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醫凌然 第162節 作者:未知 由此可見,比起只會做一種手術方案的外科醫生來說,懂得多種外科方案的外科醫生的心理要健康的多。 他們是很難被重複的問題或病症所打敗。 自由思想自由使用,自由方案內心快樂。 能留在骨關節與運動醫學中心的醫生,就算水平弱一點,想要學習的心是共通的。否則,研究中心比三甲醫院的要求還高,工資還低,任務還重,晉升渠道還窄,不求上進是很難活下去的,就是曲醫生,此時陪在幾名體育局的領導身邊,眼睛也是一眨不眨的望着屏幕。 “你們這位凌醫生挺有意思的。”馬主任嘴上這麼評價,心裏是一陣的膩味。 這種純靠技術不懂政治的人是最討厭的。 “凌醫生感覺挺享受的樣子?”記者的問題就更感性化了,內心更是懷着些許的激動。 長的帥的醫生,要是再能有些正能量的特點,寫出來的新聞稿都會變的受歡迎些。 不等紀天祿等人回答,一名在示教室裏看直播的女醫生就道:“凌醫生是特別有風度的醫生,做什麼事都有始有終,認真仔細,他是爲病人高興呢,能得到這樣的醫生的治療。” 魏記者聽的一愣,怎麼感覺像是在採訪傳銷組織呢? 魏記者小心翼翼的道:“您做出判斷的依據是?” 女醫生“嘻”的笑了:“你們記者採訪不是要素材嗎?我給你素材你還不滿意。” 魏記者無奈:“你是隨便說說的?” “你應該這麼想。”女醫生坐直了,認真的道:“如果你的跟腱斷裂了,你希望在場的哪個醫生給你做手術?我先告訴你,副主任級的醫生,一般都不做這麼小的手術的。” 她一句話將副主任及以上的大佬們給撇出去了,剩下的主治醫生和住院醫們,就像是撇乾淨了血沫子的水煮羊肉,隨便可以撈出來吃了。 魏記者倒是覺得這個思考方向蠻有意思的,不由認真的琢磨起來,還在手裏的本子上隨意的寫了兩句。 “韓醫生,你要是有什麼問題的話,可以按那個紅色的圓鍵,問凌然。”祝同益想要客客氣氣的處理與體育局的關係,但也是有些沒耐心了。 康復專家韓文林同志,心裏的確藏着一肚子的話。反駁凌然的話,他都已經想好了,所以才積極的來到示教室來找凌然的手術直播看。 但是,面對屏幕裏,好似明星帥過明星的凌然,韓文林同志又有些心虛了。 “再剩下一個病人了是嗎?”同步手術室的音響裏,傳出凌然的聲音。 呂文斌回答:“就剩一個了,跟腱不完全斷裂的。” “不完全斷裂?沒什麼意思啊。”凌然的聲音停頓了一下:“那就做完了?” “做完了。” “小呂。” “哎。” “你一會再出去找紀主任問問,看還有沒有跟腱斷裂的病人了,能送過來的就送過來。” 呂文斌有些怯:“紀天祿主任嗎?他感覺挺忙的……” “劉威晨的手術做完了,咱們就該回去了,今天不做,什麼時候做。趁着天色還早,趕快聯繫各大醫院。這麼大的城市,每天都會有幾例跟腱斷裂的。”凌然催促着呂文斌,術野攝像機裏看到的卻是飛快打結的手法。 呂文斌只好答應一聲,再道:“我試試看,不知道人家能不能給找來。” “也是。”凌然難得贊同了一聲,又道:“那你再聯繫一下霍主任,就說我們準備返程了,可以開始準備手術室,安排斷指再植的病例了。再問一下他病牀空出來多少了,研究中心這邊的病牀都空了幾十張……” 康復專家韓文林同志聽着這樣的對話,邁出去的腳步都給收回來了。 算了,和這樣的年輕醫生計較什麼啊。 第230章 不怕不怕累 “你去聯繫一下其他醫院,再找一點跟腱斷裂的病人給凌然。”祝同益坐在辦公室裏,向紀天祿安排着。 紀天祿揉着太陽穴,問:“找多少?” “有幾個找幾個吧,病人又不是大白菜,從土裏挖出來就行了。”祝同益說着嘆口氣,道:“我明天就要去京城開會了,你得把凌然給我穩住了,不要等受傷的運動員來了,凌然人找不到了。” 紀天祿看着祝同益,半開玩笑的道:“受傷的運動員就是大白菜了?” “我知道國家羽毛球隊有一個跟腱斷裂的,我去看看他願不願意來咱們這裏。其他各地的省隊、市隊的,薛浩初在聯繫呢,有跟腱斷裂的,應該能找過來。實在不行,就找陳舊性跟腱斷裂的退役運動員。”祝同益稍微也有些頭痛。 方案a是他爲劉威晨專門設計的方案,但祝同益沒有想到,這個方案的效果竟是相當的不錯,從最近幾天的檢查結果來看,劉威晨的跟腱恢復是遠超預期的。 如此一來,祝同益對於方案a也就上心了,想要抓緊時間多做一點案例,好好的研究一番。 到時候,若是真的做成了該術式,命名一個同益跟腱修補術,或者tong-跟腱修補術之類的,豈不是美滋滋? 以後有必要,甚至可以直接寫一本《同益跟腱修補術圍手術期治療策略與方案選擇之類的,找幾個大學開門課,也是一番樂事。 然而,找病例向來是開發新的術式最麻煩的地方了,尤其是對他這種級別的醫生來說,經費、器材乃至於進口設備都不是問題,若有必要的話,他隨便能從某個醫院裏找到幾千萬上億的經費出來。 但是,病人不能自己生產,這是外科醫生所遇到的最大的難題了。越是複雜罕見的病症,這方面的麻煩就越多。 祝同益做的運動醫學還稍微好一點,等一段時間,總歸會有運動員會跟腱斷裂的,尤其是羽毛球和籃球運動員,跟腱斷裂的比例相當不低。 但是,運動員的總人數是個問題,再高比例的發生率,架不住運動員的人數少,尤其是高水平的運動員,要坐等他們的跟腱斷裂,真的是不知道要等多久。 這也是方案a的限制所決定的,因爲不確信併發症和後續的恢復情況,祝同益就不能將試驗範圍隨意的擴展。在沒有提前準備的情況下,尋找合適的患者,就變成了一個困難的工作。 祝同益看着紀天祿,又道:“我這一趟出去,估計最少能找兩個對症的病人回來。所以啊,你近段時間要把凌然給看好了,不要讓他動不動的就跑回雲華去了。另外,得把他的狀態給維持住了,要有手術做,但也不要做的太多。年輕醫生不知道節制,你要把好關。” “他還想做斷指再植的手術,那我再加一點斷指再植的手術給他?”紀天祿試探着問。比起跟腱斷裂來說,斷指再植的病人的耐做程度就更高了,斷的夠多的,一個頂5個跟腱斷裂,頂10個跟腱斷裂的工作量。 紀天祿現在窺到一絲凌然手術狂魔的模樣了,但是,瞭解的終究不夠多,就想先給他提供一定量的手術安撫一番再說。 祝同益清清皺眉,緩緩搖頭,道:“儘量還是拿跟腱斷裂的病人給他。凌然對跟腱斷裂明顯是有天賦的,斷指再植做的……雖然也是挺好的,但咱們私下裏說,是不是還是跟腱斷裂的發展前景更好?” 如果方案a能做起來,證明是一種有效的醫治運動員跟腱斷裂的方法的話,那凌然光是做跟腱修補術就能賺的盆滿鉢滿了。 不過,要想打出全球水平的名氣,對於任何一名醫生來說,都不是僅僅努力就可以的。 大部分的全球知名級的醫生,都得有二十年以上的從醫經驗,這段時間,與其說是鍛鍊醫術的時間,不如說是建立名聲的宣傳期。 同時,也可以被認爲是熬走前輩醫生的等待期。 紀天祿並不想畫餅給凌然,那顯的太沒有誠意了。 紀天祿沒有直接回應祝同益的話,轉而道:“現在還有一些媒體想要採訪凌然,有些都是合作多年的媒體了,凌然見了兩家以後,就不想再見了……” “不想見媒體?現在的年輕人不是恨不得拉屎都發朋友圈的嗎?” “他說曝光太多影響生活。”紀天祿接着又小聲道:“現在的年輕人一般都玩抖音。” “別人給抖不是比自己抖舒服?” “這個我沒什麼研究……” “媒體得多見,而且要乘熱打鐵的見。”祝同益用過來人的語氣道:“他不是想要做手術嗎?你和他打打商量什麼的。恩,媒體的宣傳要是打出去了,咱們找合適的病人不是也容易了?” “是。看凌然的樣子,這個辦法應該可行。”紀天祿想到此處,覺得麻煩解除,頓感輕鬆。 …… 第二天,紀天祿再次陳述了曝光對醫院和醫生的好處,並適時向凌然提出了採訪換手術的想法,又道:“凌然,我們做醫生的呢,的確是希望清爽一點,不要有那麼多手術室外的事,我年輕的時候也是這麼想的,後來……” “一次採訪換幾次手術?”凌然也不想打斷紀天祿的話,奈何紀天祿說話太囉嗦了一些,完全沒有抓住重點。 紀天祿甚至沒有仔細的考慮過手術和採訪的兌換關係。當然,正常人都不會思考這種個問題的。 紀天祿有些隨意的回答道:“五次好了,你接受一次採訪,我給你找五臺手術,手術費也按照你在雲醫那樣,走主任的標準,從我這裏過。” 相比前者,後一句話,紀天祿給出的信任度要大的多,一般的醫生是不敢在別人做的手術單上面簽字的。 當然,大型綜合醫院的主任們也是沒辦法,他們是要經常在別人的手術單上簽字的,尤其是常做飛刀的醫院,總得找人來籤手術單。凌然作爲雲華的醫生,甭管有沒有執業醫師證,都需要研究所方面給開單。 紀天祿願意給簽字,本身就代表着相當的信任關係了。 凌然之前沒有多想,此時聽到,立即表達感謝,並道:“我多送一次好了,接受一次採訪,做4臺手術……” “一言爲定。”紀天祿很是高興的道:“那我現在就安排兩臺採訪,你稍微準備一下。” “好的。你也準備好。”凌然關心的道:“8臺手術的話,中間必須要銜接好,麻醉醫生可以要一名,但是中間要有替換的。護士最少要兩組,或者是五人輪換,得要專門的護士組,不能混用,否則太浪費時間了。助手也是,呂文斌算一個,另一位最好能夠熟練的縫皮,懂術前術後準備。” 紀天祿愣愣的看着凌然,笑道:“這是我見你說話最多的一次。” “是提高效率的一些經驗。”凌然靦腆的回答。 “好吧,這樣的話,8臺手術是安排到兩天時間裏?”紀天祿覺得,如果要安排兩隊專職護士的話,一天做4臺手術纔是合理的。 凌然卻是懷疑的瞅着紀天祿,道:“紀主任,我接受採訪換來的手術,應該就是歸我的吧。” “這個……算是吧。” “那請安排到一天吧。” 紀天祿笑了:“從早到晚,8臺手術?你要累死自己嗎?” “我不累,真的。”凌然無比誠懇的回答。 紀天祿認真的看着凌然,道:“就算你不累,我也不能安排8臺手術在一天的,這樣是對病人不負責,對你也不負責,對研究中心也不負責。” 凌然不得不承認,紀天祿說的是很有邏輯的,對於有邏輯的人,凌然是會給予基本的尊重的。 “那我現在去接受採訪,請你安排手術吧。”凌然沒有繼續說下去,他向來不是個擅長使用話術的人。 紀天祿滿意的點點頭,心道:凌然這樣子倒還蠻可愛的。 紀天祿主動起身,將凌然送出了辦公室,又打電話給薛浩初,讓他通知媒體給凌然採訪,接着,他才慢悠悠的打開微信,在羣裏收購起跟腱斷裂的病人來。 總的來說,紀天祿對自己上半天的工作還算是滿意,幹成的事情不少,效率很高,做的又很順利,紀天祿已經開始考慮提前下班,去嗨皮嗨皮了。 做醫生的,一天到晚都是忙碌,晉級到主任醫師,才能稍稍有些自己的時間。 紀天祿最近些天,每天都在加班,今天總算是放鬆下來了,就決定輕鬆一下:到科室裏繞了一圈,給手底下人打了聲招呼,又看了幾名重點病人的狀況,檢查了一遍住院醫們開的病歷,又在病區小繞了一圈,解決了幾個病人的訴求,指點了幾名小醫生的工作,罵了一名主治五分鐘,再到手術區轉了一輪,抽空看了幾位老友送來的病人的病歷,婉拒了幾名醫藥代表的邀約…… 不到下午5點鐘,紀天祿就收拾起東西,準備離開醫院了。 “紀主任。”凌然帶着溫潤的笑容,出現在了他的辦公室外。 “凌然啊……採訪做好了?”紀天祿微笑。 凌然微笑:“做好了。做了4個單位的採訪,薛浩初給安排的。” 紀天祿樂了:“這麼乖?” “薛浩初說一起安排很方便。” 紀天祿滿意的點頭,投桃報李的道:“你要的跟腱斷裂的病人應該到了兩個了,我之前看,三院轉過來一個,急診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