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你我婚事,就此作罷吧!
她禁不住的心跳加速,震驚到失語。
好一會兒,她才喃喃出聲:“你說的好有道理哦!”
宗榷失笑。
陸泱泱也跟着笑出了聲。
心中也瞬間豁然開朗。
對啊,既然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麼互相不信任的地方,那直接坦誠相待,有什麼不對嗎?與其一個人在那裏猜來猜去,爲什麼不直接說出來一起猜呢?
原來就是這麼簡單的道理啊。
陸泱泱一下子明朗了。
然後她就想起一件事情,裴寂當時問她是不是抱着必死的決心的時候,跟她說,殿下看到她跟藺無忌舉止親密,喫醋了。
陸泱泱眼巴巴的好奇的看着宗榷,問道:“殿下,裴寂跟我說,你在盈州碼頭的時候,看見我了?還看見我跟藺無忌了?還說我們舉止親密,你喫醋了,有這回事嗎?你真的喫醋了嗎?怎麼喫的醋,爲什麼要喫醋?”
“咳咳咳,”一向萬分穩重的宗榷在她一連串如此坦誠的發問中,繃不住咳了起來,別過臉,差點被自己給嗆到。
陸泱泱眨眨眼,她這問題,是有什麼問題嗎?
難道是殿下誤會她跟藺無忌有什麼關係?
那不能啊!
陸泱泱決定給自己先澄清一下,“殿下,我跟藺無忌什麼關係也沒有,他之前見我的時候就罵我醜,我覺得他腦子有病,後來在海上的時候,我跟徐管事遭遇海盜,多虧他出手相助,在碼頭上又幫了我一次,我就跟他一筆勾銷了,他也算個性情中人。不過他這個人也挺奇怪的,非要跟我打聽我喜歡什麼樣的人,我跟他也不熟,當然不可能告訴他了,不過你放心,我肯定不喜歡他就是了。”
陸泱泱其實也挺奇怪的,她跟藺無忌也不過是萍水相逢,既沒有很深的交情,又沒有什麼惺惺相惜的情分,藺無忌爲何要問她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她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非必要跟他講的,她喜不喜歡誰,她的私事,爲什麼要跟一個不算熟悉的人說那麼多?
宗榷轉頭看向陸泱泱,眼眸逐漸深邃,突然問道,“那泱泱喜歡誰?”
“嗯?”陸泱泱微愣,喜歡誰?
她喜歡殿下啊!
陸泱泱剛要張口,宗榷卻突然伸手遮住了她的嘴。
陸泱泱不解的看着他。
“泱泱,”宗榷遲疑了片刻,還是說出了口:“你我的婚事,在當時的情勢之下,太過倉促。你年紀尚小,本不該讓你那麼早做出這樣的決定,除了我,你還會遇見很多人,或許這些人裏,也會有讓你心動的人。”
“我心動的人?”陸泱泱忍不住困惑,什麼樣的心動呢?
“是,你心動的人,不是你看到的別人的故事,也不是你我之間那一紙婚約,是你喜歡的,你心動的,作爲你長大之後,你內心堅定確定,作爲男女之情的心動,你該遇到的,是這樣的人。”宗榷從她脣邊收回的手指忍不住緩緩握緊。
他其實存着幾分私心,不想要同她說這樣的話。
默認兩人的婚事,默認他日漸難以抑制的情愫,默認她或許由此誤會婚約和信任,便是愛意。
但他還是做不到。
做不到這樣欺騙她。
他希望她先對他生出愛意,再來決定是否愛他。
而不是想用一紙婚約困住尚且對感情懵懂的她,讓她誤解。
他們一路相伴的情意彌足珍貴,但不能成爲捆縛她的枷鎖,她是他心裏最好的人,她該自由的心動,自由的愛,自由的選擇。
陸泱泱眉心輕蹙,眼神迷惘。
她喜歡殿下,殿下是她心中最好的人。
可心動是什麼?男女之情的心動又是什麼?
男女之情。
她對殿下,是男女之情嗎?
陸泱泱不知道。
她見過小梨提起大哥的時候滿心滿眼的歡喜,見過長公主義無反顧的奔向薄駙馬時堅決歡喜又釋然的眼神,還見過盛君意失戀以後拉着她喝酒時的失意,那些都是男女之情,但那些也都是別人的故事。
她從一開始堅定地追隨殿下,是因爲殿下是她見過最好的人,他打開了她心底從前那份不甘的迷惘,她想不到那麼多,想不到什麼男女之情,也想不到什麼心動,能想到的只有她要治好殿下的腿,她要改變殿下的命運,她要看他實現他的心願。
她喜歡這樣的殿下,發自內心的喜歡。
可如果一定要問她這算不算男女之情,她不知道。
她從未經歷過,從未想象過,那個東西像是在她心裏隔了一層迷霧,她現在觸摸不到,也想象不出來,甚至不知道從何處去想象。
陸泱泱陡然生出一種慌亂來。
她怎麼就從未想過呢?
陸泱泱微微有些沮喪:“殿下,對不起,我現在想象不到那是怎樣的一種心動。”
宗榷手指落在她的眉眼,“這不是你的問題,泱泱,每個人都有自己專注的事情,你現在回答不了的,便是你不能確定的,等你能確定的那一天,你一定會知道那個人是誰,也會知道那是怎樣的心動。”
陸泱泱的求知慾頓時又來了:“所以殿下知道?”
宗榷失笑,指尖落在她臉頰,輕輕的捏了一下:“想套路我?”
陸泱泱眨巴眨巴眼睛,十分心虛,確實十分好奇,他心動的人又是誰?他是遇到了才知道,還是知道卻沒有遇到?總要知道那是怎樣一種心動才能確定那個人是誰吧?
是這樣的嗎?
“等你告訴我的那天,我再告訴你。”宗榷淺笑着回道。
陸泱泱瞪大眼睛:“爲什麼呀?你現在也可以告訴我的呀!”
快說呀快說呀!陸泱泱期待的看着他。
但是宗榷顯然是沒打算上這個當:“現在不算個好時候,等改日我挑一個黃道吉日,再告訴你。”
陸泱泱:“……殿下,你能不能再敷衍的認真一點?”
宗榷卻認真的看着她說道:“泱泱,我已經不是太子了,也在世人眼中,是一個死人了,你我的婚事,我珍之重之,卻不希望因此成爲你的負累,所以,太子與太子妃的婚事,就此作罷吧。”
他心悅她,是宗榷心悅陸泱泱。
所以,我心悅你,也希望,你自由的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