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撿裝備
啊...好疼。
嘴裏的味道也還沒有散去。
他捂着嘴不想說話,餘光隱晦地瞥向一旁沒事人似的五條悟,對方接收到他的視線大咧咧地望過來,絲毫不覺得自己之前的行爲有什麼問題。
晴裏又只好灰溜溜的偏移目光,落在五條悟打橫抱起的裹着白布的屍體上。
那裏,是天內理子。
白天和自己道別時還鮮活明媚的女孩,一轉眼就變成了毫無溫度的屍體。
“早知道我就該往那個管事的臉上多打幾拳。”
他心情鬱郁,有些口齒不清地嘀咕,仿若自言自語一般。
儘管說得再如何含糊,拜咒術師極好的耳力五條悟還是聽見了,他反問道:“所以,爲什麼不這麼做呢?”
似乎是先前的亢奮勁頭過去了,此刻他周身的氣質沉澱下來,顯得異常平靜。
但晴裏清楚,這平靜只不過是表象罷了,真實情況如何無人得知。
他們身後站着的是兩排盤星教的信徒,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幸福喜悅的微笑,像是在爲這場盛大落幕的悲劇鼓掌喝彩,熱烈歡送他們離開。
與之相對的,是五條悟空茫的面容,他的聲音毫無起伏,彷彿對周圍的一切都漠不關心。
“就算是殺了也無所謂,比如我身後的這些傢伙們。”
“.........”
望着這樣的五條悟,晴裏失聲怔在原地,只覺腦內霎時間有什麼在嗡嗡作響,潮水般的拍掌聲於耳邊不停迴盪,如魔音灌腦,刺耳非常。
一種難以言喻的噁心感涌上心頭,他捂住口鼻,下意識想要說些什麼,卻在出口的一剎那扯到嘴角快要凝結的傷口,猝然的疼痛使他猛然回過神來,才意識到自己剛纔的想法有多麼出格。
“那太麻煩了。”
晴裏閉了閉眼,用掌根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陽穴。
“不要管他們了,我們還是快些走吧,這裏好髒。”
聞言,五條悟深深凝視了晴裏一會兒,眼底情緒毫無波動不知在想什麼。
忽而他轉向大門處,隨着吱呀一聲,門應聲而開,走進來的是甫一治療完畢便快馬加鞭趕來的夏油傑。
夏油傑看到屋內站着的二人時還愣了一下,表情古怪像是看到了什麼無法理解的畫面。
“你們......”發生了什麼?
他眉頭緊鎖,後半句終究沒有問出來,只是那表情完全出賣了此時的想法。
然在場的兩個人根本不在意他面上的驚疑不定,兀自說着不合時宜的話。
“來得好慢啊傑。”
“夏油君來晚了呢,我們都要離開了。”
“.........”
明明是很嚴肅的場合,夏油傑卻莫名產生一股想要衝上去給一人一拳的衝動。
他忍了忍自己騰起的煩躁心緒,大步走上前,認清五條悟懷裏的人後他無言盯了好一會兒,隨後艱難的深吸一口氣,疲憊地捂住了臉。
望着這一幕,晴裏吸了吸鼻子,淡淡道:“我先出去了。”
說罷,他朝五條悟揮了下手,轉身向門口走去,留給二人獨自相處的空間,自己則徑直來到了盤星教本部外的草坪上。
屋外滿地狼藉,草地因外力的作用草皮整體都掀了起來,裝飾性的柱子和精美的設施倒的倒塌的塌,變成了一堆昂貴的工業廢料,若是裝修起來肯定是一筆不小的費用。
再往前走幾米,身側殘缺了大半的壯碩男人依舊倚着牆面歪斜地坐着,肢體因死後變得僵硬沉重,身下大片觸目驚心的血跡也已發黑暗沉。
晴裏並無不適地靠近了些,蹲下身,擡起手撩起他垂下來的劉海,仔細打量着對方的面容似是在確認是否真的死亡。
而毫無疑問的是,受了那種嚴重的傷,沒有反轉術式治療的情況下必死無疑。
片刻後,晴裏沉默着收回手,起身時驀地發現屍體右手處還握着一串鎖鏈,鎖鏈盡頭掛着一柄鉾形武器。
起先他還沒注意到,只以爲是普通的武器,如今離得近了,晴裏能感受到鎖鏈和鉾上附着的龐大咒力,看來這還是個高等級的咒具。
唔...既然人都死了,那他把咒具回收再利用不過分吧?
直覺告訴自己,這是個好東西。
這樣想着,晴裏二話不說從屍體手中一把搶過鎖鏈,動作行雲流水沒有心理負擔,只是不知爲何鎖鏈上面好像有什麼黏糊糊的東西,感覺很是噁心。
大腦發散到了一些奇怪的聯想,晴裏皺着臉,頗有些嫌棄的把鎖鏈隨意地纏在鉾上,左右找不到可以放的地方便只好忍受那黏膩的觸感拿在手裏。“晴裏,你在做什麼?”
當晴裏還在狗狗祟祟打算繼續翻找有什麼其他可順走的東西時,那邊收拾好心情的夏油傑和抱着天內屍體的五條悟已從門內走了出來,後者看到他趴在屍體旁邊不知道在幹什麼,不由得問了一句。
晴裏轉過頭,指着死了還要被自己摸屍的這位。
“我在撿裝備啊,這不是很明顯麼?就像是遊戲中怪物死掉後會掉落獎勵一樣,我在撿這人留下來的戰利品。”
聽着這奇妙的比喻,五條悟若有所思:“唉——晴裏你遊戲打得爛沒想到一些操作還挺清楚的嘛。”
晴裏:“.........”
他惡向膽邊生,真誠地問同樣被垃圾話無語到的夏油傑:“我可以揍他嗎?”
“爲什麼要問我?”夏油傑一臉奇怪,雖然很樂見其成小夥伴被揍但還是友情提醒他,“悟有無下限,你打不到他。”
“......也是,我也就想想。”
對於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問,夏油傑苦中作樂地調侃道:“怎麼?你這是終於看清悟的真面目忍受不了他了嗎?”
晴裏蹙眉沉吟,思考着該如何解釋,他遲疑着:“那倒不是,只是你不覺得悟現在有些太過放飛自我了嗎?”
並且自己剛纔是真的感覺有被人身攻擊到。
夏油傑嘖了一聲,同意道:“確實。”
“你們講的我都聽見了哦,當着我的面還說我的壞話,真是明目張膽。”
聽完二人旁若無人對話的五條悟終於發出不滿的抗議,他指責道:“小晴裏,不要跟傑學這些。”
關我屁事。
夏油傑心中暗罵,卻也多虧了這一句做緩衝,好友的眼裏漸漸有了人氣,沒有原先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覺了。
反觀早乙女,還在沉迷扒拉屍體,也不知他哪來那麼大的興致,可好歹也恢復了正常。
不對,扒拉屍體應該也不能算作正常的範疇。
“話說,你拿了什麼?”
“這個。”晴裏晃了晃自己手上的咒具展示給夏油傑看,卻發覺對方看到這東西的瞬間臉都綠了,另一邊五條悟的表情也很微妙,卻沒有夏油傑的反應那麼大。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麼?”
五條悟搶先回答了他的疑惑:“問題大了,你知道嗎就是這個東西捅傷我的,它能強制解除發動中的術式,是個很棘手的玩意兒,我剛想着出來就把它毀掉來着。”
晴裏恍然大悟,露出瞭然的神色,根本沒有要給他的意思。
“原來如此,就連悟也能傷到,看來我的眼光果然不差,那我就不客氣的收下了。”
夏油傑不解:“你不是有一個了?”
“可那並不是本就附帶咒力的咒具,只是能承載咒力的武器,這種的很稀有呢,就算是按照我們學校的儲備也沒有多少,還是別浪費了。”
晴裏道:“反正你們兩個遠程法師也不需要咒具,不如給我得了,我總不會拿這個再去捅你們。”
“......這個玩笑一點也不有趣。”
夏油傑心有餘悸道,都快對這個武器有應激障礙了。
不過這雁過拔毛的行爲着實讓他感到一絲好笑,可轉念一想,自己來的路上不也收服了一隻低階咒靈,正是眼前這名死人馴養的武器庫,這麼看來怎麼有種老父親死了後不孝子女瓜分家產的意味。
夏油傑一個激靈,趕忙把這個恐怖的想法拋出腦海。
剛想轉移話題催促大家別在這裏耽擱,便看見晴裏靠近下巴的一處有些許血跡,夏油傑忙轉移話題,點了點自己相對應的地方,開口道。
“早乙女,你這裏有血。”
他問:“是受傷了嗎?”
聽到疑問,晴裏恍惚的啊了一聲,快速的用指背蹭了下下巴處,果不其然發現嘴角的傷口不知何時復又裂開,鮮血斷斷續續的往外淌。因爲一直都在作痛的緣故,所以一時半會兒並未察覺。
晴裏翻出口袋裏的紙巾按住傷口,眼神幽怨地注視着某個笑嘻嘻的罪魁禍首,後者仍是那副無所謂的態度,看得人火大又無可奈何。
於是他面無表情地戳穿真相:“這是被悟咬的。”
一講到這個話題就來勁的五條悟很大方承認了:“嗯嗯,是被我咬的哦。”
夏油傑:“.........”
夏油傑呵呵一笑,語帶嫌棄:“謝謝,我並不想知道那麼詳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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