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 章 午夜簫聲
只見一個高瘦人影從河對岸的竹林中走了出來。
在皎潔的月光下,我看不清那男人的臉,只看見他穿着一套黑色的燕尾服,手上拿着一根細細長長的棍子,我猜那就是剛剛那簫聲的來源。
他拍了拍手,說道:“不愧是連我老闆都想拉攏的人,藍鳳凰,我很早就聽說過你,沒想到你躲在這裏!”
吳杉解小姨淡淡一笑,不屑道:“我一直在這寨子裏面,哪裏躲了?你是什麼人?”
那燕尾服男人從橋上一邊朝我們走來一邊說:“我是“一枝花”的人,道上人都叫我屠老師,之前在西北民大那邊教過一段時間音樂。”
“我不認識你,找我有什麼事?”
燕尾服男人指着我就說:“你旁邊那小子我要了,還有一個叫吳杉解的女孩我也得帶走!”
“你要他倆做什麼?”
燕尾服男人笑了笑,說道:“澳門的何老太爺懸賞拿了3個億懸賞她倆,你說我要他倆做什麼?”
“敢來我的寨子裏要人,看來你不是一般人吶。”
“不敢當,只要你把人交出來,這寨子裏其他人都會平安無事!”
“你敢!”
話音剛落,只見吳杉解小姨伸出手對着身後的樹林兩指併攏,手一揮,突然一陣大風颳起,吹下無數的落葉。
她在落葉中兩指夾住一片,然後捲成一個哨子,就這麼輕輕一吹。
哨聲響遍整個村寨,一時間,寂靜的深夜霎那間熱鬧起來。
我遠遠就看見家家戶戶都亮起來了暖黃色的燈光。
這哨聲彷彿就像一個防空警報,讓寨子裏的所有族人都警惕起來。
這時候燕尾服男人就說道:“藍鳳凰,你是我見過樣貌最完美的女人,可惜我對女人沒興趣,也不想毀了一件難有的藝術品,我知道吳杉解是你什麼人,放心,我只是給你找個好的親家而且,說不準到時候你還會感謝我呢!”
“我們苗族女人的丈夫,只有我們自己能決定去留,對了,把另外兩個人都叫出來吧!”
燕尾服男人走近後我看見他是個看起來很乾瘦的中年大叔,臉上很乾淨沒有鬍渣,帶着一副金絲眼鏡。
他的頭髮很長,就跟玩搖滾那種人一樣。
我心說不愧是藝術家,連這髮型都那麼前衛。
他拍了拍手,笑道:“厲害啊!”
然後盯着我喊道:“白手套,麻雀,你倆都出來吧!”
隨着燕尾服男人的命令,從我剛剛待的小樹林裏傳來唰唰兩聲。
兩道人影從小樹林裏一前一後的走了出來。
其中一個女人還是從我之前躲大黃狗那顆樹上跳下來的。
我心裏一緊,這女人是什麼時候爬到那樹上的,我怎麼一點也沒發覺?
那女人身着一襲緊身黑衣,臉上戴着半截面具,只露出精緻的下巴和緊抿的脣線,整個人散發出一種不可言喻的神祕與危險。
緊跟在她身後的是一位平頭的男人。
這男人的顴骨很寬,鼻子也很寬,看着有點傻愣愣的。
他的手很特別,身高跟我差不多,但手已經能噴到自己的膝蓋了,看着就跟一個猿猴一樣。
這男人還帶着一副白色的勞保手套,我暗暗吐槽說:“這不會是個精神病吧!”
“藍鳳凰,我看你好像沒有交人的意思啊,怎麼?像試試我們的身手嗎?”燕尾服男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眼神在我和那兩人之間來回掃視,“不過,醜話我說在前面,我們研究過你,老闆既然派我來,就是能剋制你那些骯髒的臭蟲。”
吳杉解小姨輕輕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髮絲,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以一副很輕鬆的姿態說道:“研究我的男人多了去了,你們算什麼!”
隨後她靠近我小聲問我:“告訴阿姐,你跟吳杉解在外面惹了什麼人?”
我知道是之前追吳杉解那姓何的小子家裏在搞我。
我也沒說,就走上前說道:“阿姐,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張清河惹的事,我自己處理就行,麻煩您回去讓杉杉找個地方躲起來!”
吳杉解小姨一聽就笑了,她說:“那個戴白手套的一巴掌就能打死你,你看他的手,這一看就是練通背拳的!”
我不屑道:“老子管他什麼練什麼拳,特麼子彈都打不死我,老子就不信他能徒手把我給打死!”
燕尾服男人掏出一張白手帕,一邊擦拭他的簫,一邊說:“小孩,你要是能抗住白手套一掌,只要你3天沒死,我可以給你們一個月時間找關係,或者逃命!”
“來,老子什麼大場面沒見過,還特麼一掌打死我,老子站着給你們打一個小時都行!”
“小孩,我勸你有時間好好去了解一下中國的傳統功夫,那些都是殺人技,不是你再電影裏看到的套路,不過,你能不能活過今晚都是個問題啊!”
這時候吳杉解小姨就伸出手攔着我,說:“阿弟,別去,認個慫,我給你拖住他們,你帶着吳杉解往貴州方向跑!”
我一個大老爺們哪能讓女人保護,我就按下她白皙的手臂,然後指着自己說道:“不用,打架這種事情我張清河從來就沒怕過,每天死那麼多人,都沒見我死,你看我的面相,一看就知道我是長命百歲那種啦!”
吳杉解小姨沒再說話,我便走到這白手套男人面前。
我指着戴着白手套的男人說:“要不是剛剛跟那三個吊毛打了一架,老子能一挑三你們!”
“你準備好了嗎?”
“來!隨便你打哪裏!”
白手套男人點了點頭:“好!”
這時我突然感覺不對,趕忙說道:“等一下!先跟你說好,不能打我二弟,還有我的臉,畢竟哥們就是靠臉喫飯的!”
旁邊那個叫麻雀的女人雙手抱胸,就急躁地對我罵道:“你這死小子廢話可真多,白手套,打死他算了!”
我剛想說話,突然“砰”的一聲巨響。
這白手套男人一張拍在我的後背上那一剎那,彷彿整個世界都靜止了。
我只感覺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自背後洶涌而來,如同山洪暴發,如果一輛後八輪卡車撞在我身上。
一股巨大的力量瞬間貫穿了我的整個身體,我的脊椎骨彷彿要被這股力量生生折斷,五臟六腑也隨之震顫,劇痛如潮水般涌來,讓我幾乎無法呼吸。
我踉蹌着向前幾步,勉強穩住了身形,但雙腿已經不聽使喚地顫抖着。
我咬緊牙關,硬生生地將那股幾乎要讓我跪下的痛楚咽回肚子裏,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眼前開始模糊,耳朵裏嗡嗡作響,我在心裏說道:“該死!這幅身體終究還是太弱了嗎?”
“不錯,能抗住我一掌而不倒,你有點本事!”白手套男人的聲音平靜而冷漠,彷彿剛纔那一掌只是隨手一揮,並未耗費他多少力氣。
我硬擠出一個笑容,雖然嘴角因疼痛而微微抽搐,然我還是故作堅強地回道:“怎......怎麼?沒喫飯啊?”
見他們還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我感覺自己已經到極限了,就在我快要倒下的時候,我硬撐着對他們罵道:“他媽的,還不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