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5章 給你根杆子,你還真往上爬?!

作者:鬧花燈
第四百九十五章

  “今早好些官員都聽說了你們昨晚去那間地下賭場的事,還有人傳是你們放的火。”秦準說道。

  唐文風心中大呼冤枉:“怎麼就怪到我們頭上了?”

  “你還好意思問?”秦準笑道:“你說說你,哪次摻和進去,不牽連出一大串事?”

  唐文風無言以對。好像......還真是。

  兩人還要再說,上朝的時辰卻到了,聽見唱禮太監拉長調子的聲音,他倆趕緊站回了各自的位置。

  因爲要做父親了,崔徹心情非常好。一路過來臉上都帶着笑,連往日裏格外不喜歡的朝會都順眼了不少。

  只不過他的好心情止步於有人出列上前狀告尚書令與長公主之子,還有刑部尚書之子。

  “尚書令當年帶着巡防搜查花樓可是威風得很,下官那時還當真以爲尚書令不好美色,剛正不阿。哪裏知曉,原來花樓吸引不了尚書令,竟是太過隨大流,......”

  被諷刺癖好小衆的唐文風一語不發,任那名官員在那兒不停批判。

  崔徹手指一下一下,慢吞吞地點着龍椅扶手,安靜地看着下方。

  那名官員或許是說累了,也或許是被唐文風視他爲無物的反應氣到了,總之,他慷慨激昂的聲音突然消失了。一時間,整個承天殿陷入了詭異的寂靜,落針可聞。

  許久之後,崔徹出聲:“唐愛卿。”

  唐文風出列上前,舉着笏板行了一禮:“臣在。”

  “杜大人口中所說,可否屬實?”崔徹問道。

  唐文風道:“一派胡言。”

  杜姓官員:“......”

  崔徹眼裏飛快閃過一絲笑意:“說來聽聽。”

  唐文風道:“首先,臣的癖好並不小衆,這一點必須得澄清。免得當真傳揚出去,壞了我名聲。”

  滿朝文武:“......”你當年在這兒擲地有聲地說自己不舉的事忘了?你還有名聲?開什麼玩笑!

  “其次,微臣與秦家兄弟還有崔鴻之所以會去地下賭場,屬實是臨時起意,並非提前約好。”說到這兒,他轉頭看向杜姓官員,“所以杜大人方纔猜測這場火與臣有關係,實乃腦補太過。”

  雖然是第一次聽見“腦補”這個詞,但在場的官員們都明白了這是什麼意思。不就是說這位杜大人一天天想太多了。

  有那笑點比較低的,直接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見左右都看向自己,忙低下頭裝作自己剛剛什麼也沒幹。

  杜姓官員質問道:“京城這麼多去處,哪裏不去,爲什麼偏偏要去這種見不得光的地方?”

  “問得好。”唐文風誇道。

  其餘大臣腦袋上刷刷刷冒出一排問號,人家罵你見不得光呢,你還誇他?傻了?

  就在這時,文武百官們就聽見這位年輕的尚書令反問道:“我很好奇一點,你既然說這地方見不得光,那自然是沒有進去過的。可如果你從來沒有進去過,那你又是怎麼知曉我去過?”

  杜姓官員嘴脣張合,我我我了半天。

  正當他絞盡腦汁想着要怎麼回答纔不會引火上身時,唐文風開口了。

  一句話差點把他氣得生生吐槽一斤老血。

  因爲唐文風說:“啊,我知道了,你偷偷跟蹤我是也不是?”

  杜婷關係:“我......”

  “哎喲~別害羞嘛,這年頭,誰還沒一個半個偶像......崇拜之人呢。理解,理解理解。”唐文風一臉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我都明白了的表情。

  杜姓官員捂着心口,肚子裏有一大堆髒話想要說,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旁邊幾名和杜姓官員平日裏走的還比較近的官員同情地看着他,你說說你,你怎麼就突然想不通,非得主動湊上去找虧喫呢。

  “說起來,臣也有狀想要告一告。”唐文風開口道。

  “喔?是什麼狀?”崔徹好奇不已。

  唐文風道:“昨日那間地下賭場失火時,微臣等人倉皇逃命時,曾看見有人在賭場內大吵大罵,打砸了無數東西。而這個帶頭鬧事的人呢,微臣恰巧就認識。”

  這下不止崔徹,滿朝文武,包括剛剛還被唐文風氣了個半死的杜姓官員,全都高高豎起耳朵,準備聽他說出個一二三四。

  唐文風轉頭看向易太師:“聽說您有位女兒好養面首?”

  易太師那張已經蒼老的彷彿風乾橘子皮的皺巴老臉瞬間陰沉下來。

  “您猜昨夜爲了一個白麪小生爭風喫醋,大鬧了賭場的是誰?”唐文風似笑非笑地說道。

  好些官員見到這等場面,心中那叫一個激動,暗地裏和交好的友人使着眼色,那意思,下朝後喝茶聊聊唄。

  友人則輕點了一下頭以示迴應。

  深知自己那個離經叛道的女兒是什麼德行的易太師臉皮抖動着,下撇的嘴角牽扯出一個難看的笑:“教女無方,讓尚書令見笑了。”

  唐文風點點頭:“好說好說,別有下次就行。”

  易太師:“......”給你根杆子,你還真往上爬?!

  原本準備在今天的朝會上狠狠參唐文風一本,抓着他的錯處強逼小皇帝治罪的易太師一黨,見狀紛紛歇了冒頭的心思。

  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剛剛萌發,就在唐文風的幾句話之中被生生摁得胎死腹中。

  事不關己一心看熱鬧,從來不站隊的那些官員是什麼心情不好說,反正易太師一黨是真憋屈。

  每次對上唐文風,最後好像都是這樣一種不上不下的感覺,真是讓人有種咽不下吐不出的難受。

  下朝後,易太師沉着一張老臉上了馬車,冷冷地吩咐馬伕將車趕快些。

  等回到太師府,易太師一進門就語氣冰冷地對管事道:“去把六小姐叫來。”

  管事看他臉色冷得彷彿能掉下來冰渣,一句話不敢多問,應了聲後就轉身匆匆離去。

  沒過多久,易太師的第六個女兒,易虹緋便打着哈欠進了花廳。

  喝了兩杯茶,本來火氣已經消下去不少的易太師聽見腳步聲一擡眼,看見她脖子上痕跡鮮明的抓痕後,氣血瞬間上涌,腦子裏嗡的一聲,劈手抓過手邊小几上的茶碗砸過去:“不知羞恥的混賬東西!”

  易虹緋昨夜陪睡不着的易雲竹說了大半宿的話,今早起來喝了一碗銀耳蓮子羹,哪裏知道新來的廚娘往裏放了桃膠,害得她起了疹子,癢的想死。

  請了大夫抹了藥剛睡下沒多久,就又被管事告知,她那個爹有事找她。

  心不甘情不願地從牀上爬起來,結果剛一進門,這個老頭子二話不說就動手。

  易虹緋險之又險地躲過差點砸中自己的茶碗,沒有睡好,又起了疹子,本來心情就非常不好,這下子火氣更是蹭蹭蹭地往上冒:“好端端的又撒什麼氣?我不是都聽你的老老實實呆在家了嗎?”

  “你還有臉說!”易太師騰的起身,指着她問,“你昨晚上哪兒去了?”

  易虹緋一肚子火,但還是回答道:“都說了在家。”

  “在家?!”易太師嗓門兒又提高了幾分,“都有人親眼看見你在地下賭場和人爭風喫醋,你竟然還敢說你在家?”

  易虹緋傻眼:“我什麼時候去過地下賭......喔,以前的確是去過,到我昨天晚上真沒去。”她皺起眉頭,“你要是不相信,儘管去問雲竹好了。”

  “我問她?我還用問她?”易太師氣不打一處來,“自從你來到京城,雲竹就被你帶壞了,事事向着你,還能指望她拆穿你?”

  易虹緋深吸一口氣,想要發火,但是想到老頭子這麼大年紀了,已經涌到嘴邊的話還是又咽了回去。

  “你不信算了。愛信信,不信拉倒。”

  看她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易太師那張老臉都氣紅了,怒吼道:“去請家法!”

  候在花廳門外的管事聽見後,正要轉身祠堂請家法,卻不想一個家丁匆匆朝他跑來,然後將一張疊好的紙條交給了他。

  “誰的?”管事問。

  家丁低着頭說道:“送信的人說他是尚書令府上的護衛,姓王。讓小的務必要將這封信交到老爺手中。”

  “尚書令?”管事聽得心頭一咯噔。

  他們老爺以前還是太傅的時候,對還未坐上尚書令位置的唐大人是頗爲讚賞的。不過後來慢慢的變了。

  現在是一點聽不得有人在他面前提起唐文風,更是不許行知少爺和唐大人來往。

  雖然行知少爺總是偷偷去就是了。

  管事站在原地想了想,遲疑了一會兒後,還是拿着紙條進去了。

  萬一是有什麼要緊事呢,自己要擅作主張將紙條扔了,誤了大事可就不妙了。

  這般想着,管事低着頭快步進了花廳,雙手遞上紙條:“老爺,方纔尚書令大人府上的護衛送來了一封信,說是一定要交到您手中。”

  易太師眉頭皺起,拿過他手中的紙條,展開後垂眸掃去。

  然後,易虹緋和管事就看見易太師面紅耳赤,胸口劇烈起伏起來,嘴邊的鬍鬚都快氣的飄起來了。

  【太師大人,真是不好意思,唐某方纔經過查明,發現昨夜大鬧地下賭場的並非您府上的小姐,還望見諒。改日定當攜重禮上門,以示歉意——祝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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