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酒後吐‘真言’
“別呀，這麼好的酒菜，都沒動幾筷子，怕啥？”
“可是……”
老朱擺了擺手。
“沒什麼可是的，當年咱們都是一個鍋裏幾十上百號人搶着喫呢，更別說現在這麼豐盛的酒菜！”
“把你府上的好酒，都給咱搬來！”
徐達重重點頭。
“是！皇上！”
旋即，美酒搬來，屏退了所有下人之後。
老朱與徐達二人觥籌交錯。
老朱端着酒，與徐達你一杯，我一杯。
一邊喝着，一遍暢談着年輕之時從軍征戰天下的事情。
時不時爆發出二人哈哈大笑聲，好不歡快。
後來，兩人又嫌棄酒杯不過癮，又是命人換上了大碗。
現在的酒水，可不是以前的米酒醪糟之類。
酒罈子裏裝的，
可都是現在大明最流行的五種糧食釀造的白酒，精度度數少說也在三四十度。
一個五斤的裝的酒罈子，愣是被兩個加起來一百二十歲的老頭子，幹了個底兒朝天。
隨即徐達開始勸着老朱，不能在喝了。
可是老朱依舊命人搬上烈酒。
二人又是喝了幾大碗。
老朱也不知道是真喝醉了還是假喝醉了，放下酒碗。
暈暈乎乎摟住徐達的肩膀，指着徐達的鼻子罵道，
“天德，你他孃的不是個東西！”
徐達打了個酒嗝，連連搖頭，大着舌頭道，
“臣，臣沒有！臣是個東西！”
“不對！臣怎麼就不是個東西呢？臣可是個人呢。”
老朱猛地一拍桌子，將桌上的酒水碗碟震起老高，指着徐達怒罵道，
“咱問你，今天晚上咱要是不來，你準備做啥？”
徐達微微一愣，眼神中一抹清明一閃而逝。
“皇，皇上，您喝醉了！臣，臣聽不懂您說的是什麼！”
老朱晃了晃頭，重重拍着徐達的肩膀。
“咱說什麼，你自己清楚！”
而後端起酒碗一飲而盡，面露感慨之色。
“咱還記得，當年兄弟們一起打江山的時候。”
“可是有些人呢，沒有福氣，他孃的死了！”
“有些呢，就是不知足，咱不得不給他們辦了！”
“湯鼎臣那個狗東西，他孃的鑽到鄉下去，納了他媽一百多個小妾！真是……唉！”
老朱嘆着氣擺了擺手，指着自己的酒碗，
“倒酒！給咱倒酒！”
徐達抱着酒罈子。
“皇上，您，您是不是也該少喝一點？明天您還要上朝呢？”
“不！喝！咱要喝！咱在出宮前，就把明天的事兒安頓好了，今天晚上誰他娘不喝醉，誰就是烏龜王八蛋！”
“哈哈哈！”
徐達哈哈大笑，
“那臣，臣也只能，捨命奉陪了！”
說着，便又是爲各自碗中倒上了酒。
老朱端着酒，紅着臉轉頭醉眼看着徐達。
皺眉道：“天德呀，你咋變成兩個人了？”
徐達連連搖頭。
“不，皇上，臣就是一個人啊，您是不是喝醉了？”
“醉？咱沒醉！”
老朱一歪脖子，轉而放下酒碗怒道，
“咱沒罪！咱是皇上，咱爲了大明熬幹了心血，咱有什麼罪？！”
“現在咱大明疆域歷代之最！政令通達，攤丁入畝，老百姓人人有飯喫，有衣服穿，天下太平！”
“咱自己兒孫滿堂，來年重孫也會出生，咱有什麼罪？誰敢給咱定罪？”
徐達忙醉醺醺地放下酒碗，拱手讚道，
“皇上所言極是！您沒醉，沒醉！還清醒着呢，臣拜服！”
“大明能有如今，皇上您厥功至偉啊！”
老朱這才滿意地微眯着眼睛點點頭。
“嗯！這話纔對！”
“現在大明攤丁入畝是增、商稅、開海等各個政策，都已經鋪開。”
“咱告訴你，下一步，咱還準備在年底冊封咱的大孫，雄英，你孫女婿爲皇太孫呢。”
徐達聞言瞬間一顫，眼神立馬恢復了醉意，一扭頭。
“皇上，這話臣可聽不得的！你喝醉了！”
老朱一擺手，
“你少管！徐達，咱問你，咱對你沒的說吧？”
“你呢，是大明功勳之首，魏國公！你的孫女又是咱孫兒的長孫妃！”
徐達打了個冷顫連連點頭。
“皇上對臣天高地厚之恩，臣萬死難報！”
老朱滿意地點了點頭。
而後話鋒一轉，醉意熏熏道，
“但是你呢？”
“老實跟咱說，那天，咱妹子是不是來過你這裏了？”
一剎那間，徐達瞬間酒醒一半，只覺後背一陣發寒。
但恨眼神一陣清明過後，但很快卻是繼續恢復了迷醉。
拼命搖着頭。
“皇，皇上，您喝醉了，皇后娘娘她不是……”
話未說完，便被老朱狠狠一把拍在腦袋上。
“那是你嫂子！”
徐達連連點頭。
“對！嫂子！”
“哪天啊？十幾年前的事，臣老了，都印象不多了。”
老朱呵呵一笑，端起酒碗一飲而盡。
目光迸發出一道精光，灼灼盯着徐達。
“就是你嫂子入殯當天！”
徐達微微一怔，只覺一道寒意自骨髓而起。
但卻是連連搖頭，口上說道，
“嫂子不是早已在洪武十五年那會兒，便走了嗎？”
“皇上，臣知道你思念嫂子，嫂子走了那會兒，臣也是心痛。”
“可人死不能復生，嫂子已經走了，她入殯的當天，臣又怎會在見到她呢？”
老朱咬牙罵道，
“放你孃的拐彎羅圈兒屁！”
“咱有證據！”
徐達仍裝作不解的模樣，搖了搖頭。
“證，證據？什麼證據？臣又沒犯法，要什麼證據？”
老朱冷哼一聲。
“咱就知道你不會輕易招的，咱還把證據帶來了！”
說着，老朱直接伸出手摸進懷裏。
可能是因爲喝多了的緣故，好一會兒，才從懷中掏出一個錦帕，直接拍在桌子上。
老朱手指指着錦帕，
“打開看看！”
徐達聞言眉頭一皺，好奇的伸手，就要去摸。
卻是聽得老朱說道，
“咱得祕密可都告訴你了，要是你看了，就必須跟咱說實話。”
徐達微微一愣，伸出的手下意識頓住，擡頭看着老朱。
“臣，絕不敢欺瞞陛下，也不知道說什麼啊！”
“皇上這話，叫臣不知所措，那我不看了。”
老朱眼睛一瞪。
“不！要看，咱要你看！否則就是欺君之罪！”
得，老朱直接不講武德了，徐達還能再說什麼？
顫顫巍巍地伸手，小心翼翼地打開了錦帕。
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東西，
赫然呈現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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