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徐階入京,膨脹的楊廉,楊一清閉門不出

作者:京海第一深情
楊廉作爲毛紀的學生,在毛紀基本閉門謝客的情況下,那些想要攀附毛紀的官員不知道從哪得到的消息,紛紛來到楊廉府上開始尋找門路。

  一時之間,楊廉這個禮部侍郎在京城之中風頭無兩,楊府門口每天都有無數人登門送拜帖。

  那些攀附楊廉和毛紀的官員,不少都被提拔了官職,整個京城,經歷了一系列的變動。

  面對毛紀等人的這等大動作,內閣之中,只有楊一清強烈反對,楊慎乾脆直接稱病休沐在家。

  內閣之中,有毛紀和謝遷,最後一個內閣成員直接放棄表態,毛紀在謝遷的幫助下,權勢居然隱隱壓住了楊一清這位內閣首輔。

  當然,毛紀變動的職務並不算多,只是以他內閣閣員的身份而言,確實有些不正常。

  所有人都看出了不正常。

  這些職務正是毛紀給那些官員的一些甜頭,畢竟不能只畫大餅,也要讓人看到切實的好處,只要有人攀附他之後,官職得到了提升,那麼剩下的那些官員纔會死心塌地的攻訐內閣首輔楊一清。

  一時之間,朝堂之上,無數官員紛紛彈劾起了楊一清,楊一清內閣首輔的位置似乎搖搖欲墜。

  錦衣衛指揮使周楚此時正在家中和楊慎飲酒作樂。

  “衡器,這次這麼多人,你能兜得住嗎?”

  楊慎有些憂慮道。

  這次攀附毛紀的官員,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利益團體,整個京城之中兩千左右的官員,攀附毛紀的至少有五六百,而且還在增加。

  這些人一旦看到了利益,一旦看到了升官的渠道,一個個就像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一般,蜂擁而至。

  楊慎的擔憂是有道理的,之前周楚用自己錦衣衛指揮使的位置換了一千個官員,當時如果不是楊慎頂住壓力,爲周楚據理力爭,周楚就不僅僅是被貶官到蘇州府這麼簡單了,說不定命都沒了。

  這次的事,並不比那次小,雖然數量可能不如那次,但這些官員的質量是高過那一次的。

  “升庵先生放心,上一次是你我孤軍奮鬥,這次卻不同,不過是甕中捉鱉罷了,我根本無需承擔任何壓力,自然會有人出來承擔。”

  周楚笑道。

  “你是說石淙先生?”

  楊慎有些不確定道。

  “不止。”

  周楚神祕一笑。

  楊慎聽到這話,雖然不清楚周楚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但也清楚眼前的這位少年已經有了十足的把握,想想也是,自從周楚成爲錦衣衛指揮使開始,做的哪一件事不是滴水不漏?

  “朕讓人去江南查了楊盛齋,確有此事,朕已經着蘇州府的錦衣衛將楊盛齋抓了起來。”

  朝堂之上,嘉靖滿臉氣憤地看着楊一清。

  “石淙,此事你難道不應該好好跟朕解釋解釋嗎?”

  楊一清聽到這話,張了張嘴,最終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麼,選擇了沉默。

  朝堂之上,那些投靠楊廉和毛紀的官員此時一個個都興奮無比,他們似乎看到了內閣首輔被扳倒,而後毛紀登臨內閣首輔之位,他們一個個被提拔。

  最重要的是,江南集團已經名存實亡了,一旦此事成了,他們將會成爲大明最大的一個文官集團,到了那個時候,他們獲得的可不僅僅是權力,還有其他的無數好處。

  “陛下,臣以爲首輔楊大人尸位素餐,自從成爲首輔之後,於朝廷,於大明而言無甚作爲,而且還縱容孫子行下此等惡事,還請陛下明察。”

  楊廉義正言辭道。

  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楊廉是大忠臣,爲了大明不惜以下克上,不惜彈劾內閣首輔楊一清。

  楊廉彷彿領頭羊一般,一呼百應,緊接着無數官員紛紛響應,開始彈劾楊一清。

  “石淙,你真是太讓朕失望了。”

  嘉靖並沒有直接宣佈如何處置內閣首輔楊一清,只是滿臉的失望,隨後似乎有些意興闌珊,揮手宣佈退朝,並宣佈罷朝一個月。

  此時毛紀這方面的官員一個個異常亢奮,在他們看來,毛大人已經勝券在握了,皇帝罷朝一個月,多半是爲了調查內閣首輔楊一清,給他來個最後的清算。

  恐怕半個月之後,這位年近古稀的內閣首輔就要以一種不體面的方式告老還鄉了。

  退朝之後,楊一清閉門謝客,乾脆連內閣都不去了,似乎已經認命了。

  看到這種情況,原本還有些疑慮的毛紀也上了頭,利用楊一清閉門不出的這些天,開始瘋狂的往六部之中安插自己的人,楊慎告病兩天之後回到內閣,對於毛紀的舉動大爲震怒,怒斥毛紀胡作非爲,不過內閣已經完全被毛紀和謝遷把控,哪怕是擬票,楊慎也不是兩人的對手。

  擬票結束之後,官員的任命名單被送到嘉靖面前,嘉靖似乎對內閣首輔楊一清失望至極,對毛紀送上來的名單雖然不是全部批了,卻也批了大半。

  一時之間,毛紀這邊官員的氣焰愈發強盛,言行舉止也變得有些肆無忌憚起來。

  眼看着八月份的科舉將近,大明各地的仕子已經開始進京,徐階這一批仕子聚集在了京城之中,準備大考。

  “老師,準備的如何?”

  周楚來到自家文徵明居住的院子之中,手裏拿着一罈名酒,每一罈名酒都價值不菲,兩三千兩一罈起步,比周楚釀製的陳王釀不知道要貴重多少。

  不過每一罈名酒都是有來歷的,起碼都得二三十年往上,用的什麼工藝,由誰埋下的,人和工藝,缺一不可,一個名人,配合一個名酒方,再加上時間的沉澱,纔算得上是真正的名酒。

  有些特別貴重的名酒,甚至百年以上,當然,這種對密封的工藝要求極高,而且埋下酒的人在整個大明也得是赫赫有名的,這種酒更是貴的沒變了。

  不只是貴,這種酒都是有數的,甚至是記錄在冊的,喝一罈,少一罈,屬於奢侈品中的奢侈品。

  有人豪擲萬金買下一罈來歷非凡的酒,可能只是爲了討好上官,能在宦海浮沉數十年的,基本都是愛酒之人,即便不愛酒,聽到這等名酒,也會附庸風雅。

  所以名酒雖然貴,卻永遠都有市場。

  真正喝這些酒的人,基本不需要花錢買,買這些酒的人,很少喝。

  周楚手上,有不少名酒,有其中大部分都之前抄家抄出來,周楚留下了一些,還有一些是楚璃購買了之後送給周楚的,也有張璁和嚴嵩送給周楚的。

  張璁和嚴嵩都很清楚,周楚對酒很有研究,陳王釀就可以說明一切,更何況周楚的老師唐伯虎更是嗜酒如命,兩人自然會對症下藥,花重金買了名酒送給周楚。

  對於兩人送的這幾壇酒,周楚倒也沒拒絕,全都收下了。

  周楚手中的這壇,更是名酒中的名酒,是由永樂二年的狀元曾棨於暮年釀造,已經將近百年,當然,當初曾棨釀造的名酒一共十幾壇,大多數都已經被其他人喝了,現在還剩下的,就只有五壇了,其中兩壇在周楚這裏,另外三壇則在嘉靖的私庫之中。

  曾棨可不是一般的狀元,而是大名鼎鼎的酒狀元,在飲酒一道研究極深,嗜酒如命,因爲飲酒過多,只活了六十就離世了。

  最重要的是,曾棨於書法一道,名聲極大,草書雄放,有晉人風骨。

  單單這一罈酒,價值都不止萬金,而且即便無數人挖空心思,恐怕也買不到。

  周楚拿出這一罈,就是爲了文徵明科舉壯行。

  周楚小心翼翼的將酒罈的密封打開,濃郁的酒香瞬間讓文徵明意識到這壇酒價值非凡。

  “這酒恐怕非同一般。”

  文徵明說道。

  “當然不一般,這可是酒狀元曾棨埋下的,百年的名酒。”

  周楚笑道。

  文徵明聽到這話,眼睛瞬間離不開酒罈了。

  他想說這酒未免太過名貴了,但又怕這句話說出口之後,周楚不讓他喝了。

  能和唐伯虎並稱江南四大才子,文徵明年輕的時候也是嗜酒之人,只是後來隨着年歲大了,逐漸控制住了。

  但此時驟然見到如此名酒,文徵明如何能把持得住?一時之間居然連一句推脫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周楚看到文徵明垂涎欲滴的模樣,嘿嘿一笑,從一旁的春蘭手中接過一柄羊脂玉製作的酒提。

  酒提用什麼材質製作很有講究,不同的酒要用不同的酒提。

  因爲不同的酒,陰陽屬性不同,像曾棨釀造的這些酒都是黃酒,黃酒是陽性的,而且陽氣很重,用來盛黃酒的酒提和酒杯最合適的就是用上等的羊脂玉製作的。

  因爲玉器是陰性的,正好能中和一些黃酒之中的陽性。

  周楚用酒提打出酒,在文徵明望眼欲穿的眼神之中,先把他面前的酒杯給滿上了。

  隨後周楚又給自己打了一杯。

  “老師,今日弟子就借花獻佛,預祝老師金榜題名。”

  周楚說着端起酒杯,向文徵明敬酒。

  對此時的文徵明而言,什麼金榜題名,哪怕是高中狀元,也不如眼前的這杯酒重要。

  文徵明先是細細的抿了一口,那濃厚的口感讓文徵明的眼睛瞬間亮了,隨後文徵明沒忍住,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周楚和文徵明飲酒的時候,京城之中的仕子們卻在想着該走誰的門路。

  科舉科舉,講究的就是一個門路,倘若科舉之前能走通主考官的門路,成爲主考官的學生,那麼科舉高中的概率會大大提升。

  以前的江南一系就是這麼逐步成型的。

  現在江南一系眼看土崩瓦解了,新的文官集團正在逐步成型,這些仕子們紛紛前往禮部侍郎楊廉府上走門路。

  不是他們不想拜訪禮部尚書夏言,而是夏言閉門謝客,作爲禮部尚書,這個時候按理來說確實應該避嫌,但夏言的做法在這個時候卻是顯得有些詭異,畢竟如今毛紀這邊的官員可以說是如日中天,夏言大可不必如此謹慎。

  不過這些不是仕子們該考慮的,走門路也很有講究,不能太明顯,最好是託親帶故,有個互相認識的中間人幫忙說和,這事基本就成了大半。

  不過此時的禮部侍郎楊廉如日中天,雖然楊廉只是個禮部侍郎,權勢卻是一時無兩,連韓玠這個吏部尚書見了他都要叫一聲楊大人。

  這讓楊廉的自尊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和膨脹。

  對於上門求前途的仕子,楊廉來者不拒。

  “子升,你不去楊大人府上嗎?”

  徐階的一個好友,同樣來自蘇州府的一個仕子看着徐階,有些不解道。

  他和徐階都是地地道道的蘇州人,想要走門路,自然是走原本江南一系的,毛紀和夏言本就是江南一系的,雖然兩人都不是江南人士,但一個官員最後能走到什麼位置,往往不是他們自身決定的。

  徐階搖了搖頭。

  “我不去了,我總覺得現在京城的局勢有些詭異,再看看吧。”

  徐階說道。

  “要我說,你就是太多心了,現在誰不知道,如今內閣首輔楊大人眼看就不行了,我聽說陛下之所以罷朝一個月,就是要清算這位首輔,他倒臺之後,毛大人就順理成章的補上了首輔的位子。”

  “月湖先生可是毛大人的得意門生,如今雖然只是禮部侍郎,但即便是那些二品大員,如今的權勢恐怕也不如他,走月湖先生的門路,準沒錯。”

  此人振振有詞道。

  徐階聽到這些話,卻不爲所動,他總覺得這其中的事沒那麼簡單,不過他能看到的信息很有限,也得不出什麼結論,只是有很多地方讓他覺得很不合理。

  內閣首輔楊一清爲何閉門不出?按理說皇帝罷朝一個月,這位首輔大人應該想盡一切辦法自救纔對,但事實卻恰恰相反,這位首輔大人似乎什麼都沒做。

  這一點極爲反常。

  當然,反常的地方不止這一出,很多地方徐階都覺得怪怪的,卻又說不出哪裏不對。

  徐階能看出問題,不是他比毛紀楊廉聰明多少,而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如今的毛紀和楊廉已經入了局,自然不會如此理智。

  楊廉無比膨脹的同時,錦衣衛卻在暗中不斷地行動,開始啓動早已安插好的錦衣衛暗樁,包括京城所有的榮門弟子,都在錦衣衛的命令下,開始了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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