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教坊司!
“你打我?”
朱壽冷哼一聲,道:“打的就是你這種何不食肉糜的皇家子弟!”
這一路上,三人也混熟了。
朱壽也大概瞭解了朱允炆的脾氣。
簡單來說,就一句話:這小子沒啥脾氣!
朱允炆在歷史上只當了四年皇帝,人們提起他來,最深刻的一個印象。
就是這傢伙耳根子很軟,而且沒啥主見。
親自接觸過一番之後,朱壽也意識到了。
這小子性子是真的軟。
而且,不知道爲啥,兩人第一次見面。
朱壽心裏雖然覺得這個彬彬有禮的小子很欠揍,但又莫名地覺得很親近。
剛纔擡手就打,真就是下意識的舉動。
打完之後,連朱壽自己都懵了。
不過,打都打了,想讓朱壽認錯,這絕對不可能。
於是他就梗着脖子,極爲強硬。
還真沒想到,朱允炆還就喫這一套。
“說話就好好說,打人作甚!”
朱允炆抱着腦袋,一臉委屈道。
一旁的徐增壽看到這一幕,對朱壽丟了一個欽佩的目光。
兄弟,狠還是你狠啊!
這位可是皇長孫,未來極有可能會成爲大明的皇帝的。
你就這麼一巴掌拍上去了?
說話間,三人已經來到了教坊司辦公所在的院子前。
此時剛過早上的飯店。
衆所周知,對於勾欄之地,晚上纔是真正的上班時間。
不論哪個時代,這種地方上午都是不營業的。
但跟着徐增壽,這些規矩就完全不存在了。
就見徐增壽跳下馬去,直接擡腳踹門。
“張胖子,張胖子,趕緊給小爺滾出來!”
不多時,門開,裏面露出了一張白嫩嫩的胖臉。
“我說一大早的,哪來的喜鵲叫個不停,原來是小公爺到了。我的小爺喲,好長時間不見,你真是想煞了小人!”
緊接着,一個圓滾滾的身子,幾乎是滾着從院子裏出來。
徐增壽笑罵道:“前天小爺剛來過,真就好長時間不見?”
“古人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小公爺只一日不來,於小人而言,那便是三年啊!”
那胖子笑嘻嘻地跟徐增壽打趣着。
隨後,他這才問道:“這兩位是?”
徐增壽道:“他們乃是小爺的至交好友。張胖子,別說小爺不照顧你,今兒個伺候好了我們,得到的好處你斷然想象不到!”
“兩位兄弟,你們叫他張胖子就行。別看這傢伙不顯山不漏水,可是實打實的教坊司奉鑾。秦淮河畔的十四家勾欄,都歸他管!”
朱壽肅然起敬,擡手對張胖子拱了拱。
奉鑾,是教坊司的主管,正兒八經的朝廷命官,正九品的官身。
輪品級,在應天府,自然就是一個芝麻綠豆大的小官兒。
但是,還真不能因此就小看這人。
教坊司說白了就是管理男人褲襠的機構,每日日進斗金,接觸的高官豪商無數。
眼前這傢伙,手中的資源可想而知。
“小公爺,還是老規矩?”
張胖子和朱壽、朱允炆二人寒暄一陣,然後問道。
徐增壽點了點頭。
不多時,三人就來到香粉樓。
“三位稍待,我這便安排人過來。”
不多時,一羣體態妖嬈的女子,便入得屋內。
爲首的一個女子,身材高挑,皮膚白皙,年約十八九歲。
臉上畫着淡妝,顯得極爲端莊。
“紫鵑,前日與你喝酒沒有盡興,今日一定要補上。”
徐增壽對那女子招了招手,讓其到自己身邊坐下。
另外還有兩個容貌體態不弱於這紫鵑的女子,分別坐在朱壽、朱允炆身邊。
其他女子,或抱着樂器,或光着鞋子,在一旁奏樂起舞。
朱壽預想中的旖旎場景壓根沒有發生。
沒有人投懷送抱,也沒有啥用嘴喂酒的戲碼。
三個女人,都是老老實實坐在旁邊,負責給他們添酒。
於是,朱壽就感到有點惆悵。
他懷裏還揣着五萬兩銀子呢!
“兄弟,怎麼看你似乎有些失落的樣子!”
徐增壽湊了過來問道。
“額,第一次經歷這場景,有些不適應。”
徐增壽聞言,頓時哈哈大笑。
他丟了一個“我懂”的眼色,然後說道:“教坊司雖名爲勾欄,但卻並非你想的那般爛俗,怕是讓你失望了。”
說着,他指了指紫鵑,說道:“在這裏,你千萬要記住一點,不要問別人的出身來歷。就如紫鵑,我與她相識兩年,至今不知她本名是什麼。”
“這些女子,之前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出自大戶人家。縱然現在落魄,也不是能夠隨意輕薄的。咱們喜歡來這裏玩耍,也就圖這個。兄弟你若是看上哪個,自可施展手段。能不能做入幕之賓,卻不是隻要有錢就可以的。”
這個時候,就聽到紫鵑說道:“小公爺這是在消遣奴家了,是你看不上奴家而已。”
說着,她目光很是幽怨地看向徐增壽。
徐增壽愣了愣,然後打着哈哈道:“紫鵑你才貌雙絕,我又怎麼會嫌棄你?只是咱並非那趁人之危之人,總不好讓你爲難!”
我擦,也就是說,你還是個雛兒?
朱壽有點懵逼。
他還當徐增壽每天咋咋呼呼的要勾欄聽曲,是個老鳥呢。
合着,你還真的只是過來喝酒聽曲兒啊?
徐增壽卻沒有注意到朱壽的神色,而是衝他擠眉弄眼道:“兄弟,張胖子給咱安排的美人兒,保證都是完璧之身。若是看中哪個,以你的財力,還不是手到擒來?”
“唉,哥哥沒你那賺錢的本事。家裏又管得嚴,不讓我在外面胡來。要不然,你真以爲哥哥就是那泥捏的,對紫鵑這樣的女人絲毫不動心嘛?”
徐增壽說到這裏,遺憾地吧砸了下嘴巴,一臉惆悵。
三年前,徐達病死。
但老朱對徐家的恩寵,反而更甚以往。
今年,徐增壽的大哥徐輝祖繼承了魏國公的爵位,二哥徐膺緒也升任中軍指揮使。
徐增壽過了年才十七歲,也已受到老朱的賞識。
這對於徐家來說,固然是榮耀,但也是懸在頭頂的一柄利劍。
所以,徐輝祖對家中的兄弟管束極其嚴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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