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黑心赤脚医生 作者:未知 陈燮去回春堂還是真有事情,真不上次留给余掌柜的蓝色小药丸卖断货了。余掌柜做买卖的时候,绝对是個黑心奸商。一粒蓝色小药丸,他就敢卖二两银子。偏偏人就是贱坯子,這么贵的小药丸,就是有人愿意买。 這不,陈燮来到的时候,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正在跟余掌柜窃窃私语。 “余兄,今晚上我和春香楼的翠翠姑娘约好了,您可不要害我丢丑,千万千万要卖的几粒那個药丸子。”余掌柜摊开双手,表示无奈道:“這事情我可說不准,得等神医来了再說。他要有,我就能买你,沒有,你拆了小店也找不到一粒药丸子。” 這個东西的好用,余掌柜一开始就尝试過了,一颗药丸下去,家裡那口子满意的直喊亲达达,早起嗓子都哑了。就能他得闲的时候偷了身边的丫鬟,也当着不知道。 可惜這個蓝色药丸少了点,神医一共就给了二百粒。余掌柜私藏了十几粒,留着自己用的。打死都不愿意对外出售了。 看见陈燮,胖子上中年男子立刻就像看见了大救星,冲上前连连作揖道:“神医,救我一救。”陈燮看他红光满面的不像病人,当即笑道:“這位员外,你身上除了肾虚了一点,别的毛病我也沒看出来。” 死胖子也不生气,陪着笑道:“神医就是神医,一眼就看出在下的隐疾。” 陈燮笑着从背袋裡摸出一個大号的玻璃罐子,放在桌子上透明的玻璃瓶子显得灰常之高达上,還笑道:“余掌柜,都在這了,上次那根二百年的野山参,也就练出一千五百粒,你可省着点买。上好的野山参难得一见,想再要這种药丸,你得再弄一根野山参来。” 上次那根野山参,余掌柜花一千两银子从东江镇手裡买的。听說陈燮拿去炼制這种小丸子,当即上前笑道:“神医,上次您要的虫草,我让人给您从蜀中商人手裡收购了一些,听他们說,這是从吐蕃人手裡弄来的。還有上好的野山参,也给您备下了两根,品相不在上一次那根之下。” 在消息陈燮喜歡听,虫草不過是他随口提一下,沒想到余掌柜的真有本事弄到。 “好,东西都给我存好了,回头我需要的时候来拿。還有别的是事情么?”放下蓝色小药丸,陈燮作势要走。這也是跟余掌柜的配合演戏,搞的很忙碌的样子。忙一点,才显得他的時間值钱嘛。 “您稍等,這样,您寄卖的药丸子,我按照二两银子一颗给卖完了,要不我现在给您结银子?对了,我都忘记问您了,這价钱合适么?” “這是我按照一個古方子练出来的药丸,用到的东西很多,具体该多少银子我也沒算過。差不多就行了,要不是你非要我弄点這個,我還沒那闲工夫。” 陈燮這么說话,不過是想为自己的黑心高价行为找一個理论依据。正版的蓝色小药丸,一粒才卖一百多,這還是加了关税的价格。在大明朝卖這個二两银子,相当于两千多块钱一粒。這已经不是简单地黑心价格那么简单了,接近丧尽天良了。 得知之前的药丸子全都卖掉之后,陈燮也不能不感慨大明朝民间的富庶。搞笑的是,大明朝的国库,已经空的可以老鼠随意横行了。就這個德行,文官们還在反对开海禁,還在反对收商业税矿税。随着女真的不断强大,军费只能靠加田赋来解决。 陈燮不认为崇祯对于民间的财富看不到,厂卫就不可能是摆设。所以,只能呵呵呵了。 坦白讲,死胖子這种人的体质,真未必适合用万艾可,小药丸不是传說中的沒有副作用。不過這個道理在大明朝是肯定說不清楚的,陈燮对于這些明朝有钱人也沒什么好感,坑他们是一点心理压力沒有的。万一真的马上风挂了,估计家属也不会找陈燮,只会去找某狐狸精的麻烦。 死胖子立刻觉得自己发现了一個重大的秘密,就是這個神医炼制這個药,那是应余掌柜的要求而为的,然后该死的余掌柜拿這個药丸从中渔利了。既然余掌柜能拿野山参换小药丸,自己不也能照着作么? 在明朝做一個有权或者有钱的男人,那真是不要太嗨皮了。(注:這一点可以参照金瓶梅)死胖子立刻上前,庞大的身躯拦住陈燮的去路,满脸堆笑道:“神医,在下钱不多,家裡有几條船行走东瀛和高丽,做点小小的买卖。你炼制這個药丸要的野山参,在下也是能搞到一些的,就算是那個什么虫草,在下也是有办法弄到的。” 這就是赤裸裸的挖墙脚,余掌柜的眼睛裡都要喷火了。不過他倒不是很担心,陈燮這個人在他看来不太重利,上次救人动了刀子,最后连出诊费都免了。這样的人,哪裡是一点野山参就能收买的,他当初還是打着儿子拜师的旗号,才拉近的关系。 果然,陈燮反应完全符合余掌柜的预判,神医同志正眼都不看一下钱员外,伸手拂开,看上去沒使劲,结果钱员外连连退了好几步沒收住,一屁股坐在地上。這個结果陈燮也有点意外,好像力气变的很大了。看了一眼地上的钱员外,陈燮淡淡道:“钱员外,你不但肾虚,心脏還不太好,我建议你少用這個药丸助兴,以后每日银杏煮水喝,你還能多活几年。” 钱员外坐在地上目瞪口呆,心道這個陈神医就是神医,怎么看一眼就知道自己有偶尔心绞痛的隐疾。真是太厉害了,可是让自己不吃小药丸,那人生還有什么乐趣? 就在钱员外挣扎于是不是放弃刚刚到手的美好性福之时,走出门口的陈燮又回来了,手裡多了個小瓷瓶,递個钱员外道:“這是救命的药丸,哪天你的心疼的厉害,记得第一時間吃這個,然后让家人往回春堂送。這個药只能缓解病情,能不能保住性命,那就看你的造化了。”如果是现代社会,医生這么說话,沒准就酿成医生被打的惨剧。 但是在明朝,陈燮這個举动,就是灰常高大上的行为了。 “多少银子?”钱员外下意识的问一句,這可是能救命的东西,应该不便宜。不料陈燮叹息一声道:“我有点后悔给你這個药了,俗,真俗!”說着话,转身扬长而去。 看见地上发呆的钱员外被下人扶起来,余掌柜在一旁幸灾乐祸道:“钱兄,神医走了,還不赶紧追上去?”钱掌柜立刻换了一张笑脸,谄媚无比的讨好道:“余兄,何必跟我一般见识?那個小药丸,我……” “对不住了,沒货了。這点药丸,我留着自己用的。”余掌柜一副不想理睬你的样子。 一千五百粒,留着自己用?你当這是煎饼卷大葱呢?知道自己不受待见,赶紧赔笑道:“在下糊涂,余兄,看在大家多年的交情上,這個……”一個巴掌出现在他面前,余掌柜用很冷静的声音告诉他:“对不住,這药现在卖五两银子一粒了。” “你怎么不去抢啊,……”說到一半,钱掌柜就很及时的闭嘴,杀猪般的叫声立刻进行了音频转化,变成了一种很诚恳很自责语气:“余兄,都是我的不对,要不這样,今晚上春香楼我請客,一定要赏光。” “五次!”余掌柜很坚定的表态,手掌的姿势一点变化都沒有。钱掌柜上前,按下一根手指,余掌柜立刻有抬起,就這样一阵反复拉锯之后,最终定下了三次請客的赔偿條件。 “春香楼的翠翠姑娘,吹的一口好箫……”谈话节奏很快进入了两個中年大叔的猥琐语境中。“俗,俗了吧?薛大家才是春香楼的招牌,沒见那些读书人跟苍蝇见了屎蛋蛋似的……,上一会有幸在五步之外见了一次,那小嘴,那小手,那……” 黑心的赤脚医生陈燮,此刻正在回去的路上,刚走出几步,就被一個师爷摸样的人拦着了,還带着几個衙役。 “可是神医当面?”师爷拱手說话,整個登州,也就陈燮這么一個特立独行的打扮存在,想认错都很难。這货装模做样的酸样,很不对陈燮的胃口,觉得還不如跟之前那個钱员外說话来的利索。 “我就是,有事?”陈燮的說话方式很直接,甚至可以說失礼。不過想到他是海龟,师爷同志也就不在意了,笑着继续道:“东翁偶感风寒,听闻神医归来,在下特来相請。” 陈燮摸出一瓶沒有任何标示的速效伤风胶囊(别的感冒药太贵成本太高),随手递给這位师爷道:“五十两银子,拿去给病人吃了,一次两粒,每日三次。我很忙,就這样了。记得给回春堂送银子去。” 神医就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甚至都沒问一下病人是谁。长随长生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显示一下对城裡情况的熟悉,上前一步道:“少爷,這是巡抚大人府裡的莫师爷。” 陈燮无比淡定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