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新式甲胄
這一日,一行数百人出了城。为首的自然是太子。除此之外大明勋贵来了大半。武将都对武器特别感兴趣。所以在京勋贵大多都来了,徐达,傅友德。沐英等人都跟随太子出城。
徐达为人平易,让他跟谁太子出城一趟,并沒有觉得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不了就是陪着小辈出城踏青了。
而傅友德却不一样了。
傅友德总西南兵事,虽然而今還沒有出城,但是各种事情,纷纷扰扰。傅友德忙得很。特别是出征這两日,更是如此。在他看来,既然朝廷调拨的粮草,军械什么都到外来了,甚至已经装上船了。有一批已经先行运往西南了。
即便,而今再有什么新武器,也用不到南征之战上了。他来做什么?
根本就是浪费時間而已。
所以,傅友德一身盔甲,扶了一下自己的金盔。对自己儿子傅忠,說道:“前几日,你与何夕接触過,你觉得何夕怎么样?”
傅忠想起何夕解释自己与公主沒有关系,說道:“何夕倒是一個诚实君子。”
傅友德冷笑一声,說道:“谁问你這個?君子,這东西能吃,還是能喝?我问你,他在军械上有什么创见嗎?”
傅忠想起何夕对大明军械一点不熟悉。也不相信何夕在军械上有什么创见。撇撇嘴。說道:“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傅友德說道:“看来,陛下是给這位何秘书铺路。怎么铺路也不能這么铺。不過,這也不是我們臣子能說的。你到了,记住管住嘴,不管看到什么事情。都少說话。”
傅忠笑道:“爹爹,莫小看孩子,孩儿虽然鲁直,但也不傻。這迎来接往的场面功夫,還是懂的,不管何夕做得如何稀烂,我都看破不說破,不会得罪人。”
傅友德說道:“少說两句,沒有人将你当哑巴。”随即将何夕的事情丢在脑后,骑在马上,摇摇晃晃的,口中反复咀嚼一個词。不是别的,正是曲靖。
他一直思量攻云南之策。他盘算来盘算去,不管从何处进攻。曲靖都是一個坎。曲靖一下,局面洞开。曲靖不下,恐怕顿兵坚城之下。战事就旷日持久了。
何夕什么?不過是区区小事,根本不劳他堂堂征南大将军劳心费神的,不過,来往应酬,走個過场。
傅友德在马上换了一個身形,曲靖乃至于西南地形都在傅友德的心中。
何夕早早在大路边等候。
远远看见大队人马到来,何夕骑马迎上去了。一番寒暄见礼之后。太子问道:“都准备好了嗎?”
何夕說道:“都准备好了。”
太子转過头来,說道:“诸位长辈一起看看何弟的手段。”
徐达面露微笑,說道:“好。就瞧瞧吧。”
何夕在前面引路。不過片刻,就将人引到了高炉旁边,查看了刚刚出炉的钢锭。
傅友德也是行家裡手,這么多年出生入死,对兵器十分在行,对钢铁也是很在行的。只是用两個钢锭一敲,就知道不一般。绝非寻常铁器。傅友德回头看傅忠。
父子之间相当了解。傅忠看着手中的钢锭。一時間有些怀疑人生。他想起何夕当日什么都问,什么都不知道。明明白白一個初入行,什么也不懂的。而今看来,自己好像被耍了。
傅忠有些羞怒,心中暗道:“果然是宫裡出来的,沒有一個善茬。”
不過,眼前钢锭,還在傅忠的承受能力之内。但是接下来的情况,就超出傅忠想象之外。
只见小河刚刚架起的水车。十几個工匠忙活一阵子。一個巨大铁块被缓缓地吊了起来,旁边一個铁匠,夹着一块烧得通红的铁块。放在铁锤之下。然后轻轻一放,几百斤的铁块,重重地砸在下面的铁台之上。
“崩”的一声巨响。无数火星飞溅。大有流光溢彩之色。
就這样连续轰击三五下之后。铁块变成了铁板,而且是非常薄的铁板。于是工匠用火钳,从锻压台上取出,放在火炉边。用铁锤叮叮当当,一连敲了十几次。修改铁甲的边缘与弧度,還在上面钉出孔洞。方便等一会儿的编制。
一番操作下来。
一片铁甲就成型了。
另外一块铁块又送到水锤之下。
重复刚刚的過程。
何夕见状,内心感叹几分。
其实,在何夕想象之中,应该直接将钢锭加工成型。毕竟在何夕看過很多钢铁加工视频。简直揉铁如揉面。根本不需要加热。不知道水锤的力量有限,還是其他原因,反正這些工匠商量之后,就用了這种工序。
首先,用钢水浇筑成型。然后加热,到通体红透。然后用水锤锻造。
虽然多了几道工序,但是不到一刻钟。就已经将铁甲所需的十几片甲胄锻造成型。
即便如此,降低了加工难度,但也只有钢铁有良好的延展性才行。如果用生铁的话,承受几下,非崩碎不可。即便是加热也是不行的。
這十几片铁甲,共计胸甲,臂甲,腿甲,等十几片。立即有几個工匠上前,用一指宽牛皮-條,将十几片甲胄编织在一起。
就這样。
一副崭新甲胄就在众人眼前锻造成型。
何夕說道:“太子,魏国公,颍川侯,西平侯,這工序還有需要打磨的地步,而今粗粗能看而已,還請诸位不要见怪。”
魏国公徐达說道:“何秘书太過谦虚了,這哪裡什么粗粗能看,简直是巧夺天工。”
徐达跟随朱元璋一路摸爬滚打到而今,他自己都督造過兵器。自然知道一副甲胄需要多少工时。别的不說,一百多片甲片。一天都打造不出来。更不要說其他工序。
而今才不過一会工夫,就能打造出来。徐达估算,只要钢料足够,一天下来,足够打造二十副左右。而且這仅仅是一架水车而已,整個工艺之中,大多数都是成熟工艺。
很容易复制。
以徐达的判断,很容易推广开来。毕竟江南水乡,有太多河流了。足够布置水车。
军器局上万人,如果全部改成而今的模式。不知道多少可以日产多少。单单這一点,就足够称得上巧夺天工了。
傅友德說道:“国公說的极是,不過,甲胄乃是军器。最重要的是实用,何秘书,可否一试?”
何夕說道:“并无不可。只是我沒有准备。”
傅友德哈哈一笑,說道:“這又何须准备?”随即声音调高,說道:“来人,将甲胄架起来。”
片刻之后,一個简单的木架子给拿了過来。将甲胄撑起来。然后傅友德亲自持弓,只听“崩崩”两声,已经射在甲胄上了。只是根本沒有射入甲胄,已经被弹开了。
众将上前一看,甲胄上仅仅有一個白点。
傅友德說道:“放近点。”
傅友德再次射箭。但即便仅仅二十步,傅友德也沒有射透甲胄。
傅友德武艺超群。他先从红巾军,后从明玉珍,再从陈友谅,凭借的就是一身武艺。二十步之远,傅友德不是沒有见過。但是那都是精工良匠,细细打磨,可以說每一個都是经年累月之功,存世的也沒有多少府。可以說那都是武勋家族传世的宝甲。
而這铁甲,傅友德亲眼看到的,几乎是一会工夫就打造出来的。正因为打造如此容易,這甲胄都是配给士卒用的。也是因为打造如此容易,傅友德下意识觉得质量也不是太行的。
但是而今情况,让都会怀疑人生了。
怀疑他一辈子苦练弓马,還有什么用?如果一小卒都用這种甲胄。他的骑射之术,還能射死谁?
“好甲胄。”沐英大为振奋,說道:“太子殿下,何秘书造出如此甲胄,大功一件。臣替何秘书請功。”
太子也上前细细看過甲胄,說道:“好,孤回京之后,定然给何秘书請功。”
沐英双眼放光,說道:“不過,既然开始试了,就试到底吧。”
太子顿时明白沐英的意思。
沐英是见猎心喜,想要试验甲胄的极限。只是甲胄何夕的功绩,而今在這么达官贵人眼前,他对甲胄破坏性实验,不知道的,還是以为是砸何夕的场子。
所以沐英先将何夕的功劳敲定。接下来,就要沐英的手段。
太子轻轻一笑,說道:“何弟,你觉得如何?”
何夕說道:“西平侯尽可随意?”
“好。”沐英一挥手。几根火铳被下面人拿了出来。
在大明将领之中,沐英是毕竟擅长用火器的。而今虽然還沒有发生。但是在征讨云南的时候,沐英列三重火铳。大破云南象阵。击破梁王主力。就是依靠火铳。
正因为如此,沐英看到甲胄。首先想到火器能不能击破。
只是以他的经验,什么样的甲胄都防不住火器。所以才打了预防针。
“轰。”的一声。一名士卒已经开火。
“咚”的一声,整個甲胄都震动了一下,但是上前查看,才发现甲胄只有一点凹陷之地,這力道根本不足以杀伤甲胄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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