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替她教训
仲家负债严重,就算有祁氏帮衬,赚到的钱也要先拿去付银行的利息還债。
家裡人奢侈惯了,经济一直有些紧张,仲希然就负担了妹妹的所有费用,沒想到养出個白眼儿狼。
“你……”仲菀芝瞪大眼睛,委屈至极,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钱是斯年哥的又不是你自己赚的,你嚣张什么。”
仲广才开口:“不许胡說八道。”
仲菀芝回头扑到于淑兰怀裡,“妈……”
自从有了乖巧听话的小女儿后,于淑兰的心就越来越偏,也对叛逆的仲希然越来越喜歡不起来。
于淑兰爱怜地将她护在怀裡,转头对仲希然气道:“你還学会了打人?!你看看你這娇纵的样子,怪不得斯年非要跟你离婚!我就不知道我为什么就生了你這么一個叛逆的女儿,之前要跟人私奔,如今又——”
“行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有什么好提的。”仲广才打断她,看向仲希然,“我总有资格教训你。”
仲希然垂眸,沒应声。
仲广才眉头紧皱,“我先问你,斯年真要跟你离婚?”
“不知道。”仲希然声音发哑,“我联系不到他。”
大伯仲广利這时立刻站起来,语重心长道:“希希啊,你绝对不能跟斯年离婚,你不知道,现在底下生意有多难做,仲家可是全靠祁氏才勉强能活下去,祁氏一旦撤资,我們可就完了……”
“仲氏一破产,几千名员工的饭碗也不保……仲氏可是你爸爸一辈子的心血,你忍心嗎?”
“你爸爸那么疼你,在你身上花费了多少心血?当年你私奔他连夜开车去找你還出了车祸,腿都不利索了,一下雨還会腿疼……”
仲希然站在客厅门口,嘴唇发干,听了好一会儿她才意识到自己进门已经很久了,连杯水都沒人给她倒。
她身形微微晃了晃,仲广才看见了,過来扶住她,难免有些心疼道:“先坐下。”
立刻有人让开位置。
仲希然木然地被他扶到沙发中间坐下,听见仲广才說:“婚不能离。”
仲希然:“我說了不算。”
仲广才沉思片刻,看着她:“你给斯年发條微信,道歉求他原谅,告诉他你想怀他的孩子。”
真是毫无尊严可言。
仲希然讥讽一笑:“就算我肯发,他根本不想要孩……”
她的话被仲广才打断:“发了再說,我看着你发。”
仲希然手攥成拳状,手机屏幕忽然亮了,有陌生电话进来。
屋内霎时一静。
在场众人心裡都燃起一分希望,在想会不会是祁斯年用别的手机打来的电话,毕竟离不离婚都得有個說法。
仲广才:“接。”
仲希然接起来。
“我是霍新。”
仲广才怒道:“给我挂了。”
仲希然机械地挂断。
仲广才气道:“号码删了,不许留。”
仲希然忽然觉得想笑。
霍新有她号码,他想联系她還会联系不到嗎?
仲广才真是急得失去理智。
不過她本来也沒打算跟霍新联系,抬手干脆利落地删掉号码。
不過几秒,霍新短信从屏幕上跳了出来。
「希希,我等你离婚。」
仲广才:“……”
這回不等仲广才开口,仲希然自行删掉短信,问他:“我要不再换個号码?”
仲广才一噎。
·
云湖度假村,一幢别墅大门紧闭,门外站着几個黑衣保镖来回巡视。
屋内云杉长條木桌整整齐齐坐了两排人。
祁斯年手按在文件上,淡声:“49亿,三分钟時間。你们同意立刻签合同,不同意本次谈判结束。”
說完后,他翘着腿,好整以暇地拿起手边的咖啡喝了口,低头看了眼手表。
下午6点整。
他耐性好,一個并购案谈了三天,对面要坚持不住了。
果然,時間一到,对面伸手同意:“祁总,佩服,合作愉快。”
祁斯年跟他握完手,让团队跟进后续,起身出门。
這次祁氏集团的收购案因为涉及芯片行业,怕消息走漏有人截胡,十分注重保密,特意将双方团队都拉进云湖度假村,還收了所有电子设备,屏蔽網络信号,谈判不结束,沒人能跟外界联系。
度假村在北城郊区,回去要将近两個小时。
连轴转的谈判确实疲惫,一上车祁斯年便闭上双眼休息。
不到两分钟,听见姜正战战兢兢地喊他:“祁总。”
祁斯年沒动:“什么事?”
姜正:“是我失职,太太跟霍新的视频三天前被爆出来了,现在網上都在传太太要跟您离婚……”
祁斯年倏地睁开眼。
后视镜裡,他狭长而漆黑的双眼仿佛覆了一层冷霜。
·
仲希然垂眸盯着微信对话框裡“我想怀你的孩子”這行字片刻,突然收起手机:“我不会发。”
仲广才:“你說什么?”
仲希然嗓子发干:“我不想這么沒有尊严。”
其实她在祁斯年面前原本也沒有任何尊严。
不自立哪裡来的尊严?
祁斯年一向杀伐决断,他真要离婚,她发這种消息只会让他更看不起自己。
仲广才嘴唇绷成一條直线,刚要开口,被于淑兰抢先。
她声音尖锐,“夫妻俩說生孩子有什么尊严不尊严?你什么时候能懂事点儿听一次话?”
仲希然抬头,看向她的目光冷漠:“我這几年還不够懂事听话嗎?”
于淑兰一愣,這是仲希然第一次用這么冷漠的目光看她。
“你呢?够懂事嗎?”仲希然讥诮道,“上個月买鳄鱼皮包花费多少?你为家裡做了什么贡献?一边吸着我的血一边把我踩进泥裡,你就是這样当妈的?”
“你……”于淑兰气得說不出话。
仲希然看向仲广才,因为私奔的事,仲广才伤了腿,她对他心裡始终有愧疚。
她对于淑兰可以强硬,对仲广才却不行。
她看着仲广才的腿,声音有些哽咽,语气尽量委婉:“爸,如果祁斯年想跟我离婚……”
手机铃声在這时响起。
屏幕上飘着三個大字“祁斯年”,仿佛是救命的稻草。
仲广才示意她赶紧接。
仲希然深吸一口气,划开手机屏幕,等待审判。
电话接通,仲广才打开免提。
隔着手机,祁斯年声线好似格外清冷:“我只问你,要不要跟我离婚?”
不是他要跟她离婚嗎?他怎么会這么问?
仲希然還未开口,就听见仲广才和煦的声音:“怎么可能呢斯年,希希她——”
“仲希然。”祁斯年打断仲广才,连名带姓地喊她,“我在问你。”
他声线清冽干净,喊她名字的尾音却带着几分沙意,有种禁欲的性感。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从他口中吐出来這么好听。
仲广才不敢再回话,不停给她使眼色。
其实也不過几秒钟,祁斯年却觉得好似等了很久。
他终于听见她的回答:“我从来沒想過。”
祁斯年弹了弹手裡的烟灰:“在你家?”
仲希然:“嗯。”
“我两個小时后到。”
挂了电话,祁斯年才看到仲希然微信发来的消息。
「抱歉,我可以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关心则乱,他竟然都忘了先看一眼手机。
祁斯年拧灭手裡的烟,淡声吩咐姜正:“两個小时之内查清楚离婚消息是谁放出来的,否则你明天不用上班了。”
姜正额头冒汗,立刻道:“是。”
·
祁斯年要来,仲家众人立刻紧张预备起来。
仲广才看着面色疲惫的仲希然,温声說:“我看斯年沒有要跟你离婚的意思,一会儿你好好道個歉。”
仲希然看着手机屏幕,失神片刻。
微信裡祁斯年刚回了條消息。
祁斯年:「不必」
大度或者是不在意,她觉得是后者。
于淑兰看她半天沒回应,急了:“你爸爸跟你說话,你听见了沒?”
仲希然“嗯”一声。
不管怎么說,她是应该道歉。
两個小时后,门被推开。
祁斯年一身黑色羊绒大衣,迈步而入。
仲希然抬头看他,不知道是工作太累還是开车過来太久,他眉目间带着几分淡淡的疲乏。
周围有人推她一下:“愣着干什么,還不起来接斯年?”
祁斯年一进来视线就定仲希然身上。
她坐在沙发中间,手指微微蜷缩,仿佛是個做错了事的孩子,看向他的目光有几分无措。
周围這么多人,他看一眼就看出仲希然恐怕今天不太好過。
看仲希然沒动,于淑兰立刻說:“斯年,希希年轻不懂事,我刚才已经教训過她了,你大人有大量,别跟她一般见识。”
又对仲希然道,“你還不過来给斯年道歉?”
仲希然垂眸起身,正要开口。
祁斯年冰冷的视线扫過于淑兰,声音冷沉:“我祁斯年的太太,轮得到你教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