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⑨ 被另一個記者盯上了篇
所幸,和雛相遇的時候已經差不多走到了妖怪之山的半山腰處,距離河童們的棲息地也不太遠,所以即使雛一路上和我們邊走邊聊,之後沒多久我們也就到了河童的住所附近。爲了避嫌,通向目的地的最後一段路我們選擇了步行。
出乎我的意料,本來因爲雛搶了自己嚮導的工作而看起來不怎麼開心的文文,在途中的小小交流之中完全搶去了我的戲份,到了最後,完全變成了兩位少女開心地邊走邊聊,而我只是跟在後面的狀況——雖說文文的健談算得上是造成這種局面的原因之一,但雛能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取得文文的好感,可以說,完全要歸結於她的個人魅力。
舉止得體優雅,個性溫順柔和,除此之外,長相更是無可挑剔。
若非時時刻刻纏繞在身上,只要稍微靠近便會不分對象地施加厄運的這種麻煩體質,鍵山雛肯定會擁有爲數衆多的友人。
不過,爲了不給別人添麻煩而默默地和他人保持距離的這份溫柔,更讓這位少女的品質顯得難能可貴。
“之前一直對小雛的事情抱有偏見呢…似乎以前還寫過一些歪曲事實的報導,現在想起來真是慚愧。不知道小雛能不能原諒我呢?”
一邊說着,文文一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沒關係…以爲工作的緣故,必須要和各種各樣的厄運打交道。不小心影響到別人就不好了呢。”
對於文文之前的失禮,雛似乎也沒有太過在意。
另一方面,文文也擁有相當豪爽的性格,在短短的交流之中,就已經確立下了“小雛”這樣親密的稱呼。能和前不久還存有芥蒂的人一下子熟到這種程度…這可真是一種可怕的才能。
“話說,對於小雛的事情,幻想鄉的大家似乎都存在相當程度的誤會呢。乾脆…讓我來寫一篇對小雛的專訪吧?這樣一來,小雛也就不會被人討厭了。”
“哎?”
文文的提議讓雛有些不知所措。看起來她似乎很想解除和別人的誤會——像是被當做會移動的‘厄運’之類的事情,不管誰都肯定受不了——不過,卻有些什麼別的顧慮。
“果然…還是算了吧。”
沉默了一會兒之後,雛苦笑着搖了搖頭。
“畢竟,如果別人隨便接近我的話會染上厄運…還是保持現在這樣比較好。”
“…這樣啊…”
看到雛的反應,文文無奈地嘆了口氣。
這可不太好。
或者說,問題已經超出了‘不太好’這個字眼可以形容的級別。我並沒有打算職責雛的那份甘願自我犧牲的覺悟,只是…
讓這樣一個女孩子過被人疏遠的生活,我實在無法忍受。
暗暗下定決心之後,我衝文文打了個手勢——從雛看不見的背後。
“?”
雖然文文按照我的指示拿起了相機,但卻不知道我想要幹什麼。看見文文疑惑的樣子,我將食指貼在了自己的嘴脣上,示意她安靜。
然後,我屏住了氣息,默默走到了雛的背後。
接着,用兩根食指頂住了她的臉頰。
“咿呀!!”
面對來自背後的突然襲擊,雛的第一反應並不是反擊,而是像個普通女孩子一樣尖聲大叫。而就在雛因爲我手上的動作而改變了表情的時候,小報記者手上早就準備好的相機亮起了一道炫目的白光。
“goodjob!”
一邊說着,文文一邊衝我豎起了大拇指。
“沒什麼,這只是我應該做的。”
朝着配合無間的戰友,我淺淺地鞠了一躬。
“什麼叫做應該做的事情啊!!十六夜君!!!”
“要說應該做的事情,那就是…”
“用相機,把小雛可愛的笑臉記錄下來。”
完美無缺的連攜攻擊。
面對着兩個道德上存在嚴重缺陷的人類,善良的厄神只能左邊看看,右邊看看,噙着滿目的淚光,無聲地表達着自己的抗議。
“小雛的這個表情也好可愛!應,應該用相機記錄下來纔是…”
“咳咳。我覺得,雛的事情還是讓文文澄清一下比較好。”
文文似乎由於奇怪的職業習慣而陷入了某種莫可名狀的精神狀態。一邊呵呵笑着一邊流口水,順便擺弄着相機的樣子實在沒辦法把她和平時的那個黑髮美少女聯繫在一起。敲了敲她的腦袋,發現她毫無反應之後,我就放棄了這方面的努力,轉而向雛說明起了我這麼做的用意。
“但,但是…這樣做絕對會給別人帶來麻煩…”
“雛的溫柔,應該讓被這份溫柔守護着的大家知道纔是。”
聽了我的話之後,雛似乎想要說什麼,但卻數次欲言又止。
“如果怕從此之後有人會因爲親近你而染上厄運…那大可不必。到時候會清楚地說明的——厄神鍵山雛不可接近,但卻是個溫柔的好人這回事。
沒有人會因此受傷…你也不會被人刻意疏遠。這可是一舉多得的好事哦?”
“…是嗎。那麼…我是不是應該試着接受一下呢?”
半響,雛才長長嘆了口氣,隨後淡淡地笑了起來。
“就像雛想要幫我一樣,我也想要對雛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如果雛爲了別人的幸福必須要變得不幸的話…”
“如果,我爲了別人的幸福要變得不幸的話?”
“…那麼,就由我來讓雛變得和大家一樣幸福。無論是誰…都有權利得到幸福纔對。”
無論是誰,都有權利得到幸福纔對。
被命運戲耍了也好,無可奈何地做出了選擇也好。或許這個世界上有着太多的無奈,很多時候面對挑戰我們都無能爲力,但…
我相信,存在着一個能讓任何人都笑着接受的結果。
“無論是誰…啊…”
聽過我無意之間吐露出來的心思之後,手裏還端着相機的文文也陷入了沉默。
“十六夜君…真是個溫柔的人呢。”
之前那種帶着幾分無奈的奇異笑容從雛的臉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由衷的感嘆。
“這可不是什麼溫柔…我衷心期盼旁人的幸福,只是因爲我能從中感受到幸福而已。和雛不一樣,我只是個自私的凡人而已啦。”
“不,纔不是這樣呢。”雛用力地搖了搖頭,用罕見的堅決態度反對了我的發言。
“我只是因爲…”
“那邊的那個!!給我離雛遠一點啦!!”
聲音剛剛響起,我只堪堪來得及向後退半步,就嗅到眼前呼嘯而過的焦灼氣息,還有縈繞在耳畔的巨大聲響。
雖然這個不速之客發出了警告,但她做出的攻擊還是擦着我的鼻尖,從我面前飛了過去。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剛纔的攻擊根本就不是什麼警告——那個人,真的打算對我下手,只是因爲我躲得快的緣故,纔沒有得手。
“切,真虧你能躲開啊。”
果然,如我所料。
從河裏面現身的少女,只是剛剛見面便對我擺出了一副厭惡的表情。毫無疑問,剛剛做出攻擊行動的就是這個傢伙了。
這個…
扛着機槍的幼女。
把這傢伙稱作是幼女,或許有些不合適。但從外表上來看,她的年紀倒是有十四五歲,可惜那個身高還有奇特的裝束就讓她完完全全地,淪爲了一介小學生。
“似鳥?”
說了一半的話被步槍的射擊打斷,即使是好脾氣的雛也皺起了眉頭。不過,看到來人的面容之後,怒氣就從她臉上消失了。
“雛,認識這傢伙?”
普通來講,對於陌生人我都會保持着基本的禮節,不過,這條對於一見面就用槍對着別人的腦袋突突突的傢伙不適用。
“當然認識!我可是雛的好朋友,認識她的時間比你就得多得多得多呢!”
一邊說着,揹着個大包,留着短短的雙馬尾的少女一邊狠狠瞪了我一眼,接着向雛跑了過去。
“吶吶,雛,怎麼纔來啊!說好了經常來見面的…”
就像個愛撒嬌的小孩子一樣,藍色雙馬尾的少女緊緊地保住了雛,還用力地在她的胸口蹭來蹭去。
“抱歉啊,似鳥。因爲有工作的緣故,所以…”
對於藍髮少女的親暱舉動,雛顯得相當拘謹。看起來她似乎想從藍髮少女的懷抱之中掙脫出來,不過又怕自己的動作傷到對方。
“沒關係,只要雛肯來就好。話又說回來…爲什麼這傢伙會在這兒啊?”
少女盯着我的眼神之中,帶着**裸的敵意。
爲什麼,這傢伙會對我看不順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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