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草包不會作詩
“呦?!這是誰啊?”
“這不是陸神醫麼?今日看了幾個病人啊?治死了幾個?”
剛進院門,遠遠地就看到了等着看好戲的藍弘毅,忍俊不禁的打量着陸凌川等人,嘲諷着笑道。
聽到藍弘毅的話,跟在陸凌川身後的衆人全都不由自主的低下了頭,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無奈。
“累了一天了,大家都回去歇息吧,喫點東西,好好睡一覺,其他的事明日再說。”
陸凌川看了一眼身後的衆人,關切的說了一句,接着擡頭看向了嘲弄着向自己走來的藍弘毅,沉聲道:“虧我自詡起死回生,卻看不了瘋病,我要是第四醫院院長,一定收了你!”
“什...什麼第四醫院?你在說什麼?”
藍弘毅愣了一下,一臉茫然的看着陸凌川。
“沒什麼。”
陸凌川嗤笑了一聲,直接轉身離開。
藍弘毅皺了皺眉頭,緊接着意識到了什麼,瞪着陸凌川,咬牙道:“你纔有瘋病!陸凌川!你別得意,別以爲義父慣着你就真把自己當成個人物!我倒要看你怎麼收場!”
“即便我收不了場,也比混喫等死的人強一萬倍!”
陸凌川冷冷地丟下了一句,沒再理會藍弘毅,帶着魏安和昌平徑直向青桐苑走去。
“走着瞧!”
藍弘毅憋紅了臉,目送着陸凌川,氣急敗壞的叫囂了一句。
回到青桐苑不久之後,楓伯就送來了晚膳,依舊是老三樣。
看着碗裏的窩頭和鹹菜,魏安和昌平直搖頭,雖然肚子很餓,但卻一點食慾都提不起來。
可是陸凌川卻像是沒事人一樣,拿起一隻窩頭就直接啃了起來。
老實說,無論是第一世還是第二世,即便他再難的時候,也沒有連續將近一個月都喫窩頭這麼慘。
魏安遲疑了許久,終於鼓起了勇氣,看了看陸凌川,道:“十三哥,明日我們還去麼?”
“當然,爲何不去?”
陸凌川一邊喫着白水就窩頭,一邊隨口答了一句。
“還去啊?這法子真的行麼?您沒看到方纔二公子怎麼笑話我們的嗎?”
“還有那些圍觀的百姓,現在恐怕整個京都的人都聽說了,他們的話,太難聽了,我們倆倒是沒什麼,可您沒必要被那些人指指點點吧。”
魏安一臉苦相的看着陸凌川,由衷的說道。
“不要在意別人在背後怎麼說你,如果太在意了,你的心就亂了。”
“心要是亂了,那就什麼事都亂了。”
陸凌川頓了一下,擡頭看着魏安和昌平,意味深長的說道。
聽了陸凌川的話,魏安和昌平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不再抱怨。
陸凌川沉思了片刻之後,又道:“不過,看來我們得換個思路了,那些看笑話的人,不過是因爲曾經無比嫉妒過將軍府的人,如今終於逮到機會,自然想要嘴上佔些便宜。”
“但我們不能遇到點困難就後退,首先要想辦法讓京都的百姓相信我能治病救人。”
魏安聞言,重新來了興致,緩緩道:“什麼辦法?”
陸凌川沉思道:“先得打響名號!”
魏安疑惑道:“怎麼做?”
陸凌川笑了笑,喫完了最後一口窩頭,擺手道:“先睡吧,明日一早,讓楓伯把人都叫到青桐苑。”
說完,陸凌川便起身徑直回了臥房,留下了二臉茫然的魏安和昌平。
次日一早。
楓伯帶着一衆丫鬟僕人紛紛來到了青桐苑前院,等候着陸凌川訓話。
經過昨日的事,所有人的臉上都失去了之前的笑意,士氣低落。
由於陸凌川遲遲沒有現身,下人們之間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了起來。
“你們聽說了沒有,昨日除了我們在府門外擺攤看病的事被傳得沸沸揚揚之外,京都還出了一件怪事。”
“什麼事啊?怎麼了?怎麼了?”
“聽說有人正在滿城尋找一個在望春樓用酒作詩的人,好像連驍騎衛都出動了,好多人都在議論。”
“啊?什麼詩啊?能鬧出這麼大的動靜?”
“不太清楚,好像有一句是什麼且聽且...什麼從容的,還有什麼風啊雪的,反正鬧得滿城風雨,人們都在猜測究竟是什麼人寫的。”
“聽說好像還發出了懸賞,有提供線索者,還有賞錢!”
隨着這個話題的開啓,原本士氣低落的下人們紛紛被轉移了注意力,交頭接耳的議論了起來。
站在人羣最前方的昌平聽着身後這些議論聲,突然想起了什麼,疑惑的轉頭看向了身後,遲疑道:“望春樓?用酒作詩?那不就是十三哥麼?!”
“啊?真的?!”
“不會吧?!”
聽到昌平的話,下人們紛紛露出了一臉的驚訝,都覺得昌平在胡說。
“哈哈哈哈...”
就在這時,一陣充滿嘲諷的譏笑聲突然從院門方向傳了過來。
衆人詫異的轉頭望去,發現藍弘毅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青桐苑的門口。
看到被人發現了,藍弘毅索性也不打算偷聽了,揹負着雙手走了出來,咳嗽了一聲,不屑道:“我看你們真的是臉都不要了!居然會覺得姓陸的會作詩?!”
“風雪壓我兩三年,我笑風輕雪如棉,”
“山高自有客行路,水深自有渡船客,”
“且聽且忘且隨風,且行且看且從容。”
“如此好詩,怎麼可能是小十三那個草包能寫出來的!你們是窮瘋了吧?居然想靠這個去領賞錢?!”
“瘋了吧?!哈哈哈...”
聽着藍弘毅不加掩飾的嘲諷和數落,下人們紛紛閉上了嘴,不敢反駁。
昌平皺了皺眉頭,剛想反駁,可是身後卻傳來了陸凌川的聲音。
“這裏不歡迎你!”
隨着話音,陸凌川緩緩走出了臥房,徑直向人羣走來,邊走還邊向昌平使了個眼色。
聽到陸凌川的話,藍弘毅狠狠地瞪了陸凌川一眼,冷哼了一聲,氣鼓鼓的轉身離開了青桐苑。
“小公子,昌護衛說那詩是你寫的?真的嗎?”
人羣中有人一臉期待的看着陸凌川,忍不住問了一句,其他人也紛紛露出了期待的目光。
陸凌川笑了笑,擺手道:“剛剛不是有人都說了麼,我是個草包,怎麼可能會寫什麼詩?”
聽到這話,下人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失望的低下了頭。
一個曾經只會花天酒地的紈絝,怎麼可能隨手成詩呢?
昌平看到了衆人臉上的失望之色,猶豫了一下,欲言又止。
“好了,今日不擺攤了,你們都有新任務!”
“都出去四處打聽一下,看看誰家有病人,最好是大門大戶,而且只要那種重病纏身,治不好的,打聽清楚之後,立刻回來稟報。”
緊接着,陸凌川看着在場的衆人,大聲說道。
“是。”
衆人紛紛答應了一聲,一個個蔫頭耷腦,要不是爲了陸凌川許下的月錢,恐怕今日有的人就不會來了。
“別垂頭喪氣的,我們是憑本事喫飯,不偷不搶,有什麼擡不起頭的!”
“不要理會那些閒言碎語,打起精神來!”
陸凌川看着衆人,提高了嗓音,沉聲喝道。
“是!”
衆人答應了一聲,陸續領命離開,雖然擡起了頭,可是士氣依然低迷。
陸凌川目送着所有人先後離開,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沒有責怪這些人互相之間影響士氣,不過都是些再普通不過的人,而且大字不識幾個,講再多的大道理他們也聽不懂。
但他有信心,只要名號一旦打響,就一定能靠着開醫館在京都立足。
只是他沒有想到,自己在望春樓隨手寫的一首詩,居然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連驍騎衛都出馬了。
想到這裏,他不由得想到了一個人,一個原本他一開始視爲敵人或對手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