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第一百零九章美人蠍難道要留他當壓寨……
凌一弦理解他的心情。
葛老離世太突兀,實是任何人都無法預料到的噩耗。
這件悲劇的額外影響還沒去,明秋驚對於和玉門來往相關的事件分外留意,也是人之常情。
再加上,凌一弦現渾是傷,連都不幾招。作爲凌一弦的男朋友,明秋驚難免會有些踟躕。
只不,凌一弦的態度非常堅決。
“當然要讓他來,我們回病房埋伏好,一會兒就讓他來醫院探人蠍的病。”
凌一弦振振有詞:“這個馬甲馬上就要放棄,難道還不能最後做他一票?何況我現住的是官方的武者醫院,怕什麼。”
她那間病房,左鄰右舍都是同爲武者的同僚,武者的家屬、來探病的武者同事,半也是武者。
一塊磚頭砸下去,濺起的灰怕不是能標記二十個武者。
武羅要是真有什麼壞心眼,凌一弦看他是當場變爲肉醬。
低頭機上打幾行字,凌一弦果斷點頭:“好,我已答應。我們快點回去準備吧。”
老紅能夠聽懂人話,大致明白他們的意思。
不等凌一弦開口,它就小跑來,咬住牽輪椅的繩子。赤焰獒把胸膛挺得高高,顯然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
看得江自流嘖嘖稱奇:“我說你家這狗,真的成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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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羅抵達病房的的時候,凌一弦正被人伺候,喂好喫的。
事後武羅自我反思,他聽到人蠍慵懶曼倦、拖長腔調的一聲“進——”後,就應該感覺到不對的。
但當時,他只是提果籃,非常天真地走進去,不知道自己將要面對什麼。
然後下一秒鐘,武羅就瞎。
“……”
病牀正對房間大門,武羅一進門就得以看,人蠍高臥病榻,被子只蓋半截,細腰後還墊兩個柔軟的靠墊。
她渾上下打不知是真是假的繃帶,神態倒是很像個大爺。
人蠍左邊,溫文爾雅的俊古典少年,明秋驚正低眉順眼地給她剝葡萄皮。
剝完以後,他還會細心的把葡萄內力冰一下,將泛涼氣的晶瑩果肉貼心地送到她脣邊。
人蠍右邊,冷酷凌厲的叛逆感帥哥,江自流正專心致志地替她剝橘子。
光是橘子皮剝完不算,連橘子瓣上每一絲白『色』的橘絡,江自流都小心地摘得乾乾淨淨。
這還不算,到武羅進門,人蠍居然傲然地衝他揚揚下巴,示意他把桌上的一杯果汁端給自己!
武羅深吸一口氣,還以爲自己錯進當的酒池肉林。
他心,自己真是喫飽撐的,這是來探個什麼病?
看看這左擁右抱的畫面,他簡直像是不小心誤闖女王大人的保潔小弟,彷彿下一刻就會被這女魔頭留下來當壓寨夫人!
——還有,玉門之前給你的任務,不是讓你拿下明秋驚嗎。你拿下明秋驚的時候,順便拿下一個江自流是什麼道理?
如果沒記錯的話,江自流是明秋驚的好兄弟沒錯吧。
他怎麼不知道人蠍原來喜歡喫兄弟丼?
作爲有兄弟的人,望眼前的這一幕,武羅不由得感覺後心微微發寒。
聽腳步聲,明秋驚慢條斯理地擡起眼睛,橫來者一眼。
武羅以舉對天發誓,他從這一眼裏看出滿滿的醋意。
武羅:“……”人蠍,你有魔法吧。
明秋驚問道:“一弦,這是誰?”
人蠍一下,很隨意地說:“我表哥,來給我探病的。”
明秋驚不依不饒:“真是表哥,你沒騙我?”
人蠍漫不心地一笑:“真是表哥,你就放心吧。”
明秋驚眼中都是懷疑的神『色』:“不是上次那種‘表哥’吧。”
人蠍被他逗得咯咯一笑,偏頭咬明秋驚指尖的葡萄。
涼絲絲的甜意散舌尖,她當下享受地眯起眼睛,嬌聲道:“不許胡說,這次是真的表哥。對我有點渴,秋驚你和自流一起,下樓幫我買瓶飲料吧。”
聽到這句明顯是把人支開的話,明秋驚顯然心有不甘。
但他還是服從人蠍的命令,一步三回頭地拉江自流走。
武羅半低頭,像是螃蟹一樣,尷尬地橫讓開幾步,避開明秋驚幽怨的目光。
這期間,他餘光隱約看,江自流終於剝完那顆橘子——呃,然後他一邊往外走,一邊張大嘴自己把整個橘子都給喫?
怎麼回事,人蠍這支小隊都有病吧!
聽得走廊外腳步聲遠去,武羅暗示『性』十足地看一眼後的門板,語氣十分複雜。
“你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
人蠍慢悠悠地往靠墊上一倚,渾不意地嬌媚一笑。
“兩個小男生而已。”
即使同樣爲男人,武羅也實不通,那兩個隊友到底看中人蠍哪裏。
他無意干涉人蠍的私人生活,但出於本分,還是不得不提醒一句:“再是小男生,也會有脾氣的。你不要‘表哥’來‘表哥’去,自己掌握好分寸。”
人蠍愕然看他一會兒。
下一秒鐘,她笑得花枝『亂』顫,滿頭秀髮如同瀑布般柔順地從肩頭滑下,滿滿地鋪開小半牀。
“你什麼呢。”人蠍心情很好地揶揄道,“上個‘表哥’是精衛。”
悠閒地捻起一顆葡萄遞到脣邊,人蠍眼神示意武羅把果籃放下。
“你是個大忙人,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這次來找我是什麼事?”
受到剛剛那場刺激『性』畫面的強烈衝擊,武羅差點把自己姓什麼都忘。
直到人蠍開口,他才重新找回本次的來意:“我看到新聞,你這次……”
一句話剛剛說到一半,武羅便戛然而止。
他略微咬牙切齒,那一『性』/冷淡的腔調,此刻竟然有些隱隱的崩潰之意。
“你平時、你平時……都做什麼啊!”
人蠍不言不語,只是微微繃緊上,被子下的雙也無聲地握住短匕粗糙的皮柄。
雖然他們三個的原計劃,是從一般狀態下的武羅口中套話,然後再把人扣下來重審一番,兩廂對照。但若是情況有變,武羅忽然察覺什麼,那就難免要打上一場。
不知道這麼短的時間裏,秋驚和自流準備好沒有。
心念電轉,人蠍未語笑,嬌豔飽滿的紅脣輕輕一抿,語調裏滿是意有所指。
“哦?你是說什麼?”
武羅死魚一般的眼神看她。
“人蠍,我知道你喜歡追求刺激。”他彷彿極力剋制自己,斟酌挑選語句,以免激怒這個隨時能狂『性』大發的女魔頭,“但你也不必一邊撈兩條魚,一邊牀底下還藏一個吧。”
私人作風上的事,武羅是萬萬管不的。
但他正跟人蠍談玉門裏的事,人蠍竟然也不知道把牀底下那傢伙給丟出去?
還是說、還是說……
牀下的那個男人,是自己玉門裏的哪個同事?
一到這種能,武羅頓時眼前一黑,預感到自己心肌梗塞的前兆。
……大概是對人蠍的固有印象入爲主,武羅聽到房間裏的第三道呼吸時,就下意識地把他歸類成一個男人。
凌一弦:“……”
她真的挺好奇,人蠍武羅那裏,究竟是個什麼形象?
此刻,人蠍按兵不,武羅的表情隱隱有些崩裂。而牀下的那個生物,聽到有人點名點到自己,忽然一掀牀單跑出來。
“汪!”
武羅低頭一看,只一隻半人高、皮『毛』宛如熊熊烈火的紅『色』獒犬,正眼神不善地看自己。
“汪汪汪!”
哦哦哦,嚇死他,原來不是自己哪位同事,而是條狗啊。
是狗好啊,是狗就好。只要人蠍養得是條貨真價實的大狗,而不是那些“狗”啊“魚”啊的,武羅就一點意沒……有……
等一等!
豁然之間,一張通緝令閃武羅的腦海。
半人高、赤焰獒、特別通人『性』,長一張非常英俊的狗臉……
武羅忍不住對老紅看一眼,然後看一眼。
一個能『性』緩緩浮上他的心頭。
武羅不聲『色』地一笑,腳步已慢慢朝門口的方退去:“呵呵,我沒什麼事,只是上面要求你我聯絡下感情。既然你還挺有精神,那我就……”
話音未落,只一條巨大黑影當頭而來,原來是人蠍嗅到氣味不對,直接衝武羅踢飛整張被子。
武羅揮臂一擋,被子半空中被炸成無數團碎布棉絮。然而漫天飄灑下的雪白棉絮之下,更有一道烈焰般的赤影,像是馭風野火一般,直直衝他的下盤而來!
這更令武羅堅定心中猜測:沒錯,就是這條狗!
莫『潮』生邊常年帶的,必定是這條狗!
從袖口抖出軟劍,利刃寒光『逼』退兇悍異獸,武羅且戰且退,後背已快要抵上病房房門。
就他即將撞破大門逃出病房時,房門忽然被人一把拉開。
隨後,一個閃金鐘罩浩然光芒的拳頭,毫不留情地懟上武羅的背心!
這一拳既剛且猛、勢大力沉,謂盡得少林真傳。
武羅當即噴出一口鮮血,卻連頭都沒回一下。他當機立斷地借這一拳的力道,順勢撲窗口!
下一秒鐘,唰啦一聲,窗子忽然被人從外面徒拉開。
與此同時,一把細密的鐵菱角像是排好隊列的蜂羣,洋洋灑灑地衝武羅撲面而來,衝他織下一張細密的大網。
菱角之後是細針,細針之後是一叢金錢鏢,而金錢鏢再後面,就是明秋驚從樓頂翻下來,穩穩地踩窗框上。
溫柔俊雅的少年人脣角帶笑,眼中卻寒冷得殊無一絲溫度。
背後是呼嘯的拳風、左邊有撲咬而上的猛犬,面前是一片細雨般的暗器牆。
天羅地網之下,武羅應聲而倒:不逃,就這還逃個蛋蛋。
直到被兩個男生合力摁住,人蠍仍半臥牀上沒有彈,武羅才發覺一絲違和感。他竭力扭頭,對病牀上的人蠍看看,終於恍然大悟。
“你果然給武者局賣命!”
出於對人蠍毒素的忌憚,他一開始的就是怎麼跑路,而沒考慮硬剛人蠍。
然而直到現,做個短暫的小覆盤,武羅才意識到自己的大錯特錯——整間屋子裏唯一薄弱之處,其實唯有人蠍。因爲她確實負重傷。
原來傳言是真的,人蠍當真進山腹隧道,而且沒有臨陣脫逃,甚至還差點爲此死裏面!
“這是什麼話。正所謂良禽擇木而棲,何況武羅生之前不也借人蠍,對我們武者局提前釋放消息?”
明秋驚一開口,武羅就迅速轉他的方。明秋驚按他半邊子,一條膝蓋正壓他的蝴蝶骨上,每說上一個字,壓骨頭上的力道就要重一分。
武羅艱難地貼地面轉頭,發現這少年人雖然笑『吟』『吟』地,但兩顆眼睛就像是夏天的深井水,散浸浸的一股冷意。
明秋驚問:“你不是早就知道玉門有個大計劃,卻不摻和這攤渾水,這才藉助人蠍的口,讓武者局給你安排一個難纏的對,把你從場地賽裏排除出去?”
武羅神『色』不改,顯然是默認這個猜測的成立。
片刻後,他問道:“既然收到我的信號……你們何必按我按得這麼緊?”
心知肚明的那層窗戶紙被突然戳破,兩邊不是應該坐下來好好喝杯茶嗎,怎麼反而還起來?
明秋驚深沉地說:“沒辦法,綁老虎的繩子怎麼能不緊呢?”
武羅:“……”
等等,這尼瑪……
他要是沒記錯的話,這是當年白門樓裏,曹『操』殺呂布之前說的話吧!
“何至於此啊,兄弟!”武羅不愧是玉門裏幹這麼久的精英人物,無論內鬥外鬥都極爲內行。
他把圍魏救趙的計策得滾瓜爛熟,一句禍水東引就那樣脫口而出。
“我和人蠍之間清清白白,你要是心中有氣,也該去找莫『潮』生啊!”
凌一弦:“……”
明秋驚:“……”
這倒提醒明秋驚,他還沒跟一弦的這位……義父小叔大哥師父,總之就是這麼個人上一面呢。
啼笑皆非地下加份力道,明秋驚沉聲道:“不關他的事。你今天來看人蠍幹什麼?是玉門發佈的任務?”
武羅一聽到這個問題,就『露』出一個相當社畜的表情,緊跟嘆口氣。
“有些事,不是任務兩個字就能說清楚的,你們明白嗎。”
武羅詳細解釋:“這確實不是作爲正式任務發佈,也不會作爲正式任務留檔。但你的上司端茶水杯走到你面前,和藹親地問候你‘小羅啊,你最近和自己的搭檔關係建立得怎麼樣啊,有沒有什麼個人矛盾,交沒交流深入心得啊’的時候,你就知道自己有些事必須要去做。”
伴隨這段惟妙惟肖的模仿,一股濃烈的社畜之氣頓時撲面而來。
凌一弦:“……”
明秋驚笑一下:“哦,原來是派你來打前哨——既然問你一個問題,那我也送你一個問題好。你猜猜,爲什麼你上司會派你來幹這件事?”
“……”
武羅沒有立刻回答。他眼中浮起兩三分複雜情緒,顯然自從被擒以後,就一直思考這個問題。
片刻以後,他言不由衷地回答道:“那自然是,因爲我和人蠍是搭檔,關係比旁人更密切。”
“你上司派你來幹這件事,不是派你來給我幹。所以說,咱們關係哪兒密切?”
人蠍饒有興趣地倚病牀上,明明傷得只有半條命,仍然紅脣叭叭地發出暴論。
“……”
霎時之間,屋裏的三個男『性』都靜默一瞬。
明秋驚和江自流同時忍不住回頭,人蠍若無其事地對視回去。
片刻以後,明秋驚不痕跡地重新把握住對話方。
他和藹地安撫下武羅飽受驚嚇的心靈:“往後沒準是一家人呢,幹嘛要說這種自己聽都違心的話呢。玉門最近的內部清洗,作大到連我們都聽到風聲,你這樣的聰明人總不會一點消息沒有吧。”
也不知道武羅究竟些什麼,聽到“一家人”這個詞的時候,他的肌肉非常明顯地繃緊掙扎一下。
隨明秋驚說出後半截內容,他的表情才慢慢緩和下來。
明秋驚低下頭,放柔語氣,就那麼坦坦『蕩』『蕩』地、把當初從武羅那裏聽來的牆角,如數奉還給武羅。
“而且,我們的內線最近傳來一條消息……唔,您和那位孰湖生,是不是有些特殊的牽繫?”
武羅猛然扭頭來!
他確實和孰湖是同父異母、血脈相連的兄弟。但這事是誰說的?
人蠍?
不,不能。她之前一直g市活,除非真泡上他的某個同事,不然沒道理挖出這麼早的內幕來。
那就是……武者局還a市玉門裏安『插』其餘的人?
武羅瞪大眼睛,要盡力地從明秋驚臉上看出什麼。
但明秋驚卻一言不發,只是對他神祕微笑。
劇烈的衝擊之下,武羅一點沒懷疑消息是由自己走漏的,反而還覺得,自己一直以來的隱憂被明秋驚板上釘釘地從旁證實。
再開口時,他的語氣裏分明帶自己都無法忽視的氣弱。
“……我之前,給你們傳遞信號的。”
“是的,武羅生事發之前給我們拋眼神,這很好。”明秋驚淡淡地說道,“您現就有一個機會,能玉門沉船之前,跳出這座已撞上冰山的泰慘尼克號。”
武羅沉默一下,沒有說話。
天欲使之滅亡,必使之瘋狂。玉門這次做下的案件太大,已是讓武羅這個組織內部成員看都覺得心驚的程度。
他常年駐守a市這座政治中心,哪怕耳濡目染,也能明白這起惡□□件的嚴重程度。
a市是天子腳下,武者局只要雷霆作起來,他必然成爲首當其中的衆炮灰之一。
換而言之,他今天能被提前截這裏,甚至是一件大大的好事。
就是……
不知道爲什麼,武羅還是隱隱覺得哪裏不太對,好像自己主送貨上門被套路的樣子。
他表『露』出順從之意,江自流扶他站起來,封住武羅幾處重『穴』。隨後,明秋驚獨門法拔下武羅上的暗器。
這期間,武羅一直頻頻回頭看人蠍。
“你說什麼就說吧。”注意到他的視線,人蠍傲慢地一揚下巴。
武羅猶豫一下:“人蠍,也能被你們策反嗎?”
這個問題問得極其隱晦。
武羅真正說的是:連人蠍這樣的傢伙,你們也能容忍她成爲污點證人嗎?
據武羅所知,人蠍這個瘋批背不少案底呢。
要是連人蠍都以……
武羅眼中閃一絲明顯的意。
要是人蠍都以,那他有什麼不以!
凌一弦愣一下,沒聽出武羅的潛臺詞。
她『露』出一絲笑紋剛說話,就被明秋驚眼疾口快地截走話頭。
明秋驚同樣隱晦含糊、不聲『色』地支開話題:“是啊。畢竟看到精衛的下場,誰能不心寒呢?”
武羅:“……”
明秋驚要是提起這個,那天就被他給聊死。
他這事上確實理虧,因爲做掉精衛的工作,就是由武羅親主持辦的。而且一次沒能幹掉,他還極短的時間內補上第二次。
但是,明秋驚的言語,仍然像是醍醐灌頂一般,短短的時間內打通武羅一直沒能通的關節。
剎那之間,武羅總算明白,人蠍一直以來若有若無的針對從何而來。
他強笑一聲,心情複雜地對人蠍說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是這麼深情的人。”
人蠍:“???”
人蠍滿頭問號,不知道武羅說什麼。
武羅低聲道:“精衛的事,我沒什麼好解釋的。逝者已逝,你、你節哀罷!”
他確實曾猜到,精衛是人蠍的男朋友。
但他確實不曾猜到,原來人蠍對精衛還有那麼兩三分的深情真心。
精衛那個人,武羅也曾和他有數面之緣。倘若精衛底下有知,能看到這樣一位狂『性』大發的瘋批人,居然也肯爲他一氣之下跳反武者局,必是死也瞑目吧。
終於捋清武羅思路的凌一弦:“……”
從武羅開口起,心裏就浮現出不祥預感的明秋驚:“……”
兩人默契地交換一個眼神,強行忍住那個非常問的問題。
——武羅心裏,人蠍究竟是個什麼形象啊?!
江自流和明秋驚一左一右,把武羅押送到樓下等候已久的武者局裏。
接下來,更爲詳細的審訊、談判,就不關他們的事。
折回病房,明秋驚扶凌一弦重新躺下,替她已僵硬的四肢推宮活血。由於上傷勢嚴重,要保持若無其事的輕傷狀態,凌一弦也是費不少力氣的。
“如果一切計劃順利的話,武羅會和孰湖一一後,比較高調地叛出玉門。”
明秋驚微笑對凌一弦說:“這樣一是打『亂』a市玉門的內部軍心,二是還給玉門一份面禮,三是,關於人蠍的消息,混裏面也不會顯得打眼。”
順勢低頭,親親凌一弦『露』繃帶外的指尖,明秋驚說:
“我們接下來必然會有大作,你要是不錯的話,就要好好養傷,早點好起來啊。”
這句話對凌一弦來說,比什麼莫『潮』生的威脅都要好使。
她瞬間雙眼晶亮,重重地一點頭:“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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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爲投名狀,也能暗地裏抱有一點“玉門內部自己黑喫/黑,就是死也不心疼”的微妙心理。武羅和孰湖的叛『亂』,給a市玉門帶來一段聲勢不小的混『亂』,同時也成爲掩護人蠍的絕佳煙/霧彈。
但爲凌一弦的個人安,接下來的時間裏,“凌一弦”這個份,還是被冷處理。
“凌一弦”辦休學續,不再學校出現。
她的病房也由市中心的武者醫院,祕密轉移到另一處對外打私人醫院名號的五層小樓裏。
豐沮玉門顯然還沒反應來,人蠍其實早就被武者局暗度陳倉。
他們對於人蠍的叛變同樣耿耿於懷,明裏暗裏蒐集有關人蠍的線索。
考慮到“凌一弦”這個人,本來就是人蠍帶人皮面/具營造出的份,他們搜查的觸角只消失的凌一弦上微微一轉,就更地投入到對人蠍本人相關特徵的搜捕去。
這些事,由探病的明秋驚一點點說給凌一弦聽。
他講故事的口吻溫和,但修辭卻很幽默,凌一弦順明秋驚的話,腦海裏勾勒出玉門竹籃打水一場空的模樣,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一點缺德的笑意。
凌一弦目前休養的醫院雖然祕密,但作爲隊友的明秋驚和江自流,以及爲家人的莫『潮』生肯定是知道的。
莫『潮』生一開始陪凌一弦兩天。
只是,他們才相處不到半個小時,兩個人就開始吵架。
至於吵架的內容嘛……emmmmm。
寄居凌一弦腦海裏的海倫系統,以壓上自己的數據庫發誓,這兩人吵架的內容,真是連狗都不喫。
像是什麼凌一弦精力十足的大叫:“去你大爺的莫『潮』生,看我鯉魚打挺一躍而起,燕子旋堂直取你豐隆、陰陵兩處『穴』位!”
以及莫『潮』生毫不留情地嘲諷:“但憑你現體狀況,大鵬展翅剛開到一半,就聽到胸肋之間嘎巴嘎巴嘎巴嘎巴四聲脆響,原本養好的肋骨因爲作幅度太大,骨折!”
系統:“……”
原來這就是“言語大打出”的現場版。
真是統活得久,什麼事都能看到。
這兩人吵得熱火朝天之際,系統額外分出一點歷,關注一下牀底下老紅的表現。
只赤焰獒怪不怪地一翻眼皮,懶洋洋地換個姿勢繼續趴,還非常人『性』化地擡起兩隻前爪,一個最舒適的姿勢搭上自己兩隻大耳朵,重新陷入夢鄉。
系統:“……”
首,這狗已成精吧。
其次,你們兩個吵架的內容,還真是字面意思上的狗都不喫啊?!
總而言之,莫『潮』生真的努力盡到自己最大的父愛,他整整留下來陪伴凌一弦兩天。
——這兩天裏,他共計跟凌一弦吵六十八架,強行武力壓制凌一弦十三次。
兩天以後,終於看不下去的醫生,委婉地建議莫『潮』生出去走走,呼吸呼吸新鮮空氣,開闊一下心情,這樣對凌一弦的病情很有好處。
莫『潮』生跟醫生確定:“你是說要讓凌一弦出去走走對吧。”
醫生呵呵地笑起來:“沒有呢莫生,我們這裏的建議是,您最好也單獨出去走走,好好地放鬆放鬆呢。”
莫『潮』生:“……”
莫『潮』生隱約感覺自己被針對,但莫『潮』生不說。
既然不照顧凌一弦,莫『潮』生就把更的精力放打擊玉門這件事上。
作爲曾的早期玉門內部人士,而且還和玉門斗智鬥勇足足十餘年,莫『潮』生比精衛、武羅、人蠍都要更加接近這個組織的本質。
他的殺傷力無論對內對外,都令人不小覷。
他的加入下,對玉門的打擊變得更加高效而精確,相應的,莫『潮』生也因此變得更忙。
突然背上一堆加班任務的莫『潮』生,平均每三天才能抽出功夫來探望凌一弦一次。
但讓他放心的是,凌一弦雖然單獨住院,但並不是沒有人照顧。
她的隊友裏似乎有個男孩子很靠譜。
至少每次莫『潮』生前來探視凌一弦的時候,這個男孩子都是剛走不久,而他留下的雞湯啊、剝好皮切成塊的水果啊、給凌一弦帶的課堂筆記啊、剛剛紙巾疊好的小玫瑰花啊……什麼的,一概都還新鮮熱乎。
莫『潮』生一開始,只覺得凌一弦狗運不錯。
他就像每一個『操』老父親心的家長一樣,對凌一弦一頓輸出教育:“還行,外面這一年來總算沒白混,結識的隊友人品不錯。”
“你們好好相處,像這樣的朋友,我雖然不曾有,卻也知道一旦維持的好,友誼是以綿延一輩子的。”
凌一弦無聲地飄開視線。
凌一弦對白牆眨眨眼睛。
凌一弦深吸一口氣,然後對莫『潮』生說:“其實,我也不止秋驚這一個隊友。不然哪天,我單獨介紹自流給你認識認識?”
對他們小孩子家家的事,莫『潮』生一點不感興趣。
他渾不意地答應一聲:“嗯,行唄。”
緊接,莫『潮』生隨口問道:“不你幹嘛特意把這個隊友介紹給我,怎麼,他要找我辦事啊。”
“不是的。”凌一弦很真誠地說,“就是覺得,你們兩個之間,能挺有共同語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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