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现在還有和本官讨价還价的资格嗎?
“就拿這個陈姑娘的案子来說,本官想要调查清楚太容易了,只需要现在派人去一趟六合县就行了。一個4口之家死了3個人,剩下一個沦落风尘,想必在当地应该是一個爆炸性新…咳咳,想必在当地应该是一個轰动的大事件吧。”
他差点把一些现代词汇都给說出来了,還好刹车及时。。
汉子听到叶瑾的這番话,脸色比刚才苍白了数倍。
整個人看起来也更憔悴了,额头上全是冷汗。
但是叶瑾的话還沒有說完,只听到叶瑾继续說道,“本官刚才也派人去梅花小苑,将梅花小苑的老鸨子给缉捕過堂,你觉得那個老鸨子也会像你们這般讲义气,抵死不认嗎?!她最多犯一個买卖人口之罪,罪不至死…”
“而且你们四海赌坊還豢养了那么多打手,這些打手也心甘情愿替你们卖命?!替你们去死?!”
這個汉子知道叶瑾說的话都是真话。
四海赌坊虽然這一年多收敛了许多,但是前几年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
而且不是每一桩案子都做的天衣无缝。
相反,每一個案子都有很大的破绽。
只要叶瑾有時間,暗暗查访的话,得到确凿的证据是迟早的事。
這個男子不是蠢货,自然早就想通了這個关节。
所以每听到叶瑾說一句话,他的身体就佝偻几分。
最后整個人都匍匐在地上,身体也开始强烈的颤抖着,止也止不住。
這时候,叶瑾直接站了起来。
慢步走到男子的面前。
他的脚步声就像是催命符一样,吓得男子连脑袋都不敢抬。
叶瑾索性蹲在他的面前,看着他问道,“所以你真的打算抵死不认嗎?!你们犯下的命案只有陈家一起,而且虽然死了3個人,但是沒有一個人是你们直接弄死的,坦白从宽的话,或许還有一個活命的机会…”
然后他看似不经意的說道,“哦,对了,你大哥二哥的道行太深了,本官自诩沒有本事撬开他们的嘴巴,正巧本官认识一個锦衣卫百户,就請人家顺手帮帮忙。”
听到锦衣卫”這3個人,這個男子的身子更是猛地颤抖了一下,仿佛恐惧到了极点。
“若是你大哥二哥先招供了,那此案所有的罪责都只能你一個人担下了。啧啧,好几條人命呐,你到时候就算是求個速死,恐怕都是奢望了。”
终于,這個男子缓缓的抬起头,一脸无助的看着叶瑾苦笑,声音沙哑的說道,“大…大人,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小,小的真的沒有办法招供啊…”
“嗯。”叶瑾见他冥顽不灵,并沒有生气暴怒,反而露出了一丝赞许,說道:“果然是一個讲义气的好汉子…”
“只是可惜了,你一個人讲义气沒有什么用啊…”
“你大哥乃是荥阳侯的亲侄儿,就算是把所有罪责都担在自己身上,恐怕也有的是办法脱身,就看他愿不愿意担责了,還是觉得找一個替罪羊更简单一些。”
“至于你二哥,号称是你们四海赌坊的军师,這种人就跟泥鳅一样滑不溜手,你觉得他会和你一样讲义气嗎?!”
但是這個男子油盐不进。
不管叶瑾說什么,他的嘴裡都嘟噜着:“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小的是被冤枉的。”
叶瑾无奈的摇摇头,站起身来对男子說道,“本官再给你最后的机会…”
他的话還沒有說完,一身飞鱼服的赵今夏就从人群外面走了进来。
還沒等叶瑾开口,赵今夏就看着匍匐在地的男子淡淡开口道,“不用再问了。”
叶瑾一脸惊喜,问道,“招了?!”
這时候,男子已经抬起头来,正好看到一身飞鱼服的赵今夏。
他顿时肝胆俱裂。
這两年锦衣卫在大明可是闯下了赫赫凶名。
不但杀人无数,而且制造了无数起大案要案。
在民间甚至有止小儿啼哭的作用。
应天府作为大明帝国的首都,应天府的百姓自然知道锦衣卫的权势滔天。
這個汉子自然也知道锦衣卫的厉害。
所以看到一身飞鱼服的赵今夏之后,他的心理防线已经快崩塌了。
又听到赵今夏的那一句:不用再问了。
更是将他的心理防线击的粉碎。
只见赵今夏一脸淡漠的看着叶瑾,微微点头,道:“招了。”
她只简单的說了這两個字,并沒有多余的废话。
更沒有說那两個人指认男子才是所有案件的主谋。
所以男子更加确信說的是真话,而不是证自己的。
叶瑾听到赵今夏的回答之后,脸上又闪過一丝喜色。
然后朝男子投去了一丝怜悯的眼神,淡淡道,“刚才還有机会,现在沒了。”然后挥挥手,道:“拖下去,打入打牢,待本官上报朝廷之后,再择日宣判…”
两個孔武有力的差役立即上前,抓着這個男子的两只手就往人群外拖走。
但是就在這個时候,這個男子突然剧烈的挣扎起来。
两個差役沒有防备,竟然被他挣脱开了。
正当两個差役要要抓着汉子的手往外拖的时候,汉子突然连滚带爬的爬到叶瑾的脚下,脸色俨然已经崩溃,大声求饶道,“我招,我招,只要大人保证不杀我,我全都招了。”
但是现在掌握主动权的是叶瑾。
所以他冷冷的看着汉子,声音冷漠道,“你觉得你现在還有资格和本官讨价還价嗎?!”
汉子听到叶瑾的這句话之后,整個人就像是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软软的瘫坐在了地上,跟一摊烂泥沒有什么区别。
局势变化的太快了,让周围的吃瓜群众都沒有反应過来。
特别是刚才還在讥讽叶瑾的那些人,现在一個個脸色难看。
怎么回事?!
這男的不是抵死不认嗎?!
怎么突然又招供了?!
還有,突然出现的锦衣卫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今天的這件事锦衣卫也有参与?!
如果锦衣卫也横插一脚的话,那么今天的這件事可就复杂了。
不是上元县县衙针对秦淮河北岸這片法外之地的整治,而是天子要借上元县县令之手敲打应天府内的所有勋贵。
怪不得上元县县令会表现的這么强势。
原来人家背后有人呐。
想到這,所有看热闹的勋贵以及亲眷都不由得后嵴背发凉。
特别是那些在秦淮河北岸有产业的勋贵,更是惶惶不可终日。
深怕老朱借此机会再兴大狱。
如果真的是這样的话,自己這些人岂不是主动把把柄送到老朱的面前?!
人群中。
身穿麻布衣衫,头戴毡帽的朱元璋看到這一幕之后,忍不住冷哼到,“哼,這個小王八蛋又狐假虎威了,借老夫的威慑,让他這個小狐狸压住了那帮勋贵,现在這個假扮的锦衣卫出场,還有几個勋贵敢跳出来和他对着干?!果然打的一手好算盘…這個小王八蛋估计早就算计好了吧,今儿個才会以雷霆万钧之势打了這帮勋贵的狗腿子们一個措手不及。”
旁边的毛骧赶紧讨好道,“陛下,末将一会儿就彻查此事,看看是哪個混蛋竟敢私自把官服外借…”
“查個屁,飞鱼服又不只是锦衣卫独有(标注①),且看他如何收场再說…”老朱沒好气道。
“是。”
一艘画舫上。
锦衣公子见到這一幕之后,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起来。
他昨天在北市楼和叶瑾发生争执的时候,就是被這個假扮锦衣卫,实则是六扇门的捕快给吓唬住了。
沒想到今天叶瑾竟然故技重施。
哼!
别人以为這個狗官是得到陛下的授意才敢這般胆大妄为。
但是只有我才知道,這個狗官真的胆大包天。
不行…
不能让他再這么恣意妄为。
锦衣公子瞥了四周一眼,来到了一個身材魁梧,但是脸上带有明显稚气的少年的身旁。
看似随意的对对方道,“常升老弟,此子假借陛下之威,行此胆大妄为之举,目的就是想携打压我勋贵之威势,作为他的晋升之资,可恨在下府上管事口出狂言,已经落了人家的口实了,若不然,在下一定去和他辫個明白,让他知道我家父辈出生入死随陛下打下這锦绣江山,可不是他一個小小的七品县令可以随意欺辱的…”
這個少年微微皱了皱眉头,道:“景隆老弟,不是我說你,我們都是武将出身,
干嘛要学那些酸文人文绉绉的說话…而且你也用不着给我耍什么小心眼,你不就是想撺掇我当出头鸟,和這個上元县县令干一架嘛,直說不就行了,绕来绕去干嘛呢?!”
這個锦衣公子的小心思被人家给戳穿了,顿时面红耳赤。
正当他准备辩解几句的时候,又听到這個魁梧少年继续說道,“不過小爷确实想会他一会…看看他是真的想踩着我們勋贵上位呢,還是有别的想法…”
這個少年郎自言自语之后,看都沒看這個锦衣公子一眼。
走到画舫边上,拿起一根竹竿撑在了河底,然后纵身一跃,直接就从画舫上跳了上岸。
引得周围人一阵惊呼和赞许声。
這时候,又有几個身影从画舫上跳了下来,迅速将少年郎围在中间。
隔开挡在他面前的人群,朝着叶瑾审案的方向挤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