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林
一雙靈巧的手,將下裳的帶子拉緊,系綁,不長的帶腳垂在腰側。裳帶的系法牢固,但不復雜,脫裳時,只需扯住一條帶腳往外拉,整個帶結就會鬆散。
姒昊在旁看虞蘇結帶,他自然不只看着腰間,他的目光毫無遮掩,在虞蘇全身遊走。他的目光帶着欣賞、喜愛,還有沉迷。
被所愛之人這般注視着,若是平日,虞蘇會害羞,今日,他不做遮掩,自若如常。他長大了,他也清楚自己和姒昊,會有最親暱的關係。
灰紫色的交領短袍穿上,虞蘇拉攏衣襟,系綁衣帶。姒昊過來,幫虞蘇拉平袖子,整理衣褶,他的手在虞蘇身上移動,自然而然。
姒昊在“服侍”虞蘇穿衣,不只爲他整理衣袍,還爲他綁繫腰帶。
五彩的腰帶,帶身很長,能在虞蘇的細腰上繞兩圈。姒昊一手執一頭,手臂圍着虞蘇腰肢,略顯笨拙地幫虞蘇纏繞腰帶,系綁。
綁腰帶這種事,別看他手拙,人可是相當投入,做得細緻,明顯是種享受。
腰帶綁好後,姒昊退身觀覽,不鬆不緊,綵帶襯灰紫短袍,分外的亮麗,煞是好看。虞蘇撫摸帶身,瞥了姒昊一眼,眼中含情。
姒昊神情專注,沒有留意虞蘇的眼神,他提起香包,彎身將它掛在虞蘇腰間。虞蘇看他蹲身低頭的樣子,心裏動容,他伸手觸摸姒昊的頭髮,姒昊擡頭上視,見到虞蘇柔情萬千,剔透明亮的眸子。他眸子裏,映着自己的身影。
“阿昊,好了。”虞蘇言語溫柔。
姒昊起身,撫摸虞蘇及肩的發,低語:“頭髮還沒梳理。”
“我我自己來。”虞蘇低頭,拿走姒昊搭在他肩上的手。他怕自己一時衝動,忍不住去親他,就在隔牆之外,母親在火塘邊,隨時可能推門進來。
姒昊退開站一旁,看虞蘇拿來竹梳子梳髮,編髮,他繫上一條藏藍色的髮帶,並在發上飾一串白色的小巧貝殼。他的手真巧,花費的時間,不過須臾。
收拾梳子,墜飾,虞蘇留意凝視他的炙熱目光,他羞赧一笑,問姒昊:“昨天不是看過了。”
姒昊立即貼靠過來,大手握住虞蘇細腰,在虞蘇耳邊用低啞地聲音言語。虞蘇把頭壓得更低,他沒言語,但握了下對方的手。
房門打開,虞蘇先出來,接着是姒昊。
在火塘邊忙活的虞母,見他們出來,說道:“蘇兒,剛纔阿圓過來,我說你還在換衣服,她人去小夕家。”
虞圓今年成年了,她出生於冬末,模樣看着還很孩子氣。一早蹦蹦噠噠跑來虞蘇家,聽虞母他在換衣服,虞圓便就跑去找風夕了。
“我去找她們。”虞蘇往屋外走。自從風川成親,虞允去宮城任職,他和虞圓和風夕都有點疏遠。他們是自幼的玩伴,有過很多快樂的記憶,虞蘇很珍惜和她們的友情。
今日是個特殊的日子,成年的男女們都會去社裏喝一碗成年酒,虞圓這是來邀他一起去。
在院中,虞蘇跟姒昊說:“阿昊,我跟她們過去,你……”
虞蘇自然希望姒昊參加他的成年禮,但心裏又有顧忌,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在擔慮什麼。若說虞城不安全,可姒昊往來許多次,鄰里都認識他,人們早相信他是姚屯人。
“我午時會過去。”姒昊知道這日社中會有祭祀社神的活動,過程挺漫長,午時才飲成年酒。在這麼一個特殊的春日裏,他在社中待半日,會讓人以爲他想在虞城求偶。他不想引人注意。
“好。”虞蘇很高興,露出燦爛笑容。
姒昊避免在戶外和虞蘇有親暱的舉止,被人瞧見容易有閒語,只能忍住去摸虞蘇臉龐的念頭。他的虞蘇很美,尤其是盛裝打扮的今日,這份美如此的耀眼,姒昊相信別人也看得出來。不知道在他成年之時,會有多少人打他主意呢?
嗯,這個成年禮,姒昊當然得去看着點。
白色的棠梨花下,藍色的髮帶飄動,灰紫的短袍,在明晃晃的陽光下顯得清亮。那位剛滿十六的少年,歡喜地出門去。
他走到院門外,突然回頭,對院中的所愛揮動手臂,他的笑容如春風。
姒昊頷首淺笑,示意少年不要流連。
少年離開,姒昊悠然抱胸,靠在棠梨樹上。他聽着一隻肥鳥在枝頭上啾唧啾唧,它叫聲雀躍,清脆悅耳,真是美好的一天。
風夕和虞圓兩個女孩子在院中穿花冠,她們採來春日的野花,藍的,黃的,白的,嬌美鮮豔,還有綠色的藤條,紅色的葉子,穿針引線,將它們編成花冠。
虞圓見虞蘇遠遠走來,連忙揮動手中的一隻花冠,歡喜叫着:“阿蘇,這個花冠給你。”
虞蘇微笑,來到她眼前,她看得目瞪口呆,驚呼:“阿蘇,你頭髮怎麼短啦,哇,不過這樣也好好看!”
從虞蘇進院中來,風夕就在端詳他,她也驚訝虞蘇的變化,不過她沒流露出來。她目光落在虞蘇的紫袍上,還有他腰間的五彩腰帶,而後纔是他的臉龐。
長髮的虞蘇很秀氣,有些過於柔美,剪短頭髮的他,眉宇間有些許男子的英氣。在北區,像虞蘇這麼漂亮的男孩子不多,所以北區的女孩們常常會留意到他,只是虞蘇對女孩似乎不感興趣,一直沒有相戀的人。
虞蘇跟兩個女孩道謝,接過花冠,將它戴在自己頭上。
參加成年禮的男女們,都會在這天極力打扮自己,不只是花冠,有的還會製作鮮花衣服呢。
虞圓穿着一條紅色的細布裙子,一件飾有花卉和貝殼的上衣。她腰間掛着紅石珠飾和一隻綠色的香包,脖間戴着一條彩陶珠項鍊。風夕的裝束清雅,淡藍色的衣裙,腰間佩戴辛夷花香包,香包垂着長長的流蘇,脖子上是一串白色的貝殼項鍊。
從裝束看,風夕不及虞圓,但從儀貌看,風夕眉眼如畫,清麗迷人,風情遠勝虞圓。虞圓是個圓潤可愛的女孩,她的美,得有懂的人來欣賞。
三人結伴出門,他們戴着花冠,並肩行走,在路上和左鄰右舍問候,歡聲笑語。
此時,各家各戶要參加成年禮的孩子們,也都紛紛出門,他們歡天喜地,在路上相互打招呼。起先,可能三五成羣,走到半道,和其他人相聚,匯成人潮,涌往社樹。
不只是成年禮的主角們,還有其他參與者,他們是少男少女的父母,兄長,弟弟妹妹。這就是一個熱鬧的節日,就是沒有兒女成年的家庭,也會紛紛前往社樹看熱鬧。
虞父早早就去社裏幫忙祭祀的事,他還得親自和社正一起舉行祭祀社神的儀式呢,比虞蘇都忙。
虞蘇家裏,虞母安然在堂上紡織,對於社中的熱鬧無動於衷。不過別看她表面如此沉靜,內心還是比較複雜,又喟嘆,又欣慰,這最小的兒子也長大成人了。
姒昊在院中劈柴,他輕鬆揮動石斧,木材在他腳下堆積,他的心情看起來很愉悅。
裝酒的陶罐和陶壺被堆放在社樹下,用於祭祀社神。祭祀結束後,這些酒會被分發,分給剛成年的少男少女飲用。
虞蘇喝下一大碗酒,頭有些暈乎乎,他坐在一旁看人們歌舞。人羣熱鬧,喜悅的人羣,他的心情也很愉悅。今天,他應該要開心,他成年了。
他不再是一位需要父母照顧的孩子,他將成爲一個獨立的個體,他會有屬於自己的人生。
和姒昊一起度過的人生。
昨夜虞蘇知道姒昊的身份,他感到很惶恐很害怕,此時,這些情感都淡化了。在這歡聲笑語中,快樂的歌舞中,人人都那麼高興。
身處幸福之中,亦不懼它日的險峻。
“阿蘇,你不來跳舞嗎?”
虞圓突然出現在虞蘇跟前,她伸手去拽虞蘇,她力氣真不小,虞蘇被拉起身。對上她歡喜的笑容,虞蘇不願拂她心意,真得跟着她去跳舞。如果是風夕來邀虞蘇,虞蘇會有顧慮,虞圓一向當他是位兄長,從未有過一絲愛慕之情。
虞蘇還醉着,但不妨礙他跟着跳舞的人們,搖擺肢體,揮動雙手。社裏的舞蹈很簡單,跟隨土鼓的節奏,踢踢雙腿,甩甩雙手,搖搖身體,就這樣,有些人能從白天跳到夜晚。
大概是酒醉原因,很少跳舞的虞蘇,跟着朝氣蓬勃的男女們一起舞蹈,和着節拍,跟上動作。快樂會傳染,參與者樂在其中。
午時,姒昊前來北社,正好看到虞蘇在羣舞的少男少女裏邊。他頭帶花冠,一身紫袍,跟着鼓點起舞,他的舞蹈並不出彩,姒昊卻覺得美妙無比,在一衆盛裝的男男女女中,顯得如此出衆,耀眼。姒昊的目光一直跟隨虞蘇的移動而移動,他看得入迷。
“姚蒿,要一起跳舞嗎?”
一個邀請的聲音在身旁響起,姒昊擡頭,看到一位活潑的女孩。女孩腰間纏着花藤,有着曼妙的身材,還有可愛的臉龐。女孩身後,跟隨三四位同齡女子,大概因爲她大膽,被推舉前來跟姒昊搭話。
這個女孩子知道姒昊的名字,應該是虞蘇家的鄰居,不過姒昊不記得見過他。
“我不會跳舞。”姒昊一口拒絕。
“我們教你。”女孩仍未放棄,她確實膽大,在其它女孩們看來,姒昊是個凌厲的人,他很兇的。
“不必。”姒昊怕她們糾纏,起身離開。
女孩們無趣離去,她們是看姒昊獨自一人,纔來搭理,要不社樹下多的是年輕的男子。
姒昊從樹的一邊,換到另一邊去,他還在看虞蘇,虞蘇還在跳舞。他發現虞蘇的目光朝他這邊望來,他想虞蘇看到他了。
其實虞蘇在女孩們找到姒昊那會,已發現姒昊在樹下。他個頭高大,一身獵人裝束,不難尋覓。見到女孩們和姒昊說話,像似在邀請,虞蘇的舞步慢下,心裏在意。
羣舞跳的是環舞,跳着跳着,虞蘇看不到姒昊,姒昊在他視野之外。再次找到姒昊,發現他換了位置,不過仍是獨自一人站在樹下。
姒昊很優秀,虞蘇最清楚,他怕他爲別人搶去,雖然這個“別人”根本不存在,只在噩夢裏出現過。
虞蘇離開跳舞的人們,想朝姒昊走去,他四周都是人來人往,行進緩慢,不想在半道被“截胡”。一個嬌小的女孩,拉住虞蘇袖子,問他:“虞蘇,我想去摘花,你去嗎?”
女孩虞蘇認得,她家也住在北橋附近,不過虞蘇一時忘記她名字。虞蘇先朝姒昊望去,果然姒昊在注視他們,他連忙跟女孩說:“我約了人。”
被直接拒絕,女孩放開虞蘇袖子,轉身去約其他人。一起去摘花,只是去城外談談情,並不是幽會邀請。
虞蘇奔跑到姒昊身旁,他衝姒昊笑着,姒昊說他:“喝過成年酒了?”他沒去問虞蘇,那個女孩找他何事。
“喝過啦,還跳好幾圈舞。”虞蘇不由自主地笑着,他很開心。這份開心本來就有,見到姒昊後,又被擴大。
兩人交談間,場地上的人羣逐漸散去。年輕人們三五成羣,結伴離開,他們將出城去踩青摘花。所謂的踩青摘花,不過是找個詩情畫意的地方談情說愛。
在外頭,姒昊和虞蘇不會流露出親暱動作,他們很剋制。外人看來,他們像兩位交談中的友人。
“阿蘇,一起去及谷?”
有位鄰家的年輕男子朝虞蘇叫喚,他身邊有六七個同齡人。他看虞蘇獨自一人,身邊沒女孩,以爲他也沒伴。
虞蘇跟姒昊交換眼神,姒昊低聲說:“我去白林子等你。”
瞭然於心,虞蘇離開姒昊,跟夥伴離去。
在場的不只是少年少女們,還有其他很閒的圍觀羣衆,他們會留意誰和誰單獨兩人離開。在今天這種特殊日子,真是一瞅一個準。一羣人結伴走,沒人在意,被認爲都是還沒找到相戀對象的人。
虞蘇先走,等虞蘇和夥伴們遠去,姒昊才若無其事跟上。他獨自一人,而且他長得惹眼,早有人在留意他。姒昊從北區走向西門,還沒出西門,一位清秀的男孩追了上來,靦腆問姒昊是要去及谷嗎?
“我約了人。”姒昊眉頭挑動,漠然回道。
男孩看起來挺失落,他被姒昊拋在後頭,他回身去找女伴們。他身邊跟着兩個女孩子,其中一位個高的女伴拍了拍他的頭,以示安慰。
被女孩約,被男孩約的姒昊,顯然沒覺得自己有多惹眼,還以爲是身爲獵人才這麼受歡迎。他避開人羣,繞過神木地帶,前往白林子。
姒昊不知道的是,幾乎同時,在神木的虞蘇,也遭遇過一位男子的邀請。那是東區的一位粗獷男子,他一眼看中虞蘇,過去挨近他,貼着虞蘇耳邊問去不去花草坡。虞蘇搖頭,趕緊離開,回到夥伴身邊。
東區男子被虞蘇拒絕後,似乎很不以爲然,他站在人羣中找尋新目標。
虞蘇溜出神木地帶,獨身前往白林子。他怕被人跟蹤,一路小跑,跑到白林子,已滿頭是汗。
春日的白林子,開着一種不知名的藍色小花,遍佈地面,藍白相映,顯得清雅而恬靜。
在這色彩清冷的林子裏,虞蘇見到一個抱胸等候的熟悉身影,他穿着白色上衣,黑色下裳,腰間還纏着一條褪色的藍髮帶。
姒昊背向虞蘇,聽到身後趵趵的腳步聲纔回頭,他的眼睛明亮似星,他嘴角揚起,那是一個相當迷人的笑容。
見到姒昊,虞蘇沒放慢腳步,而是加快。他就這麼在光影斑駁的林中奔跑,直撲向姒昊,姒昊張臂迎接他。
兩人摟抱在一起,緊緊擁抱。
藍色的花兒在他們腳下開放,筆挺的樹木,在他們四周環繞,高聳入雲霄。午時的光,穿透林子,投在他們肩膀上。
兩人牽手,離開白林子,前往湖畔那座位於高地上的土屋。
虞蘇牽白馬,姒昊將席子,葛被綁在白馬身上,還有陶鬲和火種及碗筷,食物。他們晚上不回來,他們要去林中過夜。
原本給大黑留了食物,想讓它看家。
大黑見兩位主人和白馬兄一起離去,追在後面汪汪抗議,便也就讓它跟上了。
姒昊執長矛,挎弓,虞蘇牽白馬,身後跟着大黑,兩人一馬一犬,沿着湖畔悠然行走。他們的身影倒影在湖面上,一同映入湖的,還有前方的紫藤林。
紫藤含苞待放,蔥綠中點綴着淡淡的紫藍。
從虞城到白林子,從白林子到紫藤林,這一段路程不算太遠,也不近。兩人來到紫藤林下,晚霞已披灑在西方。
篝火燃起,姒昊烤肉,虞蘇煮湯。
兩人坐在一起享用食物,一起看即將降臨的夜幕,和天邊稀疏的星光。他們的頭上是含苞待放的紫藤花,一串串,參差垂掛。待它們盛開之時,該是何等的美麗。
他們身子挨靠在一起,他們話語很少,姒昊遞給虞蘇烤肉,虞蘇遞給姒昊湯羹。
夜幕降臨後,漫天星光璀璨,夜風吹拂紫藤林,發出一陣陣簌簌簌簌的聲音。黑漆的四周,有一團燒熱的火焰,散發出溫熱,提供照明。
火焰映紅兩人身影,還有一條大犬就食的黑影。在離火光不遠處的一棵樹上,拴着一匹白馬,白馬低頭薅地上的青草喫食。它喫得不怎麼積極,有一下沒一下。
一切都很寂靜,很祥和。
虞蘇坐在火旁,往篝火裏添柴,他擡頭往林子裏探看,他在尋覓姒昊的身影。他如是再三,直到看到執着長矛的身影出現,他才安心。
“是野狸。”姒昊將長矛擱放在樹旁,他在席上坐下。適才聽到野獸的聲響,姒昊前去探看。在林子裏,他是萬物頂端之人,他會保護虞蘇。
虞蘇走到姒昊身邊,挨着姒昊坐下。他見姒昊衣服上沾有草絮,他將它們挑走。有一根草絮,粘在姒昊下裳,虞蘇伸手去撿,他手還沒碰觸到,手腕已被姒昊抓住。
留心一看,那根草絮所在的地方,虞蘇的臉頓時紅了,他一時沒留意。
姒昊大手在虞蘇的肩膀磨蹭,他湊過身去吻虞蘇,虞蘇摟抱姒昊的脖子,與他親吻。他們的吻自然而然,像林中的風般,像身側燃燒的火般。
那麼多日夜的相伴,他們相互熟悉,熟悉對方的氣息,體溫,但他們從未相好過。
這一夜,是他們冬時便約定好的一夜。
姒昊摟着虞蘇的背,將他放平在席子上。虞蘇躺臥,姒昊坐在他身旁,愛撫虞蘇的臉龐,凝視橘黃光芒中,眉眼含笑的所愛之人。
他想過無數次這樣的夜晚,他要如何去擁有虞蘇,熱情而歡愉。那只是一個遐想,看着身下之人,姒昊想給他溫柔,讓他感到舒適。
覆上身去親吻,和他們以往的那些夜晚一樣,隔着衣物,動情而剋制。
這夜,姒昊在擁抱中,摸向虞蘇的領子。他凝視的眼神溫柔,虞蘇將下頜仰起,像似在索吻。他微微閉眼,看着姒昊,紅脣翕動。姒昊表情一滯他黑色的眸子深摯,目光滾熱,他低頭去吻虞蘇,兩人動情接吻。
沒多久,虞蘇身上的衣物就都被姒昊解開。他解虞蘇的衣帶,動作熟練,就像似在腦中練習無數遍。虞蘇回過神,他的身體已袒露在姒昊眼前,只不過衣物沒有全都脫去,然而半遮半露,越顯風情。
虞蘇覺得赧,拉來葛被將自己蓋住,想遮擋姒昊熱情的注視。他仰躺在席上,端詳身上之人,發現他衣服整齊,一件也未脫,突然有種自己虧了的感覺。
伸出手去摸姒昊的腰間,虞蘇想解他腰帶,奈何太害羞,手一直在抖,好幾下也沒解開。越解不開越臉紅,虞蘇乾脆坐起身,把臉埋姒昊懷裏,手中仍沒停止動作。
姒昊啞笑,拉開虞蘇的手,自己將腰帶解開。他在虞蘇的注視下,脫去外衣、貼身的小衫子,他露出結實精幹的身體。
他的身體虞蘇見過無數次,每次自己洗澡,虞蘇總是盯着看。這次虞蘇還是癡癡看,他的手擡起,手指觸摸姒昊英俊的臉龐,來到脖子下,在碰觸到姒昊項飾那一瞬間,虞蘇將手縮回。
昏黃的光中,青玉的明暗部分,還是描述出了那個古老的符號。那是帝族的族徽,它如此古老,一度那麼高貴,而今擁有它的人,將註定藏匿一生。
自從知道這個符號的意思,它令虞蘇不安,此時,虞蘇想忽視它。
夜風穿林,帶來涼意,薄薄的葛被下,虞蘇擁簇着溫暖。
兩人纏綿,姒昊的體溫炙人。虞蘇緩緩地睜開眼睛,他看到姒昊正在凝視自己,他的眼神深不見底。
“阿昊……”虞蘇伸手,觸摸所愛之人的眉眼。
“蘇,待會……若是……”姒昊聲音低啞,他撫摸虞蘇的眉眼,咬着耳朵。“嗯……”虞蘇把臉埋進葛被中。
“蘇……”姒昊用脣摩挲虞蘇的脣角,他加重他的吻,攻伐掠地。虞蘇用力抱住姒昊的背,情迷意亂。
兩人相纏一番,虞蘇趴在席上,肩膀微微抖顫。姒昊滿頭大汗,和虞蘇耳鬢廝磨。
夜風冷,姒昊拉來葛被,將虞蘇裹住,又用身子摟抱他,怕他因忽熱忽冷而着涼。虞蘇縮在姒昊懷裏,回想兩人發生的事,臉紅得像只掉落滾水的螃蟹。
不過他太累了,沒能回想太多,在姒昊懷裏沉沉睡去。
姒昊用手指梳理虞蘇額前溼潤的發,他捧着虞蘇的臉龐,在他額上印了個吻。他的心情即歡愉,又深沉,他難以去描述自己的全部感覺。
他擁虞蘇躺臥,一夜沒怎麼閤眼,他們在野外,他得確保懷裏人安然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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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觀羣衆:請問昊總,說好在花草坡,爲什麼突然轉移陣地,害我們不能臨場觀摩。
昊總(板着臉):無可奉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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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蠢作者寫這章超級累,她寫得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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