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第148章

作者:假面的盛宴
148

  又是那羣羅剎人!

  喀興不敢置信:“怎麼可能是他們?”

  聞言,衛傅意味深長道:“爲何不能是他們?”

  喀興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遮掩道:“烏將軍死於箭傷,下官是真沒想到會是羅剎人動的手腳。”

  “精於騎射的人在草原上並不難找,而羅剎人也有騎兵,只是他們善於使用火器罷了。”

  而且漠北這片地方,太混亂了,多方族羣勢力混雜在一起,羅剎人的手下里未嘗沒有蒙古人。

  “將軍說得有理。”

  是真有理,還是不敢辯駁?

  衛傅意味深長地看了喀興一眼,看來這裏的水比他想象中更深。

  等衛傅回來,福兒聽聞他說了喀興的異常。

  “看來他們不光私自販賣貨物給蒙古人,跟羅剎人也有‘交情’,這羣人真該殺!”

  該殺是該殺,就是該殺的人是不是已經死了,這是個疑點。

  看得出喀興似乎很忌憚烏哈蘇,而烏哈蘇也很專斷獨行,索春在龍江城,爲了一些毛皮之事,與黑城斤斤計較。

  以衛傅對索春的初步瞭解,這個人狡詐善謀,但這樣的人通常膽子不大,善謀者多思,想多了就容易瞻前顧後。

  按照索春的性格,不可能不慫恿烏哈蘇對付自己,而烏哈蘇在自己手裏,先失炭礦,又失毛皮,可除過那一次縱容謝家‘自己解決’,並未再對自己出過手。

  難道他不在乎?

  就喀興和索春表現來看,烏哈蘇並不是個什麼大度的人,甚爲霸道,且小肚雞腸。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他還有更大的利益獲取地點,顧不得黑城。

  而從烏哈蘇經常頻繁地來到呼倫貝爾,甚至在此地建了座將軍別府,就能看出這裏就是他所在意之地。

  所以烏哈蘇纔會在這裏喫相難看,惹得下面的駐防軍官怨聲載道。

  如果是這種情形,可能真正和羅剎人有‘交情’的,應該就是烏哈蘇本人了。

  如此倒也合了爲何堂堂一個將軍,竟親自出面與對方交易。

  一是不易走漏風聲,近些年朝廷對羅剎人越來越重視,同時外蒙亂局少不了這些人在中間攪風攪雨,惹得朝廷對羅剎人深惡痛絕。

  若是自己與羅剎人‘有交情’被外人所知,這是容易被攻訐的把柄。

  跟‘蒙古人’交易,就沒那麼多顧慮了,因爲都在這麼幹,法不責衆,大家自然都有默契互相保密。

  而且看樣子烏哈蘇和對方交情不錯,纔會只帶了幾十個人出去,未曾想羊入虎口,被人直接要了性命。

  這麼分析,所有一切都能合情合理。

  只有一點異常,那就是喀興之前表現的異樣,難道他還知道什麼事沒有說?

  不過他初來乍到,人家不與自己知無不言,也是正常。

  即使是索春,看似投誠之意明顯,但對他說話不也是說兩分藏八分?

  福兒略有些憐憫地看着衛傅。

  也就是他,能跟這些老狐狸過招,還能從一點點異常中查出自己想知道的訊息,若是換做她,肯定頭疼死。

  “咱們家的腦子都長在你頭上了,你就能者多勞吧。”

  最終,福兒以一句略微有些幸災樂禍的話作爲告終。

  記可把衛傅氣的,當即將她撲到在牀上,一頓撓癢癢。

  此時一家五口正打算睡覺,大郎自打有弟弟以後,每晚就不跟小叔叔睡了,而是陪已經分牀的二郎三郎睡。

  可二郎三郎喜歡跟娘睡,於是若夫妻二人晚上不打算乾點什麼不宜讓孩子知道的事,就會變成一家五口同睡。

  見爹孃突然瘋鬧,三郎像只強壯的小兔子,撲到爹的背上。

  他動作極快,手腳並用,一下就騎到爹的背上。

  騎上後,他似乎很得意,一邊彈動着小屁股,一邊擺動着小手,還叫二哥一起來。

  二郎實在沒忍住誘惑,也過去了。

  他則騎到了爹的肩上。

  兩人把爹當馬騎,嘴裏還‘駕、駕、駕’的。

  衛傅被壓在下面,福兒在最下面。

  兩個小人兒的重量,大人並不是不能承受,就是被壓得擠得慌。

  “讓你欺負我,看你兒子報復你了吧?”

  福兒的臉紅紅的,嘲笑着他。

  兩人臉貼着臉。

  早就父綱不振的衛傅,能說啥?只能偷偷地咬她的軟嫩臉蛋一口。

  兩個小人兒還叫大哥一起來。

  大哥能一起來?

  肯定不能,大郎現在是大哥,自詡有教弟弟們的義務,所以他非但不能,還必須勸弟弟們下來。

  “快下來,別壓壞娘了。”

  只壓壞娘,就沒壓壞爹?沒看到是他在被當大馬騎?

  沒辦法斥兒子,衛傅只能氣得又咬了福兒嘴脣一口。

  “你別過分,小心我咬你!”福兒小聲警告他。

  誰怕誰?

  於是兩個小人兒在上面騎大馬,這對不正經的爹孃藉着‘地勢’在下面親了起來。

  等不多會兒,兩個小傢伙終於被大哥勸了下來。

  爹孃倒沒事,不過他們喪失了今晚和爹孃一起睡的資格。

  衛傅板着臉,說自己被壓壞了,急需養傷,親自把兩小一大三個兒子都送去了衛琦的屋裏。

  不多會兒,當爹的回來了,一改之前在兒子們面前義正言辭的模樣。

  “看我怎麼收拾你!”

  與此同時,副都統府裏,生爲副都統的喀興卻顯得有些焦躁。

  他時而站立,時而又坐下,來回在屋裏踱步。

  想了又想,還是決定讓人把索春請來。

  不同於喀興,索春在達成自己的目的後,就不再像之前剛到這裏時那麼焦慮了。

  想想也是,對頭成了上峯,若是矛盾不化解,他哪能安穩?

  幸虧新將軍是個大度的人,也是個聰明的人,看懂了自己的意思,也暫時和自己達成了默契。

  再去看看喀興沉重的臉色,索春大致能猜到他在因何事而焦躁。

  從泥潭裏脫身出來的他,反而有幾分看笑話的意思。

  “找我何事?難道是請我喝酒?”

  喀興又怎麼看不出索春微笑下的幸災樂禍,別看他嘲笑索春‘能屈能伸’,實際上挺羨慕他能解決麻煩。

  現在問題是他的麻煩上身了。

  “你覺得這位記新將軍是個什麼樣的人?”

  索春坐了下,挑眉道:“怎會問起這種事?”

  不過他還是答了,“是個聰明人。”

  不是聰明人,能僅憑蛛絲馬跡就洞悉烏哈蘇的死另有隱情?甚至洞悉有人嫁禍,猜到了羅剎人頭上。

  現如今就看他怎麼往上報了。

  如果如實上報朝廷,喀興必然會受牽連,說到底他纔是呼倫貝爾副都統。

  烏哈蘇雖然是將軍,但他在呼倫貝爾弄出什麼事,作爲呼倫貝爾副都統不可能不知道。

  知道爲何不上報?

  要知道呼倫貝爾看似偏居一隅,實際上地理位置非常重要,呼倫貝爾草原連接烏拉蓋、錫林郭勒等草原,是有名的草原走廊。

  而通過草原走廊,可以一路不經由大漠,直接到達燕山腳下。

  而燕山之後就是京城。

  所以可想而知,能駐紮在這裏的喀興,爲何能穩穩地壓同屬副都統的索春一頭,皆因兩人駐紮之地不同,受朝廷重視也不同。

  如此受朝廷重視的喀興,偏偏在他的駐地鬧出勾結羅剎人蒙古人的事,還死了一員大將。

  此事被朝廷知道後,喀興死倒不會死,但肯定無法留在呼倫貝爾,也可能從此仕途一蹶不振,抱憾終身。

  如今來到自己命運的關鍵節點,不怪喀興會失態至此。

  “若只是和蒙古人有來往,朝廷心知肚明,大抵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這幾年朝廷對羅剎人深惡痛絕,我就怕……”

  喀興終於還是道出了心中的擔憂,同時怒罵道:“該死的烏哈蘇,他死了都還不讓我消停!”

  其實這件事,說到底跟喀興沒什麼關係,他不過是不想得罪烏哈蘇,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如今卻鬧成這樣。

  索春與喀興並無仇怨,兩人在烏哈蘇手下多年,幾乎一樣的處境,也有些感同身受。

  “若你沒有牽扯,就老實去找衛將軍直言。”

  若是有牽扯——

  這話索春沒說,但想來以烏哈蘇的性格,自己嘴裏的肉,怎可能分給別人喫?

  索春沒有說的還一件事,那就是他自己之前找衛傅賠罪時,是帶了好處去的,衛傅能這麼快查到羅剎人的頭上,未嘗沒有他的原因在裏面。

  當然,即使他沒賣這個好,衛傅肯定也能查到,只是這中間大概需要花不少時間印證及試探。

  自己做過的事,讓別人再去做一遍。

  這事若換做幾天前的索春,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那時,他還動着想對付衛傅的念頭,慫恿了喀興。甚至就在之前他看似向衛傅低頭賣好,實際上心裏未嘗沒有騎驢看唱本的意思。

  可此時見到喀興麻煩上身,很可能落得晚節不保的下場,他突然覺得慫一點也沒什麼不好,至少平安。

  於是繼索春單獨去找衛傅後,就在第二天一大早,經歷了一晚上抉擇的喀興,也同樣找上了衛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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