰就吐到自己臉上了,這是比去工作還難以容忍的。金剛很滿意自己的作品,帶着大牛二牛大咯咯笑着打開暗門出去了。
此時的這個女人和日後叱吒風雲的大明世祖皇帝看起來簡直沒有有半毛錢關係,可還是被密史大書特書。每每看到有此類傳聞,世祖皇帝的頭號粉絲,編修楊大人都會當街和人大聲理論,甚至不惜拿官威嚇唬那些小老百姓,辯駁說那是皇帝陛下才智過人,大英雄能屈能伸,爲了一舉揪出幕後黑手爲民除害,不惜忍辱負重,以身犯險,實乃救世之活菩薩也。
而密史對這段絕密往事的評價就只有短短几個字:“明世祖,本性極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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