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天降虹霓
屋子外面已經成了人的海洋,人們相互擁抱着、慶賀着,聲嘶力竭地叫喊着,到處都是如開天闢地、地動天搖般的歡呼聲。
蕭仕廉仰面朝天,迎着那滂沱大雨張開了嘴,雨滴快速地擊打着他的身體、他的皮膚,又落入了他的口裏,帶來了一絲不易覺察到的疼痛,可他已經顧不得這些了。他的心情無比地激動:終於下雨了!百姓們有救了!蕭仕廉長長地籲出了一口氣來,很有點揚眉吐氣的感覺。他終於沒有辜負皇帝對他的厚愛,下雨了,旱情疏緩了,他也不需要辭職了。這不但是他自己的一種解放,也是對皇帝的一種解放。長年的仕途生活使他知道國富則民安,風調則雨順這個道理,旱情如果再不得到緩解,也許百姓就要起來造反了,國家也肯定會動亂起來。
蕭兄,恭喜啊!一個聲音從蕭仕廉的身後傳來,他連忙轉過了頭,看到來人原來是御史中丞賈羿(yi)。這御史中丞是大漢帝國監察機構御史臺中的副職,比工部侍郎低了半級,是個從二品的官階。本來這御史臺的職責就是糾察官邪,肅正綱紀。大事則庭辯,小事則奏彈。上至宰相,下至一般小官,全部都在御史監察彈劾之中,所以尋常官員見到了他們都會有些膽怯的感覺。尤其是這個賈羿,更是剛正不阿,執法嚴明,他要是執拗起來,連皇帝都要讓他三分。
不過蕭仕廉並不怕賈羿,反而兩人還是很好的朋友。正是物以類聚,兩人都是正直的人,都是對皇帝忠心耿耿,對百姓關懷備至,所以兩人經常會在一起飲酒品茶,共談國事。
看到好朋友渾身上下都被大雨淋得像落湯雞一樣,蕭仕廉也笑着對賈羿說:同喜同喜啊。賈兄四十好幾的人了,卻也一付心思落在國家和百姓的身上,在如此大雨中與民共慶,實在是我等朝官的典範啊。不過賈兄也得注意身體,畢竟不比年輕人了,要是被大雨澆病了,卻是朝廷的損失了。
多謝蕭兄關懷,作爲一名朝廷官員,自然要爲皇帝分憂、爲百姓解難的了。
其實對兄來說,今天可是雙喜臨門啊!賈羿笑道。
蕭仕廉知道賈羿的話中之意,他笑着搖搖頭,說道:賈兄,相比天降甘露這樣的天大喜事來說,兄弟我的喜事簡直就是微不足道的了。說來慚愧啊,如果我能更多地考慮到各種災禍的可能性,計劃好對付災禍的各種方法,做到未雨綢繆,那百姓也就不會如此受苦了,也就不會讓皇上如此擔憂了。
蕭兄多慮了,老天爺做的所有事情自然有它的道理,我們區區一介凡人又如何能夠與它相抗呢?我想這次大旱也是事出有因的說到這裏,賈羿突然壓低了聲音:恐怕就是對去年帝國的征討行動的一個警示吧。
蕭仕廉睜大了眼睛望着賈羿,他沒有想到好朋友竟然會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來。他連忙朝四周望了望,也低聲對賈羿說:賈兄,你怎麼敢說這樣的話!
那可是皇帝御駕親征的啊!還好是對兄弟我說的,要是別人,當心把你送進大牢。
再說了,那個倭國是大漢帝國世代的仇敵,討伐它們難道有錯嗎?
蕭兄不要着急,倭國是帝國的世仇,這個我不否認。只是戰爭使得生靈塗碳、家破人亡、國家衰敗、社會動盪,實在不是什麼好東西啊!我一直堅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這條國家之間交往的原則,即便如倭國這樣的禽獸之國,我們也應該抱着這樣的原則來對待它們倭國已經很久沒有騷擾過大漢帝國了,這次征討多少有些師出無名啊。賈羿嘆了口氣。
賈兄說得本是不錯,不過既然是皇上確定的事情,我們當臣子的還是應該鼎立支持纔對!我們的皇上也算是個英君明主了,他做的事情自然會有他的考慮的,而且他不是還徵求過許多大臣們的意見了嗎?蕭仕廉說。
唉,蕭兄,這正是我所覺得奇怪和擔心的事情啊。皇上剛剛繼位的時候,的確是禮賢下士、關愛百姓、兼聽則明,那時候我們君臣關係融洽,皇上也比較能夠聽取我們的意見。可是慢慢地,他好像變了許多唉,算了,不說了,妄議皇上可是大不敬的罪過啊可是,可是皇上怎麼現在會變得如此心狠手辣呢?!
賈羿還是忍不住將心裏話說了出來。
賈兄!蕭仕廉被賈羿的話嚇了一跳,連忙四周張望,見到並沒有人關注這裏,他才舒了一口氣。賈兄,今天是舉國大喜的日子,咱們還是不聊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吧。蕭仕廉想分開賈羿的注意力。
哦,是的,是的。你看,我又發起牢騷來了,咱們不聊國事,不聊國事蕭兄,你的兩個小丫頭都起名了沒有啊?賈羿笑道。
尚未起名,還請賈兄提個建議啊。蕭仕廉見賈羿不再議論皇上,一顆緊張的心情暫且放了下來。
兩位兄臺,在聊什麼這麼投機啊?賈羿還沒有來得及回答蕭仕廉的問題,一個聲音便搶先響了起來。
賈羿和蕭仕廉轉頭一看,來人卻有三人,都是朝中大臣,都是平時和他們聊得到一塊兒的朋友。說話的那位是張恢,官拜翰林院掌院學士,從二品,掌管着由皇帝直接發出的極端機密的文件;另外一人叫呂冉,官拜樞密院副史,正二品,專司軍國機務,兵防邊備戎馬之政令,以及侍衛諸班直內外禁兵,招募閱試遷補屯戌賞罰之事;這第三人叫高熲(jiong),官拜度支司副使,從三品,掌管全國財賦之數。這三個人也是滿身溼透,臉上掛滿了雨珠,微笑着望着兩人。
蕭兄今日喜得雙姝,而且正值這天降甘露之時,可真是雙喜臨門啊。賈羿一面向來人作揖行禮,一面說道。
哦,那可得恭喜蕭兄了。蕭兄年輕有爲,又娶了一個如花似玉般的夫人,如今又誕下兩個千金,可當真可喜可賀啊!張恢笑道。
張兄說得不錯,帝國正值乾旱之時,卻由蕭兄兩個女兒的誕生而引來了一場豪雨,解決了帝國的災情,說不定蕭兄的兩個千金當真是海龍王派來的小龍女呢。高熲也微笑着說。
那呂冉年齡稍大,官階也最高,他警惕地四周望了望,然後輕輕地拍了拍蕭仕廉的肩膀,輕聲地說:恭喜蕭兄喜獲雙姝,她們給帝國帶來了珍貴的雨水,也希望她們能夠使帝國永遠和平昌盛。
蕭仕廉感到呂冉的話裏帶着些什麼暗示一樣,他忙問:呂兄,聽你的話裏,好像帝國要發生什麼事情一樣。
呂冉望了望蕭仕廉,又轉頭望了望張恢等人,搖了搖頭,什麼話也沒有說。
呂兄,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儘管跟我說一聲,兄弟我一定會盡力幫助你的。
難道連兄弟我都不相信了嗎?蕭仕廉焦急地再次問道。
蕭兄勿急,呂兄的話只是不好開口而已呂兄,我和蕭兄已經講了一下了,他是我們自己人,可以相信的。賈羿說話了。
蕭仕廉有些不知所以然地望着賈羿,問道:難道也是關於皇上還沒說完,呂冉猛地一揮手,打斷了蕭仕廉的說話,緊張地四周望了望,然後才長噓了一口氣。
呂兄,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爲什麼你們會如此緊張?蕭仕廉有些惱怒於呂冉的無禮,面帶慍色地問道。
蕭兄請見諒,呂兄只是比較謹慎而已。此時張恢說話了:詳情我們也不好在這裏透露,以後會慢慢告訴蕭兄的。只是要請蕭兄注意一些,皇上的性格好像和以前大不一樣了,還請蕭兄要注意自己的言行。
皇上的性格變了?我怎麼沒有發現呢?蕭仕廉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你整天只是關注百姓的疾苦了,根本很少與皇上接觸,當然發現不了了。
張恢說道。
蕭仕廉仔細一想,的確也是,自從上任工部侍郎以來,他整日裏就是到帝國的各個府州郡縣巡視,與當地官員一併調研及解決百姓的問題,在京城的時間的確不長。連懷孕的夫人都無法照顧,更別說整日與皇上相見了。
可是在蕭仕廉的心目中,皇上的形象可一直是英明神武的,他怎麼也無法相信皇上會發生變化。他再次問道:皇上怎麼會變呢?你們一定搞錯了吧。
蕭兄,你得相信我們的話。我們也知道,皇上剛剛繼承皇位的時候,確實是一位好皇上,他關心百姓的疾苦,聽取大臣們的建議,大漢帝國也因此日益強大可那都在是從前。最近幾年,皇上突然變得剛愎自用、好大喜功,甚至有些冷酷無情前兩天,就是因爲征討倭國的事,皇上把柳適夷柳兄免去了官職,當庭杖責四十,又全家發配到了北疆去了呢!高熲說道。
啊!聽到了高熲所說,蕭仕廉忍不住發出了驚訝聲。那柳適夷已是先帝時期的老臣了,官拜御史中丞,也是一個敢於犯顏直諫的大臣,卻沒想到竟然落到如此下場。
柳兄究竟犯了何事呢?蕭仕廉問。
還不是因爲焦皇后的父親焦芳那個老賊。聽說討伐倭國也是他勸說焦皇后慫恿皇上而決定的。現在他又不斷地在朝庭上當衆吹捧皇上,什麼英明決策啊,什麼勇猛過人啊,什麼千古聖帝啊皇上一高興,就賞給了他很多錢物,還當庭冊封他爲中書舍人講到這兒,賈羿停了一會兒,望着蕭仕廉沒有說話。
蕭仕廉知道賈羿的意思,中書舍人是皇帝最親近的近臣之一,是專門掌管爲皇帝起草詔書的官員,雖然僅僅是一個從四品的官階,卻是一個能夠掌握着皇帝無數的祕密與想法的職位,非常地重要。如果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獲此職位,自然沒有什麼大礙,可是如果一旦被一個心術不正的人竊取此職,那恐怕就會大大不妙了。前朝就曾經有人擅自篡改皇帝的詔書,差點兒引起帝國的動亂。有了前車之鑑,後世的皇帝與忠臣們都十分重視這個職位的人選,力圖選擇忠信可靠之人。
那焦芳又是怎麼樣的人呢?蕭仕廉問道。
哼,趨炎附勢、阿諛奉承、窮奢極欲、投機鑽營、心術不正的小人,不足掛齒。張恢不屑一顧地評價。
作爲一名監察朝庭百官的御史,柳兄當庭便上奏反對皇帝對焦芳的任命。
焦芳在京城早已經是聲名狼藉了,柳御史手中早就掌握了許多他爲非作歹、欺男霸女的事實。以前由於他是皇后的親生父親,貴爲皇親國戚,又沒有擔當什麼大官,也就對他網開一面了。現在皇上竟然要任命他爲中書舍人,柳兄這才極力反對賈羿停了一下。
以皇上現在的性格,當衆反駁他的決議,一定會使他龍顏大怒的。呂冉插話說。
呂兄說的沒錯。皇上他當時就龍顏大變,但是還沒有當庭發怒,畢竟柳兄也是兩朝元老,而且一直是忠心耿耿的。皇上強忍怒火宣佈退朝:此事明日再議。
其實這是給皇上自己一個臺階下,也希望柳兄能夠知難而退。賈羿說。
當天我們都在朝上,着實爲柳兄捏了一把汗,看到皇上宣佈退朝,我們都鬆了一口氣。我和賈兄連忙拉着柳兄一起商議對策,我們一定是不會讓焦賊竊取那個職位的了,但是也不願意使皇上失去威嚴。最後我們商量好,第二天儘量順着皇上的意思,讓焦賊當個起居舍人之類的職務,雖然也是皇上的近臣之一,卻只是負責記載皇上的言行,不算什麼關鍵的職位。高熲接着說。
唉,可惜事與願違啊。賈羿嘆了口氣,繼續說下去。估計當天晚上焦皇后在皇上的面前說了許多柳兄的壞話,而那個焦賊也是詭計多端之人,第二天在朝廷上並沒有按照我們商議好的情形發展下去性格剛直的柳兄不知不覺中就墮入了焦賊的圈套之中,從討論焦賊的職位之爭而轉移到了討論討伐倭國的戰爭是否正確之上了。聽到這裏,蕭仕廉就感到大事不妙。這場戰爭可是皇上親自確定並披掛領銜的啊,而且又是大獲全勝,揚威立業的一場戰爭,皇上每每以此來炫耀自己的正確決策和威武強壯。如果否定了這場戰爭,甚至只是質疑這場戰爭的正確性,那豈非就是質疑皇上的決斷,否定皇上的決策了嗎?!蕭仕廉已經知道柳適夷難逃一劫了,沒有被殺頭他已經算是十分幸運的了。不過蕭仕廉的心中一直有一個疑問:爲什麼帝國軍隊大敗宿敵倭國軍隊,卻會招致這麼多人的反對呢?而且反對的人竟然都是和自己一樣忠心於皇上的正直大臣呢?
皇上聽了柳兄的反對意見後,當時就龍顏大怒,用力地在龍桌上一拍,就要侍衛將柳兄拖下大殿。我們幾個一看慌了神,連忙一起跪了下來請求皇上原諒柳兄。皇上震怒之下,將我們全部都趕出了大殿,不過他也放棄了殺死柳兄的念頭。最後皇上判柳兄廷杖四十大板,全家人發配北疆,永世不得錄用唉,柳兄這麼一個鐵骨鋥鋥的漢子,就這樣被奸臣害得遠離家園,實在是令人心痛啊。
賈羿神色黯然地說。
那天我們到監獄中去看望柳兄,他已經是衣衫襤縷,皮開肉綻,奄奄一息了都已經六十多歲的人了,卻遭此下場,我們的皇上,怎麼會變得如此狠心呢?張恢痛苦地說。
好了,此處人多口雜,我們也不要多說了。我們的任務就是保家衛國,保證國泰民安,這點無論碰到什麼困難險阻,我們都要堅持的。不過現在看來,我們要注意一下方式方法了,不能硬碰硬地和焦賊他們對抗,既要輔助皇上,又要保護自己具體的我們另找地方商議吧。呂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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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幾位朋友分手後,蕭仕廉慢慢地跺回了家裏。他們所說的事情令他感到震驚與痛苦,但更多的是一種茫然。他不相信他頂禮膜拜的皇上會是這樣的一個人。
但是他相信他的這些朋友,他們都是剛直不阿的人,他們不會騙他,他們說的一定都是實情。看來都是那個焦賊,皇上一切的變化一定都是那個焦賊引起的,蕭仕廉作出了判斷。
我一定要儘自己的努力使皇上恢復原來的樣子!我一定要與焦賊鬥爭倒底!
回家的路上,蕭仕廉不斷地下着這樣的決心。
回到了屋子裏,夫人正摟着身邊的兩個女嬰欣喜地看着她們。女嬰的眼睛還沒有睜開,可是可以從她們臉上微小的動作中看出來她們並沒有睡覺,甚至她們彷彿還在微笑。嬌嫩的肌膚偶爾輕微地悸動着,卻引來了她們的母親的甜蜜笑聲。
你看你,都溼透了,快去換件衣服吧,別被淋生病了。看到相公回來了,夫人體貼地說。
蕭仕廉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朝廷上的事情還是不要讓夫人知道爲好。
蕭仕廉臉上又流露出了微笑,他脫去了溼淋淋的上衣,隨便找塊布將上身擦了乾淨,然後便迫不及待地將兩個女兒都抱了起來。
相公,小心點兒,別把頭髮上的水珠滴到女兒們的身上了。夫人有些緊張地說。
我的好夫人,怕什麼啊。你知道嗎,他們都說我們的女兒不是普通的人,而是海龍王派來的小龍女呢。我現在也越來越覺得我的兩個小寶貝是兩個小神仙呢。蕭仕廉笑嘻嘻地望着女兒,情不自禁地親吻起她們來。
呸,你想的倒美啊。夫人嬌嗔道。聽了相公的話,她也覺得十分高興。
對了,相公,我讓你想想女兒們的名字,你想好了沒有啊?
哎呀,我把這事兒給忘了。蕭仕廉朝夫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啊,快點兒想啊。夫人並沒有責怪相公,而是對她嬌笑道。
轟隆突然又一聲極響的雷聲響了起來,彷彿就在蕭家的房屋頂上。
接着由於暴雨而陰暗的天空一下子變得明亮了起來,天空竟然放晴了。蕭仕廉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發覺竟然有五彩的陽光射進了屋子裏面。
老爺,老爺,天晴了,出彩虹啦!一名小丫環連蹦帶跳地跑了進來,興奮地說。
出彩虹了有什麼可興奮的,這麼大的暴雨,當然會出現雨後彩虹的了。蕭仕廉一面微笑得望着小丫環,一面不以爲然地想着。他抱着兩個小女兒,慢慢地走出了屋子,想讓她們見見這出世以來的第一縷陽光。
果然是值得令人驚歎的彩虹!在湛蘭的天空中,兩道橫跨天際的七彩長虹,放射出萬般絢麗的光芒。雨後清新的空氣飄動着鮮花般的芬芳,各種美麗的小鳥兒紛紛躍到枝頭上面啾鳴百囀,大地在雨水的澆灌下重新顯得生機勃勃起來。
我的小寶貝,看來你們真的是兩個小龍女啊,降水是如此的及時而適當,我代表帝國所有的百姓感謝你們了。蕭仕廉充滿溫情地親吻了兩個女兒。此時此刻,他突然深信這兩個剛出世的女兒就是兩個小神仙,是上天賜與他的,他決心要好好地培養她們,讓她們可以爲帝國百姓做出最大的貢獻。
蕭仕廉慢慢地擡起了頭,想再好好地看看這兩個寶貝女兒,然而,他被眼前的景象驚得目瞪口呆:兩個剛剛出生沒有幾個小時的嬰兒竟然同時睜開了雙眼!
她們的臉上露出了淺淺的微笑,那四顆黑溜溜的小眼珠充滿活力地轉動着,向四周發出了清澈深邃的目光,目光的終點,竟然分別是那兩道美麗的彩虹。
夫人,寶寶睜眼了。蕭仕廉抱着女兒衝到了夫人的牀前,興奮地對夫人說:她們一定是上天賜與我的小禮物。她們是海底的小龍女,是天空中的彩虹仙子。她們就叫虹霓吧!姐姐叫若虹,妹妹叫若霓。
若虹若霓真的很好聽。相公,就這樣定了吧。夫人也十分高興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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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在京城的另外一座豪華的住宅中。
一個身材臃腫、肥頭大耳的中年男子正在向另外一個身材瘦俏、面露奸相的中年男子說道:大哥,我手下的人回來跟我報告了,今天在一起的幾個人包括有翰林院掌院學士張恢、樞密院副史呂冉、度支司副使高熲、工部侍郎蕭仕廉和御史中丞賈羿。又是這幾個傢伙,哼,真他媽的喫飽了沒事做啊。你說我們跟他們無怨無仇的,他們老跟我們作什麼對啊!哼,總有一天我會收拾他們的!朋黨,哈哈,讓他們多走到一起去吧,我們多找些證據,到時候告他們一個朋黨陰謀,讓他們吃不了,兜着走!哈哈哈。瘦俏男子陰笑着說。
父親大人說得極是,他們幾個傢伙,敢跟我們作對,簡直就是找死!總有一天,我會讓他們屍骨無存的!另外一個身材高大、滿臉橫肉的年輕男子說道。
峯兒,姓柳的那傢伙怎麼樣了?瘦俏男子將頭朝向了年輕男子。
爹,全解決了。包括押送他們的官兵,一共二十二口,全解決了。我們拌裝成了土匪,先解決了十四個官兵,然後就是姓柳的一家。年輕男子惡狠狠地說。
哦?跟叔叔講講你是怎麼解決姓柳的一家的啊?肥胖男子對年輕男子說。
那還不簡單:我先是喀喀兩刀,砍掉了姓柳的父親和母親的腦袋,兩個老傢伙都八十多歲了,也沒有什麼玩耍的價值了,也算便宜他們了。看到他的父母腦袋瓜子搬家了,姓柳的就想撲過來和我拼命,我怎麼可能讓他這麼容易就玩完呢!我命人將他和他的夫人、他的兒子、兒媳婦、他的女兒、還有他的孫女兒都綁到了樹樁上,然後就開始了我的拿手好戲了青年男子說到這裏,朝肥胖男子得意洋洋地笑了一下,然後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那個肥胖男子竟然也被青年男子的笑容嚇得背後一涼,兩腿發抖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