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這樣的詞,到底是什麼人才能作得出來!
徐妙錦目瞪口呆看着徐增壽,一句話脫口而出。
徐增壽笑着反問道:“爲何不可以?”
詩詞這種東西,對於真正喜愛的人而言,好的詩詞就是無價的瑰寶。
但是對於不喜好詩詞的人而言,這玩意兒既不能喫也不能喝的。
如果能夠換成真金白銀,自然是極好的。
徐增壽從朱壽那邊學到了一個道理。
那就是,買賣買賣,既然有需求那就可以做成生意。
就比如說徐增壽口中的黃子澄。
那傢伙作爲皇孫的老師,一向自詡清正,腦補自己是一個剛直不阿的直臣。
把這首《石灰吟》賣給黃子澄,他一定會十分喜悅。
再怎麼自認爲身份清貴,終究是當官的。
尤其是黃子澄這樣的官員,最好名聲。
但只要是當官的,哪有幾個真正的鐵面無私只講原則的?
只要將事情做得隱祕一些,黃子澄絕對願意掏那三萬兩白銀。
什麼有辱斯文,對於黃子澄來說,能喫還是能喝?
他的心裏,絕對沒有任何負擔。
反而,《石灰吟》流傳出去之後,定然能夠讓黃子澄的名聲立馬上一個大臺階。
畢竟,通常文人認爲,詩以詠志。
我黃子澄都寫出來要留清白在人間這樣的詩詞了,誰敢說我對大明不是一片赤誠!
徐增壽越想,越是覺得這個計劃靠譜。
他興致勃勃的朝書房走去。
徐妙錦不知道三哥這是發什麼瘋,連忙跟了上去。
走進書房,就看到徐增壽不知道從哪裏翻出一疊紙來。
“這首詩,適合給詹徽詹大人。”
徐增壽拿出一張紙,看了半天,然後開口說道。
詹徽與他也是老相識了,上次去應天府衙救朱壽,就是兩人一起同行。
對於詹徽,徐增壽當然很熟悉。
徐妙錦接過那張紙,低頭一看,隨後就愣住了。
“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
聯想到詹徽這些年的宦海沉浮,幾起幾落。
徐妙錦也不得不承認,這首詩確實適合他。
此時,詹徽在朝堂衆臣眼中的形象其實並不好。
有人說他趨炎附勢,也有人說他是皇帝的忠實舔狗。
對此,詹徽都一笑置之,從來不迴應。
不過,如今他的官越做越大,卻是現實。
不論詹徽本來心中是怎麼想的,如果他擁有這樣一首詩,所有對他的攻訐自然也就不攻自破。
你們說我諂媚,說我喜歡拍馬屁?
那你們不就是應了這句詩嗎?
我詹大人的本心、境界太高,你們不懂。
一首詩,立刻就能夠讓那些看他不爽的人閉嘴。
而且,在士林之中,還能夠樹立起一個忍辱負重的形象。
三萬兩銀子,買這麼一個名聲,虧嗎?
這個時候,徐增壽又拿起一頁紙,說道:“我那兄弟說,這首詩也不錯,可是我卻不知去賣給誰合適。”
徐妙錦接過去,美眸又是一亮。
“不鍊金丹不坐禪,不爲商賈不耕田。先來寫就青山賣,不使人間造孽錢。”
這首詩詞,立意太高,而且寫就青山意有所指,專指畫畫。
一般人哪怕喜歡這首詩,還真的未必合適。
或許是因爲徐增壽一下子拿出來這麼多足以名傳後世的詩詞,徐妙錦莫名覺得這種檔次的詩詞似乎也不是特別珍貴了。
徐增壽說要賣詩,不知不覺,徐妙錦居然不再覺得這種行爲不對,反而下意識地爲其參考。
“這首詩……賣給茹太素老大人如何?”
徐妙錦開口問道。
聞言,徐增壽立馬眼前一亮。
茹太素那老傢伙,當官算是四平八穩,這首詩的心境多少也算符合。
最重要的是,茹太素平時沒什麼太多的愛好,閒下來最喜歡自己畫畫。
所以,這首詩賣給茹太素,最合適!
老傢伙當了一輩子官,職位一直不低。
就算老朱對官員再怎麼苛刻,茹太素花三萬兩白銀買一首詩還是極有可能的。
畢竟是半截脖子埋進土裏的老傢伙了,誰不想留個身後名?
想到這裏,徐增壽對妹妹投去一個讚賞的目光。
緊接着,不等徐增壽有什麼動作,徐妙錦自顧自的翻起了一頁紙,這是一首詩詞。
“一剪梅……好美的詞作!”
看完之後,徐妙錦不由得呆住了。
那一句“曉看天色暮看雲,行也思君,坐也思君”,瞬間就直擊她的心底,讓徐妙錦忍不住想要掉眼淚。
這樣的詞,到底是什麼人才能作得出來!
一時間,徐妙錦越發感覺,這個世界真的是瘋了。
徐增壽注意到了徐妙錦的神色,隨後大手一揮。
“小妹,你若是喜歡這首詞,那便拿去,署上你的名字便是!”
徐妙錦眨了眨眼,然後連忙擺手。
“這如何使得!”
徐增壽不悅的挑了挑眉,然後問道:“妹子,難道你覺得咱做的這些事情,有辱斯文,讓所謂的文才沾染了銅臭氣?”
徐妙錦下意識想要點頭。
隨後,她又看到桌上那厚厚一摞詩詞,鬼使神差的,她連忙搖頭。
“三哥,我雖然不會這麼想,但別人若是知道此事,肯定會這麼傳的。”
徐增壽不屑道:“傳?誰會傳?買詩詞的,恨不得所有人都把這個祕密爛在肚子裏。我這個賣詩的,只求賺錢,又看不上什麼文名。再說,詩詞之道相對於治國而言,終究是小道。我也沒指望用這種手段攻訐政敵。買賣雙方都守口如瓶,誰會把這種事情傳出去?”
說着,徐增壽把那首一剪梅拍到徐妙錦手中。
“我那兄弟存貨有不少,你看上的這首,他不過是三個呼吸就一氣呵成。用他的話說,這種東西,掌握了技巧,狗都能寫,真沒啥稀罕的!”
徐妙錦的眼睛,瞪得越來越大。
此刻,她是真的覺得,那個朱壽是在羞辱大明文華了!
什麼叫狗都能寫?
那我們這些爲了一句靈光一閃的妙句,絞盡腦汁想半天的人,算是什麼?
都不如狗嗎?
隨後,徐妙錦才發現,三哥的言語之中,透露出一個大祕密。
這些詩詞,是那個朱壽當着三哥的面寫的?
如此多上佳的詩詞……
這怎麼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