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生死
出海了?!
黎簇聳然一驚,忙跳下了沙發,他看見甲板外有一個男人的背影在那兒,忙走了過去。男人也聽見了他的動靜,轉過身向他微微一笑,道:“醒了?酒櫃上有喫的,自便。”
“你要帶我去什麼地方?我要回家。”黎簇的腳步頓住,他的身體並沒有增添新的傷口,他不由再次想到背上那副地圖,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哦,忘了自我介紹,我叫吳邪。”吳邪從黎簇身旁走過,他的手上拿着一杯黃澄澄的飲料,裏面還有些紅色的水果,他走的酒櫃前,指着酒櫃上的幾碗楊枝甘露,道:“今晚我沒什麼胃口,做了道甜品。不喫,你就餓着,或者從這裏跳下海,游回去。”
黎簇跑到甲板的護欄外,放眼望去黑壓壓的海面無邊無際,即使他會游泳現在跳下去也就是餵魚。而且,他估摸了一下自己和這個男人的體型,不可否認吳邪比他高大,之前在家裏吳邪雖然沒有對他動手,但是白蛇的威懾力太大了,他不覺得自己用武力可以打倒這個人。
“哼,那你們總得告訴我,我去做什麼吧?”黎簇皺眉走到酒櫃前,拿起了放在曾有楊枝甘露的玻璃碗邊的勺子,一勺勺吃了起來。
吳邪的嘴角勾了勾,道:“你是地圖啊。”
“可你們,不是拍了照片嗎?”黎簇的心情並不好,但吳邪的楊枝甘露調的味道很不錯,甜甜的果汁配上微酸的西柚、草莓,加以西米露和碎冰,在夏日裏確實是很好的消暑甜品。
“現在你已經上了賊船,想下去是不可能了,也別問那麼多了。”吳邪看了他一眼,聲音忽然放低,目光也暗沉了下去,“不聽話我就撕票。”
切水果的刀同時被吳邪拿起,吳邪的眼神冷冰冰的,讓黎簇感覺到他並不是在說笑,不由道:“你把刀放下,有話好好說。”
“我給你削個水果。”吳邪笑了,眼角也微微彎了起來,似乎剛纔的冰冷只是黎簇的一種錯覺。吳邪削的是芒果,果皮在他手裏削得很薄,也很利落,“這麼幾碗甜品和稀飯差不多,你應該喫不飽的。”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你……之前不還是說,只有這個,不喫就餓死我嗎。”黎簇看着吳邪將一塊芒果削下,放入他自己嘴裏,舔了舔嘴脣,“你不會讓我看着你喫吧。”
“我吃了,你再喫。”吳邪從大芒果上又削了幾塊果肉,然後才整個丟給黎簇,黎簇心裏雖然有怨氣,但也只能瞪吳邪幾眼。他將芒果喫完,見吳邪拿出手機在盯着看,便道:“喂,我們要在這艇上待多久?去什麼地方你總得給告訴我吧。”
“閉嘴,你太吵了。”吳邪站了起來徑直走向甲板外,他的臉色有些不太好,黎簇心裏正吐槽這神經病怎麼像精神分裂一樣,忽然就聽見“砰!”地一聲巨響。
那種響聲,比過年時黎簇聽見的鞭炮聲還要響很多,當他意識到那是槍響聲的時候,站在甲板外的吳邪已經栽入了滾滾波濤中。
“!!”黎簇長大了嘴巴,他想叫,但卻本能地捂上了嘴巴,那劇烈的槍響震入耳膜,生平第一次看見有人被槍殺,這種震撼讓他難以形容,他下意識地趴在了酒櫃下,只悄悄地擡起眼。甲板外出現了一個穿着黑色夾克,臉上有刀疤的男人,他手上拿着一把槍,對着海里又連放了數槍。海面上傳來了“轟轟”的發動機響聲,有一艘很小的遊艇開了過來,那個刀疤臉跳上了那艘小艇然後揚長而去。
“啊,啊!啊!!”黎簇看着那小艇在海面上劃出的一長串白色浪花,叫聲從小變大,確認那個男人消失後他在艇上大叫着。
那種感覺,初始確有恐懼,但此時卻是一種激動,新奇……甚至於是興奮。黎簇自己也不知道他在high什麼,他飛快地檢查了這艘遊艇,他在控制室裏找到了兩部手機,雖然有密碼,但竟然是123456,
似乎是備來給外界通訊的。黎簇看了看控制平臺上的東西利落地報了警,畢竟他不會開遊艇,這個艇上的食物他也不知道能夠他生活幾天。
“喂,警察叔叔救命!我被綁架在了一艘遊艇上,他們,他們自己內訌,綁匪被其他人槍殺了。”黎簇用最快的速度說完自己的遭遇後,警局那邊便定位了他的信息,承諾會用最快的速度派出船隻來接他。
黎簇掛斷報警電話後,癱坐在了地上,吳邪死了,就那麼死了嗎?
後半夜的時候,黎簇被帶回了杭州的吳山居警局,根據他的描述警察從監控裏看見了白蛇把他扛上了錢塘江上游艇的經過。
“怎麼樣,小朋友,要不要去醫院做個檢查?”警察的提議,黎簇婉拒了,他現在其實更害怕的是被白蛇那夥人報復,更希望做了筆錄能馬上立案,最好是能派警察保護他。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那根據你的描述吳邪是死了,對嗎?”警察在根據黎簇的記憶重繪槍殺吳邪的人的樣貌時,審訊室的門被人推開了。
“!!”黎簇本來只是隨意看了一眼,結果差點跳了起來,在他眼裏本來應該已經死在海底,等着被打撈上岸的吳邪又活了過來,並出現在了這裏。
“謝謝你,賴警官。”吳邪有禮地向賴明傑道謝,賴明傑道:“不用謝,警民合作罷了。”
“哎,你不是?”在描繪兇手樣貌的警察也從電腦前起身,他有些錯愕地看着吳邪,吳邪道:“不過是朋友之間開了個玩笑,你看,我活得好好的。”說着,吳邪拿出了身份證放在臉邊。
“可是,你非法持有槍支……”警察的話未說完,吳邪就打斷了他,道:“我那個朋友是有持槍證的。”說着,將持槍證的證件也取了出來,上面印的正是刀疤臉的樣子。
“可是,可是他們綁架我是真的!”黎簇雖然有些搞不清狀況,但還是立刻指着之前警察調取的監控,說道:“你看這個,我當時是被他們打暈。”
“nonono,你是喝醉了。”齊羽搖了搖手指,道:“賴警官,麻煩你用酒精測試儀,給咱們黎簇小朋友測一下。”
賴明傑似乎早有準備,直接從身後拿出了測試儀在黎簇嘴巴前一按,顯示爲15mg/100ml,雖然沒達到酒駕標準,但卻是高於常人。
黎簇驚恐的瞪大眼睛,捂着嘴巴呼了口氣,忽然想起之前在遊艇上吳邪給他喫的楊枝甘露,心中不由大駭:這是爲了什麼?逗他玩?
“是這樣的,黎簇的父親黎中元是我的朋友,他前幾天有急事出差了,現在委託我照顧他兒子一段時間。還留了10萬塊在家裏呢。”吳邪說完,黎簇立刻尖叫了起來,道:“那十萬塊是你給我的!”
吳邪攤了攤手,立在一邊的警察臉上已經出現了古怪的神色,黎簇見狀立刻想解釋,吳邪的手卻搭上了他的肩膀,道:“你自己回去吧,這段時間我也沒空照顧你了。”
“??”黎簇一怔,心中再次產生了巨大的震驚,賴明傑對同僚使了個眼色,便道:“小朋友,很晚了,回去睡覺吧。”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不,不行,我現在回去怎麼可能睡得着!”黎簇感覺有些抓狂,賴明傑道:“如果你要堅信你之前說的證詞,你得先去醫院神經鑑定科鑑定你的神智是否正常,我們纔可以連。”賴明傑說着從公文包裏拿出了一份資料,“這上面顯示的是你因爲精神狀況而休學,所以……”
“咳咳。”另一個警察聽到這裏立刻翻了個白眼,感情他這是忙前忙後在陪瘋子玩?
“不是,我是正常的!”黎簇撲上去立刻去拽那文件,他現在的行爲確實和瘋子有些相似,他忽然想到了他在醫院這幾天每天來給他看傷口的女醫生,驚叫道:“陰謀!這一切都是陰謀!”
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們就買通了醫生,把他弄成精神病!
“好了。”吳邪忽然拍了黎簇腦袋一巴掌,道:“滾回家待着去!我們不來招惹你,你也別出來招惹別人惹是生非!”
“??”黎簇心中充滿了問號,這一切到底是爲了什麼?千方百計把他綁出海,現在又把他踢回去?
“那什麼,小朋友,時候真的不早了,你明天去醫院看看吧。啊。”那個警察打了個呵欠,不耐地把做的筆錄扔到了一旁,吳邪忽然笑了笑,拍着黎簇的肩膀,道:“別在警局鬧事啊,待會兒真的把你抓去精神病院。”
“!!”黎簇用一種十分警惕且委屈的目光看了這警局一圈,大晚上的除了少許的值班警察外,根本就沒有其他人,他現在已經確定這個賴明傑警官和吳邪是一夥的,至於另外一個警察在賴明傑出現後也倒向了吳邪,黎簇立刻掉頭撒腿就跑。
“哎,現在的孩子。”吳邪嘆了口氣,輕輕笑了聲,道:“警官,我和那個小朋友現在都安然無恙,用不用銷案?”
警局外,黎簇氣喘吁吁地跑了好長一截距離,疾呼了幾聲神經病,就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原本寂靜的街道上,出現了幾個男人的身影,一輛暗紅色的轎車緩緩駛來,停到了他身前。黎簇呼吸一滯,道:“我就知道,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車窗被搖下,車內坐是一個十分俊美的男人,穿着薄薄的一件粉紅襯衣,眼角生有一顆淚痣。如果說這個男人只是五官精緻到讓人感覺驚豔,但真正令人過目不忘的卻是他身上的氣勢。粉色的衣服,美麗的容貌,似乎很容易讓人聯想到粉紅泡泡裏藏的芭比公主,如何也與殺戮、陰暗等詞語不沾邊,但這個人身上卻恰恰有這種氣勢,而這種氣勢出現在這個男人身上,視覺上的震撼就更加讓人印象深刻。
“上車聊兩句。”男人的聲音淡淡的,四周靠攏的人影給黎簇一種無法拒絕的壓迫感,他上了車,坦白說他心裏是有幾分恐懼的,但更多的卻是激動。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他是被捲進了什麼驚天大陰謀裏了嗎?!
“你看見吳邪,死了,對嗎?”男人冷漠的眼睛裏有一種悲哀,黎簇低下頭,道:“可是他活了啊……”
“警察裏的那個人,不是吳邪。”男人說得斬釘截鐵,但這一句話卻讓黎簇如醍醐灌頂般,猛拍了一下頭,是了,只有這個解釋,兩個長得相似的人,做出截然相反的行爲,一個要綁他出海,一個要他乖乖呆在家裏!
“花兒爺。”司機有些擔憂地看着解雨臣,解雨臣只是輕輕擺了擺手,向黎簇道:“你把你看見的,槍殺了吳邪的那個男人的臉再形容一遍。”
轎車上,還坐着一個女人,身上揹着一個畫板,似乎就是專門被帶來給黎簇畫人像的。黎簇嚥了口唾沫,描繪着記憶中那個刀疤臉男人的樣子。
大約二十分鐘後,刀疤臉男人的容貌基本成形,黎簇有些驚詫於這個女畫家的水平,司機看着那個刀疤臉忽然道:“花兒爺,這人有些眼熟啊……”
“越南退役軍人,現在是黑市的頂級僱傭兵,外號軍爺。”解雨臣面無表情地握住了車臺上擺放的一個心形水晶。
“那個……”黎簇弱弱地道:“我,我在警局聽見,吳,哦,那個冒牌貨說,這個人是他的朋友,他們鬧着玩。”
“啪。”水晶被砸碎在了車牀上,撒了一地,黎簇打了個冷顫,車窗完好無損,不知道是不是防彈玻璃,他忽然覺得有一句話吳邪真的是說對了,他上了賊船就別想下船了。
“齊羽。”解雨臣的眼睛裏出現了幾條血絲,破碎的水晶亦在此時砸破了他白皙的手掌,他眼中帶着一股決絕的恨意,“你這次,真的觸到我的底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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