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這是什麼喪盡天良的天才!
詩詞,乃是心聲!
說人話就是,每一首詩詞,都凝聚了作者的人生感悟、經歷。
沒有深刻的感悟,是寫不出詩詞來的。
至少,是寫不出好的詩詞。
詩仙李白如果不是天性豪放浪漫,寫不出《將進酒》這種蕩氣迴腸的名篇。
詩聖杜甫若是沒有萬年落魄潦倒的經歷,又怎麼能寫出《茅屋爲秋風所破歌》這樣的千古絕句?
凡是能夠文史留名的大家,細細研究他們的人生經歷。
便可以發現,他們的每一首詩詞,都是有感而發,用情至深。
正因爲如此,徐妙錦纔會認爲那一首人生若只如初見,是紫鵑所寫。
當時,她還以爲是自己的三哥辜負了紫鵑姑娘的一片心意。
沒有深切的愛過,又怎麼能夠寫出那麼悲苦的訣別詩?
然而,今天三哥告訴她,這首詩不是紫鵑所作。
如果僅僅如此,也就算了。
現在三哥告訴自己,這首被人們稱作千古訣別詩第一的名篇,是一個僅僅只有十幾歲的少年所寫?
這個少年不僅寫了這一首名篇,還有一籮筐的佳作。
至少,自己手裏面的這一疊紙,每張紙都是一首詩詞。
而每一首,其立意情感都是上佳,讓人感同身受。
現在,你告訴我,這些詩,都是一個人寫出來賣錢的?
這是什麼喪盡天良的天才!
徐妙錦不信。
“三哥,你說別的我都信你。但是,你若說這些詩詞,都是一人所作,未免太誇張了!”
聽到妹妹這話,徐增壽立馬就不高興了。
徐小公爺平時滿世界浪蕩,最在乎的就是自己這張面子。
在外面誰敢質疑他,少不了兩個大耳刮子伺候。
但現在質疑自己的是最疼愛的小妹,當然得跟她認認真真講道理。
想到這裏,徐增壽翻了個白眼,道:“實話實說就是如此,你愛信不信。”
徐妙錦都要被徐增壽這個無賴的態度給氣笑了。
她想了想,笑着說道:“三哥,我知道你跟朱壽關係很好,誰知道你是不是想要幫他揚名?再說了,朱壽是有名的敗家子,他花錢買來這些詩詞,也不是不可能。”
這個激將法,別人用對徐增壽來說或許不好使,但是徐妙錦一用一個準。
聽到小妹這麼說,徐增壽立馬就急了。
“你胡說些什麼。我那兄弟雖然花錢大手大腳,但也絕對不會做這些弄虛作假的事情。”
“當初在香粉樓的時候,他確實對衆人說,這些詩詞,是他兩萬兩銀子買回來的,想要三萬兩再賣出去。”
“但這種事情,就連我都不相信啊!那些所謂的才子,難得作出一首歪詩,就恨不得嚷嚷得全世界都知道。哪怕真的有那麼幾個高賢隱士,能做出極好的詩詞來,真就願意賣給他?再說,我那兄弟本事再大,這輩子也還沒離開過應天府,他能找到幾個那樣的人?”
“這些年,你三哥協助錦衣衛查案,也不是沒有腦子的。這種一想就覺得很假的事情,我反正是不信的。”
徐妙錦心知徐增壽說的沒錯。
可是,聽了徐增壽的描述,她對那個素未謀面的少年,更加好奇了。
想要直白地問,徐妙錦有些開不了口。
畢竟她是一個大家閨秀,哪裏有主動打聽年齡相仿的男子的道理?
哪怕是面對自己的三哥,也不行。
不過嘛,從徐增壽口裏套話,對徐妙錦而言,簡直是小菜一碟。
她故意麪露質疑,說道:“或許人家就是找到了一個才情堪比李杜的詩詞大家,將對方的詩詞全部買了下來呢?”
徐增壽嗤笑一聲,說道:“小妹,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這些愛作詩的人是怎麼想的。這些詩詞,就連我都能夠一眼看出來,風格不同。按照你們的理解,可能是一個人所做麼?”
“那或許朱壽找到的那詩詞大家,就是有如此天賦異稟,確實有將自己未曾經歷過的事情,寫作絕美詩詞的能力。”
徐妙錦的眼睛微微彎着,臉上帶着笑意道。
徐增壽立馬就急了,說道:“既然你承認世界上有這樣的天才,那這個天才爲何不能是我那兄弟?”
“他的年齡太小了,根本不可能。”
徐增壽哼哼着說道:“對於我那兄弟而言,年齡小是問題?他都說了,只要掌握其中的技巧,狗都能做出好詩來。”
說着,他捏起那疊紙,嘩啦啦抖動了半天。
“看到了沒?我兄弟研究這些東西,說白了就是爲了搞錢!這麼一疊,就值上百萬兩銀子。他還告訴我,就這還是有價無市。如果不是想要做一錘子買賣,細水長流的話,這個價格起碼要翻個倍!”
徐妙錦嘆了口氣。
她此刻真的有些相信徐增壽的話了,並非是徐增壽口口聲聲說自己親眼看到朱壽作詩。
而是,這件事情,真的能賺很多錢。
而以她對於朱壽那些隻言片語的瞭解來看,似乎只要是沾上與錢有關的東西,那個傢伙總是能夠無比神奇。
爲了賺錢,他搞出來洪武鹽。
爲了賺錢,他弄出來水泥、紅磚。
爲了賺錢,他再學會寫詩,並且把詩詞當做一門生意,確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是,想到這個,徐妙錦心裏越發的對朱壽好奇了。
她忍不住問道:“三哥,你總說你那個兄弟,你那兄弟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兄弟自然就是兄弟,還能是什麼樣的人?”
徐增壽隨口說道,隨後,他猛然扭頭,看向徐妙錦。
“小妹,你咋突然關心起那小子了?莫非……”
說這話的時候,徐增壽的臉色,極爲複雜。
徐妙錦如今也到了婚嫁的年齡,但是一直都沒有找到好的婆家。
他們的父親去世得早,家中主母也早就被老朱給噶了。
如今家中的事情,按理來說都應該由大哥做主。
可是徐妙錦是一個有主意的,根本不接受別人的安排。
這個性子,誰都沒辦法拿她怎麼樣。
徐家在大明的地位又太高,一般人家,還真不敢來主動說媒。
拖着拖着,一個好好的姑娘,居然就成了老大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