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大軍壓境,兵臨京城!
到處都是流淌的鮮血,破碎的屍體。
所有意圖阻擋朱祐樘回京的人,都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滿身鮮血的高順,還來不及清點戰場,第一時間就回到了朱祐樘的龍轎旁。
“陛下,居庸關已破,抵抗之人均已被殺死,但仍有大量的將士逃跑。”
朱祐樘聞着從居庸關傳來的血腥味,微微皺了皺眉:“那些逃跑的人,就先不管了。”
“繼續出發,速度回京。”
“是,陛下!”
高順領命之後,繼續坐鎮中軍,下達啓程的命令。
“所有人聽令,啓程,回京!”
剛剛經歷過一場戰鬥的十五萬大軍,連身上的鮮血都未清理乾淨,便保持着原來的隊形,護送朱祐樘一路回京。
從戰鬥開始到結束,僅僅只過去了兩個時辰。
朱祐樘的車架緩緩啓動,平穩地駛過血流漂杵的居庸關。
那些跟隨朱祐樘一路回京的瓦剌人,看到這樣慘烈的一幕,臉上俱是浮現驚恐之色。
他們不敢想象,這樣強大的一支軍隊,如果出現在草原上,將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景象。
恐怕橫掃草原,也不過是彈指一揮的事情。
大明的強大,簡直深不可測。
那些被押往京城的文官們,對這一幕,已經感到麻木了。
朱祐樘的鐵血手腕,他們已經見過太多次了。
他們本身就自身難保,已經沒有心情對其他人的遭遇,表示哀嘆了。
大部隊繼續行駛在官道上,目標直指京城!
……
那些從居庸關裏逃出來的叛軍們,一部分跑去了別處,想隱姓埋名,躲入山野間,避殺身之禍。
而另外一部分,則是跑回了京城!
京城中,自於慎奪權開始,便對整個京城實施戒嚴。
沒有於慎的命令,京城中連匹馬都不能進出。
其目的,就是爲了封鎖朱祐樘還在巡邊的消息。
同時,於慎還大肆在京城中宣傳,朱祐樘被瓦剌人俘虜的假消息。
只有這樣,他纔有理由推舉朱祐杬上位。
也只有這樣,他才能多次從各地調來軍隊,將京城嚴密保護起來。
此刻,整個京城都被於慎,和那些參與兵變的邊將們矇蔽。
陷入到一種,爲第二次京城保衛戰做準備的氛圍中。
不只是京城的官員們和百姓們,都以爲朱祐樘真被瓦剌人俘虜了。
就連包括那些被調來京城的地方軍和鄉勇們,也都以爲瓦剌人又俘虜了大明的皇帝。
不怪他們如此親信於慎,實在是已經有過皇帝被俘虜的先例了。
這些人才會對於慎的謊言,深信不疑。
當然,於慎自己心裏清楚,朱祐樘被俘虜是個假消息。
所以爲了防止出現變故,這些從外地調來的軍隊們,在幫助於慎成功奪權之後,又被他全部調出了京城。
於慎就把他們安排在,京城附近的西山軍營裏面。
整個京城的城防,全部換上了曹禮從遼東帶來的叛軍。
於慎不敢讓這些外地的軍隊,駐守京城的城門,是因爲他不敢保證這些軍隊,真的都效忠於他。
萬一朱祐樘回到京城之後,那些外地軍隊知道朱祐樘被俘爲假,他於慎和邊將們一起造反奪權是真的話。
難保這些外地軍隊不會臨陣倒戈,直接打開城門放朱祐樘入京了。
於慎這個操作,和楊通當時不敢讓宣府城內的士兵登上城牆一樣。
造反畢竟是一件很小衆的事情,他能拉攏一些人,但不能拉攏所有人。
同樣的,於慎能騙得了一時,但他騙不了一世!
他也害怕出事,所以纔會如此安排。
“報!居庸關大敗!守關將領羅信戰死!”
居庸關的敗兵們剛逃回京城,就立刻被曹禮派兵接應,將消息全面封鎖。
隨後立刻便將朱祐樘已經通過居庸關,正在率領十五萬大軍向京城趕來的消息,告訴了於慎。
“什麼?!太上皇已經通過居庸關了?”
“他怎麼這麼快就過了居庸關?你們居庸關的守將是幹什麼喫的?連一天都攔不住。”
兵部衙門裏,得到消息的於慎,對着居庸關的敗軍,大發雷霆。
自於慎奪權之後,兵部衙門就已經成爲大明的權力中心了。
這一個月來的所有政令,都是從兵部衙門發出,司禮監只管蓋章,內閣更是徹底淪爲擺設。
於慎也走上于謙的老路,開始專權。
像於慎這種靠着兵變奪權的權臣,他的統治類似於後世的軍政府,是很難做到不專權的。
畢竟權力這玩意,誰又會嫌大呢?
於慎想過居庸關防線會潰敗,但他沒想到會潰敗得這麼快,這麼徹底!
居然僅僅只堅持了兩個時辰,就全線潰敗了!
被於慎怒斥的居庸關逃兵,心裏也是極度的委屈。
這可是十五萬大軍壓境啊!
裏面甚至還有七萬陷陣營大軍!
他們能堅持兩個時辰,已經很不錯了!
於慎沉着臉,皺着眉,陷入了沉思。
整個京城中,沒有誰的壓力比他還大。
在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思考後,於慎當機立斷,做出決策!
“快!立刻在京城內發出風聲!”
“瓦剌人俘虜太上皇,意圖以太上皇爲要挾,奪取京城!”
“瓦剌率領十五萬大軍,即將攻城!”
“讓工部把趕製的拒馬全部拿出來,把京城圍上,絕不能讓瓦剌的騎兵靠近京城城門!”
“召集所有京城周圍的士兵,在京城周圍嚴陣以待,做好戰鬥的準備!”
“是!大人!”
於慎下令後,立刻便有兵部的主事領命,將他的命令落實下去。
隨後,於慎又看向了一邊的曹禮。
“曹禮將軍,京城軍隊是重中之重,絕不容失。”
“光是之前的賞賜,恐怕還不夠,必須再製定一套嚴厲的懲戒措施。”
“威逼利誘,雙管齊下,方可保證軍隊的忠誠性。”
曹禮點了點頭,深以爲然:“於少保說的正是,下官願聞其詳!”
情急之中,於慎也想不出什麼好的懲戒措施。
乾脆就把當年于謙打京城保衛戰時,制定的懲戒措施,拿出來用。
“傳令下去,京城保衛軍裏,每支隊伍裏都設兩名掌令官。”
“軍官不顧士兵後退者,掌令官可以立斬其首!”
“士兵不顧頭目自行後退者,後隊斬前隊!”
“士兵不勇不進致頭目失陷者,斬其全隊!”
“頭目不勇不進致三十人失陷者,斬首!籍沒其家!”
“衆將率軍於城外列陣,關閉九門,凡擅入城者,立斬!”
“軍士但降敵者,全家斬首,籍沒財產!”
“軍中造謠生事,蠱惑人心,阻撓軍令者,凌遲處死!籍沒其家!”
“軍士臨陣脫逃,不聽號令者,立斬!”
“曹禮將軍,這軍隊中的掌令官,就由你的部下擔任!”
曹禮聽到於慎頒佈的法令之後,哪怕是他,也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這個法令,實在是太狠了!
當年于謙在京城保衛戰中,頒佈這些法令後。
這些法令在之後的一段時間,曾被當做明朝治軍之言的例子,被正面宣傳過。
但很快,大家就發現不對勁了。
這樣的制度,不就是于謙在用士兵家屬的生命,威脅士兵們,讓他們不敢叛變嗎?
這樣的手法是非常惡毒,非常下作的。
動不動就要殺士兵全家,這樣誰還敢在大明參軍?
朱祐樘對犯謀逆罪,發動兵變,企圖殺皇帝的士兵家屬,判的都是黥首流放。
只有那些軍官們,才判的是滿門抄斬。
而那些僅僅只是怯戰,或者投降的士兵,于謙都要殺人全家。
這簡直是沒有天理,沒有王法,沒有人倫的法令。
所以自從於謙用過一次之後,便再也沒有人敢用這樣暴戾的法令了。
直到今天,被朱祐樘逼到絕路上的於慎,終於再一次用出了這樣下作的法令。
這和之前於慎頒佈的懸賞法令一起施行,一個威逼,一個利誘,讓京城的士兵們不敢叛變!
曹禮倒吸涼氣的動作,刺激到了於慎那敏感的神經。
他陰鷙地瞪向曹禮,雙眼眯起。
“曹將軍,你對我的法令有意見?”
此時的於慎,在奪取了最高的權力之後,就再也不是之前那個無人在意的於侍郎了。
此時的他,是挾天子以令諸侯,在京城之內說一不二的於少保!
曹禮被於慎盯住,心中一驚,連忙領命:“沒!沒有意見!”
“少保大人英明,我這就去辦!”
說完,曹禮立刻便離開了兵部衙門,將於慎的命令,宣佈下去。
很快,瓦剌人要入侵京城的消息,在京城裏傳得沸沸揚揚。
因爲之前就打過一次京城保衛戰,所以此時京城裏人心惶惶。
不僅是百姓害怕,官員害怕,就連身爲皇帝的朱祐杬,也感到害怕。
二十五萬大軍,包括曹禮從遼東帶來的兵,都被於慎安排到了城外迎敵。
城牆之上,不留一兵一卒!
二十五萬大軍,在京城之外,嚴陣以待!
在經過一晚上的戰略部署,和忐忑等待後。
在天光破曉之刻,朱祐樘的大部隊,終於抵達了京城。
十五萬大軍,兵臨京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