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競價比拼
長纓現在像是做了場夢一般。她有點不可置信自己居然打架鬥毆了,而且還能還毫髮無傷,把一個男的按在地上胖揍。況且自己的出發點多麼高尚而正義,英姿又多麼偉岸,長纓仔細地品味着那種酣暢淋漓的快感——怪不得,那些幼稚的男生小時候總是喊打喊殺的,原來心中的正義化身爲拳頭砸向反派的感覺,是真的爽啊。她印象中只有上小學的時候,纔打過這種架。那時候仗着身高優勢,她誰也不怕。像個糾察小隊長一樣維持着心中的秩序。只要看到誰被欺負,她無論男女,一準衝上前去掄拳頭。
可後來就慫了,因爲男生們突然就開始發育了,哪怕個子還沒長過自己,可明顯比自己力氣大了許多。連小她六歲的表弟突然有天都敢和她掰手腕了。男孩子終於變成了男人。那時起,女孩子不再擁有直接的自我保護能力,只能採取各種戰術性迂迴。行走在這個男性爲主導的社會裏,如果真的發生什麼不幸,也只能期望由男性制定的規則也許能在事後替自己主持公道。
此時背景音樂響起,拉回了長纓的思緒。先是悠揚柔和,漸漸節奏加快,妖嬈的旋律從四面八方傳來,但看不到音響的位置,也竟分辨不出來到底是什麼樂器。長纓伸頭望向大廳,光線暗淡,只能隱約照出模糊的輪廓。但見有如極光一般絲帶狀的亮光漸漸漂浮在頭頂,盈盈繞繞,五光十色,氣氛好不曖昧。這些極光隨着節奏搖擺,匯聚於中央舞臺,若不是這裏處處透着古怪,長纓簡直覺得自己這是在哪個時髦的夜店了。
隨着主持人上臺,音樂聲和嘈雜聲漸弱。簡單問候了一下便毫不廢話地進入到了下注環節。姑娘們一個個神情異常緊張,好像真的命運攸關。
第一個姑娘上臺。
只見她身着綠色長裙,五短身材,五官都是圓的,甚是可愛。結果上臺之後緊張地話都要說不出來了,場下是一片噓聲。此女起拍價爲5兩銀子,最後僅5兩3錢成交,簡直是羞辱性的成交價。
“嘖嘖...第一個就這麼慘,像賣這種價錢的,閣里根本不會再花成本去培養她了。如果第二場還是如此,她以後的價位就難上來咯。5兩啊,也就是這些人的一頓飯錢,太丟人了!”長纓旁邊一個姑娘小聲議論道。
長纓聽完對雨琦姑姑佩服地五體投地。她這樣等於是變相地在分攤投資的成本和風險。只有先通過市場第一輪檢驗的商品纔有資格獲得更全面的包裝。有些客人爲了能讓自己多賺一些,還會再另外追加一些服裝贊助或特殊才藝補助之類的。這樣對客人來說,轉讓初夜權可以大賺一筆;而對於雲良閣來說,則大大節省了培養訓練開支。更雞賊的是,有時閣裏還會在首拍會中,故意讓上品的美女扮醜,自己派託低價回收。然後再在初夜拍賣時狠狠地賺上一筆。於是乎很多確實品相確實欠佳的姑娘有時也能這樣渾水摸魚地首發了個好價。
這第一次就拍出了有史以來的最低價,瞬間讓臺下的姑娘們冷汗連連。長纓看着每個人都好像知道很多的樣子,心裏暗罵芝男:“死屁孩,什麼都不跟我講,一定是故意整我,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
後面又是幾個姑娘陸陸續續地上去,價錢各異,有人歡喜有人憂。長纓驚訝地發現下一個上場的居然是被她打暈的那個梅姑娘。太拼了吧,被掄暈了還要接着上場?!
只見梅姑娘在自己天藍色的褲裝禮服上,加了一條黑色絲巾,蓋住了板凳劈下的紅印,倒也有幾分別緻。看她精神抖擻的樣子,完全不像剛從昏迷中醒來。凌厲的目光掃過全場,踩着有力的步伐,高高的馬尾與長長的髮帶一起在身後甩動。走到舞臺中央抽出了她那把道具劍,邪魅一笑,略顯油膩地擺了幾個pose。
這一下,臺下熱情高漲,驚歎聲一片,還沒等主持人喊價就已經有人激動之下叫出了200兩的價格。梅姑娘兩支手指輕觸雙脣,朝樓上那位慷慨公子的隔間飛吻致謝,引得臺下又是一陣尖叫。
長纓翻了翻白眼,什麼啊?就這?雖然這梅姑娘確實面容姣好,眉宇間也確有幾分犀利。可她似乎時時刻刻都在展示自己的帥氣,端地難受。沒想到這些客人的口味如此俗氣。
最後梅姑娘以400兩銀子獲全場最高成交價,暫坐檯上的女王座。她眼神刻意掃過臺下候場的長纓,同她狠狠地比了一箇中指,眼神滿是挑釁。
長纓對上了她那對充滿攻擊性的雙眼,這才驚覺,這不就是當時在我旁邊和我一起被折磨的那姑娘嗎?!當時多剛啊,被搞地那叫一個半死不活,脫了人像。就是那個眼神讓長纓印象深刻,好像對全世界都不屑一顧的樣子,一副寧死不屈的架勢。可怎麼轉眼就成了這樣?還因爲自己比別人貴了幾百兩銀子而倍感驕傲。她到底經歷了什麼?
長纓覺得自己對姑姑的敬仰真的已經如黃河之水氾濫了。
下一個就是長纓了,她深吸口氣,眼前都是芝男佝僂着身子艱難前行的背影,咬咬牙對自己說,:“媽的,老孃必須得活下去!豁出去了!!”
你走霸道總裁風是嗎?哼哼,那就讓你見識見識我綠茶無敵!
長纓搓把臉,瞬間進入了狀態——只見她撅着嘴,瞪大了雙眼盡顯無辜。邁着小碎步低頭含羞地上臺了。一到臺上,她便憨態可掬又略顯嬌羞地和客人們打招呼,聲音軟軟糯糯:
“各位小哥哥們好,我叫長纓...”,又邊將雙手放在胸前攪着手指,手臂則是偷偷地擠着胸部,乳溝盡顯。
臺下瞬間一片大姨夫的“啊,啊”聲,還有人起鬨道:“再說兩句,再說兩句!”
梅姑娘從長纓上臺就已經快被噁心昏了——怎麼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你們都別被她騙了!你們是沒見到她掂着板凳衝過來的樣子啊!
長纓繼續嬌羞地扭動着身子,又是捂眼睛又是捂嘴巴的,最後嬌聲說道:“既然各位哥哥擡愛,那我就斗膽在這裏請小哥哥們幫長纓做個見證好不好?”
“好!沒問題!”臺下十分捧場。
“長纓初來乍到,人又笨笨的,什麼都做不好,不像各位姐姐,那麼美,還那麼聰明。”說着,長纓委屈巴巴地咬緊下脣,瞪大眼睛,環顧了一圈周圍,又是引得一衆疼惜。
梅姑娘青筋直跳,在心裏瘋狂咆哮:“你們這羣蠢貨!!沒長眼睛嗎?!!這就是隻披着羊皮的狼啊!”
說實話,長纓今天的打扮本不適合走這個路線,但好在她的五官是可鹽可甜的那種。打了一架活動開了,白皙的臉上紅撲撲的兩朵甚是可愛,厚厚的嘴脣平添了些嫵媚。乾淨爽朗的五官和她今天這身帥氣的打扮並不違和,但長纓表現出的可愛嬌憨也是她本就自帶的。這兩種獨特的氣質又偏偏神奇地融合在一起,難怪臺下的那些小格子裏躁動不已了。
長纓還在趁熱打鐵:“像今天啊,長纓就又做了一件蠢蠢的事。長纓不小心把梅姐姐的裙子弄髒了,長纓真的不是故意的,就是長纓一直都笨笨的,給您添麻煩了!”邊說還邊懊惱地敲打着自己的腦袋,吐了吐舌頭。
梅姑娘已經快要嘔了出來。
“長纓在這當着大家的面,給梅姐姐敬杯茶,請梅姐姐就原諒長纓了好不好嘛?~”
長纓也不等梅姑娘回答,全然不顧梅姑娘已經是一副要喫人的樣子,拿起自己上臺前就放在舞臺邊邊的一盞茶,畢恭畢敬地走到梅姑娘面前,乖巧地低着頭,誠摯地說道:“梅姐姐,長纓今天多有冒犯了,還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別和長纓計較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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