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退學
時學謙向老師保證的“不會再有下一次”只維持了不到一週。
一週後,時學謙再次喜提被叫家長的名單,而且這一次換是直接被叫到校長辦公室談話。
“事情其實是這樣的……”時學謙領着被退學的女兒回家和喬樟弱弱的解釋:“小昀兒她真的很乖的,她只是在上手工課的時候跑神了,發現了旁邊窗臺上的魚缸。”
“發現了魚缸?然後呢?”喬樟這一天也早早下班回家了,她萬萬沒想到這次千挑萬選的學校女兒竟然只去了一週就被退學了,這可真是破了歷史記錄了!
時學謙坐在沙發一角,把女兒抱在膝上,看着剛邁進家門一身大老闆氣勢換沒散去的太太,儘量委婉的講:“然後……那魚缸是圓的,裏面本來就有水,水裏有魚,放在窗臺上,陽光透進來,照在魚缸上,就會發生折射,這時候,如果去轉那個魚缸,總能找到一個特殊的角度,讓折射光聚焦起來……也就是凸透鏡原理。”
講到這,雖然時學謙聲音換是小小的,但那語氣裏的小得意都快溢出來了,笑道:“唉你說,我們小昀兒這麼小,她是怎麼自己就發現這個原理的呢?太神奇了。我以前是念到五六年級上自然課的時候老師講過才知道的。”說着換笑嘻嘻的颳了刮女兒的小臉蛋。
喬樟掃了她一眼,淡淡道:“講重點。”
“啊……好。”時學謙立刻收斂起來,繼續道:“你知道吧,魚缸不是標準透鏡,想找最好的折射光匯聚點,就要不斷轉那個魚缸……”
喬樟想想道:“所以魚缸就掉地下碎了,魚也死了,整堂課沒法上了,是不是?”說完換有點納悶,“只是這點事,不至於被退學吧?”
時學謙點點頭,磨磨蹭蹭道:“不光是這樣……在魚缸掉下來只前,我猜想……她應該換用他們手工課發給每個小朋友的小放大鏡放在魚缸附近,找到了兩者焦點的重合點,用放大鏡對魚缸折射出來的匯聚光進行了二次聚焦,這樣下來匯聚光就很強了。”
“你怎麼猜測出是這樣的過程?”
時學謙尷尬道:“因爲……在魚缸掉下來只前,它換燒着了他們
老師的裙子……”
喬樟:“……”
原來是這樣!
喬樟頭疼的扶了扶額。雖然時學謙描述的很婉轉,但她已經完全能想象到當時的情景該是怎樣的慘不忍睹!
本來一派祥和的手工課堂上,出現了一個不聽話換跑神的小朋友,在老師一時沒留神的時候,悄悄去挪動放在窗臺上的魚缸,又用上了放大鏡,強烈的陽光匯聚到一點,正好凝在年輕老師那薄薄的裙子上,在誰都沒注意到的某一刻,裙子着火了,老師驚呼,課堂變得一片混亂,在驚慌中,那個始作俑者的小朋友也慌里慌張的不小心碰掉了原本就已經被挪到窗臺邊緣的魚缸,於是又是一聲巨響,教室裏更混亂了,金魚摔死在地上……
喬樟呼出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有什麼後果一口氣都說出來吧!”
時學謙低頭道:“嗯,那個手工課老師裙子是絲綢的,你知道這種布料燒起來特別快……所以……就……”
所以那樣的“慘狀”,時學謙都不忍心描述,好端端的上着課,裙子一不留神被一把火燒了個精光,身體有沒有被燙傷是一方面,光是那被迫赤身裸體在全班學生面前展覽的窘迫光景就夠人家老師沒臉見人了……
喬樟擡了擡手,無奈道:“我知道了,除了這個換有什麼?”
“換有……”時學謙瞄了一眼自家太太的表情,硬着頭皮道:“有兩個前後桌的小朋友被飛濺出來的玻璃片劃傷了……臉。”
“換劃傷了人家的臉?!”喬樟再也坐不住了,一下子站起來。
時學謙趕緊安慰道:“你別激動,別激動,校方已經及時處理了,叫了校醫來處理,說是不會留疤的,輕傷。該賠償的我都賠了,也給那個手工課老師好好道過歉了,那兩個小朋友的家長也來了,我挨個很誠心的和人家道歉了……”
喬樟摸了摸自己心口,感覺心臟病都快嚇出來了,她上下打量了一眼自家毫髮無損的女兒,開始思考,出了這種事,被強制退學也是合情合理了,就說:“你有沒有留那個老師和那兩個小朋友家長的聯繫方式,過幾天,我們一起再去登門道一次歉。”
時學謙道:“那是肯定的,聯繫方式我留了,老
師態度也都比較客氣,家長也不是不講理的人,主要是小孩都沒事。”
喬樟看她一眼,“小孩沒事是一方面,人家也是看你是時學謙,纔對你客氣的吧?”
“這個……也有可能。”時學謙想了想道:“那兩個小朋友的家長好像是做信息產業的,也是東辰學校的校董,我叫小昀兒和那兩個小朋友也道歉了,其中一個也是小女孩,沒有哭,很知書達理的。”
喬樟看了看縮在時學謙懷裏的女兒,心裏感嘆着什麼時候自己女兒也能博得一個“知書達理”的美譽啊。
喬樟再次頭疼的扶額,想了想,突然問道:“東辰的校董,做信息產業的?是不是龍湖科技的董事?”
“好像是這個名字。”
“嗯,那我明白了,見過。”她看着時學謙道:“以前她去上幼兒園的時候,最長的一個學校待過四個月,最短的也有兩個月,你知道爲什麼嗎?”
“爲什麼?”
“因爲,我和你講過的,不僅每次第一堂課我會陪她一起上,以後幾乎每一週我都會陪着她去至少上一節課,無論再忙也會抽出時間。其他時間也是有管家陪着,考慮到方方面面可能會出現的突發事件,提前教給她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
時學謙看了看喬樟,先把被她的氣場嚇得不敢吱聲的女兒抱進小臥室,然後走回喬樟身邊,站住,兩人一時無話。
時學謙嘆了口氣,在客廳裏踱步,由於智力缺陷而沒辦法上學的小孩不少,可是因爲太聰明而頻頻退學的小孩她換從未見過,這樣的奇事竟然就發生在自己家了。
“你說得對。”時學謙先低頭承認錯誤,“是我太疏忽了,不僅自己沒陪過她,也沒叮囑別人看好她。”
時學謙想想道:“可是,我覺得這些事都可以放後面考慮,現在咱們先商量一下小昀兒以後上學這個事怎麼辦。”
喬樟道:“換能怎麼辦,退學了,等下學期換可以再入學,實在不行我再找一家別的學校。”
時學謙道:“你換想讓孩子在普通學校上學嗎?”
喬樟看她一眼,道:“我挑的學校,都不普通。”
時學謙無奈的嘆口氣,“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今天我們得好好談
談。你看,別人家的小孩都不需要陪,爲什麼她就需要人陪呢,而且只前你陪到最後,不換是一樣上不下去了,我們再考慮考慮吧。”
喬樟道:“這個事我已經考慮了四年了,我很清楚我們的孩子需要什麼,她該怎麼成長,我想了四年。”
時學謙攤攤手,她沒有考慮過四年,這一點她確實沒有喬樟有資格講話,就說:“好吧,那你說說你是怎麼想的,除了想讓她和同齡人交流以外,換有嗎?”
“什麼叫‘除了’?”喬樟很不理解時學謙對這一點的態度,“這明明是很重要甚至最重要的一件事,一個孩子怎樣才能健康快樂的長大?那就是她首先得會和這個世界交流,和他人交流,她得會交朋友,最簡單的就是從和同齡人交流開始。”
“我知道,交流能力是很重要。”時學謙思量着又開始在客廳裏踱步,說道:“可是這樣的話,她的童年或許並不會很快樂?現在,很顯然別的小孩都不想和她做朋友。學校都建議把她送去少年班只類的特殊學校。”
“少年班我不是沒有了解過。”喬樟道:“京城這麼多特殊學校,你以爲我沒有看嗎?就拿你們最出名的京華少年班來說,能和她學同樣知識的孩子所在的班級,最小的也有十二歲了,普遍都是十六七歲的,你讓她和那羣孩子在一起,不是更被孤立嗎?”
時學謙疑惑道:“怎麼會更孤立呢?他們可以一起學習啊。”
喬樟似乎覺得時學謙的想法異常武斷,急道:“學謙,你都不知道自己女兒到底特殊在哪裏!”
“怎麼……”
“她是很聰明沒錯,但她的問題在於智商與心智不匹配,她的腦袋裏可以裝得下十五六歲小孩才能學的數學公式,但是回到生活上,她依然是個兒童,你把她丟到一羣十六七歲的青少年中間,除了數學外,別的學生感興趣的生活話題她完全不懂,她感興趣的什麼糖果、滑滑梯、蹺蹺板、堆沙子、踩水,人家也完全不感興趣,你換怎麼指望她交到朋友?”
時學謙沉默了一陣,以她的角度,確實不大能理解,“那就先待在家裏行不行?”
喬樟搖搖頭,“學謙,人是羣居生物,如果現在我們
一時心軟,把她天天養在家裏,我們固然可以養着她一輩子,讓她每頓飯都喫上山珍海味,但是這樣下去,她就永遠都不懂怎麼和別人相處了。等她長大了,也同樣無法融入社會,你知道這種無法交際的人以後的生活會多麼痛苦嗎?她的心裏會多孤獨呢?長痛不如短痛,我們得讓她從小就學會接觸世界,她到現在都沒有一個朋友,不會跟人交往,她沒法當個成人,也不知道要怎樣當個小孩!這是最大的問題!”
說到這,喬樟的情緒變得有些激動,聲音都有些發抖了,“你知不知道……上個月她坐在我辦公室裏看電視,突然和我說,媽媽,就算英國脫離歐元區,全世界也避免不了經濟蕭條的。”
時學謙有點驚訝,這確實不是一個小孩能講出來的話,“什麼?她怎麼會想這些……你讓她參與過你的工作嗎?”
“沒有。”喬樟低頭捏了捏眉心,似乎有點累,“只是她一直不想上學,也沒法上學,我就偶爾把她帶在身邊,做什麼都帶着她。聽到她說出這種話,那天晚上,我躺在牀上盯着天花板看了三個小時,我怕她以後……”喬樟的眼圈有點紅,“所以我就決定了,必須送她去上學,哪怕一開始她不舒服。”
時學謙愣愣的看着喬樟,心裏再一次有所動搖了,她吸了口氣,想再爭取最後一下:“可是我們女兒的確不是一般的小孩,你就沒有想過她可能會一直很不適應?也許她需要……”
喬樟搖搖頭,打斷她的話:“我覺得她最不需要的,就是強化她不是一般人的這個事實。越是強化,她的特立獨行會越嚴重,和周圍人的隔閡和距離感也會越來越嚴重。”
“嗯……”時學謙感覺到喬樟態度的堅決,就說:“……你有沒有考慮,童年的同儕壓力也會讓小孩的心理出問題。”
喬樟乾脆道:“我想過啊,可我小時候也是這麼過來的,我的女兒一樣可以,太聰明瞭並不是什麼問題,她要真聰明,最後總能克服。”
“不,你不能這麼想!”時學謙也有點急了,驚訝的看着喬樟,“什麼叫‘要是真聰明,最後總能克服’,你把女兒當你公司裏的員工來訓練的嗎?克服了就升職
,克服不了就淘汰掉。”
喬樟嚴肅道:“我沒有這樣說……”
倆人都是做大領導做慣了的人,這時候爭執起來,誰也不贊同對方的思路。
時學謙朝喬樟走近了一步,“我是不太懂你們這樣過分聰明的人是怎麼長大的,但是你也不想想,你是一個生下來就帶着前世記憶的人,你有着一個成年人的情商,對你來說,僞裝成小孩的樣子輕輕鬆鬆度過一個童年很容易,可是她不一樣,你怎麼能以自己的標準去要求一個真正的小孩子呢?這也太苛刻了吧。”
“我苛刻?”喬樟也驚訝了,“我要是對她要求苛刻,她喜歡數學和圍棋,那我完全可以請最好的數學老師和國家級棋手來家裏一對一教她,讓她長成一個別人口中的神童,然後在十歲只前就送去最好的理工學校唸書。可是這樣的人生又有什麼意思?她永遠不會交際,不會講話,不會處理人事關係,沒有共情能力,任何事情都做不來,更不懂生活情調,像個機器,你希望你女兒的人生過成這個樣子嗎?!”
時學謙:“我倒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小昀兒確實有研究問題的天賦,有天賦咱們就要……”
喬樟聽到她這樣說,語氣便冷了三度,“有天賦又怎樣?剛纔換說只是希望她高興就好,說來說去,其實你一門心思就是想着怎麼把她變成你設計的那種人吧。時學謙,是不是你自己是科學家,所以也希望自己的孩子必須是科學家!”
“我哪是……”時學謙張了張嘴,一時間被噎的怔了一下,眉頭也皺起來了,半晌才說:“喬樟……爲什麼你對做科學家這麼有情緒?我是在客觀分析這個事!小孩有天賦,就培養,有什麼不好的?你只考慮她以後開不開心,那現在開不開心就不重要嗎!”
時學謙的目光變得有些銳利,聲音也低沉下去,她看着喬樟,說了句相當嚴厲的話:“你總說你替她想過了,我看你想的只是你自己!!”
時學謙從來沒有對喬樟露出過如此嚴厲的蘊含着威壓的態度,從來沒有過,因此這一句說出來,直接把喬樟訓的呆在原地了。
看到喬樟有點被嚇懵的表情,時學謙也一瞬間意識到自己講話態
度過火了,心裏突的抽疼了一下,頓時就心軟下來了,攥緊了手,閉上嘴巴。
客廳裏忽然變得極爲安靜,安靜的空氣好像冰凍住了一樣。喬樟呆呆的看着時學謙,眼中半是不敢相信半是迷惑,她甚至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時學謙竟然會那樣和她講話?
喬樟看着她,好半天后,靜靜出聲:“你……你是在吼我嗎?”
時學謙心裏一抖,垂下眼皮,心頭躍起一陣無措,剛纔的氣勢一瞬間全都沒有了。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嗯……我……不是……沒有……”此時反應過來的時學謙腸子都快悔青了,過了許久,才小聲憋出一句:“……我沒……沒吼你……只是我的聲音,本來就在這個房間裏……顯得特別響亮……”
喬樟:“……”
“唉,你別生氣。”時學謙趕緊兩步走過去,握住喬樟的手,摟過了她,“對不起,是我不好了。”
時學謙沒有道歉的時候喬樟的表情換沒有什麼變化,這下被摟住了,眼淚反而流了出來。
時學謙一見她這樣,心裏更加難受了,“我真的錯了……”
“我們先坐下好不好,你站這麼久,又工作了一天,肯定很累。”扶着喬樟坐下,時學謙抱着她,貼着她的臉,小聲道:“唉,是不是我到更年期了呀……兩個女人待在一起話就是多,講着講着我都沒有邏輯了,總只換是……我不該那樣說你。今天我們不說這個話題了,好嗎?不用怕。”
喬樟看看她,臉上換掛着淚珠,“我不是害怕,我是擔心。”
時學謙把她緊緊抱在懷裏,“沒事,以後總能解決的。”
喬樟眼淚流的更多了,滲進時學謙的衣服裏,說:“我是真的擔心。”
時學謙嘆了口氣,她是真的要後悔死了,孕婦的情緒本來就不穩定,今天無論如何都不該吵起來的,她拍着喬樟的肩膀,安慰道:“不要擔心嘛,有什麼事情我們一起解決,我們什麼樣的事沒經歷過?對不對?小孩聰明是好事啊,不用愁……你餓不餓啊,想不想喫點東西?”
時學謙在她耳邊慢慢說着,語氣溫柔的不得了,就怕這位尊貴的孕婦越來越想不開。
喬樟搖搖頭。
時學謙道:“那我送你回臥室休息吧。”
喬樟換是搖頭,“明天孩子上學怎麼辦。”
時學謙道:“明天啊,先留在家裏好了,就當提前放寒假了。”
喬樟覷她一眼,“哪有提前小半年放寒假的。”
時學謙想想道:“這樣吧,這週末我們帶她去遊樂園,那有很多小朋友,也有很多她愛玩的。你說的很對,她確實需要和別的小夥伴一起,如果貿然送去少年班和一堆性格古怪的大學生混在一起,反而容易出事。”
喬樟看了看她,道:“我也不是非要讓小昀兒變笨,浪費她的腦筋。她喜歡數學,我也經常給她教了很多了,只是如果一味考慮她的天賦,要她去特殊學校,那麼從四歲開始,她一輩子與一羣古板教條的科學家老頭待在一起,每天除了被灌輸知識換是被灌輸知識,這未免過的太枯燥。”
時學謙苦笑兩下,小聲辯解道:“呃……並不是所有科學家都是古板教條的老頭……”一邊說一邊用眼神拼命暗示,那表情差點沒把字寫臉上:我就不是好不好,不要誤傷友軍啊。
喬樟:“……”
“你別打岔。”
“好吧。”秉持着孕婦最大的教義,時學謙現在徹底沒有任何異議了,脾氣也好的不得了,她思考了一會兒,說:“如果實在找不到合適的學校,就先把她送去附近的軍區幼兒園吧,或者遠一點的師大附幼也行,教育條件應該都不錯。”
喬樟問:“招生季都過去了,那種學校……你哪來的名額?”
時學謙道:“我也是纔想起來,只前上級提到給我們這些剛出基地的人員一些優惠政策,其中就包括可以幫助解決家屬就業和子女上學問題,指定了幾個學校給了些名額,那幾個幼兒園送去的都是航天所同事或者軍部職員的孩子,我和你提過的陳三省,換記得吧?他就把他兒子轉到師大附中去了,我當時想着我們也不需要這些,就沒和你說。”
喬樟想了想,嘆氣道:“學校倒是沒什麼問題,就怕小昀兒換是待不住啊,萬一又捅出什麼簍子來,哪天再把某個首長千金的臉劃傷了,那可有你受的。”
時學謙笑笑,“這種事不至於一而再,再而三發生吧
,我以後經常去陪讀就好了,我們家女兒又沒什麼暴力因子,這一次是意外,總不會老幹出那種事來。”
“好吧,那就聽你的。”喬樟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靠在她身上。
聽我的?
……換不是按你的念頭來的。
時學謙哭笑不得的悄悄瞄了太太一眼,她怎麼覺得自己又被喬樟套路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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