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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九章 魏国公单刀直入

作者:未知
不多时,魏国公果真急匆匆地来了,脸色很是难看,看到况且老老实实地站在那裡,一颗心這才放到肚子裡。 原来去的人只是說况且在国子监裡出事了,孟老夫子請他来一趟。 魏国公被吓了一跳,万一况且出点什么事,他在皇上那裡沒法交差啊,就是陈慕沙也不会放過他。他急忙带人坐着马车,一路疾驰過来。 “怎么回事,况且不是好好的嗎,怎么說他出事了。”魏国公怒声道。 “他是沒什么事,可是他還是出事了,摊上大事了,他不但在酒楼裡把一個学生打了,還公开顶撞辱骂老师,這還不是大事?”孟梵君气哼哼道。 “究竟怎么回事?”魏国公笑了,他看到况且一根汗毛都沒少,也就彻底放心了。至于打個架当然算不了什么大事,老夫子学究气太重,夸大事态了。 魏国公知道况且的秉性,绝不是那种寻衅滋事打架斗殴的人,一定是对方真的触到他的逆鳞了。 孟梵君把听来的情况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知识分子就爱讲究细节真实。 “就這么点事,你巴巴地派人叫我来,還說况且出什么大事了?”魏国公有些不耐烦道。 “這還是小事,打人也就算了,人沒打坏,就是脸扎了一些鱼刺,都挑出来了,养些日子就沒事了,可是這虞永兴可是公开喊出有他就沒有况且,有况且就沒有他的话了,叫我怎么处理?我总得找個折中方案,所以才請你過来商量。”孟梵君道。 “老夫子想怎么处理呢?” “况且关紧闭三天吧,怎么說也得给虞永兴一個面子,他那裡我再施加些压力,這事也就過去了。”孟梵君想想道。 “我不接受。”况且抗议道。 “你小子還有理了怎么的?” “有沒有理你们說了算,不過国子监的惩罚我只接受一個,就是除名,别的我都不接受。”况且道。 孟梵君气得鼻子就差冒烟了,况且這是挑明了,要么开除他,要么什么惩罚都沒有。他实在沒台阶下了。 “况且,你先回去吧,這裡沒你的事了,回头该上课就上课,该干嘛就干嘛。還有啊,以后打人的事你就不要动手了,再有這种敢公然诽谤、污蔑你的人,你跟我說一声,我保证让他一辈子沒好日子過。”魏国公道。 “我說国公大人,有你這么管教孩子的嗎?”孟梵君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不是我的孩子,我也沒有管教他的责任,我只是监护人,必须保证他好好的,不出任何意外。”魏国公冷冷道。 “那我走了。”况且拉着文宾走人,也不想在這裡继续气老夫子了。至于惩罚什么的,想都别想,大不了彻底走人。 “魏国公,你這可是公然干涉我管理国子监的权力,你不能這样做。” 况且走后,孟梵君立刻瞪起眼来。如何惩罚学生,如何管理教师是他的权力范围,這一点任何人都管不到。 他也不怕魏国公,魏国公再强势,也不会把他這個国子监祭酒怎么着。 “你啊,是不是读书太多把脑子烧坏了,這么点事怎么就想不明白?”魏国公冷笑道。 “你什么意思?” “一会儿再跟你說,先把那個姓虞的找来,我要问他一些事。”魏国公道。 孟梵君瞪着眼看了他,不明白他的意图,但還是派人把虞永兴找来了。 虞永兴气哼哼過来,他敢公然說出那些话,也是有倚仗的,孟梵君虽說是祭酒,但也不能独断专行,尤其是学生冒犯老师,不但是打了所有老师的脸,而且坏了纲常伦理,后患无穷。如果孟梵君一味护着况且,他也可以联络其他博士、助教一起施压。 虞永兴一进门来,看到上面坐着魏国公,登时感觉有些不妙,只好上前施礼见過。 “你就是虞永兴?”魏国公问道。 “是。” “你有個堂兄在福建布政使衙门裡吧?” “這……是。”虞永兴一怔,不知魏国公问這话是什么意思,只好点头称是。 “那個叫崔人剑的太学生的叔祖是福建布政使,跟郑浩民他们都走的很近,你好像跟郑家也很亲密,是吧。”魏国公又道。 “這……以前是有些来往。”虞永兴头上有些冒汗了,他不知道魏国公怎么会知道這些。 他哪裡知道魏国公因为上次郑家的事,把郑家在朝廷和各处有关系的人早就列成名单记在脑子裡了,所以這件事他一听也就明白個大概。 “崔人剑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开污蔑诽谤况且,你当时也在场,既不劝阻,也不教训他,是不是這件事是你暗中怂恿的?”魏国公又问道。 “這……不是,国公大人明鉴,在下跟這件事沒一点关系。”虞永兴冷汗不停地冒出来。 “沒关系?我不信。這件事有沒有你在内,我会调查的。這事看上去只是学生们随便乱說话,实质上是替郑家人出头,本国公就纳闷了,郑家到底给了你们什么好处,现在郑家已经完蛋了,你们還拼命替郑家当枪使?” “這……,大人,在下绝对沒有這意思啊。”虞永兴转头看着孟梵君,希望孟梵君替他說几句好话。 孟梵君此时才听出些味道来,原来這件事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還有更深层次的原因。他厌恶地看了虞永兴一眼,转過头去。 “你既然說出国子监裡有况且就沒有你,有你就沒有况且,那也好,况且是不会走的,你就回老家读书去吧。”魏国公淡淡道。 “魏国公,你无权处理我国子监的事,你這是越权。”孟梵君叫道。 不管是处理学生還是处理老师,都是国子监的内政,自然是祭酒的权利,魏国公以势压人,知识分子轴得很,绝不吃這一套。 “我不管也可以,不過我回头得好好查查這個虞永兴以前接受過郑浩民他们多少银子,如果查出来,那就不是回家读书的事了,請去应天府大牢裡吃几年牢饭吧。老夫子,我這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放過他的。”魏国公淡淡道。 “在下請辞,马上就走。”虞永兴吓得差点瘫在地上,他的确接受過郑家不少银子,崔家也给他不少,所以他這才处处给崔人剑撑腰。 虽說他不大相信魏国公能查出来什么,却不敢冒险,万一呢,应天府大牢裡不要說蹲几年,一個月他的骨头也就散架了。 “滚吧。”魏国公毫不客气地挥挥手,就像轰一條野狗。 虞永兴昏头涨脑地走了出去,清醒之后,马上写了辞职书,交给仆人转交孟梵君,然后收拾行李,连夜赶回老家,南京他是說什么也不敢待下去了。 “虞家也是常熟的世家,虞家的人還干不出你說的事吧?”孟梵君有些不信。 虽說虞永兴平时有些狷狂,可毕竟出身世家,不太像魏国公說的那种人。 “世家怎么了,国子监乃我大明最高学府,现在不也是乌烟瘴气的么,什么人都有。”魏国公不屑道。 “你……”孟梵君气的心口疼,說国子监乌烟瘴气,這不是明着說他管理不善嘛。 “老夫子,你道德文章是沒說的,可是這国子监也得好好整顿一下了,也不能任着下面那些人乱来。” “什么叫乱来,不就是惹到你的受保人,那小子了嗎?” “你說得对啊,若不是這样,国子监怎么样关我什么事?” 孟梵君苦笑一声,他醉心于学术研究,国子监的行政管理的确是放手让下面人去做,這次事件的主角若不是况且,他也不会出面。至于說管理不善,也不只是南监一家如此吧,北京国子监、六部、各大衙门,哪裡不是問題成堆。 “虞家、崔家如果不赶快跟郑家划清界限,還是這样沒事找事的话,他们两家就离大祸不远了。”魏国公忽然說道。 “郑家不会吧?我已经给過他们警告了。”孟梵君忽然觉得問題严重了。 “是啊,况且沒进来前,你就打压况且,不许他对郑家在這裡的学生报复,况且不是遵从了嗎,可是郑家還不死心,這件事若說沒有郑家人暗中搅和,我都不信。” 两人又随便聊了几句,孟梵君真的感觉头疼了。 “我說你和陈兄這么一味地宠着况且也不对,会把他宠坏的,现在這小子就快上天了。” “老夫子,况且的事很复杂,一下子我跟你說不清楚,不過我了解這孩子,的确是块好材料,需要精心雕琢。就像千裡马一样,你要*也要讲究方法,像你似的,先给戴上龙套,然后沒事就抽几鞭子,看上去是严师出高徒的方法,可這不是培养千裡马的方法。這一点你還是比不上陈老哥。” “按你的說法,那就得惯着他不成?” “也不是,况且這孩子其实很低调,很少惹事,你别看他闹出几件事来,那也是逼不得已,今天這事若是让我遇上,可能要翻天,他還算是手软的。郑家那件事你也知道,我把他软禁在家裡,他也沒反抗,過后也沒做什么,這就算够省事的了。” 孟梵君听罢,低头想了会儿,觉得魏国公說的也不差,难道自己真的用错了方法,打压過头了? “還有啊,你有一句话說错了,他现在不是我的受保人,是皇上的受保人,我只是奉旨监护,也就是說要保护他的人是皇上,我只是奉旨执行。”魏国公着重提醒了一句。 “這……到底是为了什么,皇上如此重视他?”孟梵君也有些冒冷汗了。 “這件事的内情你就别问了,知道反而不好。你对况且的方法要改变,不用打压管教他,只是把知识传授给他就行了。他有什么事,你都可以来找我,我来解决。”魏国公說完,起身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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