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賽車手金毛小子
李紅軍給我打來電話,他說那煉丹爐的照片發給南方博物館的館長看了,沒說真假,就是想過來親眼看看,讓我準備一下。
我聽得出李紅軍的言外之意,還什麼沒說真假,要是假的那博物館館長怎麼可能大老遠跑過來。
掛掉電話後,我纔想起我沒有廖老的手機號。
於是我就打了個車往家裏趕,想讓廖老加快一下進度。
來的是一輛大衆高爾夫,我還是第一次見那麼小的車也能跑網約車。
剛到小區門口,我就看到廖老的小孫女拿着一塊雪糕從超市裏跑出來,後面還跟着一男一女,他倆看着大概30多歲這樣,從行爲舉止上看,感覺是夫妻。
他倆把廖老的小孫女帶上了一輛小貨車後,我立馬感覺不對,心說難道這一男一女是個柺子(人販子)?
不行,這要是廖老的小孫女被人拐走了,他哪還有心思給我做煉丹爐。
我就讓司機跟上前面那貨車。
這司機是個金髮小子,他就不願意了,說:“兄弟,這單子已經完成了,我本來就是跑着玩的,我不差你這幾塊錢,快下去吧!”
我說:“嘿!我給你加錢還不行?追上前面那貨車我給你500塊!”
這金髮小子白了我一眼,不屑道:“切,哥可是開改裝廠的,老子差你這500?快滾下去!”
我聽着這小子好像是個不差錢的主,我就如實跟他說:“兄弟,前面那是柺子!那倆人抱進車裏的小女孩是我一朋友的孫女...”
我話還沒說完,他一腳油門就轟了出去,輪胎與地面摩擦發出尖銳的聲響,車子如同離弦之箭般猛地竄出,迅速拉近了與前方小貨車的距離。
金髮小子緊握着方向盤,嘴裏還不忘唸叨:“媽的,這年頭還有人販子這麼猖狂,逮住他們老子非打斷他們的手腳不可!”
車內的氣氛瞬間緊張而充滿鬥志,我坐在副駕駛上,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緊緊盯着前方那輛貨車,生怕一個不留神就跟丟了。
金髮小子憑藉着對路況的熟悉和駕駛技術的嫺熟,在錯綜複雜的街道中穿梭自如,幾次驚險的超車後,終於將兩車之間的距離縮短到了可控範圍內。
“兄弟,你這技術可以啊!”我忍不住誇讚道,心中對這位看似玩世不恭實則正義感爆棚的金髮小子多了幾分敬意。
“哼,小意思,我可是要參加達喀爾拉力賽的男人!”金髮小子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但目光始終緊盯着前方,沒有絲毫鬆懈。
就在這時,前方貨車似乎察覺到了什麼,開始加速,並且頻繁變道企圖擺脫我們的追蹤。
金髮小子見狀,也毫不示弱,緊踩油門,車身在街道上靈活穿梭,幾次驚險的避讓後,竟然奇蹟般地沒有引發任何交通事故。
“報警了嗎?”他一邊駕駛一邊問道,語氣中帶着一絲急切。
“還沒,我這就打!”我連忙掏出手機,突然我想到萬一是李紅軍接的警,那小子順路就說要去我家看看怎麼辦?
我就沒敢打報警電話,讓金毛小子先放慢車速,在後面跟着就行。
“什麼情況,兄弟,不追了?”
我說:“你傻啊!你這樣追,萬一把那幫柺子惹急了,直接撕票你不害了人小孩嗎?”
“嘶~”
他吸了口冷氣說:“也對!”
我們就在那大貨車後面跟着,一直跟到郊區的一個山裏。
這金毛小子把車停到山腳下的國道邊,說:“不能再進去了!”
我說你怕個球啊!
他下車指着這高爾夫的底盤說:“我這車底盤低,在往裏走要剮底盤了!”
我說:“扯淡呢你!高爾夫我又不是沒研究過,就幾個炮彈坑而已,走!”
他一聽就怒了,說:“我他媽這是高爾夫Gti,性能車!還是大改過的,380匹馬力!”
我懶得跟他鬼扯就讓金毛小子在這等着我,待會我把小孩救回來還得他拉我回去。
我跟着那貨車的輪胎印一路小跑,十多分鐘後,我遠遠看到了在山裏的一間磚瓦房。
那小貨車就停在磚瓦房後面,沒一會剛剛那倆柺子就抱着廖老的孫女從車裏走了出來。
我心說這指定是人販子了,而前面那磚瓦房裏我覺得肯定還關着很多被拐的小孩。
於是我就爬到一個種滿桉樹的小山坡上,這裏是視野最好的地方。
此刻我不敢貿然上前,就怕萬一裏面還有打手什麼的。
我就趴在地上用手機開始錄視頻。
幾分鐘後,一個老頭從貨車裏走了出來,我仔細一看,這不廖老嗎?
這一下就奇了怪了,難道那小孩不是廖老的孫女?難道廖老的副業是人販子?
這也不能夠啊,我給錢給他都不要,不可能是人販子啊!
我就一邊錄視頻一邊看着山坡下的廖老那幾個人。
只見那對夫妻從貨車的後車廂拿出一堆金屬工具,有鐵桶,還有很長的鐵勺子和像噴火器一樣的東西。
那男人就拿出一小塑料桶把白色的稀泥倒在那鐵桶裏面,接着再把小塑料桶摁進白色的稀泥裏。
過了一會兒,他們就開始在一個像炭窯的洞裏燒火。
看到這一幕,我心說這些人不會是在搞什麼邪教祭祀儀式吧?
突然,一個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扭頭一看,是金髮小子。
“你報警了嗎?那警察怎麼還沒來啊?我還約了跟人比賽呢!”
我搖頭說我沒報。
接着我又騙他說:“我一個人端掉這個人販子團伙,這要給新聞報道出去那我不就出名了嗎!算了,你要走就走吧,待會我自己打個車回去算了!”
這金髮小子一喜,說:“出名?哥,那這事情也算我一個唄,我不去比賽了!”
“該去你就去,這很危險的!”
金髮小子又說:“沒事,如果桂林電視臺找到我們,哥你一定得把我開車的技術給說出來哈!誇大一點也不要緊,我現在正需要贊助商贊助我去參加比賽呢!”
“開網約車拉活比賽呢?”我問。
金髮小子就白了我一眼解釋道:“說什麼呢!剛剛都跟你說了達喀爾拉力賽,這可是世界上最難完成的越野賽,不僅車手要牛比,車子也得牛比!”
我點頭說:“行行行!我跟記者說你是桂林第一快男行了吧!”
說完我接着看山坡下面的那幾個人。
觀察了一會這金髮小子說:“我看他們好像是在鍊鐵!”
“你看那男的在桶裏塞的那白泥就是用來隔熱的看樣子是要鍊鐵水,還有那女人在木樁子上雕刻着什麼,這分明就是在做模具,他們應該是在鑄造什麼東西吧!”
我一聽就明白了,這可能是一場誤會。
廖老是怕人偷學他的本事,才跑到這個山裏仿製煉丹爐?
我跟金髮小子趴在地上又看了一會。
我用手機拉近廖老一看,他此時正在一個帆布包裏挑選着一些金屬老物件的殘片。
他的小孫女在一張白紙上畫着什麼東西。
於是我就打了電話把我看到的跟劉師叔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劉師叔聽完就笑了:“那一男一女是老廖的兒子跟兒媳婦,他兒媳婦叫付蕾是個很厲害的木匠,還是個木匠世家!”
“據說廖老兒媳付蕾的祖祖輩輩都是給王公貴族做傢俱的,後來文革,他的父親下鄉,被打穀機弄傷了手,以至於很多東西沒傳到付蕾的手上。”
聽劉師叔這麼說我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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