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有何目的
押囚官嘆了口氣,“那就把她放出來吧。”帶的糧草所剩不多,路況又這麼差,自顧不暇之餘,也只能把她扔在這自生自滅了。
“放了她?”圍過來的衆人全都因此而嚇白了一張臉。
“不然呢?”不放她,難不成他們想把她關在囚車裏凍死在這嗎?
一名心懷畏懼的押囚兵不斷地擦着冷汗,“大人萬萬不可,你忘了她原是什麼人嗎?”在她坐上這囚車之前,她可是帝國最強的將軍,將她放出,要是她心中懷恨他們這些將她帶來此地的人,那……
也有點怕夜色會挾怨報復的押囚官,忐忑不安地瞧着自離京後沒吭過一聲半旬的夜色,此刻還是一貫閉目養神、面無表情,令人很難看出她在想些什麼,沒什麼把握的他很想開口問,但又怕會因此惹惱了她。
細微得幾乎聽不見的足音,在一片吵雜的人聲中傳至夜色的耳底,她緩緩張開了眼,定定地凝視着遠處,還在商討的衆人在見她有動靜後,隨即停下了討論,好奇地與她看向同一個方向。
愈距愈近,踩在雪地上的足音也就愈清晰,衆人防備地圍繞着囚車並握刀在手,在來者走出遮去視線的大樹後,押囚官先發制人地開口喝問。
“來者何人?”
“風破曉。”慢條斯理地拂去大氅上的帽子後,不介意報上自己名字的風破曉,看了他們身後的囚車一眼,繼續朝他們前進。
“天宮的神子……”押囚官如臨大敵地問,“你想做什麼?”
緩步近前的風破曉,掀開披覆在身上的大氅露出兩掌,“劫囚。”
訝愕不僅是出現在衆人的臉上,就連坐在車裏的夜色,也忍不住好奇地揚高了柳眉。
沒料到他的來意會是如此的押囚官,在他話落後,忙不迭地朝身後揚手,躲在囚車後的囚兵們立即自背後取出弓箭瞄準了他,而在前頭的囚兵則是紛紛拔刀出鞘,可是這並沒有嚇止住風破曉持續向前走的腳步,登時押囚官將手一揮,五支飛箭即朝風破曉射去。
箭尖抵面之前,兩手迅即抓下五箭的風破曉,隨手將箭往身後一扔,在擋刀衝上前的囚兵們一擁而上時,他還是不去取腰問的佩劍,遭他們包圍住時,他只是猛然旋身一轉,當他再次站定時,五柄佩刀也已被他飛快地奪來手中。
“我不想殺人。”他淡淡地說着,“她已到迷陀域,你們可以回京去覆旨了。”
自知不是他對手的衆人紛往後退,在思考着他的話的同時,邊看向作主的押囚官,就在押囚官舉棋不定的當頭,風破曉將手中的五刀往下一甩,整齊豎插在雪地上後,慢條斯理地橫掃他一眼,“不送。”
選擇成全風破曉,也成全他們先前打算的衆人,在押囚官頭一個識相地打道回府往回走時,其他人見了趕緊跟上,不過多久,安靜的雪林裏,僅剩下兩人吐息在雪地中的白色霧氣。
在風破曉走至囚車前時,夜色打量着看似已無礙的他。
“你沒死?”沒想到在捱了她那麼多刀後,這傢伙居然沒死,他是有九條命不成?
“我是來救你的。”也不知那個鳳凰究竟是習過什麼怪醫術,雖然沒能把他嚴重的內傷給治好,但鳳凰真的讓他在三日之內就能下牀,還讓他恢復了體力,有法子前來找她。
一劍砍斷牢鎖後,風破曉纔想請夜色伸出雙手,好讓他幫她將手上的手銬一併砍斷時,她卻拒絕了他的好意。
“多謝,雖然我不需要。”兩手往旁一扯,輕而易舉就把手銬給扯斷的夜色,自顧自拍了拍一身已積了一層厚雪的衣裳,也不理會多管閒事的他,避開他伸進來想扶她下車的手後,輕輕躍出車外。
風破曉站在原地看她在出了囚車後,逕自取來囚官們掉落在雪地裏的大氅披在身上,而後彎身抽起兩柄插立在雪地裏的官刀,在她打點好自己時,風破曉來到她的身旁審視着她過於蒼白的面色。
他遲疑地問;“你……餓了嗎?”瞧她,芳脣上半點血色也沒,他想那些押囚官定是隻顧着讓自己喫飽,而沒去管她這罪人的生死,爲她感到心疼不已的風破曉,直在心底猜想着,不知她自離開京城起已餓了多少日。
帶兵這些年來,捱過更冷的天侯,也餓過更長的時間,才這幾日,對夜色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對於他的關心,夜色只是反應冷淡地看他一眼,而後別過臉準備走向前頭的山道,但風破曉隨即追趕上她並將她給攔下。
“喫點吧,你定是很久沒吃了。”他拿出背在身後的包袱,從包袱裏拿出了兩顆饅頭和一壺裝盛得滿滿的清水。
沒伸手接過的夜色,兩手環着胸問,“你有何目的?”大老遠的從天宮跑來這行善?這人是被她砍呆了,還是他在暗地裏算計些什麼?
“沒有。”他趕緊否認,誠心誠意地想將手中的東西交給她。
然而夜色的眸子裏,仍是清楚地寫滿了質疑,擺明了還是不相信他所說的話。
也知道他倆曾是沙場上的敵人,要她取信於他,的確是有點強人所難,不知該怎麼說才能讓她相信他絕無害意的風破曉,在想了老半天后,微微低垂着頭,啞着嗓對她說出真心話,“我只是不忍心……”
她揚起黛眉,“不忍心?”這男人有沒有搞錯?
“對……”他的頭垂得更低了些,且雙耳微微泛紅。
“對一個曾差點殺了你的人?”她不以爲然地輕哼,“你也夠大方了。”曾被她害得雖沒死,但也去掉半條命的他,不但不記前仇,還以德報怨?他的度量也未免太大了。
任憑她嘲諷的風破曉,執着不改地再將手中的東西遞上前,“請你喫點好嗎?就算是幾口也好。”
她神色冷漠地問,“不喫呢?”真怪,她餓不餓究竟關他何事?
“我會一直煩着你。”他老實地告訴她答案。
煩她?
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找個清靜的地方避世,而不是多了個煩人的跟班。
一直保持着低首姿勢的風破曉,在見着她素白的手指取過他掌心上的饅頭與清水後,大喜過望地微揚起頭,看她真如他所願地喫起那些可讓她暫且果腹的東西,只是她的喫法一點也不斯文秀雅,反倒像是在趕時間似的,隨意地將饅頭吞下腹後,再大口地灌着水,這讓他的眉心不禁再次因她而深深緊鎖。
“我都已喫完了,你還跟着我做什麼?”隨意喫完就走人的夜色,在他跟上來時,有些不耐地問。
“我……”
“離我遠一點。”一點也不想與他有所交集的她,在看好了林間小道的方向後,才準備用下身後的怪男人時,他冷不防脫口而出的一句話,差點令她在雪地上打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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