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五年後
時光流轉,五年後,白豈淵看着鏡子中的自己,狼狽、蒼白、凌亂。怎麼五年過去了,竟還是沒有任何長進,還是那麼輕而易舉地被他牽動所有情緒。
不該是這樣,也不能再這樣!
白豈淵用清水將臉打溼,試圖洗去那滿臉的狼狽與不堪。
很長時間後,劉玉玉還是敲門走了進去。她小心翼翼地問:“沒事吧?”
岑偈擡頭時,眼眶還是紅的。
劉玉玉感嘆,怎麼還是和以前一樣,一提到白豈淵就愛哭,有時候自己想着想着也會哭,若是哪天喝醉了酒,是絕不會讓他在宴會上多待的,因爲他只會哭着喊白豈淵。
有時候看着就好可憐,但這五年還是這麼熬過來了。
白老師和以前變化很大,以前看着也挺冷清,但整個人還是挺軟挺溫柔的,如今看着卻只有冷清了。
時隔一週,進錄製現場時,白豈淵看到門外人山人海,只想着節目組這是又請了個流量明星,沒有多看,低着頭走進去,連許多小姑娘手裏岑偈兩個字的燈牌都沒有注意到。
白豈淵的休息室靠裏,岑偈也要了一間靠裏的休息室。
進去時,白豈淵碰到了劉玉玉,他就知道,門口的那些粉絲是在等誰了。
劉玉玉對着白豈淵打了個招呼,“白老師好。”
白豈淵只是輕輕點頭。
劉玉玉回去時,岑偈就等在門口,問“怎麼樣?”
劉玉玉說:“比以前不知道冷淡了多少。”
岑偈便有些失望,他肯理劉玉玉,是給她的面子,而不是給自己。
導演通知進場錄製,岑偈依然讓劉玉玉觀察隔壁白豈淵的情況。
聽到開門聲時,劉玉玉趕快跑過來,小聲道:“出來了。”
岑偈也起身出去,和白豈淵撞了個正着。
白豈淵沒有理他,繞道從他身邊走過去。
岑偈就跟在他身後,白豈淵身邊的工作人員看得是一陣唏噓,想着他是從來不關注娛樂圈嗎?知道岑偈是誰嗎?竟然連招呼都不打一個就直接走了?
有一個小姑娘更是熱心提醒到,“白老師,剛纔那個是岑偈,您認識嗎?他很火的,您下次見面最好還是跟他打個招呼。”
白豈淵道:“不認識。”
那女孩啞口,白豈淵對其他三個老師不是都挺禮貌的嗎?怎麼到了岑偈這兒,竟冷漠得有些不識趣。
進場時,白豈淵在前,岑偈在後。
觀衆一陣尖叫,大有將房頂叫破的氣勢。
白豈淵從始至終未看岑偈一眼。
節目錄制開始,這一場是演技的考驗,白豈淵能給的評論就是一些站在觀衆角度的,而臺上的兩位導演李倜和趙宛依舊明爭暗鬥。
這次連宋宇也參與進來了。白豈淵與岑偈則全程看戲。
只要不被鏡頭拍到,岑偈便目不轉睛地看着白豈淵。
本來這節目只邀請了他一期,岑偈聯繫節目組,問自己可不可以多去幾期。
節目組的嘉賓都是擬邀好的,請岑偈這樣的是需要更多的經費預算的,節目組的人正要婉拒,岑偈說降五成片酬。
劉玉玉在旁邊聽到,對岑偈豎起大拇指,“岑老師,您可真掉身價。”
岑偈說:“身價和老婆比起來算什麼。”
他讓劉玉玉打電話給李茹佳報備,凡是和節目錄制時間衝突的其他活動都推了。
劉玉玉打完電話,李茹佳的電話就立馬打到過來,她氣炸了,說:“岑偈,降五成的片酬這種話你也說得出來,你知不知道老孃這些年爲了給你漲身價做了多大的努力,你倒好,說降就降,我他媽還是第一次聽有明星爲了錄綜藝自降片酬的。”
李茹佳氣到爆粗口,岑偈把電話扔到一邊,充耳不聞,李茹佳罵歸罵,岑偈已經答應下來了,還是隻能去。
被岑偈看着,白豈淵並沒有表現出侷促不安,只當他不存在。
他的心已經死了,不該再對他有任何感覺。
哪怕是討厭的感覺也不會有。
錄製結束,岑偈依舊靠站在門口等着白豈淵。
比起分別時,此時的岑偈已經完全脫離了少年人的稚氣,眉眼間有着成熟男人的沉穩氣息,臉部線條更加流暢凌厲,身形更是不再單薄。整個人都散發着成熟男人的魅力,行爲卻依舊幼稚得不行。
他擋在門口,攔住了白豈淵的去路。
“你到底想幹什麼?”白豈淵的語氣極其平靜,也極其冷淡。
“跟我回去吧,這次,我保證會對你好的。”岑偈神情專注,這話說的,彷彿他們之間,從來沒有那五年的分別一樣。
白豈淵心口又泛起了一陣抽痛,他極討厭這樣的感覺,極想將那種痛楚從自己的身體中剝離,可他沒有辦法做到。
“我們已經分手了,你能不能別再來打擾我?”白豈淵的胸口略微起伏着,他真的不想再被岑偈牽動着情緒。
“我沒同意。”岑偈突然大聲道,他極力讓自己保持平靜,可白豈淵說的話,字字誅心。
“分手不需要你同意。”白豈淵沒回休息室,轉身走了。
劉玉玉躲在角落裏偷偷看着,心裏哀嘆,又是一次不歡而散,這些年看着岑偈這麼痛苦,她也很希望白豈淵能回到岑偈的身邊。
但同時,她也知道,兩個人之間不可能心無芥蒂,他不願意回來了,也好,在一起,或許也依舊是彼此折磨。
白豈淵開車從家往“白雅”舞社的路上,接到了林亞琦的電話。
舞社是他與林亞琦合資開的,兩個人都是出錢又出力,至於名字,是林亞琦取的,她在“白亞”與“白雅”之間糾結良久,最終選擇了“白雅。”
“我們的小舞王又給你闖禍了,快去看看。”林亞琦的語氣聽起來一點也不着急,反倒有幾分悠閒。
她口中的“小舞王”名叫吳灝,脾氣比當年的岑偈還火爆,不是在惹是生非,就是在惹是生非的路上,但跳舞極有天賦,是由白豈淵親自帶出來的,進舞社三年,白豈淵沒少爲他的那堆爛事擦屁股。
“怎麼了?”白豈淵習以爲常,語氣平淡。
“聽說打人了,打的還是個明星。”林亞琦道:“對方要把他送去警局,這次恐怕不是出點錢就能贖回來的。”
“發地址給我。”
兩分鐘後,林亞琦發了個地址過來。
白豈淵在十字路口調轉車頭,林亞琦發的地址,是一個品牌的線下活動現場。
吳灝在站門口,一張稚氣未脫的臉上滿是不耐煩,“他們叫你來幹什麼?”
“我來看熱鬧的。”白豈淵走了進去,“你打誰了?”
“一個小白臉,娘們唧唧的。”吳灝領着白豈淵走進練舞室,抱怨道:“自己學不會還怨我編得太難。”
進去時,吳灝連門都不敲,直接一腳踢開,裏面的人紛紛向他投來不悅的目光。
白豈淵幽怨地看他一眼,想不通自己爲何總是招來這樣的活祖宗。
“有話直說吧,別他媽的用送警局這樣的話來威脅老子。”吳灝對着裏面道。
人羣中,白豈淵看到一張熟悉的臉,目光瞬間呆滯了一秒。
高悅!
吳灝打的人竟是他?
沒錯,是他!因爲人羣中只有他臉上掛着淤青,嘴角還殘留着血跡,正被一衆人圍着,擦拭着傷口。
高悅擡眼看了一眼倆人,眼神墓地直了,“他的老闆是你?”
白豈淵輕笑了一下,還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吳灝身高腿長,側身擋住高悅看向白豈淵的視線。
高悅的助理小新道:“悅悅,你認識他?”
“何止是認識。”高悅嘴角露出一個笑,“我們還真是有緣啊,白老師!”
這些年,高悅待在岑偈身邊,資源沒少撈,白豈淵走後,李茹佳也給他兌現了不少好處,一來二去,從網紅轉行做了明星,因爲長相出衆,人氣還挺高。
“打了人是我們的錯,你們要叫警察也好,怎麼樣都行,合作就此取消,我的人拿不出你要求的作品,恕不奉陪。”白豈淵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吳灝也跟着走了出去,他早就不想待在這裏了,白豈淵能讓他就這樣瀟灑地走了,還是頭一次。
白豈淵一邊往外走,一邊聯繫律師。
高悅自然不會輕易放過吳灝,當天下午,他就被警局的人帶走了。
白豈淵請了律師,交了保釋金,第二天吳灝就出來了。
岑偈對自己糾纏不休也就算了,高悅竟也找上門來。
他帶着一副將半張臉擋住的墨鏡,帽檐壓得很低,身後只跟着小新。
儘管高悅將自己擋得嚴嚴實實,白豈淵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小新關上門後,高悅纔將墨鏡脫了。露出一張精緻好看的小臉。
白豈淵不太想搭理他,繼續低頭做自己的事。
高悅走到他面前,仔細打量着,“佳姐說我和你長得很像,還真是。”
“你有事嗎?沒事的話,請你滾!”白豈淵擡起眼眸,一雙冰冷的眸子裏充滿了怒意。
高悅的眼眸之中則盛滿了秋水般,明媚動人,“有啊,我來這裏,是特意請你給我編一支舞,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能讓……”
“沒有,滾。”白豈淵未等他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
“這麼兇,真不知道這些人喜歡你什麼,你和那天打我的小男生應該有一腿吧?別說沒有,我可不信。”高悅挑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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