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我不會放過他
段隅升那天基本沒怎麼喝酒,醉的人,卻是他。
白豈淵喝酒時,喉結滾動,睫毛顫動着;笑時,眼睫彎彎,儘管他今天的笑都帶着苦澀,卻依舊令他的心悸動不已,還有,他竟然流淚了。
是什麼令他流淚啊?
段隅升思索良久,陷入白豈淵溼漉漉的眼眸之中。
酒局散時,白豈淵已經醉得不大清明,段隅升問他住址,他便含含糊糊地報了地名。
段隅升不太放心他自己回去,也跟着上了出租車。
樓道里,白豈淵踉蹌一步,直徑向牆撞去。
段隅升忙不迭地將人撈回來,兩個人的頭猛地撞到一起。
白豈淵暈暈乎乎的,沒有什麼感覺。
段隅升卻疼得眼前空白了一瞬,他略微低頭看向白豈淵,目光立時呆滯。
白豈淵微仰着頭,眼眸溼潤而迷離,薄脣微張,脣色溼紅,口中吐着幽香的酒氣,這麼會這般,誘人?
看了近半分鐘後,神使鬼差地,段隅升低下頭,用自己的脣貼近白豈淵的脣。
大概是出於被岑偈調教出的本能,白豈淵伸手勾住了段隅升的脖子,紅脣張開,軟舌便滑進了對方的嘴裏。
段隅升的大腦一片空白。
白豈淵將身體往前傾了一步,軟身靠近段隅升懷裏,極具技巧地與他接吻。
樓道里,只有兩人細微的喘息聲。
“你們在幹什麼?”一道陰冷的聲音自背後傳來。
段隅升放開了白豈淵,回頭,看到的是一臉怒意的岑偈,他眼中醞釀的情緒令人望而生畏,簡直能將人千刀萬剮。
自己剛纔與白豈淵做了什麼?接吻?怎麼能?兩個男的!
而岑偈,又爲什麼會這麼生氣?
在段隅升還未想通時,他已經被岑偈拎着領子,狠狠砸向牆壁。
“你他媽的居然敢碰我的人。”岑偈連續向段隅升揮了幾拳,力道之大之狠,勢要殺人。
白豈淵驟然酒醒幾分,他試圖攔住岑偈,卻被猛地推了一下。
正是白豈淵攔的那一下,讓段淵升有了反抗的機會,他用力推開岑偈,上前一步,還了一拳。
兩人你來我往,最終,岑偈將段隅升按倒在地,揮下去的每一拳都能要對方的命一般狠厲。
白豈淵的酒徹底醒了,他上前攔岑偈,“別打了。”
岑偈不管不顧地繼續揮動拳頭。白豈淵便死命抱住他。
白豈淵用了十二分的力道,岑偈終於掙脫不得,他看着用力將自己抱在懷裏的人,“放開!”
“段老大,你快走。”白豈淵的目光越過岑偈的肩頭,看着段隅升。
段隅升從地上緩慢爬起來,他抹了把嘴角的血,咬牙切齒道:“你的人?”
“不然呢?你的嗎?”岑偈怒吼着,欲再次衝向段隅升,卻依舊被白豈淵死死抱住。
白豈淵又道:“快走。”
段隅升痛心地看了白豈淵一眼,心口驟然涌上一股寒流,難怪他心情不好得像失戀,難怪他接吻時那般有技巧,原來他與岑偈在一起。可岑偈並沒有讓他開心吧?不然,剛剛喝酒時,他怎麼會流淚?
“走啊。”白豈淵催促道。
段隅升走了。
岑偈狠狠推了白豈淵一把。
兩人本就是跪坐着的姿勢,白豈淵被推到在地,岑偈立馬欺身將他壓在身下。
白豈淵被砸得悶哼一聲。
岑偈附在他耳邊,一字一頓道:“你和他睡沒睡過?”
白豈淵怔愣地看向岑偈。
“說啊!”岑偈怒吼道,他們幾個月都見不了一次面,白豈淵若真和別人睡了,他還真發現不了。
難怪他找不到工作也不願意到自己身邊當個助理,難怪他那麼熱衷於去當賽事裁判,原來一切都是因爲段隅升,他們之間,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只怕對於白豈淵而言,與段隅升才更加的情投意合吧!
“沒有。”白豈淵將目光筆直地落進岑偈的眼裏。
“最好沒有。”岑偈一拳砸向白豈淵耳畔旁的地面上,“我不會放過他。”
白豈淵被那一拳嚇得顫抖了一下。
片刻後,岑偈站起身,打開門,走了進去。
白豈淵也站起身,跌跌撞撞地走進來。
小繼立馬衝上前,歡脫地圍繞着白豈淵,令他寸步難行。
“讓開。”白豈淵話音未落,被小繼絆了一下,差點摔到。
岑偈回過頭,惡狠狠地看了白豈淵一眼,走過來,彎腰將他抱起,走進房間。
那天晚上,岑偈將白豈淵壓在身下,密密實實地抽/插着,用盡各種姿勢,無所不用其極地折磨着。
白豈淵昏昏沉沉的,頭腦不太清醒,肉體卻置身於一片慾海之中。
第二天早上醒來時,岑偈還插在他的身體裏,而白豈淵,是被他的晨/勃弄醒的。
酒醒後,頭痛欲裂,身下更是傳來撕裂般的疼痛。
白豈淵悶哼一聲,睜開雙眼,看到岑偈臉上青青紫紫的傷痕時,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纔在他的腦海中紛至沓來。
岑偈無意識地往裏面頂了兩下,染得白豈淵呻吟兩聲。
那聲音刺激得岑偈立馬清醒,他懲戒似地發狠律動着。
下牀時,白豈淵渾身痠痛,骨頭如散架了般,他艱難地走進浴室。
岑偈早已穿戴整齊,站在牀邊,冷眼看着他。
兩人在家待了一下午,全程沒有交流,太陽快下山時,李茹佳派司機將岑偈接走了。
岑偈一走,又是很長時間不回家,這次,兩人連電話上的聯繫都沒有。
白豈淵知道,與他之間,只差將分手兩個字說破了,可他們卻都默契地選擇不說。
林亞琦約白豈淵出去,說要給他介紹她新交的男朋友。
看着眼前這對甜甜蜜蜜的戀人,白豈淵心如刀絞,自己與岑偈剛在一起時,也是這麼甜蜜的吧?
他忘了,早就忘了當初那種甜蜜的感覺,只剩下現在的心如死灰。
如果可以,他真想忘記以前的過往,重新來過。
林亞琦的男朋友很健談,場面一直很熱,可白豈淵的不對勁,還是被她捕捉到。
趁着自己的男朋友去衛生間時,林亞琦問,“你和岑偈最近怎麼樣?”
不知何時起,他的名字竟化作了一根尖刺,輕而易舉地刺痛他的心。
白豈淵不想多說什麼,輕描淡寫地說:“還好,就是他太忙了,能見面的時間很少。”
林亞琦不疑有他,“他肯定忙,幾個月都着不了一次家吧?”
白豈淵點點頭。
“你這戀愛談得還挺累的。”
何止是累,簡直要了他半條命。
還沒喫完飯,白豈淵便接到一個電話,是警局打來的,問他是不是段隅升的朋友。
白豈淵的腦子轟隆一聲炸開。
警局,段隅升?
他突然想到岑偈的那句,“我不會放過他!”
白豈淵極不願意將這兩件事聯繫到一起,可是,腦海中救是莫名有一個聲音反覆地提醒他,段隅升出事,與岑偈有關!
“我是,他出什麼事了?”白豈淵對着手機道。
“他打人了,對方傷勢不輕,現在要對他進行起訴。”
掛了電話後,白豈淵立馬往警局趕去。
見到段隅升時,他狀態不是很好,他說:“我那天喝了點酒,是對方先挑釁,我沒有想到會傷得這麼嚴重。”
喝酒鬧事,這一點都不像是段隅升的風格,白豈淵沒有細問所爲何事,只說:“我一定會盡力幫你。”
離開警局後,白豈淵去找關係、找律師,他去醫院看的那個被段隅升打傷的人,心裏竟生出一絲僥倖來,這件事,與岑偈沒有關係。
可當他看見李茹佳帶着對方的律師出現時,心裏再度被澆了一瓢冰水。
李茹佳說:“被打傷的人,是我新籤的藝人,沒想到打人的竟是你的朋友,咱們還真是有緣。”
白豈淵並不覺得這是什麼值得慶祝的事,低聲“嗯”了一聲,便走了。
李茹佳在他身後道:“你去找岑偈說說,說不定他願意看在你的面子上讓李卿撤訴。”
李卿正是被段隅升打傷的人。
白豈淵轉過身,腦海中轟隆作響。
李茹佳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轉身走開了,岑偈將這件事交代給她的時候,囑咐過她不能讓白豈淵知道,可她怎會輕易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不但親自出現,還這樣直白地告訴他,這件事就是岑偈乾的。
而那個李卿,也不是她新簽約的藝人,只是一個地痞流氓、碰瓷專業戶而已。
回到家,白豈淵還是打了岑偈的電話,是劉玉玉接的,“白老師,有什麼事嗎?岑哥在忙。”
“那我等他忙完。”白豈淵將手機放在一邊。
大概十分鐘後,劉玉玉道:“他忙完了,我現在就把手機給他。”
岑偈的聲音很淡:“有事嗎?”
“段隅升打傷的人,是你找的吧?”
電話那頭愣了幾秒鐘,“誰告訴你的?”
“你到底想怎麼樣?”白豈淵咬牙切齒道:“只要你放過他,你讓我做什麼我都......”
“我不想讓你做什麼,就是不想放過他,你沒有別的事的話,我掛了,我很忙。”岑偈未等對面的人說完,掛了電話,將手機扔給劉玉玉。
劉玉玉看着‘大寶貝’三個字消失在屏幕上,覺得匪夷所思的同時,心中還附帶了一絲哀傷,曾幾何時,他們之間的通話還膩得她不好意思偷聽,再這樣發展下去,只怕自己永遠都不會再見到這個‘大寶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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