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花鏡樓的故事
她可不能替這些人命作主。
“果然在你看來我還是黑心之人?”
嗯?她是又……誤會他了?
“那你不是這麼想的……又希望我如何更誠懇?”奚晚照略顯窘迫,她明明是來道歉的,怎麼又說出傷人的話了……
“你也不是那種貪金錢美人的人——”奚晚照猜測道,“難道你是想……讓我……香鈴?”
話音剛落,楊卓清便一掃先前的陰霾,露出欣慰般的笑容:“不錯。”
奚晚照一愣:“你倆不是兩情相悅麼,還要我幫什麼忙?”
“她太自卑了。”楊卓清無奈地說道,“她覺得她根本配不上正妻之位。”
配不上……
奚晚照突然想起街上那女子的欲言又止。
“我們可以幫你。”桐風終於一看正中時機,見縫插針道,“但你必須得告訴我們,她們是什麼身份,你救了她們又是什麼意思?”
“們”這個字,很顯然桐風的意思是他們已經知道了一些事。
倒也不是因爲閒來無事的好奇,而是桐風總覺得這個楊卓清知道很多東西,他做這個城主也必有預謀,這背後,定有一張大網。
雖然他知道楊卓清定不是那麼容易全盤托出的,但他還是想聽聽,也許有什麼細節藏於其中。
楊卓清突然有些猶豫,他覺得如果奚晚照前去勸解,一定會有作用,但是如果這麼做,就勢必要告訴她香鈴的過去……
“不說?那你自己解決,可別怪我不誠懇,是你自己你說的哦”奚晚照拉起桐風作勢就要走。
“等一下!”
楊卓清果然有些按捺不住了,他站起身叫住了欲要走的兩人:“這件事,你們先得答應我絕不要外泄!”
“自然!”奚晚照露出了笑容,“外泄又沒好處!”
見楊卓清的臉再次垮了下來,奚晚照忙圓回來說道:“有好處也不說!”
——
女子孤身一人,未帶分文,身上只有那一枚玉佩和頭上的一根銀簪。
她毫不猶豫地拔下頭上的簪子握在手中。
那枚玉佩,她不換,只當最後的念想吧。
她回頭看了眼她離去的方向,那座寂寞的城,留下了所有的過去。
那年寶境還下着大雪,她身邊的人都在這個冬夜裏被打的皮開肉綻,就爲了讓她第二日去服侍錦隆廂的貴客。
作爲花鏡樓的頭牌,雖不至於千金難求,但在當年也是極爲誘人的,而她向來賣藝不賣身,卻要有一日將她的初夜送給一個未曾謀面之人。
“淺源,是不是你在這個位子上安逸太久了,讓你忘了自己是如何進入這花鏡樓,又是如何有的今日?”那個中年男子垂眸看着她,“你可還記得你在這的任務是什麼?”
“淺源……不敢忘。”她不敢和男人對視,輕輕瞥了眼身旁服侍自己的婢女,又不忍心地轉過了頭。
“沒忘就好,明天希望你好好表現。”男人未作多留,徑直走了出去。
直到男人徹底走出了花鏡樓,淺源才鬆了口氣。
她怎麼會忘了,她只是個孤苦無依的孤兒,在走投無路下被這個男人選中塞進了花鏡樓。
所謂的花鏡樓,表面上是個青樓,實則就是那個男人的情報網。什麼地方的情報最好獲取?
自然是青樓楚館這些地方。
溫柔醉鄉中,最容易套出話來。
而花鏡樓裏的女子都不少是孤兒,與她一般被男人選中,在這苦苦訓練將近十年,又要開始無窮盡的賣笑生活。
所有人都按照美貌程度排列,相貌次一些的就只能整日用身體來套取低官的情報,高一些的就套取高官,而像她這種,若要有一日用到身體,必是都城的高官。
也許真的是過慣安逸生活,她打心眼地抗拒明日的那刻。
——
“所以,那個淺源就是和你在街上表露心跡的女子?”奚晚照問道。
“對。那日和一……友人在花鏡樓商談要事,畢竟是要事,在那更保險些。他身份尊貴,因此纔將淺源送來服侍我們。”楊卓清說道,“但是這並非她所願,她們這羣人都是被寶境的舊城主所逼迫的,目的就是爲了套取情報。”
奚晚照思索了下那個淺源,心想好像是長得不錯,但也不至於到了頭牌的地步吧……
“一個頭牌怎麼做了你的廚娘?”
楊卓清嘆了口氣說道:“這是她自願的,也許正是因爲日夜待在廚房,被煙火所影響,因此容貌不似從前了。”
“原來如此……”奚晚照點了點頭,隨即又問道,“那你那日真的對她……”
“想什麼呢!”楊卓清撇了撇嘴,“我是那種人嗎?”
——
淺源踏入房門那刻渾身膽戰心驚,她對那未知的人充滿恐懼。
“來了?”一道聲音輕飄飄地從帷帳後響起。
“什麼人?”另一道聲音隨後響起,顯然那人沒有料到淺源會前來。
有兩個人……但顯然前者纔是那個貴人。
“小女子淺源,拜見兩位大人。”淺源走至帷帳前緩緩行禮,裝出一副冷靜的模樣。
“這人送給你,我先走了。”那個貴人起身掀開了帷帳,臨走時又轉身對身後的男子說了句,“她是黃慶的人,你應該懂我的意思。”
聽到“黃慶”二字淺源猛地擡起了頭——黃慶——就是那個逼迫她的男子。
她擡頭的一瞬間,和那個貴人對視了上,卻被他邪冷的面龐所嚇到。她注意到,他的左耳上,有一環銀蛇——
還好,還好她要服侍的人,不是他。
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個人很不好惹。
可是他那句自己事黃慶的人,是什麼意思……
也就是說,他們已經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和目的……那她還能完成任務嗎?
就在這時,那個戴銀蛇的男子對她露出一絲笑容,卻未開口說一字一句,便離開了房間。
那個笑容,不善。
她這是……要死了嗎?
“你是黃慶的人?”帷帳後的另一人終於起身,走了出來。
他脣紅面白,面相陰柔,卻語氣和善。
“我……我……”淺源不知道該不該說實話,愣在原地支支吾吾地不敢作答。
“別怕,你若是黃慶的人,我相信你不是自願的。”那個人走至她的面前,暖暖一笑,“我們約定好,我不碰你,你也別從我身上打聽什麼,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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