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7章尋找韃靼王帳
至於這場戰爭之後，朝堂會如何評價此番北征中各位文臣武將的表現，則需待戰事結束後再作評判。
……
“這次不徹底擊敗韃靼人，我們所有人皆爲國家的罪人。”
夜色下，曠野上亮起了一盞盞燈光。
大明東征軍的朝廷指揮部內。
燕王朱棣身着厚重盔甲，在帳內沙盤前駐足凝視，手撐於沙盤旁邊的架子之上。
懷遠侯曹興站在衆將領最前端，注視着前方的燕王，眉頭緊鎖地說：“探馬小隊深入百里探尋敵情，卻仍未找到韃靼主力軍的確切位置。”
“依老臣看來，應該採取謹慎推進策略，等到潁國公等人包抄至北方將敵人引向南側後再決戰。”
一旁的定遠侯王弼隨即發問：“若穎國公他們，也沒能成功發現韃靼人的動向呢？”
曹興琢磨了一番後，補充道：“那麼只能說明，對方已經離開了草原。”
實際上，韃靼人根本不可能放棄草場。
據傳目前西北方向，有瓦剌勢力佔領區存在。
預備趁明軍掃蕩蒙元殘部之際，擴展版圖覆蓋全區。
向東則直達遼東地區。
朱棣眉宇間略顯輕鬆跡象。
他回身面對衆人，“本以爲三路大軍將於忽蘭忽失溫處匯合，進攻韃靼人根據地。但如今分析看來，或許敵人確實選擇了向東逃跑路線。”
“如此說來，則建議調整原計劃行進軌跡，稍加偏離原定方向，前往斡難河地帶埋伏起來，等待時機，封鎖其逃生路徑。”
曹興激動異常，雙拳擊打桌面。
王弼也頷首表示贊同。
“依往常的經驗，韃靼部若欲拉長我軍的後勤線，通常會沿着斡難河向東逃遁。作爲此次東征主力軍之一，我們略作調整向東前進，封鎖斡難河路線，並非不合情理。”
“即便未能截獲韃靼人主力，也能隨即調整戰略，朝西進軍掃蕩整片疆域。我就不信這些韃靼蠻族，還能躲草叢裏。”
朱棣卻沒有立刻做決定，反而轉身再度審視着地圖。
許久後方緩緩道出：“廣武鎮的新堡壘尚未成形，當前儲備的所有物資，均集中在靈濟泉戍堡。而由廣武到斡難河途中，則橫亙有一條臚朐河攔路。此時正值河水洶涌澎湃之季，不出一月便將進入酷暑。”
“即使士兵們能克服此天然屏障渡過去，後勤運輸必將面臨巨大挑戰。”
“那就直接掠奪敵人的。”
曹興目光中閃過一抹銳利：“根據鐵鉉所述，在此次行動範圍內，任何抵抗的韃靼人都是目標。據說臚朐河對韃靼族羣而言，具有非凡意義，周邊定居點甚衆。大軍到達那裏，奪取食物並非難事。”
這番話令在場的人發出輕笑。
畢竟，在場許多將領自大明始建以來，就與草原勢力交手不斷，對其文化習俗早已瞭如指掌。
朱棣也不禁一笑。
腦海裏浮現出童年時期，瞭解到的相關知識。
成吉思汗誕生地即在臚朐河，歷代蒙古帝王陵寢多分佈於此。
朱棣忽然拍案而起，堅定地下令：“傳令全軍明日破曉出發，越過臚朐河直抵斡難河沿岸。我很好奇，是否能親歷前朝帝王墓穴。”
……
“柴昊強。”
“有。”
騎乘戰馬上的藍玉，正打量着這位由太孫特別安排來的柴昊強。
當初僅是一位小小百夫長的他，現在已經完全今非昔比。
有時甚至幻想着回家看看祖墳是不是冒了青煙。
作爲高級小旗官的盔甲，比起普通士兵乃至千夫長來，確實重得多。
藍玉十分讚賞這種樸實且稍帶憨厚性格的手下。
率領着萬餘騎兵馳騁草地多日，滿臉風塵僕僕的藍玉，注視着剛來到身旁的柴昊強。
帶着一絲微笑問道：“你知道從前的那些前元皇帝死後，是如何被安葬的嗎？”
柴昊強擡頭環顧四周茫茫原野，“屬下曾聽其他士兵提過，據說是埋葬於腳下草原深處。”
藍玉微微頷首，鼻中輕哼了兩下。
“這些未開化的野人，也只有這等不知禮數的蠻夷，纔會幹出騎馬在先人陵寢上踩踏的事情。”
柴昊強對此默不作聲。
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卒，成長爲現在手握兵權的指揮同知，即便目前負責帶領大軍中的中軍3000騎兵。
在這位曾經的平民眼中，上司的話永遠是金科玉律，多言只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接着，藍玉又繼續說：“半生功業皆成空，萬里征途伴風雨。我雖比不上岳飛的偉績，但帶着兄弟們跋涉了至少也有半個神州了吧。”
柴昊強緩緩地頷首。
的確，自從從邊關重鎮大同出發至今，隊伍已經走了接近3000裏。
藍玉狠狠地一甩手中的馬鞭，伴隨着清脆的一聲響。
他憤憤地道：“可那些北方的惡賊又去了何處。老子連個影子也沒瞅見。”
柴昊強再次掃視四周廣闊的草原景象。
雖然地面上，早已不見了冬日積雪覆蓋的模樣。
不過，遠方山嶺頂端依舊披掛着皚皚白雪。
他伸出手，只感受到一股寒意，透過指尖傳遍全身。
隊伍已行至此處。
本應遇見到敵人。
畢竟每一天，都會派士兵偵查方圓百里範圍內外的一切動向。
而此次進軍路線，並非直線前進。
即使如此周密部署之下，仍然沒能發現韃靼人。
柴昊強垂着頭，聲音略顯低沉地解釋道：“按照大將軍指示，我們使用非常手段審問被抓到的所有韃靼族人，只得知到王帳遷移的事實，至於主力軍隊的具體去向，無人知曉。”
“真是倒黴。”
藍玉臉上充滿了憤怒與不滿。
突然，遠處傳來急促的馬蹄聲，打斷了這場沉默。
幾員騎兵快速靠近。
藍玉眯起眼睛觀察他們。
直到偵察小分隊來到面前，藍玉才問道：“查到了些什麼情況沒有？”
領頭斥候搖了搖頭，卻立即補充報告：“前方發現一座巨大湖泊。”
藍玉立刻吩咐道：“快給我拿地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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