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但是據他所知，人抽菸無非就三種原因，一種是覺得帥氣，一種是爲了合羣，還有一種就是因爲煩悶。
硝子的話肯定不是因爲前兩種原因，那就只能是第三種了。
羽生源作爲一個自認爲很合格的老師，在抽菸不影響身體的情況下，是不會多管閒事的。
他想管的原因，只是因爲想知道家入硝子爲什麼抽菸。
聽到他的問題，家入硝子愣了一下。她好像……從來沒被人這麼問過。
知道她抽菸的人，要麼是覺得她特立獨行，是個不良。要麼會讓她不要抽菸，影響身體。要麼像她兩個同期一樣，完全不在意。
但是從來沒有人問過她，爲什麼會抽菸，是不是有什麼煩惱。
“我只是……因爲太忙了，需要抽菸提神……”
硝子還沒說完，羽生源就打斷道：“茶，咖啡，都可以達到這個目的。”
夏油傑和五條悟也同樣好奇地看向硝子：“對啊家入，你最開始抽菸是爲什麼啊？”
最開始抽菸啊，那可能是一兩年前了。那個時候發生的事情是什麼呢？
“應該是我真正開始大規模的治療咒術師吧。”硝子回答道。
她並不是從入學開始用反轉術式治療咒術師的，早在被咒術界發現之後，她就一直在被訓練，然後在兩年前成爲一名真正的醫師。雖然沒有營業執照。
咒術師實在是很少，而咒靈又很多，所以他們受傷是常態了。硝子每天都要治療大量的咒術師，期間不乏斷胳膊斷腿，只剩下一口氣的。
然後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就已經菸酒不離手了。
這樣說起來，在高專的這段時間，反而是她難得輕鬆的時光。
雖然還是要治療咒術師，但是因爲大部分咒術師都不能隨意進出高專，所以她的任務量少了不少。
同期們雖然經常很讓人頭疼，但是都是一片赤誠之心。和她之前接觸到的那些，利慾薰心的傢伙完全不一樣。老師和學姐學長們也都是真心關心她，不需要進行任何勾心鬥角。
在這樣的環境下，就連那些煙，也是一個多月前帶進來的。時隔一個多月才用完，已經是奇蹟了。
羽生源是剛來咒術高專，所以其實對硝子的經歷並不瞭解。但是他見得足夠多，稍微想了想，就能很輕易地想明白是怎麼回事。
就像與謝野晶子在軍隊時的遭遇一樣，雖然硝子可能沒有對方那麼慘，但是忙是肯定的。
有了一個可以很快讓人恢復如初的奶媽，誰又願意去緩慢地進行恢復治療呢？
家入硝子之所以抽菸，一是因爲很忙，第二大概就是因爲看的太多那些殘肢斷臂。
讓一個未成年人去做那麼多，這個咒術界啊，的確腐朽的無可救藥了。
五條悟和夏油傑其實多少也知道一些硝子的情況，但是沒辦法，現在的咒術界的確是缺人手。
“如果下次那羣爛橘子再來，硝子你直接來找我好了！”五條悟冷哼一聲，硝子之前治療的人的確大部分都是祓除咒靈受傷的人。
但是現在，能隨意進出高專的，大部分都是那些爛橘子們。他們大多都只是腰痠背痛的，卻還要佔用寶貴的醫療資源。
之前沒管只是因爲五條悟不確定硝子是怎麼想的，他們畢竟才認識了一個月，又不像傑是個男生，和他很快熟絡起來。
不過現在看來，大概硝子也是爲之困擾的吧？
夏油傑也體貼地說道：“如果覺得有壓力的話，可以和我們說說。這種心理壓力，說出來了應該就會好很多。你聽歌嗎？我收藏了幾首很能緩解壓力的歌曲，可以給你分享。累的話也可以讓夜蛾老師幫忙，他肯定會幫你的。”
硝子說不清自己現在是個什麼感覺，她沒想到兩個同期在知道自己的壓力之後，會這麼關心自己。
她本來以爲自己這兩個笨蛋同期都是那種標準的大大咧咧的男生，雖然很強，但是也不能掩蓋他們粗心又幼稚。但是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這樣。
果然都是好孩子。
羽生源按了按眉心，感覺自己可能要麻煩起來了。
他其實一直知道的，自己能被送來咒術高專，除了太宰治的陰謀之外，異能特務科也出了不少力。
但是最開始羽生源只以爲是太宰承諾了他們什麼，所以異能特務科纔會幫忙。但是現在看來，好像不止是這樣……
看來得抽個時間去武裝偵探社找太宰治問問。
到了銀座，就像夏油傑說的，五條悟直接拉着衆人奔向甜品店。
他要去的甜品店是家非常有名氣的店，外面排了很長的隊伍。五條悟得意洋洋地道：“這家的喜久福特別好喫，不過限量。你們要是不喫的話，正好買了給我。”
“別想。”夏油傑毫不猶豫地拒絕。不管怎麼說他也排了半天隊，怎麼可能讓五條悟佔了便宜？
羽生源過去排隊，聞言順嘴問道：“五條同學很喜歡喫甜食嗎？”
夏油傑剛想回答什麼，就突然被五條悟碰了一下。轉頭就看見自家摯友正在衝他擠眉弄眼。
還沒反應過來，夏油傑就看到五條悟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小包裝的喜久福。
他露出恍然的神情，看來五條悟整蠱羽生老師的計劃還沒有結束。
夏油傑猶豫着看了羽生源一眼，最後還是選擇緘默不言。他也有點想看到一直波瀾不驚的羽生源失態的樣子。
少年們自以爲做得很隱蔽，但在成年人眼裏其實就像大搖大擺橫過路邊的刺蝟一樣明顯。
好久沒感受過這種來自學生時代的調皮了，羽生源決定看看他們要幹什麼。
五條悟笑嘻嘻地把喜久福放到羽生源手裏：“對啊，老師要嚐嚐嗎？味道很不錯。”
看來是這個喜久福有問題了，羽生源露出瞭然的目光，但還是接過喜久福，在另外三人期待的目光中，拆開，放進嘴裏。
五條悟三人眼巴巴地看着羽生源面色從容地喫下一整個喜久福，甚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怎麼可能？”夏油傑驚訝地問道：“難道羽生老師你也是極端甜黨？”
“老師你的味覺是有什麼問題嗎？”硝子誠懇地問道。她之前也喫過五條悟的喜久福，味道……堪稱感人。
五條悟也是表情震驚，他自己喫的有多甜他自己清楚。這個喜久福是他專門定製的，足足加了三倍的糖。之前騙家入硝子和夏油傑喫的時候，他們倆都接受不了。
羽生源立刻明白，這個喜久福應該是特別甜，難怪這五條悟會給自己喫。說實話，現在他嘴裏的確感覺有點幹，是很物理意義上的幹。
他簡單回答了硝子的問題：“我不太會因爲味道而困擾。”
“哈？那你豈不是也沒有喜歡的口味咯？”五條悟誇張地嚷嚷道：“那豈不是太沒意思了！”
“連這種甜度的喜久福都能接受，這已經不僅僅是簡單的不會因爲味道而困擾了吧？”硝子佩服地說道。
在三個小朋友中，只有夏油傑抿了下脣，突然露出了晦澀不明的表情：“是……這樣嗎？”
沒有人注意到他的變化，除了羽生源。羽生源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夏油傑，沒有問他。
雖然不知道夏油傑小朋友隱藏了什麼祕密，但是羽生源並沒有探究別人隱私的想法。
他也沒有這樣的善心，大概？
“對了，所以五條同學是極端甜黨嗎？”羽生源問道。
在所有人都以爲五條悟會點頭的時候，五條悟出乎意料的搖了搖頭：“其實也不算，只是「六眼」每時每刻都要消耗巨大的能量。而糖分能更好地補充這些能量，所以喫糖的時候我會稍微舒服一點。這樣說起來的話，也可以算是我喜歡喫糖了。”
“竟然是這樣嗎？”夏油傑和硝子露出驚訝的表情，他們一直都以爲五條悟是單純的喜歡喫糖，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原因。
五條悟拉下一角墨鏡，衝三人wink：“所以待會兒買的喜久福都歸我好吧！”
夏油傑和硝子無奈的對視一眼，笑着點點頭。反正他們倆都不是甜黨，如果喫糖能讓五條悟舒服的話，那讓着對方也沒什麼關係。
“羽生？你怎麼不說話？”注意到好像在出神的羽生源，五條悟疑惑地問道。
他當然不會覺得羽生源是不想把甜食給他，畢竟對方剛纔都說了對味道不敏感。而且羽生源看樣子也不是個小氣的人。
突然的出神，倒更像是想到了什麼。
羽生源回過神，微嘆一聲：“沒問題，你喜歡喫的是喜久福對吧？”
“沒錯哦！”
“說起來，我之前還以爲五條同學戴墨鏡是和我一樣爲了遮擋太引人注目的眼睛。現在看來，好像不是？”羽生源問道。
“怎麼可能？”五條悟嗤笑一聲，“是因爲墨鏡可以稍微阻擋外界傳遞來的信息，能讓我好受一點。”
夏油傑不愧是五條悟的摯友，對他非常瞭解：“難怪了，要是不難受的話，悟大概恨不得讓每個人都看見你的眼睛吧？”
五條悟顯然對此頗爲自豪：“當然了，就算是樣貌，我也要是最強！”
聞言，羽生源久違的感覺有點好笑。
“真是將中二貫穿到每時每刻啊。”
好不容易到他們了，羽生源站在最前面，展示出來他們四個是一起的，然後買了四人份的喜久福。接着又看向夏油傑他們，問道：“你們還有什麼想喫的甜品嗎？”
“不太甜的就行。”夏油傑和硝子給出了統一的答案，他們的口味還蠻相近的。
聞言，羽生源點點頭，又點了兩份抹茶餅乾和咖啡豆曲奇。
見他點完，五條悟準備掏錢付款。
然而羽生源已經自然的把錢付完，提着袋子轉頭衝他們笑道：“走吧，接下來想去哪裏？”
三人還沒說話，突然，一個扎着馬尾辮的黑髮小女孩抱着一個紅木盒子走了過來，嘴裏鼓鼓囊囊地含了塊什麼，奶聲奶氣地說道：“大哥哥，這是一個人送給你的！”
羽生源溫聲道：“那小朋友能不能幫我把這個盒子扔掉呢？”
聞言，五條悟三人都詫異地看向羽生源。
小姑娘有些捨不得地看了眼懷裏的盒子，然後乖乖點點頭。雖然不解，但她還是打算把盒子扔掉。
“等等！”羽生源突然想到什麼：“你嘴裏的是什麼？”
“是那個蒙面大哥哥給我的糖哦！”小姑娘歡快地說道：“大哥哥說如果我把東西送成功的話，就可以去那邊的小店裏再領一塊糖。如果不成功，就沒有第二塊糖了。”
“……把盒子給我吧。”羽生源改了主意，蹲下來平視小女孩，溫和但嚴肅地說道：“你去領糖吧，一定要把糖趕緊喫掉。但是要記住，下次不要再喫陌生人給的東西了哦！”
“我知道了！”小姑娘臉色微紅，用力點點頭。把盒子遞給羽生源，然後快速跑開了。
羽生源嘆了口氣，打開紅色匣子。
裏面赫然是一張黑色小丑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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