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血清(高能章)
靠外的夥計躲閃稍慢,就被一條黑蛇的舌頭擊中,本已要立起的身子瞬間就栽倒了下去,在地上一陣抽搐。
“該死!”吳三省反手一槍,將那條黑毛蛇的身體打穿,那蛇頸子上的扇翼瞬間大張,身子一扭便僵在了地上。只是四周涌來的蛇太多,眨眼間便圍了上來,纏繞上了那夥計的手腳、脖頸,眼看是救不得了。
“快開密碼鎖!”吳三省低喝一聲,此時他也顧不得和陳皮糾纏,齊羽已經用最快的速度將那七個字符按了一遍,但並無反應,他兩手按在其中兩個字符上,那女人和另一個夥計也按上了另外兩塊字符,想要嘗試將七個字符一起按下。如果陳皮所說是對的,代表着窮奇傲慢、善妒、暴躁、懶惰、貪婪、欺騙、好色七種極惡特質激活,應該就能開這門了。
“黎簇,幫忙!”齊羽向被劇變驚呆的黎簇吼出了聲,現在四周的黑蛇近的離他們不過半米,陳皮手中的石彈子和吳三省用槍火射殺的黑毛蛇根本是杯水車薪。黎簇看着那些古怪醜陋的羣蛇,頭皮一陣發麻,齊羽這一喊也算是把他驚醒了過來,奮力一跳便按在了最後那字符上。
“隆……隆……”損壞的窮奇神像後,廟宇正前方的石壁處,傳來了厚重老舊石門開啓的聲響。幾乎是在聲音傳來的瞬間,那個女人就撒手拼命地往前方裂開的縫隙跑去。石門開啓時的聲音聽着遲緩,但裂開一個容人通過的寬度不過兩秒時間,只是開啓的位置,有兩三米的高度,飛得助跑一段距離不可。
“快走!”也就是這兩秒的功夫,那些黑毛蛇已經躥到了他們身上,吳三省用力將齊羽一推,兩條黑毛蛇便已經咬到了他的手臂上。
“三叔!”齊羽臉色大變,他下意識地想去抓吳三省,那一推之力卻讓他來不及緩衝,黎簇此時也咬牙邁開腿衝來,抓着齊羽就往前衝,道:“先上去再說!別全軍覆沒!”
只是他的話語方落,便感覺頭頂疾風呼嘯,陳皮一躍而起,竟生生從他頭頂飛躍立在了那石門之內,同時他的手中的九爪勾也纏住了齊羽的腰,他落地後一扯,便將齊羽拉到了身旁。
“走。”陳皮二話不說,拉起齊羽就往甬道深處走,齊羽哪裏肯幹?胳膊一擡,打開陳皮的手臂,便要往回走,陳皮反手就抓住了他的胳膊,齊羽喫痛,狠狠地用頭撞向陳皮。
在齊羽對他發動攻擊的那一刻,陳皮的臉色十分陰冷,他的手往外一折,便聽見“咔”地一聲,竟直接卸掉了齊羽的一條胳膊。齊羽巨痛之下,確實無法繼續反抗,陳皮同時踢在的膝彎上,怒道:“他們死活,與你何干?”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那是我三叔!”齊羽猛地擡頭,通紅的眼睛怒瞪着陳皮。此時,石門之下,也傳來了黎簇和幾個夥計的喊叫聲,吳三省此時被黎簇和兩個夥計拽着翻上了這石壁內,他槍裏最後的子彈已經打完,槍管尚且滾燙的槍落在了蛇堆裏,咬在他手臂上的蛇已經不見了蹤影,但更讓人害怕的卻是他那雙眼睛,眼仁、眼白具蒙上了一層灰白的翳,他的身體也一下下地劇烈抽動起來。
“小心!”黎簇剛一翻上這石門,就看見脖子上一涼,他身邊的女夥計只來得及喊出聲,根本來不及動作,那黑毛蛇已經鼓起了傘膜,張嘴便將舌頭吐向了黎簇。
黎簇本也以爲自己死定了,但下一秒他便感覺身後被人一拽,那黑毛蛇的舌頭與他錯過的同時,他看見一隻手拽住了那黑蛇的舌頭。那隻手的兩根指頭上還纏着繃帶,在揪住那黑毛蛇的瞬間,白皙的胳膊就染上了一層青黑。
齊羽是撲倒過來的,他的膝蓋壓在蛇身之上,左臂耷拉,右手青筋暴顯,生生將那黑色的粗長舌頭拽出了蛇的腦袋。此時已經有更多的黑毛蛇爬了上來,他根本無法再去躲避,五條粗黑的身體在齊羽身前立起,傘膜張開的瞬間,便被砸得血肉模糊。
陳皮,出手了。但,齊羽還是中了蛇毒,幾乎是自殺式的主動扯斷了要咬黎簇的那條黑毛蛇的舌頭,那蛇自然是死了,可齊羽也感覺呼吸停滯,雙眼發黑,似也陷入了將死之境。
“!!”黎簇的驚呼在他耳邊也變得模糊了,齊羽不知道陳皮爲什麼在進石門的時候要單獨拉上他,但既然陳皮想他活着,那就證明他還有價值。實驗室裏應該會有醫治這些蛇毒的血清,若能救他,自然也能救吳三省。他們,已經無力去取得……如果,他真的對陳皮有用,陳皮會去取來的,這是他保護吳三省最後的方法了。
如果,失敗了,三叔,黃泉路上你可以一定要等等我,別那麼快就去了奈何橋……我,我還要聽你唱歌,要喫你給我做的紅燒肉……
“叮鈴鈴!”陳皮手中出現了一個六角形的青銅鈴鐺,在那鈴鐺被搖動的時候,黎簇發現那些瘋狂涌動的蛇羣竟詭異地停在了原地。
“叮鈴。”那鈴鐺再度晃動,那些蛇羣竟逃也似的轉身飛逃,就好像遇見了天敵猛獸一般。
陳皮的眼睛裏有厲光閃動,他先前擊碎那窮奇神像,自是能帶齊羽離開,也就是想處理掉吳三省和幾個礙事的人。但齊羽方纔拼了命也要送死的行爲,明明白白的告訴陳皮他要保吳三省。
陳皮心裏感覺氣悶得很,那鈴鐺似要被他捏碎,黎簇被這變故看得心驚膽戰,他見齊羽臉色泛青,雙眸如屍變般盡被灰白的翳包裹,忍不住道:“你兒子要死了!”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陳皮冷冷掃他一眼,指向前方的甬道:“滾進去。”
那兩個夥計也在此時扶起了吳三省,他們自知不是陳皮的對手,而且似乎很是忌憚陳皮手中的六角風鈴,便不發一語地攙着吳三省往深處走。
黎簇的動作稍慢了一拍,他擔心齊羽身亡,但想陳皮也不會不管這兒子死活,不然也不會拿出鈴鐺逼退蛇羣。他也拉着齊羽往深處的甬道走,只是在回頭的時候,他卻發現陳皮卻是往相反的方向走了。
黎簇心裏“咯噔”一下,卻聽見前方傳來那女夥計的喊聲,“你先帶小三爺過來,這裏頭有斷蟲道。”
黎簇拭去齊羽額上流下的冷汗,抱起他一邊往前走,一邊道:“齊羽,你可千萬別死在我前頭。”
少年濃黑纖長的眉毛皺起,他知道齊羽如果死了,他多半也會死在這古潼京裏。按理說,齊羽和吳邪就是一開始害他捲進這禍事兒裏的罪魁禍首,黎簇本是巴不得他死了他好脫身,但此時他卻隱隱意識到他不想齊羽死,並不僅僅是害怕齊羽死後無人護他,他會死在古潼京的危機中,死在陳皮的遷怒之下,而是他真的不想齊羽死。
陳皮的腳程很快,他從廟裏離開後便來到了古潼京的科研實驗室外。從踏入這塊當年的科研人活動範圍時,裝潢風格和他們之前走過的地方就完全不同了。
實驗室的牆面和地磚都是金屬所制,而建在實驗室旁邊的廚房也泛着陰冷的灰色。
陳皮掃了這走廊一週,本是想直接推門進入實驗室的,但他卻聽見了“轆轆”的響動,就好像是有人推着輪子從地上走過一樣。
“啊,有、人、來、了。”那是一種被刻意放緩了語速,一字一頓如人工機器在說話的聲音。事實證明那確實也是機器人,鋼鐵和金屬拼接而成的擬人形機器只有一米的高度,被陳皮的九爪勾擊碎後,零件、螺絲破碎一地,它如遺言般說了出了最後一句話,“好、暴、力。”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便發出了聲音系統損壞的“呱呱”亂鳴聲,陳皮皺起眉,他沒有去管那個機器人。推開實驗的大門後,便直接走向了正中做實驗的金屬鐵桌。桌上面臨列着一套套塑料盒,每個盒子有三層,每層有九個洞,插着盛有各色的液體的透明玻璃管,次第延展。
而這桌子四周則擺放着許多兩三米高的透明圓柱玻璃箱,裏面放着福爾馬林泡製的各種詭異生物。陳皮對這些並不感興趣,但他卻不得不停下腳步觀察,因爲這實驗不但大,而且各種化學藥品繁多,他段時間內根本找不出可以抵抗那黑毛蛇蛇毒的血清。
“呀,你、受、傷、了。”實驗室外,又傳來了那種熟悉的機械聲,陳皮皺起了眉,他轉身走向了門外,發現那個新出現的粉色機器人,竟然蹲在那個被他打爛的機器人旁邊用工具在修補它的零件。
“你,等,等。3、號、在、炒、菜、了。”粉色機器人僵硬地擡起頭,陳皮的目光微微一轉,那小廚房裏竟真的傳來了,鍋碗瓢盆時的聲響。
“什麼菜?”陳皮心中一動,開口詢問。
“香、瓜、拔、絲,油、燜、茄、子……”粉色機器人的腦袋上出現了一串代碼,就好像是在覈對菜譜一樣,“本、來、應、該、是、魚、香、肉、絲,已、經、點了二、十、八、年、五、個、月、零、七、天,肉、絲、經、檢、測、已、完、全、降、解。”
陳皮摸了一下身旁的金屬門,上面和其他地方不同,纖塵不染,他隨即就明白了,古潼京的人撤離後,這些機器人仍舊在做生前打掃的工作。甚至可以通過檢測,來判斷負責炒菜的機器人什麼時候該做飯。只是這裏的小廚房不大,似乎只是爲這些科研人員服務的保姆,與食堂裏生了灰的大廚房截然不同。
“黑毛蛇的血清在哪裏?”陳皮再次詢問,機器人頭上的代碼變化了起來,大概兩三秒後,答道:“E、櫃,5、排、4、0、4、號。”
陳皮重新進入了實驗室,機器人說的E櫃在比較裏面的位置了,裏面幾乎不見光。陳皮舉着磷光筒走向那櫃子的時候,並沒有留意到黑暗裏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
當他砸開玻璃,取出裏面的幾支血清時,忽然有個涼涼軟軟的東西抱住了他。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哥哥,我冷。”那是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在黑暗的環境下聽來有些陰惻惻的。她的身體確實很小,藍色的磷光筒映照着她染血的小黑裙和雙馬尾,她的臉白慘慘的,兩隻眼窩內的眼球被人砸碎了,只有暗紅的筋肉掛在裏面,從她的眼眶裏流下的乾涸血跡重新變得溼潤,鮮血重新從她的眼眸裏溢出。
“哥哥,你陪我玩好嗎?”小女孩舉起了染血的小熊玩偶,用一種怨毒的表情看着陳皮。若是黎簇在這裏,怕是直接要嚇得暈過去,便吳三省手下的夥計定力再好,看見小女孩那血糊糊的手向他們抓來的時候也得嚇得撒腿就跑,可是陳皮卻只是揚起了手。
“啪”那重重的一拳,在小女孩的手抓住他的衣服前一秒,直接把她的腦袋打得脫離了身體,掉到了地上。小女孩的頭落地的那個發出了尖銳淒厲的呼喊,她張開的嘴裏露出了若鯊魚般尖銳的牙齒,層疊交錯,散發着濃郁的黑氣。
陳皮並沒給她緩衝的時間,下一秒就將她已經掉在地上的腦袋切成了兩半。九爪勾同時抓住了其中半顆,直接飛擲進了遠處的福爾馬林中,另外半顆則被陳皮狠狠地踢在牆上,砸得血肉模糊。
“好玩麼?”陳皮看着那沉在福爾馬林底部,露出幽怨表情的半個腦袋,冷冷一笑,將手中的血清放入了口袋裏。那還立在他身前的破損身體立刻轉身跑到了門後,瑟瑟發抖般把自己蜷縮了起來,發出了小聲的啜泣。
“兇、殘、的、人、類,居、然、打、掉、了、珍、妮、的、頭……”那被同伴修理好的機器人,再次開口說話。
“珍、妮、不、是、鬼、嗎?他、怎、麼、做、到……”粉色的機器人疑惑的旋轉着腦袋,此時從小廚房裏滑出了一個端着一碟香瓜拔絲的藍色機器人,回答了粉紅機器人的話,“不,他、已、經、死、了。”
“鬼、打、鬼。”藍色機器人的話,令陳皮重新頓住了腳步,他轉頭看着那個藍色機器人,沉聲道:“你知道我?”
“陳皮。”藍色機器人鋼化石做的眼睛旋轉着,連貫地吐出了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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