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這人到底是啥身份?
別看老朱現在對徐家極好,但是他翻起臉來也是極其可怕的。
當初徐達的原配謝氏謝翠娥,僅僅是因爲入宮和馬皇后敘話的時候,因爲說了一句“你家比我家闊綽多了”,就招致殺身之禍。
謝翠娥和馬皇后還是閨中密友,極爲要好的姐妹。
老朱殺謝翠娥,當然不會僅僅是因爲她的一句無心之言。
主要是因爲謝翠娥的父親降而復叛,謝翠娥本人也與此事有這不清不楚的牽扯。
這女人雙臂有百斤之力,上了戰場也是一個十足的悍將,不能把她當普通女人來看。
所以謝氏被殺,徐家上下,對這個理由也極爲認同。
可有了這個前車之鑑,加上這些年老朱殺的人越來越多,由不得他們不膽戰心驚。
皇帝要殺你,可能某一天你上朝的時候先邁左腿都是一個理由。
正因爲如此,徐輝祖才放下話來。
平日徐增壽在外面胡搞亂搞無所謂,但若是敢在沒有成親之前,就與外面的女人有不清不楚的牽扯,立刻逐出家門。
因爲,以徐增壽在老朱那裏的情面,誰也不知道老朱會不會突然給他來個賜婚。
若是娶了皇家公主,再曝出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來,徐家的麻煩可就大了!
這背後的事情,朱壽自然不知道。
他笑着從懷裏掏出來一疊寶鈔,拍到徐增壽手中。
“徐兄如果手頭緊,張嘴就是了,這有什麼。這裏是兩萬兩,不夠你再跟我說。”
頓時,舞停樂歇,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看向朱壽。
兩萬兩白銀!
這在洪武朝,對於任何一個人來說,都算得上是天文數字!
眼前這年齡不大的少年,居然隨隨便便就給了別人。
這人到底是啥身份?
“兄弟,這可使不得!無功不受祿,你平白給我如此大的好處,這是想讓陛下砍了老哥的腦袋啊!”
徐增壽哈哈一笑,將寶鈔推還給朱壽。
朱壽皺了皺眉頭,說道:“昨日如果不是徐兄,我此時就在那應天府的大牢裏了,怎麼能叫無功不受祿?”
“再說了,錢財對於咱們兄弟來說,就是身外之物。我的就是你的,你跟我客氣啥?”
一直沒有說話的朱允炆,在一旁幽幽插話道:“朱公子,收受賄賂六十兩以上,就要被殺頭的。你當着我的面這樣做,很不好……”
“喏,這是你的!”
朱壽往懷裏一掏,然後遞到朱允炆面前。
又是兩萬兩寶鈔。
頓時,朱允炆臉蛋憋得通紅。
這個時候,就見朱允炆旁邊那個鵝蛋臉的少女,突然開口道:“這位公子,我們知道你的好意。但小公爺想要帶走紫鵑姐姐,其實根本不是錢的問題。”
“小玲!”
聽到這話,紫鵑臉色一變,低聲呵斥了一聲。
叫小玲的少女衝紫鵑道:“姐姐,都到什麼時候了,你居然還瞞着小公爺。今日不說,你日後可是要後悔一輩子的。”
徐增壽的臉色有些難看,問道:“怎麼,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
“小公爺,昨日李茂李公子又來了……”
話說到這裏,徐增壽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李茂,他當然認識。
嚴格說起來,這傢伙的來頭,比他還大。
李茂的父親名叫李祺,母親是老朱的長女臨安公主。
而李祺的親爹,就是開國功臣之中排名還在徐達之上的李善長。
最重要的是,人家李善長現在還活着呢。
有這樣的身世背景,李茂自然而然就是應天府最大的紈絝。
他和徐增壽年紀相仿,兩人平日的行事風格又差不多,屬實是同性相斥,誰都看誰不順眼。
最要命的是,他們都是教坊司的常客,而且同時看上了教坊司的頭牌紫鵑。
李茂名爲禮貌,可是做事從來不知道啥叫禮貌。
他每次來找紫鵑,都是一副精蟲上腦的模樣。
這樣的貨色,是個女人都看不上。
相比之下,紫鵑自然偏向有頭腦知進退的徐增壽。
可惜,這倆人真的是沒法比。
李茂的親爹是一個沒有實職的駙馬都尉,爺爺又位極人臣,從出生起人生就沒啥追求,也不敢有啥追求。
所以他行事肆無忌憚。
對於這樣一個沒有規矩的人,就連徐增壽也沒啥辦法。
“李公子不知道從哪裏找來幾個才子,每個人都作了一首詩,連紫娟姐姐都自愧不如。”
徐增壽臉色難看地問紫鵑道:“她說的可是真的?”
紫鵑點了點頭,臉上卻是一片茫然。
朱壽好奇道:“寫詩就寫詩唄,寫的詩好能怎麼樣?”
“哎,兄弟你有所不知!”
徐增壽說着,將背後的緣由告訴了朱壽。
紫鵑是教坊司的頭牌,對於教坊司而言,本來是一棵搖錢樹。
不過,她傍上了徐增壽,所以才能至今都保留着清白之身。
但教坊司畢竟不是徐家開的,還是要賺錢的。
張胖子就想了個辦法,讓紫鵑的愛慕者們,通過鬥詩來決出勝負。
誰拿出來的詩文,能夠讓紫鵑都承認自己不如對方,那就可以做她的入幕之賓。
這個規矩,是兩年前定下的。
但紫鵑作詩極爲厲害,直至如今,居然都沒有出現能夠勝過她的人。
正因爲如此,紫鵑才能過了兩年清靜日子。
現在,李茂直接利用自己的權勢作弊,直接被人帶躺了。
“紫娟姐姐推阻了好久,李公子才勉強答應,三天之內,若是沒有更好的詩作,他便會帶走姐姐。”
徐增壽氣得一拍桌子。
“好個李茂,豈有此理!”
朱壽愣了愣。
好傢伙,你們一個個愁眉苦臉的,就這點事情啊?
這還不好處理?
於是,他在一旁出主意道:“李茂能找人作詩,小公爺你也可以找啊,這有甚麼。反正詩的好壞,是紫鵑姑娘評價,讓她判你贏不就行了?”
緊接着,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朱壽。
但這些目光中的意味,絕對不是誇讚他,反而像是在看一個智障。
朱壽惱羞成怒道:“怎麼,我這個主意不行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